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影]此處有天使掉落

第41章 ☆、少年漢尼拔13

艾瑞從來不知道自己變成女人的樣子後能這麽有魅力，竟然能迷倒一群男人。但還來不及得意，他便發現，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原本呆立的人，躺在地上的人，還有癡癡看着他的人，慢慢發生變化。臉上的貪婪之色越發明顯，眼中透着一種野獸般的噬人而兇狠的光。此刻這些人不像是人，倒像艾瑞在戰場見過的，滿身罪惡的魔鬼。

邪惡的氣息逐漸增長，将艾瑞完全包圍。若是現在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艾瑞幾十年的天使就白當了。這些人，分明是魔化了。

艾瑞的面色微僵，最後輕聲嘆息，“哎……我還能再倒黴一點麽？”

所謂魔化，是凡人罪惡達到一定界限，在特殊情況激發下，變成魔物甚至魔鬼。所謂特殊情況，其實有很多，其中之一便是天使的氣息。想必正是艾瑞使用變身術，暴露了他天使的氣息，才刺激到了幾個男人。而男人之所以為艾瑞着迷，大約是“異性相吸”——越是低級的魔物，越是會被純潔的事物吸引，進而占有同化純潔之物。而天使，自然是至純至善的存在，對他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魔化在正常的世界發生的幾率不足億分之一。只有一種世界例外，艾瑞記得天界歷史書上說過，那種世界叫“邊緣世界”，存在于天界和魔界的夾縫之間。

邊緣世界，由于其特殊的位置，魔氣和靈氣都很豐富。但由于魔氣霸道的屬性，常常會驅散靈氣，以至于主體世界為魔氣侵染，易生罪惡。很多魔鬼不能在正常的凡界生存，卻可以在邊緣世界自由通行，所以大多邊緣世界都是鬼窟魔地，對天使來說是絕對不可踏足的禁地。

守護天使考試，怎麽可能用邊緣世界？所以艾瑞确定，這個世界必然不是考試世界。艾瑞終于後知後覺，這個世界并非模拟世界，而是真實世界。

這是真實的世界，還是傳說中的邊緣世界……艾瑞頭疼地想，難怪身懷罪惡之人那麽多；也難怪一個I型變身術都能激發幾個罪惡深重之人魔化了。

艾瑞苦笑，悔不當初，為什麽要推開那扇門？為什麽要接受這個守護任務？

但事到如今，再後悔也沒有用。

艾瑞臉上重新挂上輕松而漫不經心的笑意，眼神卻沉靜下來。

已經知道對方魔化了，就沒什麽好手下留情的了。所以出手毫不留情，一槍一個，直擊瘋狂的男人的腦袋。

艾瑞慶幸自己當初閑得無聊跟陳铎那小子學過用槍，雖不算神槍手，但槍法絕對不弱。

但男人魔化了，并不是弱智化。見艾瑞手裏有槍，他們也不強攻了，而是避開戰火，尋找可乘之機。

格魯塔斯卻狠得多，直接将一個男人拉起擋在自己身前，向艾瑞跑去。艾瑞且戰且退，直到後背抵到牆壁，退無可退。

格魯塔斯笑得張狂及至瘋狂，眼中嗜血的顏色越發明顯，嘴裏不斷重複着，“你是我的了……”

艾瑞将子彈用盡的手槍扔掉，格魯塔斯則把手中的死人扔掉，然後撲向艾瑞。艾瑞身形雖然靈活，奈何船艙內空間太小，根本難以躲開，被格魯塔斯拉住右手，摔到地上。格魯塔斯順勢壓了上去，狠狠咬住艾瑞的肩膀，吸食着他的血液。

艾瑞吃痛之下，悶哼了一聲。然後腦子裏不期然出現他一直想忘記，卻時常來打擾的畫面——被撕裂吞食的畫面。

艾瑞簡直要發瘋了。

“呵……哈哈……哈哈哈……”

艾瑞突然爆發出的瘋狂笑聲，讓格魯塔斯動作一頓。然而笑聲未停，聲音卻越來越大，大到嘶啞。

艾瑞轉過頭看着格魯塔斯，明明在笑，眼裏卻是扭曲的殺意，像要不顧一切毀滅世界一般。

笑聲突然停止，艾瑞手撫上格魯塔斯的臉，一個IV型變身術悄然施放，格魯塔斯的身體慢慢扭曲，最後變成了一只長着鼠頭的貓。艾瑞趁此機會，拿起格魯塔斯自己的手槍，抵着猥瑣驚恐的老鼠頭，笑意加深，“我送你回老家，不用謝。”

“彭！”

幾乎槍聲響起的瞬間，格魯塔斯就恢複了人身，子彈射中腦袋，腦漿迸裂而出，一些白色混合着紅色，甚至飛濺到艾瑞的臉上。

艾瑞并未理會，笑容依舊，甚至越發溫柔。血液沾染的天使面龐，有着驚人的美麗。

看似鎮定地走出放軍火的倉庫，他慢慢停下腳步。突然用手捂着自己的臉，雙肩不能控制地輕輕顫抖，不知是哭是笑的聲音傳出來。

片刻之後，艾瑞才移到關押女人的地方，打開鐵門，将她們放走。

艾瑞走在最後，沉默不語。只是那笑，卻絲毫未變。那笑看起來其實很勉強，很僵硬。那笑的主人卻像是有着維持笑意的執念一般，不肯放松分毫。

直到一個胸口中槍的男人突然動了動，啓動了倉庫裏一顆小小的炸彈……

艾瑞想起很小的時候，因為淘氣，被聖天使關進小黑屋。他很害怕，他一直哭，一直哭，聖天使都沒有理他。還有一次，他私自跑到凡界去。那時他還小，聖光術什麽的聽都沒聽過，也不會保護自己，被凡界的罪惡染黑了翅膀，回不了天界。還是大哥艾德琳将他帶回了天界。後來被聖天使用淨滅術淨化了，忘了許多事。

這麽多年過去，艾瑞學會用笑面對一切。特別是有人的時候。他要用笑告訴別人，他沒有痛，也沒有害怕。平日裏看似沒心沒肺的人，卻倔強得讓人心疼。

爆炸聲轟然響起，震耳欲聾。

匆匆趕來的漢尼拔看見一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被火光吞噬。卻并未在意，而是焦急地在逃出的女人間尋找艾瑞的身影。

然而找遍人群，他沒有找到想要的那個。

站在黑色的夜，背景是還在燃燒的火焰。他閉上眼睛，顫抖着雙手。他想起那一瞬間被火焰包裹的女人，那女人穿着男式禮服，和艾瑞參加派對穿的一模一樣。

不，一定是自己看錯了。這世界，一個人怎麽可能變成另一個人？漢尼拔這樣告訴自己。

爆炸引來了警察，事故被查了個徹底，但後來卻因為牽扯太多，草草結案。

也是，人口和軍火買賣，格魯塔斯不過是其中一個小頭目罷了。他的上線，他上線的上線，哪個不是只手遮天的主？

漢尼拔由于其學業優秀，得到了為驗屍官做助手的機會。所有死者中全為男性，哪有女人？

最後，漢尼拔找到了艾瑞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那時他比想象中冷靜得多。他要求親自解剖艾瑞的屍體，自然得到了允許。事實上，驗屍官對漢尼拔解剖屍體的熟練的手法非常欣賞。在漢尼拔手裏，屍體不再是屍體，而是藝術家精心修飾的藝術品。

驗屍官發現，漢尼拔對他申請解剖的那具屍體表現得非常……溫柔？他不确定。

“由牙齒磨損程度來看，年齡大約18-19歲。咽喉被灼傷得很嚴重……說明死前吸入了大量高熱煙塵。”

驗屍官一邊就着漢尼拔的解剖，一邊說話，作出指導。

“肺部也有黑色煙塵……”

驗屍官讓漢尼拔切開肺葉，查看了一下。

“跟其他幾具屍體不同，他的死因不是槍擊。應該是爆炸沖擊導致他暈倒失去意識，然後被火活活燒死。”

驗屍官得出結論。

他發現當他說出這個結論後，漢尼拔臉色變得非常蒼白。大約是太辛苦了，驗屍官猜。

他體貼地拍拍漢尼拔的肩，“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剩下的工作我的助手會做。”

漢尼拔卻只是站在原地，久久沉默。

如果當時沖過去，把他拉出火海，是不是就能救他了？

他只是昏迷了，他還有救的。

漢尼拔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難以自拔。

心痛的感覺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

那個一直在身邊的人，那個懶散的家夥，那個一直笑着從來沒有煩惱的少年，那個會為他擔心，會笨拙地關心他的人……就這麽永遠離開了麽？

“沒關系，我會處理，這是很好的學習機會，我不想失去。”

漢尼拔突然擡頭，蒼白的臉上挂着謙虛的笑。

顯然，他把自己的情緒隐藏得很好。

驗屍官同意了。

後來驗屍官聽說那幾具被檢驗的屍體，都缺少了些器官，有的是心髒，有的是脾髒腎髒……好在這些人，除了那個少年，都是罪犯，直接火化了還給他們的家人就是。

少年的屍體卻是完整的，還被漢尼拔精心縫合——聽助手說，那縫合技術，簡直絕了。後來少年的屍體被一位美麗的東方夫人領走了。可憐的孩子，聽說是醫學院的學生。

漢尼拔走遍巴黎艾瑞走過的所有地方，以為緬懷。心中卻有種情緒叫嚣着，想要發洩，越快越好。

坐在楓丹白露十八號，他們一起來過的餐廳。食米鳥繼續嗅着同類被烹煮的味道歌唱；窗外的街道人來人往，殘酷的戰争犯穿着高檔羊絨大衣，帶着妻子兒女幸福地笑。

那日艾瑞救溺水的孩子失敗，昏睡了三天。後來查到那孩子竟然是殺死自己親生母親和妹妹的兇手。漢尼拔曾問他，“這樣的人，也值得你為他的死挂心？”

“罪惡的不是那孩子，是讓那孩子背負上罪惡的人。”

艾瑞認為有罪的是孩子的母親。

漢尼拔總是想起艾瑞說過的話，雖然他心裏并不一定認同。

待那一家人走進餐廳，漢尼拔慢慢起身，與科納斯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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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念魔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8-16 22:41:25

謝謝~~~~~

天使生活在平和安逸的天界，大多不會有什麽童年陰影，當然，也有例外啦。艾瑞被聖天使收養看似幸運，其實童年還沒有陳铎過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