打斷腿，爬上鋪

第11章 艱辛真相

蒟梓歌這一嚴肅認真的鞠躬，把莫亦秋給逗樂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指輕輕戳戳曲曲的包子臉，小屁孩就該有小屁孩的樣子，這麽老成幹什麽，還是最标準的拜死人姿勢，看着就別扭。

莫亦秋笑呵呵的把小屁孩拎起來抛接了兩回，樂得曲曲小聲的笑着，冷飲店的服務生也沒來阻止他們。

別的客人見他們似乎認識，也都不再注意着他們，但流連在莊子夏和莫亦秋身上的眼光，仍是從各個方位像小刀似的偷偷刺過來。

小小的玩鬧一番，莫亦秋将曲曲還給樂寧寧，曲曲笑得特別開心，或許平時少有機會跟成年男性這樣玩鬧，小臉蛋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莫亦秋還刮了人家的小鼻子一下，這才伸手招服務生過來，要了杯不加冰的奶昔和一杯店裏贈送的檸檬水。

見戀人将奶昔放在小不點面前，檸檬水自然給了樂寧寧，莊子夏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他一直在想這母子二人是誰，瞧着越來越眼熟。

聽到曲曲說是亦秋救了他，莊子夏習慣性的推推鏡架，正好又看到在樂寧寧側身教曲曲說謝謝的時候，想起了對方的身份。

曲曲正是被亦秋救下的孩子，但也是因為這個孩子在馬路上橫沖直撞，才會害得戀人在醫院躺了近兩個月。

四個多月前，莊子夏從亦秋的病房出來回家時，在病房外邊的椅子上看到過樂寧寧，當時樂寧寧也是側過身子為曲曲做什麽，恰好擋住了曲曲的半邊臉，莊子夏記得自己當時腳步頓了一下，便直接離開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當時樂寧寧帶着曲曲應該是去看亦秋的，這也能解釋那兩個擺在門口地板上的蘋果是怎麽回事了，想來是這母子二人放下的，大概只呆了一會兒便走了。

只可惜當時亦秋還沒醒，動完手術後就一直那樣睡着，睡了有兩個星期，是他忍不住害怕，說了一些兩人都明白卻沒有說開的話，莫亦秋這才跟打了雞血一樣醒過來。

否則的話，亦秋應該對這母子二人有印象才對，後來也沒有再見過，莊子夏對樂寧寧的做法不太理解，亦秋救了她的兒子，她卻連恩人醒來後的探視都不曾有過，這會兒又突然跑進來承認，是想要幹什麽。

樂寧寧覺察到莊子夏探究的視線，她扭過頭對上莊子夏的視線，随後抿了抿嘴巴又低下頭，有些窘迫不安，但還是深吸了口氣，緩緩開了口。

“莫先生，先要謝謝你幾個月前救了我兒子，真的很感激你，今天我和曲曲來，除了向你說謝謝之外，就是想向你道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沒能去探望你，實在是……我沒有錢支付你的醫藥費…沒臉去見你！”

樂寧寧低着頭微有些哽咽，自卑的摳着手指邊緣粗糙的死皮，不是她不懂得感恩，實在是她去了醫院後，沒有臉等莫亦秋的家人主動問她醫藥費賠償的事，她偷偷問過醫生，莫亦秋的醫藥費高達二十多萬，這對于她來說，已經是壓垮駱駝的稻草。

莊子夏和莫亦秋怔住，他們原先只是以為樂寧寧有意逃避，沒想到事實是這樣的，沒錢賠償和不願賠償完全是兩個概念，看得出來這個年輕女人過得很辛苦，樸素的衣物雖洗得幹淨整潔，但好些地方都有些起毛邊了，不是家庭真的困難，現代人少有穿這樣的衣服。

“哥哥，是真的是真的，媽媽沒有騙你們，我們家真的沒有錢，不是故意不給你付醫藥費的，你等曲曲長大了，上了班，再還你錢好不好！我以後會努力找工作的……”

曲曲一看莫亦秋和莊子夏都不說話，以為他們是不相信自己媽媽說的，着急得從樂寧寧懷裏跳下地，抓着莫亦秋的衣服不停搖晃，大滴大滴的淚湧了上來。

曲曲吸吸鼻子，努力把眼淚眨回去，一對圓溜溜的眼睛被淚水侵潤後，更是顯得清亮幹淨，曲曲仰着小頭顱看着莫亦秋，怕他不相信，又低下頭補充道：

“哥哥，曲曲會很快就找到工作的，很快就會掙錢了，你們別逼我媽媽還錢好不好？嗚嗚嗚嗚……媽媽要做好多工作很辛苦，曲曲什麽忙也幫不上，還要花媽媽的錢，哥哥等曲曲還你錢好不好！”

“曲曲乖，不哭了，哥哥相信你很懂事，可以幫爸爸媽媽做很多事了，可是你還太小了，現在就要好好讀書，哥哥不要你還錢了，也不要你媽媽還了，好不好？”

莫亦秋見不得這乖巧孩子哭得跟淚人似的，旁邊的人又将眼光都溜了過來也真是讨厭，樂寧寧低垂着頭似乎也在抹眼淚，莫亦秋只能把曲曲抱起來放到桌上坐着，無奈地拿紙巾給小鬼擦鼻涕口水，心裏感嘆，再漂亮的孩子哭起來也一樣醜啊！

“我沒有爸爸，爸爸不要我和媽媽了…哥哥知道曲曲沒有爸爸，是不是也會不理曲曲了？”

曲曲突來的一句話讓莫亦秋再次傻住，這就是一電視劇裏的悲情史，他完全沒有要這對苦命母子還錢的意思，更不是他辜負了這對母子啊！

店裏其他人用那樣仇視的眼光盯着他幹什麽？莫亦秋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毀在這小王八蛋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