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致命切割6
其實陳铎并沒有刻意去吓唬那些熊孩子,只是以幾次偶然碰到過幾個孩子計劃整小納或者正在實施計劃——例如把小納的書本都扔到水坑,例如在小納課桌裏放死老鼠……于是已經把小納劃到自己保護圈的陳铎出手教訓了那些小孩,警告他們不要玩這些小把戲。
好吧,有一次不知怎麽的,可能說話太狠了一些,直接吓哭了其中的一個小孩。那孩子是校長的兒子,陳铎為此被請到校長辦公室喝茶,回家還第一次嘗到了原阿多記憶中的,他爸的棍棒教育——說實話,打得還真疼!
但是之後,遇到該管的,他還是照管不誤。
久而久之,陳铎就成了所有熊孩子都害怕的存在。
安靜的屋子裏,不算明亮的燈光下,陳铎一點點給小納上藥,直到小納上半身都幾乎被藥水的顏色覆蓋,他才停下手。
“好了,脫褲子。”
陳铎理所當然地說。
小納聞言卻是渾身一震,臉上染上了些紅色。
他突然想起阿泰說的話,覺得雖然自己和阿多确實沒什麽,但是還是應該保持點距離才行。腿上的傷……還是自己處理吧。
“我……下面的我自己擦好了……”
小納輕聲說,生怕陳铎拒絕似的,眼睛也小心地看着他。
“唔……好吧。”
陳铎說着,就把藥遞給了小納。
小納接過藥,并不脫褲子,而是将褲子褪往上卷到大腿根。
陳铎看見小納細細瘦瘦的腿上的傷甚至比身上的更多更嚴重,眼睛微垂,面色不自覺地變得陰沉。
又想到,夏天已經到了,電影裏發生的事情,也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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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後都在我家住吧。”
陳铎沖動地開口,卻沒準備收回,并迅速做好了打算。
他的父母這方面,他可以以互相學習做借口;而小納的父親……他可以去跟他談一談。
“什麽?”
小納原本正專心地上藥,突然聽到陳铎冒出這麽一句話,有些反應不過來。
“跟我住在一起啊。”
陳铎又說了一遍。
“啊?不,不行!”
小納果斷拒絕,心裏卻為陳铎那句怎麽聽怎麽暧昧的話掀起驚濤駭浪。阿多他不會真的……對我有那個意思吧?
小納被這個瘋狂的想法驚呆了,甚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實在太恐怖了!
“我不是基佬!”
小納像個兔子一樣從床上跳起,一臉驚恐地看着陳铎。
陳铎一時不防,被小納抽風的舉動吓了一跳,“什麽基佬不基佬的?這跟基佬有屁聯系啊?”
“等等……你不會以為……”
陳铎吼了小納一句後,突然想到之前沒少聽那些熊孩子叫小納娘娘腔什麽的,還說過小納是阿泰的小媳婦……再想想自己剛才的話,确實很容易讓人誤會呢。
“咳咳……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你當然不是基佬了,我只是邀請你在我家做客呀,不要誤會。”
陳铎見小納一副受驚的樣子,摸摸鼻子,解釋道。
小納卻不聽,慢慢移到門前,想要離開的陳铎家。卻被陳铎拉住,按到床上坐下,“繼續上藥,乖乖的。”
陳铎伸手拍拍小納的肩,眼裏威脅的意味很明顯。
小納雖然還是想走,卻實在很慫陳铎黑臉的樣子,只得不甘不願地繼續擦藥。卻明顯心不在焉,擦得也不仔細。
草草應付了幾下,小納放下手裏的藥,“我擦完了,我要回家了……”
其實小納現在并不敢回家,這是第一次反抗父親逃家,他怕回去還會被揍。
“不是說了,以後都住在我家麽?今天也一樣。”
陳铎不耐煩地說。
然後推着小納去洗漱間,再拿了一把新牙刷和一條新毛巾給他,“你先去洗漱一下吧。”
小納被留在在洗漱間,看着手裏的東西,有些呆滞。突然陳铎的聲音從房間傳來,“對了,你的課本、作業還在家裏吧?”
小納一驚,然後又是一喜,“對!我還要回家做家庭作業呢!”
然後興沖沖地抛出洗漱間,卻故意裝作為難和遺憾,只是裝滿期待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
陳铎看着此刻的小納,有些哭笑不得。
“你身上有傷,不方便,我去幫你拿好了。”
陳铎微笑道,要多溫柔有多溫柔,要多治愈有多治愈。
“不許獨自跑了哦~”
畫風一轉,又變惡魔了……
小納呆呆地看着陳铎,心想這真是個妖孽啊,佛祖來收了他吧。
陳铎騎自行車,很快就到了小納家,敲敲門,小納的父親渾身酒氣地把門打開,嘴裏罵罵咧咧,“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看我怎麽教訓你……”
只是看到站在門前的人不是小納而是陳铎時,他呆了呆,“你怎麽來了?找小納嗎?他不在。”
“我知道,我是來拿小納的書和作業的。”
陳铎後退了一步,以解脫自己被酒臭氣摧殘的鼻子。
“我和小納組成學習小組了,以後他都要在我家一起學習,晚上也會在我家睡。”
“不行!那小兔崽子……是想躲懶吧!”
小納的父親聞言怒道。只是見陳铎皺了皺眉,緩和了一些語氣,“你看,那多麻煩你們呀,而且小納就是個扶不起的破簍子,哪像你聰明……”
“哪裏哪裏,呵呵,我爸都說還是有小夥伴一起學習比較好呢,我也比較有學習的興趣。”
陳铎故作羞射地摸摸自己的頭,表示這是得到我爸首肯的,我爸是鄉長,咳咳……
“那……好吧。他要是不聽話,一定把他趕回來,我教訓他。”
小納的父親想了想,最後答應了。
陳铎取了小納的書和作業就離開了。
只是當陳铎回到家,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推開門,卻見原本跟他說過今天不會回家的父母都在,見陳铎這麽晚回來,父親有些不高興,“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一回家就兇孩子,你有病呀?”
母親因為很少在家,心裏對陳铎有些愧疚,相對父親來說對他多了些溺愛。
“父親、母親,你們不是要去曼谷參加一個會議嗎?”
陳铎一便問,一邊往樓上走去,想看看小納還在不在。
“會議取消了。”
母親說着,進了廚房。
陳铎走上樓,推開自己卧室的門,看見小納已經窩在床上睡過去了。心裏松了口氣。
他真擔心父親和母親看見小納把他給趕走了。
走下樓去,看見父親正在吃飯,“爸爸這麽晚了還沒吃飯麽?”
“吃過晚飯的,你爸就是不禁餓,非得吃點夜宵才睡的着。”
母親說道,見陳铎看着他爸沒說話,以為陳铎也餓了,“你要是餓了,我幫你也煮一碗。”
“不用了,我沒餓。”
陳铎聞言拒絕道。
“爸,媽,我請了一個同學來家裏玩,平時要和他一起學習。”
陳铎像是閑扯一般,把這件事提出來。
“學習?我看是你是想跟人一起好玩吧。”
父親一邊吃,一邊說。
“別帶些不三不四的人回來。”
“孩子要和同學一起玩,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平時我們又沒在,他一個人也孤單,留一個朋友在家裏也好。”
母親幫着陳铎說話。
最後,父親和母親都答應了陳铎留下小納。
陳铎回到自己房間,也準備洗洗睡了。後來上床見小納衣服穿得整整齊齊的,睡得也不怎麽安穩,竟然突發好心取了自己的睡衣,想給他換上。
只是他從來沒做過給人換衣服的事情,動作有些重,很快就把小納弄醒了。
小納迷迷糊糊地睜眼,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他現在是側趴在床上的,右手正被人拉着,衣服已經被扒下一半,褲子也是松松地挂着,而身後一個溫熱的物體也和自己貼得很近很近……
小納一個機靈迅速翻身,躲開了陳铎的爪子,手忙腳亂地巴拉着自己的衣服褲子。
之前陳铎離開後,他自知今晚躲不了了,而且也實在很累,就想躺會兒,休息一下。只是想到自己渾身是藥,直接睡在別人床上不好,才穿上衣褲睡上去的。卻不想自己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更想不到陳铎會趁他睡着扒他衣服……
“你……你幹什麽?”
小納戒備地看着陳铎,就像看着一個意圖不軌的色狼。
“幫你換睡衣。”
陳铎指了指手裏的睡衣,回答道。
“既然醒了,就自己換吧。”
說着就把睡衣扔給了小納。
其實他也挺尴尬的,自己的舉動确實有些唐突。他心裏默默告誡自己,下次一定要注意。
小納拿着睡衣,看着此刻站在他面前,表情有些僵硬的某人,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有些感動,覺得心裏滿滿的,很溫暖。
從來沒有人關心他吃得怎樣,睡得好不好。也不會有人在意他是否受傷,是否會疼。
被人關心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啊。
“快換上睡衣,我先睡了。”
陳铎故意打了一個呵欠,然後轉身爬進被窩,故意背對着小納,免得小納害羞不肯換衣服。
小納看着陳铎的背影良久,最後慢慢脫下衣褲,換上睡衣。
只是剛提上睡衣褲子,便看見陳铎一臉笑意地看着他,還吹了一聲口哨,“你這小身板,實在沒什麽看頭啊。”
說完便重新轉過頭去,裝作呼呼大睡,還故意大聲打呼嚕。
小納被他一句話噎的憋紅了臉,最後憤憤地套上上衣,爬上床側身躺下——也是背對着陳铎的。
陳铎表示,他真不是故意偷看。只是小納一直沒動靜,他才想看看情況。卻正好撞見他脫褲子換睡衣……
很多時候,一個人睡熟了被中途吵醒,就很難再入睡。就像小納現在的情況。他明明覺得很疲憊,卻怎麽都睡不着。
等了許久,久到他以為陳铎已經睡着了以後,他才輕輕轉身,面向陳铎。
這時候陳铎是仰躺着的,眼睛安靜地合着。微弱的光線下,能看到他的睫毛,不太清晰,卻很明顯,小刷子一樣蓋在眼皮上。
小納覺得,此時的陳铎,就像個沉睡的天使。
只是突然,天使睜開了眼睛,才發現,這就是個性格惡劣的惡魔。
“怎麽樣?為我無與倫比的俊美而傾倒吧?”
陳铎一臉戲谑地問道。
他從上輩子帶來的習慣,只要旁邊有人就不會睡死。所以小納一翻身,他就醒來了。
小納紅了臉,心裏想着這家夥竟然裝睡!還好現在光線暗淡,應該看不到自己臉紅了吧……
“睡不着麽?”
陳铎恢複正經的模樣。
“你不用擔心你父親那邊了,我跟他說了你要住在我家一段時間。我爸媽你也不用擔心,我跟他們打招呼了。”
陳铎沒話找話地說。
“哦……”
小納輕聲應道,沒有下文。
“唔……你媽媽在巴提雅嗎?”
陳铎想起電影裏,小納跟阿泰提過一次,他想要去巴提雅找媽媽。
“你怎麽知道的?”
小納驚訝地問。
“我沒見過我媽媽,聽唯姐說我媽媽在巴提雅。我想去找她。”
小那說道自己未曾謀面的母親,聲音都帶着幾分雀躍。
“唔……你想你的媽媽嗎?”
陳铎引導着他說話,好讓他打開心扉,別總是對他那麽戒備和害怕。
“我很想她。我在夢裏夢見過她,她笑得很溫柔,很美……”
小納說着,臉上都帶着笑意。
接着陳铎又問了幾個問題,并不時給予回應,小納說得越多,對陳铎的防備就越少。到後來,陳铎不用說什麽,完全是小納一個人在說了。
陳铎困意襲來,模模糊糊間聽到小納狀似無意地問他,“那個,翁拉武老師,就是被你打進醫院的老師,為什麽一直沒來學校啊?你……有沒有受到什麽懲罰?”
其實他最想問的是後一個問題。他一直擔心陳铎會受他牽連,雖然是陳铎下手打的老師,卻是為他出氣……呃,大概。小納其實不确定陳铎是否是為了他打的老師。
而一直以來陳铎看起來都沒事,學校也沒傳出什麽傳言,他又很怕陳铎,所以沒問過,也不敢問。
陳铎想了想,翁拉武老師,不就是強迫小納咬的那個死男人嗎?
“唔……他很好,據說要出家為僧。”
其實是他的命根子救不回來了,萬念俱灰。
“那你……沒什麽事?”
小納見陳铎只回答前面一個問題,遲遲沒說下文,于是又問道。
“我?嗯……我很誠懇地跟他道歉,得到了他的原諒。”
陳铎心想怎麽能把事實告訴小納呢?怎麽可以跟他說,其實是我跑到醫院恐吓人家,又拿鄉長的父親欺壓人家,還拿“殺人滅口”威脅人家,才讓那位可憐的男人閉嘴的呢?
會吓着小孩子的。
他對那位老師說的原話是,“第一,你強迫學生咬的事情我已收集到足夠證據,送你進監獄綽綽有餘;第二,我的拳頭……比腳硬哦~第三,你不想我告訴我爸你強迫我咬的事情吧——你爸會被我爸整死的哦~”
現實總是比某人說的和某人想的殘酷許多……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啊,收藏啊,像我臉上的痘痘一樣冒出來吧,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