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同居後的煩惱
音樂劇進行到三分之一,簡風已靠在蘇時清肩上睡着了,事實上開場十分鐘左右簡風就已經在打瞌睡了,他實在不喜歡這種對于他來說文藝又冗長的音樂劇。
蘇時清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昨晚也只試探性的問問簡風想不想看音樂劇,他平時休息的活動就是聽聽音樂劇,逛逛菜市場,他只想讓簡風滲入他的世界,他也在做努力融入簡風的生活,簡風喜歡游戲他學着玩游戲。
結束蘇時清叫醒簡風,簡風忙道歉:“對不起啊,我睡着了。”
昨天蘇時清睡着後簡風依然無睡意,熬夜熬習慣了,沒到三點四點根本睡不着,加上白天又睡多了,在蘇時清睡着後,他又偷偷玩起了游戲,差不多玩到天亮。
“傻,不用道歉,帶你去吃飯,想吃什麽?”
簡風知道蘇時清不喜歡在外面吃飯,加上在音樂劇睡着了心存愧疚,說:“要不我們去買菜回家做吧。”
這是簡風長這麽大頭一次進菜市場,比他想象中的好得多,兩邊瓜果蔬菜碼得整整齊齊,地面幹爽潔淨,讨價還價聲此起彼伏,簡風好像突然明白了蘇時清喜歡逛菜市場的原因,人在這裏會感覺到充實。
到家後簡風繼續補眠,蘇時清做好飯才叫他,明明住在一起才一周,簡風卻好像已經跟他生活了很多年,平淡,安心,無波無瀾。
“阿時,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吧?我是說同居。”簡風咬着筷子問,他向來有什麽說什麽,也沒想過若是蘇時清願不願意,他覺得蘇時清一定是願意的。
蘇時清給他剝蝦的手抖了抖,從決定跟簡風在一起的第一天他有就這個想法,只是怕簡風不同意,怕簡風嫌棄跟他在一起悶,“好啊,明天去幫你搬東西。”
“不用,晚上還有別的事做,你明天還要上班,我又沒事做,自己去搬。”
第二天簡風打電話約劉晖和何若元,十一點了兩人都還沒起床,三人約好在市區最高檔的一家餐廳見面。
何若元倒是對簡風搬去跟蘇時清住絲毫不意外:“你戀愛腦,早料到你會搬了,只是你搬過去了我還能找你玩嗎?”
簡風吃着北極貝,“晚上不能,白天可以找我。”
劉晖鄙視地看了眼簡風:“白天找你做什麽?找你跟我們躺一起睡覺?前兩天叫你出來訓練摩托車你都不來,還能叫你出來做什麽?”
簡風沒話反駁,白天除了戶外活動,他們幾乎都在睡覺,三人都沒正經工作,劉晖專業職業賽選手,有比賽的時間段閉關訓練,沒比賽的時候晚上幾乎都泡在酒吧或玩游戲,白天都在睡覺,何若元倒是要經常去父親公司幫忙,白天約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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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你那個蘇醫生不讓你跟我們混吧?”劉晖問。
“沒有沒有,是我自己怕打擾他,他們做醫生的都辛苦,我怕吵到他。”
“那你就不要搬過去了,簡風,戀人之間還是适當有點距離感的好。”
簡風當作沒聽見,下午把要用的東西全搬進了蘇時清的房子,兩人正式同居。
這大概是簡風過的一段最樸素的日子,每天除了吃,睡,玩手機,沒半點事做,蘇時清會幫他安排好生活上的一切,明明很忙還是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起初還好,一個月後簡風漸漸開始煩躁,實在是太無聊了,白日裏朋友一個都約不出來,即便約了何若元出來,也只是陪他吃頓飯随便逛逛,簡風開始懷念之前的生活,追蘇時清時期的生活,好像那種狀态才是他一直想要的,不無聊,不孤單,心裏惦記着一個人,回家還有一堆朋友。
周五,簡風還是找到劉晖,跟着他一起到了訓練場,訓練場來了幾個新人,教練和從前的車友們都圍着新人噓寒問暖,就連劉晖都被新人的車吸引過去,聊完車他們又聊前幾次的比賽和比賽上拿獎的車手,簡風一句話都插不進去,全是他沒參于過的。
默默遠離群體,簡風一個人坐在看臺,委屈感油然而生,莫名感覺自己融入不了先前的世界,又忍受不了現在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簡風買了幾瓶酒,喝完倒頭就睡,蘇時清拎着他喜歡的點心回家時,家裏黑燈瞎火,茶幾東倒西歪滾着幾個空酒瓶,屋內散發着濃濃的酒氣。
蘇時清看着和衣倒在床上的簡風,輕聲喚他:“簡風,怎麽喝這麽多,喝多傷肝。”
簡風倒也沒醉,只是不想動,挑起眼皮看了眼蘇時清,憋屈了一整天的情緒霎那間爆發,語氣不耐:“你能不能別管我啊,煩的要死,我想喝就喝!”
“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什麽事?”
“能有什麽事,每天待在家哪兒都沒去,能有什麽事,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我讨厭死這種生活了,無聊透頂!”
蘇時清愣怔了許久,沉默地去打水給簡風洗臉洗手。
簡風吼完翻了個身借着酒意睡了過去,蘇時清坐在床邊盯着他後背看了很久。
翌日,簡風醒來餐桌上依然放着蘇時清不知道幾點起來煮的早餐,還有一份醒酒湯,昨夜記憶慢慢回攏。
好像蘇時清并沒做錯什麽,無端端受了一頓責罵。
晚上,蘇時清回家簡風奔上去摟着他脖子道歉:“哥,對不起啊,我昨天喝得有點多,如果說錯話了,你別生氣,要是實在生氣你打我兩下好不好,我真的無心的。”
蘇時清揉着他腦袋,“我沒生氣,是我沒照顧好你的心情,你跟我在一起,我是離你最近的人,你有小情緒不對我發還能對誰?”
睡覺前蘇時清斟酌着問簡風想不想出去找份工作,一個人在家難免無聊。
簡風扔掉手機翻坐在他身上:“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家很廢啊?”
“不是,”蘇時清攬着他坐起身,像抱孩子似的輕拍他後背,“我只是提個建議,主要看你,你不想去我也不會逼你,我有個朋友,藥品公司主管,昨天在醫院碰到了他,聽他說起公司擴大業務需要大量人才,你想不想去試試?”
簡風悶聲應他:“能不能給點時間,我沒出去工作過,不知道該怎麽融入職場,給我點心理準備。”
“好,不要有壓力,我沒有逼你的意思。”
真的沒有逼他工作的意思,就算簡風一輩子不工作蘇時清也能養得起他,只是不想簡風浪費時光,待到年老時回首青春後悔沒能好好學習好好工作,也不想簡風出去玩極限運動。
上周醫院開了個專題講座,主題是《截癱病人護理方法》,這類患者心理和生理承受着雙重壓力,由于長時間卧床,生活不能自理,短期內看不到明顯的治療效果,還要忍受患肢痛,過得生不如死,專題十個病例,其中四個是曾經的極限運動好愛者,玩跑酷的,跳傘的,賽車的,其中有一個患者半開玩笑地說了兩句話,“玩得好一身灰,玩不好一盒灰”,“我有腿的時候比他還要厲害”。
蘇時清看完後背濕了一大片,筆記本被手心的汗染濕一片,這不該是個醫生該有的反應。
他只是想起了簡風,不希望簡風再玩這類冒險運動,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跟簡風開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強行幹涉是對他的不尊重。
這晚簡風照例去接蘇時清,接完蘇時清兩人一起去超市采辦生活用品。
“清哥!”
身後傳來一聲叫喚,同時推着一輛購物車的兩人同時回頭,身後一個年輕人快步走向蘇時清,熱絡地上前拍了拍蘇時清肩膀:“清哥,我剛還在猶豫是不是你,沒想到還真是,好久不見了!”
蘇時清的手從購物車上松開,笑道:“明淮,好久不見!”
“這位是?”付明淮看向簡風。
“是我男朋友。”
“我是他朋友。”
蘇時清和簡風異口同聲,蘇時清不解的望向簡風,他以為簡風會喜歡他向別人介紹他是他男朋友,但簡風說的只是朋友。
“簡風,這是付明淮,我小時候的鄰居。”
付明淮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笑了笑,說:“既然都是朋友那一塊兒出去坐坐,我知道附近有家清吧不錯。”
蘇時清轉頭問簡風:“想去嗎?”
“去啊。”
到了清吧,簡風全程參入不進他們的話題,付明淮講的不是股票就是基金,蘇時清偶爾插幾句,簡風一句也插不上。
聊到後面話題轉移到工作上,付明淮說他在一家上市公司任職研發工程師,年薪160萬,蘇時清順着他話誇獎:“不錯,年輕有為,二十四歲有這樣的成就很了不起了。”
“哪裏,我同事們都很優秀,都跟我年紀差不多,對了,簡風看起來比我小,不知道在哪高就?”
簡風從游戲上移開眼,瞥了他一眼:“無業游民。”
付明淮尴尬的笑了笑,繼續跟蘇時清聊剛才的話題。
回去的路上簡風全程冷臉,那個付明淮,分明是看不起他!
蘇時清開着車,問道:“怎麽了?”
“沒怎麽。”
“你滿臉寫着‘我不高興’,怎麽了,跟我說說。”
簡風沒好氣地說:“還能怎麽,被凡爾賽選手氣到了,‘也不高,160萬年薪而已’,而已!而已哦,真的好厲害哦!”
蘇時清語氣溫柔:“別氣,你在我心裏最厲害,沒人能比得過你,你是最可愛最單純最善良的簡風。”
“真的嗎?”簡風揚起笑臉,“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真的。”
睡覺前簡風做下一個重大決定:去找份工作上班,不為別的,只為證明自己的價值。
作者有話說:
蘇醫生覺得委屈了他家小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