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等我娶你入我府,采摘嘗一……
覃幼君一聲‘序哥哥’讓殷序內心裏的男人氣概爆棚, 整個人都天旋地轉險些要飛起來,根本不知道他情急之下到底說了什麽。
等他一口氣說完又含情脈脈的瞧着覃幼君傻笑,“幼君妹妹, 你對我可真好。”
這就好了?
覃幼君汗顏,她承認這一聲序哥哥有故意的成分, 可沒想到這男人這麽純情根本就不經撩,這反應跟個沒談過戀愛的純情小男生是的。
意識到這一點覃幼君再瞧向殷序的時候難免有些慚愧,都在想她喊這一聲是不是對的了。
殷序卻不管這些, 他眼巴巴道,“幼君妹妹, 再喊一聲序哥哥好不好?”
十八歲的大少年眼睛晶亮沒有一絲雜質,因為今日下聘的緣故衣衫特意穿了月白色長袍,腰帶一系, 頭發一絲不茍的箍在頭頂,不說話的時候真有貴公子的氣勢,只這眼神……覃幼君忍不住嘆息, 她像欺負了一只白兔一樣。
“那你可記得前面說的話?”覃幼君伸手将他腰間的玉佩拽下來把玩着信口問他。
殷序傻眼了,剛才, 覃幼君說什麽了?他又說什麽了?
腦子不停的轉,先是想起覃幼君說的在武這方面他護不了她還得她來護她, 那麽他得從其他方面來保護她。問題來了, 除了武還有什麽方面?
殷序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至于他說了什麽……殷序突然瞪大眼睛臉也漲的通紅, 他一個男人對一個小姑娘說了多麽了不得的話啊!
啊——
殷序面色通紅有些不敢瞧覃幼君了, 覃幼君卻越發覺得好笑,她拽下殷序的袖子又故意掐着嗓子喊了一聲,“序哥哥~”
聲音的最後拐了十八道彎,像帶了鈎子是的将殷序的三魂七魄都勾了出來, 眼前只瞧得見覃幼君笑顏如花的容顏,心又開始蕩漾了起來。
什麽狗屁的情話,說了也就說了,他好歹也是經過後世高等教育的男人,想當年小片兒也那也是看過的,哪能在這時候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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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君妹妹。”殷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嘴巴裂開露出大白牙。
兩人像一對傻子,覃幼君喊他一聲序哥哥,殷序喊她一聲幼君妹妹。
覃幼君道,“等九月我來迎娶你好不好?”
殷序才不介意這些,心裏還甜滋滋的,“好。”
覃幼君就知道,男子漢大豆腐不拘小節,殷序定能滿足她騎馬迎娶這願望的。
兩人正情意綿綿突然聽到一串“啧啧”之聲還有偷笑之聲。
殷序尚且沉浸在‘序哥哥’的美夢中完全沒注意這些,但自幼習武的覃幼君卻聽個清楚,她目光落在一出樹叢處,那裏樹叢尚且晃悠着。
覃幼君挑眉,“倆小人還不滾出來。”
殷序臉一驚,“有人?”誰這麽不要臉的打擾他談戀愛,真該打!
樹叢抖動兩聲,小人覃幼鳴和陸良鑽出來了。
陸良到底是外男有些不好意思,覃幼鳴卻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模樣,還掐着嗓子故意學覃幼君,“序哥哥~”
殷序一陣肉麻,覃幼君臉不紅心不跳,“你倆倒是般配,一個兩個單身狗,是羨慕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兩只單身狗才湊在一起互舔傷口的嗎?”
覃幼君這一句話不可謂不毒,覃幼鳴還好年紀才十六,陸良卻正正經經十八生辰日子比殷序還大一些,兩人可不就是沒有未婚妻的單身狗。
等覃幼君話一落,陸良幹淨利落的蹦到一邊去了,“我不認識他。”
覃幼鳴頓時黑了臉,“沒義氣。”
陸良才不知道義氣是什麽,趕緊道,“你們繼續,在下先走一步。”
說着跑出去幾步又回頭沖殷序抛個媚眼,“序哥哥~”
殷序氣的要暴走,可陸良早就跑個沒影了。
覃幼鳴啧啧道,“覃幼君沒想到你也有這麽肉麻的時候。”
“呵呵。”覃幼君嘲諷道,“總比有些人有心上人卻不敢搭話的強。但願你能記住今日的話日後千萬別肉麻。”
這一刀子簡直将覃幼鳴的血給捅了出來,捂着胸口踉跄跑了。
覃幼君勾唇一笑,對付這樣的狗男人,真是太沒意思了。
殷序臉紅紅的,“幼君妹妹,我就喜歡你這麽肉麻。”
“你怎麽這麽可愛。”覃幼君瞧着他這樣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光滑又有彈性,完美,以後是她的男人了。
殷序嘿嘿笑了笑,“以後別捏了,捏變形就不好看了。”
覃幼君又捏另一邊,“沒事兒兩邊都捏了就不怕了。”
手感真好,還想摸。
殷序卻不肯再讓她摸了,不過今天真是好日子,他聽見覃幼君喊他序哥哥了呢。
兩人的嘴角都翹着,都從對方眼中察覺到了情意綿綿。
不遠處元寶低聲叫了一聲,“公子,有人來了。”
兩人遺憾的嘆息一聲,覃幼君道,“回去吧,有空我來瞧你給你帶好吃的。”
殷序又高興起來,“那你別忘了。”
覃幼君點頭,兩人這才分開。
覃幼君原路返回,恰看到殷烈醉醺醺的跟一衆公子哥兒往這邊來了,瞧見覃幼君時頓時眼前一亮,臉上扯出一個笑來,“喲,這不是我二嫂嗎。”
覃幼君挑眉看他,“你是哪來的癟犢子?”
殷烈幾個喝的醉醺醺,尤其殷烈被覃幼君這話刺激的更甚,哼了一聲道,“二嫂果然漂亮,難怪二哥不要臉面也要入贅呢。這樣漂亮的小娘們……啊!”
一男子飛快的沖過來拳頭砸在殷烈的鼻梁上,整個人酒醒了大半,“殷序你瘋了。”
覃幼君鞭子都還未抽出來,沒想到就被殷序搶了先。
但殷序腿腳功夫并不行,又碰上幾個醉漢,除了剛才那一下擊中之外,根本打不到對方。
殷烈大笑,“你個沒出息敗壞門庭的玩意兒,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殷序雙目赤紅,一聲不吭,提着拳頭就往殷烈臉上招呼,其他幾個也開始調笑,有的誇覃幼君好看,有的誇殷序會溜須拍馬。
覃幼君眉頭深皺,過去一把将殷序提開,“你閃開,讓我教育教育他們怎麽做人。”
殷序知道覃幼君本事的,當即讓開地方,指着殷烈道,“小癟犢子,你完了。”
覃幼君在京城本就是個嚣張跋扈的性子,與她交好的人那是十分舒心,非常喜歡她,與她交惡的人提起她的名字就咬牙切齒。
而殷烈因為身份不正,真正侯門勳貴人家的嫡子并不願搭理他,更不用說與覃幼君接觸過。對覃幼君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傳言中,即便是去年殷序被揍的哭爹喊娘那一次他也正好不在家并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
這會兒站在對立面殷序酒精上頭還覺得了不起,“我們以後都是親戚,你敢打我不成?”
“打的就是你,小癟犢子。”覃幼君提鞭上前啪的一鞭子甩出去,正抽在殷烈的身上。
疼,火辣辣的疼!
大夏天的穿衣本就不多,殷烈被抽這一下酒醒大半,他驚恐的瞧着覃幼君道,“你、你不怕我告知你父母嗎,竟對親家如此無禮。”
覃幼君才不管這些,鞭子嗖嗖的抽出去,将殷序後面的話也堵在了嘴裏,甚至大道理也不講了,威脅的話也不講了直接破口大罵。
其他幾個公子哥兒酒也吓醒了,驚恐的瞧着覃幼君。
覃幼君冷笑道,“剛才誰嘴巴不幹淨了站出來,我一人一鞭子也就過去了,否則無差別,殷烈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
能與殷烈玩到一起的多半是家中不得寵的庶子,甚至門庭也不怎麽樣的人家,如今被吓得酒醒哪裏不知自己闖下大禍,一個個老老實實的站着顫抖,一句求情的話也不敢說。
覃幼君先将殷烈抽個人仰馬翻又将幾個公子哥一人抽了一鞭子,“你們聽着,要是沒本事就管好自己的嘴巴,別等着惹了禍事給家族蒙羞。”
說着她又看向殷烈,殷烈擡頭瞪眼怒罵道,“你個臭□□!”
覃幼君尚且來不及動作,殷序已經又撲了上去,拳頭直接落在殷序臉上,打的嗷嗷痛哭。
“烈兒!”
一聲女人的尖叫沖破天際朝這邊沖了過來。
覃幼君尋聲過去,就瞧見不遠處宜春侯和她爹娘一幹人等站在不遠處驚駭的看着這邊。
林月娘親眼瞧見兒子被打,哪裏還管的了其他,悲聲痛哭着過來抱着殷烈痛哭起來。
“我兒啊,我可憐的兒啊。娘不被人瞧得起是娘活該,可是好歹是宜春侯府嫡親的兒子啊,竟有人不把你當人看啊。”
殷序雙目通紅狠狠的看着,“他該打。”
林月娘扭頭看他,“你欺人太甚!”
“看來,今日還有事要處理啊。”賀子華嘴角噙着笑意,“這宜春侯府的教養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外室能登堂入室招呼客人也就罷了,如今還能對着嫡子和郡主大呼小叫,這……呵呵。”
宜春侯臉色難堪,咬牙道,“即便要追究也得問清楚所謂何事,我兒身上的鞭傷總不會平白無故出現的吧。”說着目光若有所指的看向覃幼君。
覃幼君眼神坦蕩蕩,“令公子包括這幾位公子都是我打的。”
衆人一片嘩然,唯獨雲國公夫婦并不意外。
因為雲國公夫婦知道,他們女兒雖然驕縱,卻不是随意肆意妄為之人,今日本又是她的好日子,她能下手肯定是這幾個招惹了她。
所以在雲國公夫妻兩個心中是這幾人活該,少不得還得這幾家的人給他們賠禮道歉了。
宜春侯氣的手都要發抖,“樂平郡主好大的氣性,在我宜春侯府中就動鞭子,你是招贅了我兒,可我卻未将宜春侯府一并送與你,打狗還需看主人,樂平郡主在我府上雖我兒和客人肆意打罵,是不是該給大家一個交代?”
“交代?”覃幼君笑了笑,“打狗是得看主人,可狗若是亂咬人,我是該站着讓狗咬再去找宜春侯嗎?宜春侯是不是這意思?”
宜春侯驚駭,“我兒殷烈生性膽小,又怎會招惹郡主。”
“可就是你這膽小怯懦的兒子仗着幾分酒勁兒,對樂平郡主口出狂言滿嘴污穢,我是他兄長自然要管教不聽話的弟弟,可我說一句他頂撞三句,我氣不過打他一巴掌,他便拳打腳踢,樂平郡主看不過眼這才動手,父親倒是教育的好兒子。”殷序看着宜春侯滿目的嘲諷,“當真是膽小有怯懦的兒子。”
他的話毫不留情面,讓宜春侯面上青白交加。
賀子華開始插刀,“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子,瞧瞧,人家母子情深的很,倒是我們樂平郡主平白欺負了人。”
“那邊幾個公子都在,問問他們情況如何就是了。”英國公站在後頭覺得頭疼,這宜春侯府還真是個虎狼窩,嫡子是個沒人疼的,被打罵着長大反而保持了赤子之心,被用心教養的反而頑劣不看,也不知這宜春侯平日眼是有多瞎才被這一對母子蒙蔽了。
賀子華點頭,然後走到那幾位瑟瑟發抖的公子跟前,“你們幾個莫怕,只将當時情形說出來便是。”
其中一個怯怯的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敢吭聲。
宜春侯心裏認定是覃幼君仗勢欺人,這些天的怒火也積壓在心口不得不發,他緩步過去,對那幾人道,“你們莫怕,只管将當時情形說個一清二楚,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說出來,有事我擔着。”
事到如今這幾人也吓得要死,殷烈好歹有宜春侯撐腰,他們幾個卻是沒人理會的,甚至事情傳到家裏去,家中母親還得借題發揮,少不得一頓板子。
幾人對視一眼,便咬牙将當時情形說了出來,可真是一絲一毫都不敢隐瞞。
衆人聽的震驚極了,滿京城裏敢招惹覃幼君的就沒幾個,這些年京城勳貴子弟哪個不是捧着覃幼君,敢對覃幼君打罵口出狂言的還沒沒有過。
幾個與宜春侯原本交好的官員忍不住為宜春侯點蠟,心裏也同情極了。
宜春侯原本胸有成竹,可越到最後心越是跌入谷底,這事竟真是殷烈挑起來的!
竟口出狂言當場侮辱一朝郡主!
宜春侯冷汗都流了下來,這真計較起來,可真就不是孩子間的矛盾可以解決的了。雲國公府三子一女,唯獨這一女被封為郡主,是因為她受寵!
林月娘也知道殷烈惹了大禍,顫抖着聲音道,“烈兒還小……”
“還小?”殷序冷笑,“十五歲的人了也叫小,十五歲都是能議親的年紀了也叫小?”
殷序聲音陡然拔高,“我十二歲那年就因為對你出言不遜被父親抽了二十鞭子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月。我十三歲時因與旁人打架,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就能打我二十板子,讓我躺在床上險些丢掉性命,你說他十五歲小?就因為他得寵他的錯就可以被原諒,就因為我是沒娘的孩子就活該被打嗎?”
最初穿越來時殷序只是個孩童,因為有後世的記憶成年人的心思,所以對許多事情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他覺得父母恩愛幸福的不得了,就想着如此鹹魚也不錯。可後來有一天這女人帶着幾歲的兒子找上門來,殷序才知一切都是假的,母親沒了,父親将這女人迎進門了,哥哥遠走西北了。
殷序不是沒想過好好表現為母親争口氣,可卻禁不住常年的打罵,心都被打死了,就覺得得過且過吧,興許死了就能回去了。
只沒想到他遇見了覃幼君,多麽鮮活的一個人,雖然喜歡逗弄他,可他卻覺得他們有緣。如今婚期将近,殷序再也不想忍下去了,看着林月娘的嘴臉,還有父親虛僞的模樣,他除了覺得作嘔已經再沒有其他的感覺。
這些殷序以前從不願意說,可今日他的父親還想袒護殷烈,殷序覺得不讓他父親嘗嘗那種痛苦的滋味都是他這做兒子的不對。
這邊動靜鬧的大,過來參加宴席的賓客又多,難免聽見動靜過來瞧上一眼,只沒想到卻聽到這些話。
以前聽傳聞是一回事,如今親耳聽見又是一回事。
顯而易見這都是曾經發生過的,否則宜春侯又怎會不反駁。
林月娘哭的肝腸寸斷,聲聲指責,“你不聽長輩的話,你父親教訓你還錯了?你不敬我這長輩你父親教訓你也有錯了?你本是做兄長的人,對自己的親兄弟都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你這是想逼死我們娘倆啊。”
可惜她的哭訴并不能讓在場的人同情,只會覺得宜春侯眼瞎。
女人再好也不是被朝廷認可的,況且還是外室上位,對嫡子如此殘忍,對外室子如此縱容,簡直是家門不幸。
宜春侯嘴唇抖了抖,“這、這……”
玉陽長公主自始至終都未開口,這會兒涼涼開口,“我竟不知庶子對一國郡主口出惡言污穢之語是何種罪過。”
“長公主。”宜春侯瞪大眼睛滿目驚駭。
“怎麽,宜春侯還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玉陽長公主臉上雖然帶着笑意,可這笑意卻讓宜春侯覺得脊背發涼,當年玉陽長公主何等氣魄,又怎會容忍一庶子對她的女兒如此張狂。
英國公道,“今天本是大喜的日子,竟鬧成這般境地,不知道的還當宜春侯不願結這門親事呢。”
英國公這老好人都開了口讓宜春侯更是有口難言,英國公招呼其他人道,“這裏留給他們,咱們出去吃酒去。”
這也算是給宜春侯最後的顏面了,其他人哪怕想瞧熱鬧也知道這不是好時候,只能可惜的去了前院。
而且他們本來就是為了湊熱鬧看熱鬧來的,這熱鬧還真看上了,也不算虧了。
花園裏只剩下覃府、賀府還有殷府的人在,雲國公沉聲道,“宜春侯,此事也已經清楚,那麽宜春侯是否該給我們雲國公府的樂平郡主一個交代。”
聽着他一口一個郡主,宜春侯牙都要咬碎了,“那依着雲國公的意思該當如何?”
賀子華涼涼道,“辱罵郡主下大獄都是使得的。”
“不可!”林月娘失聲尖叫,“太欺負人了,如今侯爺只剩兩子,一子已經要入贅覃府,身邊只剩我烈兒這一子,你們卻要逼死他,這是要讓侯爺身邊沒人嗎?”
她一介婦人沒有見識直接大吼出來,玉陽長公主皺眉道,“太聒噪了,給我教訓教訓這不守婦道的婦人。”
玉陽長公主一開口,宜春侯上來不及反應,她身邊的嬷嬷已然上前,拽住林月娘的衣領啪啪的大嘴巴子就扇了上去。
玉陽長公主道,“宜春侯不光教子無方,對姬妾更是管教不嚴,本宮只好越俎代庖了。”
宜春侯氣的發瘋,哪怕林月娘再無禮這也是宜春侯府,這一家子竟不将他們看在眼裏了。
“那這沒有規矩的庶子,宜春侯打算如何處置?”雲國公道。
宜春侯沉着臉道,“雲國公正在下如何處置?打死?”
“打死?”雲國公冷笑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揭穿他的面目,“今日我若說個好字宜春侯是不是又該對外稱我雲國公府仗勢欺人,不過為着口舌就弄死你這剩下的兒子想要宜春侯府斷子絕孫?”
宜春侯冷眼沉默,雖未開口,可意思的确這意思。
“既然以前殷序都是挨打,那就讓這小子也挨打就是了。”覃幼君無所謂的說,“畢竟我這人氣量比較大,跟這樣的雜碎也沒什麽好計較的,那就受我三十鞭子,這事兒就算了了。”
“侯爺!”林月娘噗通跪地,“三十鞭子烈兒怎麽受得住啊。”
宜春侯嘴唇動了動,覃幼君便道,“殷序當初十二三歲的年紀都受得住,你這大寶貝十五了還能受不住?你放心我肯定不打死他,頂多讓他躺個兩三個月也就完了。”
她說的輕巧,卻将林月娘吓的臉都白了,面色蒼白的祈求宜春侯能為他們做主。
可事情已經惹了,雲國公府的人又不想簡單了事,最後只能咬牙應道,“好。”
殷序忍不住翹起嘴角,真是父慈子孝的名場面,實在令人動容。
既然已經定了,覃幼君柔聲對殷序道,“殷序你站的遠些,萬一揮鞭子打着你一下我可是心疼的。”
複雜的心緒突然就得到安撫,殷序乖乖點頭,然後站到玉陽長公主身邊去,低聲道,“謝謝諸位長輩。”
玉陽長公主挑了挑眉,“看着就是了,你肯定沒好好瞧過幼君正經用鞭子,可好看了。”
殷序笑,“好。”
宜春侯瞪了殷序一眼可對方連個眼神都沒在他身上,一時間心情複雜不知是為殷烈擔憂還是因為殷序的态度難過。
那邊殷烈都快吓傻了,和林月娘母子兩個抱頭痛哭跟死了爹是的。
覃幼君活動了手腕笑着對林月娘道,“麻煩您讓一下。”
林月娘擡頭對上她,“我就不,你不怕天打雷劈就把我一起打。”
話剛落一鞭子就落在她的身上,覃幼君無辜道,“您要求了我要是不打那多不好。”
林月娘渾身生疼,手指覃幼君都開始顫抖,“你、你、你喪盡天良。”
啪——
又是一鞭子,覃幼君眼中沒了笑意,“難怪您這兒子滿嘴污穢對當朝郡主不敬,都是跟你學的啊。”
她一句話讓宜春侯眉梢一動,是啊,烈兒是好孩子怎麽就成了這樣,定是林月娘偷偷給他說了什麽沒好好教導。
宜春侯怒道,“将夫人拉下去。”
不遠處的丫鬟趕緊上前将林月娘拖開。
殷烈瑟瑟發抖,“求郡主饒命。”
“我又不要你命,不用求我。”覃幼君嘴上說着殘忍的話鞭子也狠狠落在殷烈的背上。
殷烈嗷的一嗓子像是父母雙亡一樣的慘烈。
覃幼君嘆氣,“這就疼了,聽說每回殷序挨打都是你給你爹遞的鞭子,也不知道你爹的鞭子打人疼還是我這鞭子打人疼,你忍忍吧。”
說着覃幼君火力全開将鞭子使得威風凜凜只看到一道殘影,只能通過殷烈的慘叫聲數着鞭子打了多少下。
前院賓客聽着這慘叫不停的猜測,覺得這宜春侯府真是新鮮事多。
宜春侯雙目緊閉,完全不敢看殷烈的慘狀,只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是他自找的。
殷烈慘叫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沒了聲息,宜春侯慘叫一聲,“烈兒。”便踉跄着過來。
覃幼君摸着鞭子道,“侯爺放心,晚輩有數,沒要他的命。”
宜春侯顫抖着手将殷烈扶起來,“樂平郡主可滿意了?”
“并不滿意。”覃幼君說,“比起殷序受的苦難,他挨這一頓打又算的了什麽?”
宜春侯竟無言以對。
今日的宴席注定是一場鬧劇,甚至有人為覃幼君可惜,依着覃家本不需要與宜春侯府這樣的人家有交集,實在有失顏面。
因着殷烈昏倒,宜春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将客人送走,而女客那邊好歹有殷倩倩和殷曼曼姐妹倆撐着好歹也将各府夫人送了出去。
兩姐妹都不傻,知道這些事情她們摻合不得,在管家的協助下收拾了院子便趕緊回自己院子去了,對正院發生的事一點都不好奇。
覃家無疑是最後離開的,等雲國公夫妻上了馬車,覃幼君又從馬上下來,沖到殷序跟前大聲道,“往後誰敢打你盡管告訴我,你以後可是我覃府的人了,萬不能再讓人欺負了。”
宜春侯腿剛邁進門,聞言回頭瞥了覃幼君一眼。
只有殷序絲毫不覺得被個女人護着有什麽丢臉,嘴巴咧到後腦勺開心道,“好。幼君妹妹你真好。”
宜春侯的腳重重落下,哼了一聲快步進了門。
馬車上的玉陽長公主掀開簾子都覺得沒眼瞧了,“幼君,走了。”
婚期定在九月初九,連一個月都不到了,着什麽急啊。
随後玉陽長公主又笑了起,“沒想到幼君也有這麽着急的時候。”
聞言雲國公瞥了她一眼,半晌道,“當年難道你不急?”
急當然是急的,玉陽長公主忍不住就笑了起來。這四個孩子性子最像她的就是幼君,只是當年她是長公主放棄了招驸馬,反而以一個普通閨閣女子的身份下嫁覃家。與如今還是有不同的。
覃幼君依依不舍的與殷序道別,這才上馬離開宜春侯府。
宜春侯府的不出兩日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之前就曾因為殷序将入贅覃府掀起波瀾,如今又有侯門庶子不敬郡主在後,可謂被京城勳貴津津樂道。
與此同時當日參與辱罵覃幼君的幾家公子當日也受到家裏長輩的棍棒教訓,又于第二日七拼八湊攜了重禮往雲國公府親自道歉去。
雲國公府對這些小的世家落魄門第來說已經是龐然大物,若是雲國公府追究,可真就不是孩子胡鬧能夠解決的。所以不光主母上了門,就是當家人也上了門,戰戰兢兢的道歉。
好在玉陽長公主并未為難他們,和氣的留他們喝茶便接受了道歉。
這些人一出雲國公府便忍不住贊嘆:“雲國公府不愧是百年公府,只這寬容氣度便讓人贊嘆,還有雲國公府幾位公子那也都是佼佼者,慚愧慚愧,回家之後必定要好好約束孩子,切不可再丢人現眼。”
若只一家說尚且不足以道,偏偏當日的幾家全是如此說辭,京城中人忍不住想起雲國公夫妻這些年做的那些善舉來。
外頭多誇贊雲國公府,宜春侯府的一家三口就有多郁悶。
殷烈被覃幼君一頓不留餘地的鞭撻,後背一片血肉模糊,昏迷整整三日人才轉醒,醒來後又因後背疼痛直呼痛意,整個院子都是鬼哭狼嚎之聲夾雜着林月娘的心疼聲。
宜春侯起初還過來瞧過兩次可目睹了兩次殷烈因為疼痛對殷序和覃幼君破口大罵後便甩了他一巴掌再也沒有過來。
林月娘有些慌了,難道宜春侯嫌棄他們娘倆了?
宜春侯如今也說不上什麽感覺,但羞恥和丢臉的感覺卻是如影随形,連續幾日都不敢出門去,瞧見認識的人看他那眼神便讓他生不如死。
尤其曾經的至交好友也隐晦的提示他莫要對林氏母子過于寵溺,那滋味真是難受至極。
宜春侯喝了幾杯酒在園中散心,不知何時轉到了殷序的院子外頭,如今賀家兩兄弟在這跟殷序作伴,三人每日倒是快活的很。聽着裏頭傳來的說笑聲,宜春侯心裏更是苦澀難當。
父子兩個怎麽就到了如此地步,難道他真的錯了?
都說親者痛仇者快,對宜春侯早沒有父子情誼的殷序又如何會因為他的傷痛而難過。
應該說殷序的日子過的潇灑至極,情緒來了,鋪紙研磨,洋洋灑灑幾百字的情書便躍然紙上。只他如今也不方便出門,便托付賀謙出門時将情書送到覃府去。
覃幼君自打歸來也專心準備婚禮之事,連小姐妹的聚會都去的少了,聽到殷序情書到了,這才收拾了東西看情書再寫封回信。
相比較殷序的文采斐然,覃幼君的情書依然俗套又直白:
“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等我娶你入我府,采摘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