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要追蘇醫生
蘇時清微信名就簡單一個字“清”,頭像更簡單,一張天空照片,藍得純粹。簡風發送好友申請,高興得原地蹦了兩圈。
夜裏蘇時清同意好友申請,随手點開簡風朋友圈看了幾眼,看得眉頭鎖成一團,他玩的盡是在蘇時清看來危險系數高的運動,攀岩、岩降、皮劃艇、滑翔傘、蹦極、潛水,摩托車,在他朋友圈幾乎看不到一張走路的照片,不是滑板就是平衡車。
倒也颠覆了蘇清時對他的認知,住院期間這段時間,他給蘇時清的感覺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兒,剛從校園走出來沒經歷過社會毒打,看似沒心沒肺,實則單純善良,更有一點,他表面看不起不像玩這類極限運動的人,外表不像,簡風皮膚很白,勁瘦,頭發又軟又密,蘇時清想到從前電視上看到過的極限運動愛好者,長年戶外皮膚黝黑,肌肉緊實,偏粗礦,到了簡風這兒,整一個叛逆小少爺氣質。
小少爺也只是蘇時清心裏打的一個比方,他對簡風家庭情況并不了解,主院期間甚至沒見過簡風身邊有人伺候,大部分他自己照顧自己。
簡風是在淩晨兩點看到那條“你已添加了清,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的信息,興奮得直差沒半夜高歌,正準備發信息過去,這才反應過來太晚了,懊惱地捶了捶枕頭,要是不玩游戲就好了,玩到現在,這時間蘇醫生早該休息了,打擾他好像不好。
第二天一早,簡風出院後第一件事,去看小超人,小超人精神很好,蘇時清自然是沒空,他拍了小超人視頻發給蘇時清,蘇時清在晚上下班後回了個“嗯”字。
而後簡風時不時會給蘇時清發信息,腿結痂了,游戲輸了,被隊友罵了,他覺得有意思的、開心的、難過的,想起來便會發給蘇時清,蘇時清通常是晚上或早上看到,只看不回,除非碰到收到信息時手機剛好在手邊,會順着回一句,只要他一回,簡風就像粘在手機上,信息發個沒完,有次蘇時清看着他的信息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看到他信息,想象着他發信息時的表情,或是開心,或是憤怒,蘇時清也會跟着會心一笑,好像習慣了每天閑下來看下有沒有他信息,蘇時清意識到這一點時,簡風已有三天沒發信息過來了。
該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蘇時清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簡風是什麽時候滲透進他的生活的,似乎無聲無息。
此時的簡風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被他老爸簡明遠關在家裏三天了,手機也被他爸沒收了,簡明遠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揚言要把他的摩托車全部處理掉。
“媽,親愛的媽媽,你放我出去好不好?”簡風求助媽媽,“或者手機給我也行啊,媽,有人會找我。”
吳鳳枝敷着面膜,“誰找你?你那幫狐朋狗友?兒子,媽跟你說,你爸說的對,你那些朋友太不靠譜了,成天喝酒飙車的,要不是他們下雨天也帶你去玩你會摔傷?你這腿才好,他們又來找你去玩,玩什麽,玩命啊?”
簡風心裏急,好幾天沒給蘇醫生發信息了,也不知道他下班了沒有,早知道藏一部手機了。
蘇時清調了一天休去看望小超人,小超人做了手術,目前控制得不錯。小超人一見蘇時清開心得拿出一堆玩具跟他分享:“這些都是簡風哥哥送我的,他還送了我很多很多零食,但他說讓我現在不要吃,等好了再吃,醫生哥哥,好了我們一起吃吧。”
超超媽媽告訴蘇時清,簡風有一周沒來了,前一段時間隔幾天來一次,每次來不是帶東西就是給錢,蘇時清聽着沒說話,這些他都沒聽簡風提過,就連常來看小超人他也沒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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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蘇時清主動給簡風發了第一條信息,為了讓信息看上不去不那麽突兀,蘇時清特意百度了下他上一條信息中提到的“輔助”、“法師”在游戲中的意思,接着上條信息回了過去。
簡風趴在他家獨棟別墅三樓窗戶前向樓下扔紙條,他跟劉晖、何若元早有暗號,若是簡風超過三天沒上線玩游戲,那肯定是被關起來了。
樓下發出幾聲“啾啾”聲,簡風使勁向下探頭,樓下手電筒的光照在臉上,簡風擡手做了個“OK”的手勢。
何若元抱着小電鋸一臉緊張:“晖哥,你說能成嗎?萬一待會兒電鋸聲音太大引來人怎麽辦?”
“婆婆媽媽的,還是不是兄弟?你兄弟簡風被關家裏了你還考慮這些,直接上!放心,聲音很小,再說了,現在都兩點了,簡風媽早睡了,他爸不在家,我剛看了,車不在前院。”
“那、那行吧,出了事不要說我跟你們認識。”
劉晖在下邊照燈加指揮,何若元背着小電鋸順着水管往三樓爬,對于他們玩攀岩的人來說爬三樓小意思,簡風早等在窗前了,接過電鋸插頭插在房間,看着何若元劇窗戶護攔。
“可以了可以了,我可以鑽出來了,自由啦!”
簡風剛一落地,劉晖拉着他就要跑:“車在前邊,快走。”
“等等,”簡風又往自家大門方向跑:“你們把車開前邊來,我回去拿個東西。”
“你個倒黴玩意兒,你家不是裝了報警器嗎?你這進去還能出來?”劉晖壓低聲音在背後罵道。
簡風一心想回去取自己的手機,倒不是非那個手機不可,重要的是裏面有蘇醫生聯系方式,換手機補卡找聯系方式太麻煩,簡風不想等,現在就想給蘇醫生發信息。
大門密碼他有,但這麽大搖大擺進去肯定會驚動媽媽,翻牆?不行,防盜警報器會響,簡風繞着自家大門來回踱步,靈機一動:後院有個狗洞!
狗洞倒不是真的給狗鑽的洞,簡風媽潔癖,不喜廚餘垃圾從前院經過,于是找人在廚房後邊院牆開了道約一米高的小門方便往外扔垃圾,那道門隐在花叢後,鮮少人注意。
月黑風高,簡風貓着腰,從幾個裝滿垃圾的塑料袋中爬進院子裏,期間還注意着不把垃圾袋踩破,萬一垃圾漏了出來,明早收垃圾的人看見告訴吳鳳枝,那後果可能比簡風私自逃窗更嚴重。
簡風跑回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打開爸媽卧室門,還好,媽媽睡得沉,簡風摸到桌邊,摸索半天,沒找着自己手機,又摸到床頭櫃旁,輕輕拉開抽屜,果然,手機在抽屜!
等鑽出狗洞,簡風氣都沒來得及喘勻,趕緊開機,微信跳出一堆信息,簡風沒空理會,趕緊打開被他置頂蘇醫生微信,還真有一條信息!簡風揉揉眼,沒看錯,一整條條綠色框最後面多了一條白色,雖然沒太看懂那句“輔助責任重大”是什麽意思,但是管他呢,蘇醫生給他發信息了!天知道他多想現在就打電話或發視頻過去,可他不敢,萬一蘇醫生一個生氣删了他怎麽辦,忍住忍住,矜持矜持!
現在是淩晨三點,劉晖和何若元無奈地看着簡風像個神經病揮舞着手機繞着車一瘸一拐地跑圈。
簡風坐進車裏,鄭重宣布:“我要追人!我要談戀愛!我要脫單!”
劉晖剛啓動的車輛差點撞上簡風家牆角:“你在醫院只檢查腿?會不會腦子也摔壞了?”
何若元比劉晖更吃驚:“完了完了,也有可能魂兒丢了!”
簡風:“你們不應該問我要追什麽人嗎?”
劉晖、何若元配合着:“哦,你要追什麽人?”
“醫生,蘇醫生,蘇時清!”
“可你不是說寧可去死也不會談戀愛嗎?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郁晨跟你表白你就是這麽說的!”何若元提醒他當年立下的flag。
“那不是蘇醫生沒出現嘛,現在有蘇醫生了,等等,我當時好像不是這麽說的,我是說‘郁晨,我不想跟你談戀愛,你這個問題就好像讓我選你還是選去死’,我沒說不談戀愛,我只說不跟郁晨談戀愛。”
劉晖插了句:“其實郁晨不錯,為人大方,人也長得好看,跟我們還能玩到一起,為了追你學會了摩托車,滑翔傘,就連蹦極都為你去了,我記得他下來的時候吐得臉都白了,慘白慘白的,你看不上他哪一點?”
簡風想了想,說:“我在酒吧看到他跟別人接吻。”
“那不正常?成年人接個吻很稀奇?”劉晖道。
“是跟不同的人接吻,”頓了頓,簡風又說:“還在洗手間做那事兒,聲音都傳出來了。”
“操,什麽年代了,簡風,你還在意這個?”
簡風沒吭聲,他不好意思說他是怕郁晨有病,HIV,即便是他情感上接受郁晨沒有,他也接受不了郁晨的那些前男友有沒有,說起來也跟郁晨相處過一段時間,總體來說郁晨人品還是不錯的,可惜,性經歷太過豐富。
“那你他媽談個屁談愛啊,接吻做那事兒你都接受不了,你談個毛談愛,買個娃娃私定終身吧。”劉晖道。
何若元眼看要吵起來了,趕緊打圓場:“晖哥,簡風不是那個意思,簡風你不知道嗎?他去酒吧都要自帶杯子,潔癖,到現在初吻還在,以前學校有人跟他表白,他都答應了,就因為人家沖上來親了下他的臉,他當下反悔,把人氣跑了。”
簡風嘟囔:“蘇醫生不一樣,再說了,我只想蘇醫生談戀愛,我又不跟他接吻,就談。”
對,決不接吻,他那麽幹淨,肯定也不喜歡接吻。
簡風想。
作者有話說:
簡風請記住你說的話,決不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