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爺很“病弱”
賈環随着雲雀進了史太君的院子,進大廳之前,雲雀借着為賈環打簾子的機會,對三爺說了一句話:“琏二爺和琏二奶奶也在。”聲音很輕,三爺低頭咳嗽了一聲,示意知道了。
雲雀,原名青彩(不記得的讀者,回去看第三章)。
賈環看着屋子裏一圈子的人,史太君坐在上方正位上,左手下坐着賈赦、賈政、賈琏,右手下坐着邢夫人、王夫人、鳳姐兒,鴛鴦、琥珀站在賈母兩旁。這是要三堂會審嗎?
“咳咳!”三爺咳嗽兩聲,蒼白的臉上因為咳嗽添上了兩團暈紅,眼底發青,整個人有些瘦削,看着也沒什麽精神,搖搖晃晃的走上前去向賈母行禮,”孫兒給老太太請安......”一句話說的有氣無力,剛要下跪的身子猛的一歪,竟是整個人要暈倒了。站在一旁的二等丫鬟雲莺眼疾手快,趕緊上前扶了一把,收到賈母身邊的鴛鴦贊賞的眼光一枚。雲莺,原名紫蘇。(想不起來的讀者,繼續回去看第三章)“你身子不好,就別那麽多禮了。去給環哥兒搬個凳子來。”賈母沒想到,幾年沒注意,這個庶孫竟然已經病成這樣了嗎?不由滿含深意的瞥了坐在下面的王夫人一眼。王夫人接收到賈母的眼神,藏在袖子下的雙手緊握,心中暗恨,她這幾年雖然對賈環忽視的徹底,但絕對不相信賈環的身子已經差到了這種程度。沒想到這病秧子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此時一進來就将了自己一軍!且不論王夫人心中如何,三爺被雲莺扶着坐在凳子上,蒼白的臉上滿是愧色,“也不知怎的,孫兒這幾年身子越發不好了,如今竟連給老太太請安都......咳咳......咳咳咳咳......”賈環話未說完,又咳了起來,賈母看他咳的厲害,眉頭輕皺。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雖然平日裏不待見,賈政仍是未等賈母開口便說道;”這也不是你的錯,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多說話了。”“多謝老爺關心,我不礙事的。”話是這麽說,三爺可不打算領賈政的情,咳嗽兩聲,滿臉恭敬地看着賈母:“不知老太太今日叫孫兒來是有什麽事?”衆人這才想起今日叫賈環來的目的,賈母慢悠悠的開口,似乎只是在和賈環拉家常,“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聽說前幾日你身體不好了,仍惦記着東府老太爺的生辰,還送了份大禮過去,覺着你這孩子真是懂事了許多,我也許久不見你了,讓你來陪我說說話。”“勞老太太惦記。”三爺低垂着眉眼,心中冷笑:只怕是聽說了那日的事,惦記着我那些鋪子吧!在場的人哪個不是耍慣了心機的,哪能不明白賈母話中的重點,偏偏賈環不接話,只回了這一句便不再吭聲了。賈母見他不說話,眉頭擰出個疙瘩,朝賈政使了個眼色。“咳......”賈政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得咳了一聲假裝清清喉嚨,直白的問:”我不是讓你好好讀書嗎?你是什麽時候做起了生意的?”想了想又語重心長的道:“此事你實在不該瞞着我,你若是想做生意,我也不會阻攔,畢竟你身體不好……做生意終究是條出路……只是你還小……“三爺聽着他這番慈父般的論調,差點酸倒大牙。賈政東拉西攬的說了一大段話,到底沒說到點子上。鳳姐兒在一邊聽的着急,接過話頭道:”環兄弟,其實二老爺說這些話還是想問問你那些鋪子的事,倒不是我們懷疑你什麽,只是那些鋪子都不是一般的鋪子,嫂子也不瞞你,那日給敬老太爺賀過壽辰,我便派人查了那些鋪子。“鳳姐兒這話說的清楚明白,指明了是要問鋪子的事。
“咳咳……咳……“賈環手握成拳,放在嘴邊擋住咳嗽,目光掠着屋子裏的人轉了一圈,黑漆漆的眼珠配上蒼白的過分的臉,看得人頗有些發毛。”說起鋪子的事,咳咳……老太太容禀,我自身體不好了之後,對什麽……咳咳……都提不上心勁兒,也就前兩年,想着做點小生意……咳咳……咳咳咳咳……沒想到會經營的這般大……咳咳……“賈環一字三咳,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好像要把肺咳出來的樣子。賈母看他那痨病鬼般随時會暈倒的樣子,心中嫌棄,面上仍是一派慈祥,語氣中不乏擔憂,”罷了,你做生意這事,我也不問了,只是如今你身子弱成這樣,那鋪子怕是管不了的,不如讓你琏二哥接了去,總好過讓下人們管理,你也放心不是?琏兒是你的兄弟,鳳姐兒也是能幹的,交給他們你也好專心養身子。“交給賈琏?然後由鳳姐掌控生意,最後裝進王夫人的口袋?或者直接送到老太太你的手裏?呵……這是當我是傻瓜嗎?
“咳咳……老太太說的有理,若将生意……咳……交給琏二哥我也放心。“衆人聽他這麽說,不由都露出了笑容,尤其是賈琏,對三爺笑的格外親切。但接下來卻笑不出來了。”只是……咳咳……那生意并非是我一人的。“三爺看着鳳姐兒道:”嫂子既然派人查過了,應該知道……咳……那鋪子,是我與人合夥開的。“”那與你合夥的人是誰?“王夫人一心要把那幾間鋪子拿到手,仍是要追根究底。對面的賈赦從一開始就默不作聲,倒是邢夫人說道:“不管那人是誰,想來也總不會把我們榮國府往門外推吧。”三爺心中有些膩了,這群人都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不撞南牆不死心,索性讓他們以後都不敢打這鋪子的主意才好。賈環沉默了一陣,聲音裏透着鄭重,“不敢瞞老太太,當初那人……咳咳……找我合夥,就明說了不準我将他的身份透漏出去的,我在平時的生意中也只是……咳……出出主意,并不管事。那人身份尊貴,或許是看孫兒是榮國府的,才……咳咳……找上孫兒,至于是誰,孫兒是真不能說的。“賈母聽賈環說生意不歸用他管,面上有些不高興,待聽到那人身份尊貴,才微微變了臉色。身份尊貴,權勢在賈府之上……莫不是哪位王爺?!屋裏幾人也是心思急轉:賈環年紀輕輕,十二三歲的少年哪裏會管理生意?更何況将生意做的如此之大!他身後必定是有人的,賈環說那人身份尊貴,可見的确只是看上了賈環賈府庶子的身份……”咳咳……“賈環可不想在這裏等他們把事情想圓,急咳了幾聲,整個身子搖搖晃晃,竟是連凳子也坐不住了。賈母眉頭緊皺,語氣有些不好,“你身子不好,今日就先回去休息吧。“又想起那個所謂的身份尊貴的合夥人,面上慈祥了許多,語氣也轉了個彎,”平日裏多注意休息,養好身子才是要緊。“賈環向衆人告了罪,任由雲莺扶着出了屋子,一路走到東小院,才讓雲莺放開了自己。一瞬間,三爺眼底的青黑沒了,臉不蒼白了,整個人也精神了,手指輕撫過下巴,漏出原有的絕代風華。”你回去吧,沒事多去太太那兒幾趟,引起老太太的注意即可,不必暴露自己。“三爺下了新的指令,雲莺行了一禮,也沒吭聲,就回去了。
從紅樓劇情開始,三爺便将院子裏下了忠心符的人都想方設法的送了出去,除了吉祥和劉嬷嬷母子,其他人都分散到了不同的院子,自己和趙姨娘身邊用的,都換成了從異次元空間拉出來的傀儡。
或許是那個所謂的身份尊貴的合夥人起了作用,賈母等人再也沒提過鋪子的事情,只是将賈環的待遇往上提了提。王夫人倒是好幾次招了趙姨娘問話,旁敲側擊,自然是什麽都問不出來,反惹了賈政的注意,挨了賈政一頓訓斥。三爺仍是沒事就“生生病“,出門上學的日子更少了。
臘盡春來,一晃眼好幾個月過去了。這日太陽正好,三爺讓人搬了躺椅在院子裏曬太陽。倏地感覺到空氣中有靈氣震動,想起前幾日聽下人說起賈瑞身子不好了,賈代儒來尋人參做“獨參湯“的事。莫不是那坡腳道人來送風月寶鑒了?三爺嘴角微彎,他穿來這麽久,還沒和這邊的神仙打過招呼呢。
司藥見到坡腳道人時,賈瑞已經死了,那道人正收回了風月寶鑒,準備離開。
司藥食指一勾,剛剛還挂在道人腰上的寶鑒便飛到了她手裏,道人見寶鑒飛出,伸手沒有撈着,擡頭看到司藥,先是一愣,口中又頌了聲道號,“無量天尊,莫不是同道中人?此間乃是警幻仙子所掌之地,道友還是快快離去吧!“
司藥是什麽人?天道制造的傀儡!可與十二祖巫相提并論。警幻仙子于她而言,就像是孱弱的嬰孩于健壯的成人,現在竟有人拿警幻仙子來吓唬她?而且,什麽叫做此間乃是警幻仙子所掌之地?!
“跪下!“司藥語氣嚴厲,聲音卻不大,饒是如此,坡腳道人仍是”嘭“的一聲跪倒在地,那聲音直聽的人膝蓋疼。渺渺真人也算是修煉有成的仙人,在此間,與空空大士一同隸屬于警幻仙子管轄,平日裏兩人幻化成坡腳道人與癞頭和尚的模樣,在人間行走,度化有緣之人。今日算得那賈瑞時候到了,便來收了他,不想辦完了事情,準備走人卻被搶了寶貝,原本是想報出警幻仙子的名號,好讓來人有所顧忌,也免了一場争鬥,卻不想是遇到了大人物,一聲呵斥的威壓便令他起不了身,動彈不得了。
司藥也沒和他啰嗦,直接禁了他的法力,帶去見三爺。
看着跪在地上的道人,頭發枯黃的如冬天的稻草,渾身破破爛爛,上衣還好,下身的褲子爛的只剩下半截兒,勉強遮住了膝蓋,腳上穿的那都不叫鞋,布片子湊成的趿拉板還差不多。“警幻仙子壓迫你們了嗎?還是這裏的神仙都有自虐的愛好?“三爺實在不明白,好好地神仙,要度化人什麽形象不行,幹嘛非要和人家叫花子搶飯碗?人家當個叫花子已經不容易了,你就放過他們吧!
此時的渺渺真人已經激動地不能言語了。從他見到司藥開始,就沒有再感覺到空氣中的靈氣波動,然而司藥強大的威壓卻是做不了假的。施法卻不調動靈氣,只有即将成為準聖人的大能和聖人能辦得到!而他面前的少年還是司藥的主子……渺渺真人覺得他真的要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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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鑒于渺渺真人的承受能力有限,三爺還是大發慈悲的放他離開了。他只是對這個世界的神仙好奇,順便想給他們提個醒,只要不影響到他接下來的生活,三爺才不管他們又度化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