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倚老賣老
鐘志清離開,易天行本來還想給梁小娴打個電話的,後來想想又算了。
雖然她不知道易天行跟鐘家的關系,但如果對此抱有疑問,一定會親自給易天行打電話确認的,所以他那點大男子主義心理又作祟了。
主要還是懶!
随着賓客齊至,鐘家開始了收禮環節。
狗大戶一般都是這樣,家裏辦點事總能鬧得沸沸揚揚,聲名遠播不說,還能為此大撈一筆,要麽說富人越富,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送的禮物當然不會太輕,不一會,琳琅滿目的名玩字畫、珠寶首飾,又或者是一沓沓的票子,就堆滿了禮桌。
“詩詩姐,您也來了?”
易天行看到了自己的老板賈裴詩,她今天穿着一身上等材料量身定做的花豔旗袍盛裝出席,明豔不可方物,吸引了許多雄性的目光。
本來易天行還有意視而不見,但感受到賈裴詩虎視眈眈的眼神,他還是硬着頭皮打了個招呼。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再說了,現在是我的假期,哪怕意外相逢,老子也沒必要怕你吧?
賈裴詩似笑非笑看着他道:“小易,老娘還真沒想到你深藏不露哈,話說,你不會是混進來騙吃騙喝的吧?”
去你的,老子今天是鐘家最尊貴的客人!
易天行白眼道:“詩詩姐,早跟您說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像我這樣舉世無雙的人才,那就跟黑夜裏的螢火蟲一樣,到哪都能萬衆矚目。”
賈裴詩輕啐一口道:“我呸,少在老娘面前吹牛逼,你小子要是閑得慌,就趕緊給老娘滾回去上班,別成天吃飽撐的沒事找事。”
易天行還想說什麽,賈裴詩警告道:“瞧瞧你那狗脾氣,坐個公交車都能惹事生非,老娘店裏呆着不舒服嗎?你現在高調起來是想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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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開挂了,但我不告訴你!
易天行哼哼唧唧道:“沒事,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還跟老娘拽文?賈裴詩伸手就要揪他耳朵,但被易天行輕而易舉躲過了,開玩笑,這麽多人看着,知道的以為我跟你關系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訓兒子呢!
易天行臉色不善道:“詩詩姐你別鬧,老弟我現在是個名人,而且又是有婦之夫,你要是敗壞我名聲,那如同殺我父母!”
賈裴詩氣急,但她确實感受到多道目光注意這邊,于是就沒再跟易天行計較。
她算是看出來了,易天行确有災星屬性!
也就是她剛來不久,否則知道先前發生的事,估計就會裝作不認識他,然後離他遠點。
“你小子膽肥了,這事先記着,老娘跟你秋後算賬!”
秋後算賬?
現在正值炎夏,那得是一兩個月之後的事了……
賈裴詩撂下狠話就寫禮去了,看她拿着個禮盒,易天行雖然看不見裏邊是什麽,但他嗅覺靈敏,聞到了是一株野生的人參,年份超過了五十年。
果然,還是那個打腫臉充胖子的賈裴詩!
易天行暗中腹诽,卻不曾想,由于他沒帶禮物參加宴會,竟也能因此招惹了是非。
“易少,今天是鐘老爺子病愈出院的好日子,所以特地設宴廣邀親朋,你難道都沒帶禮物的麽?”
林姚戲谑道:“雖然鐘老爺子不在乎,但你作為後輩,總不能沒點素質和規矩吧?你要知道我們送的不是禮物,是心意。”
因為易天行跟鐘家以鐘邵平為首的那一派有過節,鐘節羽這邊的人又不愛嚼舌根,至于鐘久璋更是今天才病愈出院。
所以關于易天行出手救治了鐘久璋的事跡,現在并沒有大規模宣揚出去。
鐘久璋讓易天行今天過來拿行醫資格證,其實也有趁着今天這個場面,為他揚名做個鋪墊的意思。
于是,現場除了鐘家人之外,就包括賈裴詩也不知道易天行能參與宴會的緣由,部分半知半解的賓客,只當是鐘、易兩家世交的餘蔭,易天行才有幸參與。
既然如此,那易天行如果人到禮不到,那就是對鐘家的不敬啊!
因此林姚話一出口,易天行頓時又成了衆矢之的。
“鐘家不差錢,可來鐘家做客不送禮,那就過于失禮。”
“還是家教的問題吧,禮物貴賤總得要有,那是對人最起碼的尊重。”
“易家瓦解,這易家小子估計是真的窮吧。”
“哼,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罷了,那位老板說得對,禮物不分貴賤,重在心意。”
“空手套白狼,也許除了混吃混喝,也想通過這樣的場合巴結誰呢?”
“人心不古,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
人們竊竊私語,但一個個又自持身份,不好明目張膽的指責。
易天行都聽在耳中,他這時候很是無語,我他媽吃你們的喝你們的了?要你們鹹吃蘿蔔淡操心,那個林姚你是不是杠精?
他有點氣不打一處來的味道,憑啥啊?就因為老子黴運附體,所以什麽狗幾把破事都要找上門麽?
人家東道主都沒意見,你們哪來那麽多事?
易天行撇撇嘴道:“既然是心意,那當然是心中有意就行,我打心底希望鐘伯伯他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你林家作為易城豪門,跟鐘家齊頭并進,哪怕送的禮物價值連城,可就你林姚的小心眼,指不定心裏怎麽盼着我鐘伯伯歸西呢!”
林姚惱羞成怒道:“易天行,你放肆!”
卧槽,老子怕你不成?
易天行不屑道:“人心都是壞的,如果鐘家此刻瓦解,說不定你們林家跳的最歡,就好比我易家家破人亡那天晚上一樣,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衆人驚呆了,沒想到易天行語出驚人。
關于易家瓦解,其實過程相當蹊跷,別說這些人了,就易天行自己都莫名其妙。
雖然他重生并沒有接收前身所有的記憶,當晚也因為變故導致渾渾噩噩,可事後回想,仍舊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他才選擇了忍辱負重。
這些人就更不必說了,哪怕是當時參與了瓜分易家的豪門,恐怕也只知道攝取其中利益,根本不知所以然,更不解其中奧妙。
在場名流,不少人都親身參與過那次事件,也有不少人事後喝到了湯水,因此易天行這話一出,讓多數人啞口無言。
你們不是說心意麽?老子心意至信至誠,你們卻包藏禍心,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除了想了解鐘久璋病愈的真相之外,又何嘗不是為了攀權附貴?
林家跟鐘家在商業上又不是沒有沖突,蛋糕是有份額的,說的好像誰不盼着誰早日歸西一樣,何必自欺欺人呢?
林姚之所以惱羞成怒,就是因為易天行膽大包天,什麽話都敢說。
林威強很是不快,自家孫女刁蠻任性,喜歡搞事那也沒什麽,但你總得有點腦子吧?跳得那麽歡,結果卻被人吃的死死的,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好吧,這是我的寶貝孫女!
他笑着道:“易家小子別見怪,我這孫女就是口直心快,本身是沒有惡意的。”
易天行道:“開什麽玩笑,她三番兩次找茬,你跟我說她沒有惡意?倚老賣老啊?還是欺我年少無知?雖然我易天行如今虎落平陽,但也不是歪瓜裂棗的病貓!”
他可不是劉毅,沒必要給林威強面子!
林威強臉都綠了,他确有倚老賣老的意思,一般情況下別人因為他的身份地位也會給他面子,偏偏遇到易天行這樣的愣頭青,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易天行又道:“林姚我警告你,不要無事生非,就你這點刁蠻任性,那都是老子玩剩下的,哪天你林家遭了災,你啥也不是!”
林姚氣急,就要反駁。
易天行不給機會繼續打擊道:“你還別不服氣,我易家三代單傳,兩代人兢兢業業,到我這雖然有點玩世不恭,但也能做到明辨是非,可我易家依舊難逃瓦解的命運。”
“你成天到晚就知道捧高踩低,有幾個臭錢就把誰都不放在眼裏,論權勢,你們林家不能權傾天下,論財富,你們難道富可敵國?”
“難道你林家,就敢保證千秋萬載,永盛不衰嗎?就你這敗家娘們,沒有了林家,你只會比老子更慘百倍、千倍,能不能茍活下去都是個疑問號!”
林姚差點就哭了,她求助的目光看向林威強。
林威強陰沉着一張臉道:“哼,易家小子,你過分了,我林家還沒有亡呢!”
他着實有些難堪,因為按理說,小輩之間發生矛盾,他這個做長輩的就沒道理插手,尤其是今天這樣的場合,他開口便有損威嚴。
但看到林姚委屈,哪怕易天行明說他倚老賣老,但這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果然,衆人雖然沒說什麽,但不少人看向他的眼神已經帶有異樣,說不出是鄙夷還是嘲弄。
“好了好了,大家今天都是我鐘家的客人,也請給我這把老骨頭一點面子,不要為此心生間隙,讓我們鐘家難做。”
鐘久璋打圓場道:“兩個小輩發生點矛盾很正常,老林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沒必要跟小輩斤斤計較,況且,這事本來就你家孫女不對。”
這是明擺着要罩易天行啊,衆人不免大驚。
林威強的臉色愈加難看,但同時又有些驚疑不定。
雖然鐘、易兩家是世交,但易家已經瓦解,這些年鐘家也向來避嫌,今天是怎麽回事?不但邀請了易家小子,還堅定的站在易家小子那邊?
難道……
林威強人老成精,似乎意識到什麽,當即一雙充滿精芒的眸子明滅閃爍,很快又恢複老成持重的鎮定,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波瀾不驚。
“也是,都怪我這老頭子太過溺愛孫女,讓老鐘你看了笑話,不過易家小子說的也不無道理,姚姚的性子是我給慣壞了!”
說着,林威強狠狠瞪了林姚一眼道:“姚姚,你平時刁蠻任性就算了,但今天是你鐘爺爺病愈出院的好日子,不要給我惹事生非!”
“我們林家是有教養的,做錯事說錯話就要認,好了,你給小易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