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22
下一瞬, 李曳之站起身,面色難看:“我都二十多歲了才定?親,你們竟然還要害我失去未婚妻?”
柯懷:“……”
對着周月茹一個女子?, 他還能坦然自若,甚至還有點被揭露了心思的惱怒。可對着這位京城中頗有名?聲的年輕大人, 他卻開始發怵, 勉強擠出一抹笑:“李大人,好巧!”
李曳之冷哼一聲,看着被吓白了臉的賀纖纖:“賀姑娘,能告訴我為何要讓我二?人退親嗎?”
對着他冷淡的眉眼,賀纖纖手緊緊握着帕子?,腦中一片空白, 唯一的念頭就是:這會不會被入罪?
現如今府中自顧不暇, 若她出了事,只怕騰不出手來救她。
不能承認!
她扯了扯嘴角, 本意是想笑, 可卻更像是哭:“李大人, 這是誤會。你應該是聽錯了。”
她瞪着柯懷:“方才我們倆明明商量的是怎樣盡快退親, 對不對?”
柯懷連連點頭贊同?:“對!我們就沒有提你們。”眼看李曳之不信, 他笑容愈發僵硬。
秦秋婉抱臂:“你們随口糊弄,當我是聾子??”
“沒有!”賀纖纖急忙擺手:“周姑娘, 我與你無冤無仇, 又怎會有害你之意?”
“無冤無仇?”秦秋婉反問:“難道沒沒記恨我嫁了你心上人?”
賀纖纖:“……”
“沒有!”她強調道:“我和李大人不熟。與三表哥也只是兄妹情分,沒有哪怕一丁點男女之情。你誤會了。”
二?人吓得不輕, 李曳之冷笑:“誰若敢毀我親事,那就是我仇人。若是敢伸手害我未婚妻,我定?要把那爪子剁下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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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懷身子一顫, 只覺手腕隐隐發痛,險些站立不穩。他可沒忘記方才還信誓旦旦地答應了賀纖纖,又剛好被這兩人聽見。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語罷,柯懷一扯賀纖纖,落荒而逃。
兩人跑出門匆忙爬上馬車:“走走走……”
護國侯府內,侯夫人正瞪着高氏:“到底是不是你?”
高氏面色嚴肅:“不是!”
“母親,我很傷心。蘭嬈也罷了,連您這般懷疑我,我從嫁進來那天起,夫君就常年不在家中,這些年來,我視你如?親母,一直盡心侍奉。沒想到到頭來……”
她一副大受打擊模樣,頹然地靠在桌旁:“蘭嬈出身不高,可她腹中也是侯府血脈,是夫君嫡親的侄兒 。對,那兩個孩子?,我只有期待和疼愛,為何您會認為我會對他們動手?”
侯夫人緊緊盯着她:“從曦,有些事情,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再這麽裝,就沒意思了。”
高氏仰起下巴,一臉冷然:“何事?還請母親言明。”
“你……”侯夫人怒瞪着她,壓低聲音訓斥:“那幅畫我已經讓人查過,明明就是你讓城中的畫師畫的。你身邊的丫鬟也已經招認,每日都要看那幅畫像的人不是什麽丫頭,而是你!”
高氏面色微微一變。
她以為那一次婆婆信了自己的話,沒想到私底下婆婆竟然還找人查探。
屋子?裏只剩下婆媳兩人,高氏觀望一圈後,定?了定?神,沉聲道:“母親,我也說過。少年慕艾當不得真。女子成親之後,都會把心思放到夫君和孩子身上。”
“可你沒有孩子!”侯夫人眼神緊盯着她,想要看進她的心底:“你夫君遠在千裏之外?,而是你的心上人你日日可見!若是你還把心思放在青文身上,看到他和別的女子有孕,你嫉妒之下動手,也就情有可原……”
“我沒有!”高氏聲音加重:“母親,我高家女恪守婦道,成親之後,絕不會與人有私情。”
侯夫人冷笑:“青文哪怕于男女之事上拎不清,也不會做出背德之事。”
言下之意,不是高氏不想,而是柳青文不肯。
這話戳中了高氏的心,她心裏一陣疼痛,事實上,她也看出來了,所以才從未對柳青文表露過心意,只默默看着。
不過,婆婆願意相信她賀柳青文之間的清白,這就足夠了。當下道:“既然您清楚我們之間沒關系,為何要懷疑我?我敢對天發誓,從未做過那些事!”
侯夫人緊緊盯着她:“确定不是你?”
“不是!”高氏語氣篤定?。
侯夫人微微放松:“我不允許有人對侯府子?嗣動手,所以,我要查出真兇,如?果是你,你早點明白告訴我。否則,若我當衆審問起來,丫鬟招認出你,平白惹人笑話。”
高氏仰着下巴:“不是我。”
侯府的人如今不能出門,侯夫人吩咐:“那把你身邊所有的人都叫過來。”
又讓邊上的婆子?去請了蘭嬈。
竟然是真如?她口中所說要當着衆人的面審問出謀害侯府子?嗣的兇手來。
蘭嬈滿臉蒼白,她本就用了虎狼之藥,有孕于她來說對身子?虧損很大,這麽一落胎,就更是嚴重。弱質纖纖,整個人薄得防風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侯夫人沒了孫子?,本來還有些遷怒于她,見狀,也忍下了那些苛責的話。
蘭嬈指認的那個高氏身邊的丫鬟,一口咬定就是主子?吩咐。
哪怕被侯夫人打得半身鮮血,也還不改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高氏。
一開始,高氏自認坦蕩。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可眼看丫鬟都去了大半條命,還不改口,她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甘草,你一定?要污蔑我嗎?你可別忘了,你還有爹娘和哥哥!”
此話一出,蘭嬈慘笑一聲:“世子?夫人,你不就想威脅她改口嗎?她不用改口,我知道不是你害我的,成了吧?”
她滿臉是淚,眼神凄然:“我孩子已經沒了,身子已然毀損,這輩子?都不能再有孩子。是誰害的,就算查出來,也彌補不了。既然如此,真兇是誰于我來說都一樣。反正我都報不了仇。”
說到最後,哽咽不能言。
柳青文滿臉歉疚:“蘭嬈,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帶你回來。”
“又不是你帶我回來的。”蘭嬈眼中的淚水滾滾而落:“我誰都不怪,只願我自己命苦。”
柳青文心疼不已,就連聞訊趕來的侯爺也動了幾分恻隐之心:“着人好好伺候。讓大夫仔細調理,一應花銷,去賬房支取。”
侯夫人身為女人,能體會蘭嬈的苦楚,心裏也替她難受。但是惹得侯爺主動開口憐惜,她就有點不是滋味,尤其蘭嬈在京城中追捧者衆,這是……連侯爺也要被她勾走?
“回去吧,好好休養。只要侯府在一日,就不會虧待了你。”
眼看蘭嬈要走,高氏不答應。
“母親,事情還未查出真相!”她擡起手:“我可對天發誓,我沒有對府中任何子?嗣下手。此事絕不是我所為!”
她板起臉,眼神一一掃過屋中衆人:“是我做的事,我認!不是我做的,我就是死,也絕不會承認。”
蘭嬈哭得厲害:“世子?夫人,您別說了……此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跟誰都沒關系。”她說着,眼淚汪汪的看向扶着她的柳青文:“青文,我想回去歇會兒,成嗎?”
這番話乍一聽是不想追究兇手,可仔細一想,分明就是把此事摁到了高氏頭上。
高氏出身好,無論嫁人前後還從未受過這種委屈,當即冷笑道:“想往我身上潑髒水,門都沒有。今日此事不查出真相,誰也別想走!”
她看向柳青文:“三弟,難道你不想知道真兇是誰?”
柳青文一臉為難:“可蘭嬈她身子?弱,吹不得風。”
侯爺也道:“此事不必再問。”
侯夫人沒吭聲,事到如今,丫鬟不肯改口,兇手八成就是兒媳。
高氏見狀,愈發惱怒:“來人,将我的白狐披風拿來給蘭姑娘披上!”
又吩咐:“把甘草一家人都給我帶來。膽敢污蔑主子,打死都活該。”
侯府衆人不得出門,不到一刻鐘,人就被帶了過來。很快,院子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板子聲和慘叫聲。
甘草奄奄一息,看着慘叫的家人,口中在求饒,眼中卻閃過一抹快意。
甘母挨了兩下,急忙道:“我有話說。”
高氏不理,示意繼續打。
甘母忙不疊大叫:“我看到甘草和一個丫頭暗中來往……啊……那個丫鬟是蘭嬈姑娘身邊……啊……”
蘭嬈面色凄然:“對啊,不見面,怎麽給?我下藥?”
高氏卻聽出了甘母的潛意思,吩咐道:“把蘭姑娘的丫鬟押來!”
那個丫鬟涉嫌謀害主子?,蘭嬈傷心太過,念及多年主仆情分,本來是想把人打發走,又因為侯府被官兵圍住出不去,只暫時關到了偏院。
丫鬟被押過來,高氏沒有多問,直接讓人打她板子。
丫鬟立刻求饒,挨了幾下之後。竟然去求蘭嬈:“姑娘救我!”
蘭嬈面色蒼白,想要開口時,高氏率先道:“背主的東西死不足惜。蘭姑娘莫要心慈手軟。”
蘭嬈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丫鬟見她如此,悲憤交加:“姑娘,您竟然如此對我!”她大吼道:“奴婢有話要說,那個藥…是她自己要喝的!”
一言出,衆人滿是驚訝。
高氏眼睛一亮,擡手示意衆人停下:“她為何要喝藥?”
丫鬟痛得直吸氣:“她想離開侯府。大夫又說……她身子用過虎狼之藥……胎位不正,會難産……那天她和公子出門之前,已經帶上了落胎藥,就是想借此動胎氣順理成章落胎……”
高氏差點就被污蔑,眼見查出真相,心下松一口氣的同?時,就生出了被算計的憤怒:“蘭嬈,你哪裏來的膽子?算計于我?”
柳青文滿臉不可置信,看着懷中昏迷不醒的女子,喃喃問:“蘭嬈,她說的是真的嗎?”
蘭嬈雙眼緊閉。
丫鬟見狀,冷笑道:“她最會裝暈,此時九成九是裝的!”
侯夫人面色鐵青。
之前胡心慧的孩子生出來,只是個丫頭,加上她本身其貌不揚,那孩子?長大之後應該也好看不到哪去。所以,侯夫人全部的期待都放到了蘭嬈身上。
沒想到她竟然怕難産私自落胎,還想以此構陷高氏,惹得她們婆媳離心……一個出身下九流的賤籍,誰給?她的膽子??
侯夫人怒不可遏:“來人,取長針來!”
丫鬟被主子?放棄,滿心怨憤,本來就背叛了,也不在乎說得更多,大聲道:“夫人,不必這麽麻煩。”她看向蘭嬈:“你們是不是以為她腹中孩子是三公子的?”
蘭嬈:“……”
她恨得咬牙,睫毛顫了顫,悠悠轉醒,對上柳青文複雜的眼神:“發生了何事?”
衆人:“……”
一說孩子?身世就醒,說她心裏沒鬼,也得有人信吶!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1-17 00:52:29~2021-01-17 13:58: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如是 5瓶;莫名其妙、家有二哈的天晴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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