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澄清
此時在網絡上掀起一片讨論熱潮的當事人計南星，現在正和警察面面相觑，無奈地望着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被污蔑的女生叫呂萌，是B大的學生。其餘的信息一概不知，小姑娘哭個沒完，斷斷續續的語句含混在鼻音裏，根本聽不清。于是顧琳、黎芳和一個面善的警察大叔組成臨時心理疏導小組，使盡渾身解數安慰她，好不容易讓呂萌抑制住眼淚，結果她看見計南星兇巴巴地板着臉走過來，又嗚嗚嗚的哭起來。
顧琳瞪她一眼：“你兇人家小姑娘幹什麽！”
計南星：“……我就長這樣！我哪裏兇她了！”
旁邊的小警察捂着嘴偷偷笑了，計南星面子上挂不住，氣呼呼地走回剛才的位置，随手抄起身邊的東西扇風消氣。
不就是長得兇了點，長得兇的人就不是好人了嗎！
呂萌哭着哭着，聲音漸漸小了。她眼淚汪汪地看着計南星：“姐姐，你能把手裏的專輯給我看看嗎。”
計南星低頭一看，她手裏正拿着Crossroads出道後發布的同名專輯，旁邊架子上還放着一小摞。顧琳輕咳一聲：“計總，你當時買了太多，後來我們就放在這當做企業文化的一部分了。”
好家夥，企業文化是全員追星？
封面銀色王座上矜貴高冷的男人，冷淡懶散的目光有如實質。計南星心慌地錯開眼神，把專輯遞給呂萌。
呂萌捧着專輯看了會兒，哭聲漸漸停了，然後頂着紅紅的眼圈，把來龍去脈說了清楚。呂萌說的事情經過和Cindy提前告訴計南星的差別不大，她什麽也沒做，只是爬樓梯的時候太熱解開了兩顆扣子，只是按照規定向客戶彎腰鞠躬，那雙惡心的大手就貼上了她的肌膚。
老警察聽完，皺着眉頭看向計南星：“那所公寓大廈當天檢修電源線路，不僅電梯停了，所有樓層的監控也停了。”
她的話毫無證據。
呂萌抓着專輯的手指關節隐隐發白，眼眶裏又泛起了淚花：“我沒有說謊！是那個男人他……”
計南星走過去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呂萌低下頭沒再說話。那個老警察站起身，低聲問道：“計總，您看這件事怎麽處理，私了還是立案？我們建議還是少走些程序。”
“立案。”計南星扶着呂萌搖搖欲墜的單薄上身，“只要是我南極星速運的員工，我就會負責到底。我相信警方也不想讓小姑娘以後不清不白，讓別人戳着脊梁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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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監控，還有鄰居的證詞，辛苦你們了。”計南星說。
警察走後，呂萌才敢擡頭看她，發白的嘴唇稍稍回複點血色。她睫毛微顫，聲如蚊吶：“計總，謝謝您。”
計南星在她對面坐下，漂亮冷淡的臉蛋泛起戲谑的笑：“不怕我了？”
呂萌眼睛又紅了：“計總是好人，我以為要被公司推出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計南星話鋒一轉，輕挑眉毛：“很喜歡Crossroads？”
“嗯，最喜歡主唱大人宋祁。”呂萌激動地稍稍拔高聲調，“我覺得他很厲害，哪怕生活在最貧瘠黑暗的地方，仍然一心向陽。他是我的榜樣，我希望我也能像他一樣，畢業後在喜歡的行業工作，然後成為很厲害的人！”
“他确實很厲害，是個很好的……偶像。”計南星笑得溫和，“你以後也會成為一樣厲害的人。”
計南星把呂萌安排在臨時宿舍休息，馬不停蹄就去了公安局。這件事情在網上發酵，所有人都在等南極星的說法，所以越快處理完越好。
計南星在公安局門口碰到了方重城，他擰着眉頭把她拉到一邊：“我給你打電話為什麽不接？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找我幫忙？”
“我自己可以解決。”計南星說。
“解決？你的解決就是親自到公安局來，給那個女孩平反昭雪？”方重城臉色沉下來，“你不覺得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嗎？而且為什麽在網絡媒體發酵速度這麽快？小星星，太多人都在等着看南極星的笑話，你不能感情用事。”
計南星微垂眸子：“那你說，應該怎麽處理。”
方重城嘆道：“現在就應該對外直接宣布，是臨時快遞員的問題給顧客造成了困擾，給社會造成不良影響。然後開除員工，承擔社會責任，嚴格規章制度，最快地把這件事解決，不要讓它在發酵下去，以防有人借題發揮。”
計南星：“那個女孩怎麽辦。”
“什麽？”方重城說。
計南星擡眼看他：“那個女學生怎麽辦？我把一切事情推得幹幹淨淨，她卻要為這一切事情買單？可她什麽都沒有做錯，她是這個事情最大的受害者！”
方重城：“你怎麽知道，她的出現不是餘萬亭計劃中的一環。”
計南星瞬間愣住，甩開方重城的手，走進公安局。
她心中有些難過，方重城和她也認識多年，她自以為兩個人算得上是互相了解的朋友。可如今看來，她竟然是半點都不了解他。計南星心中知道，方重城對呂萌的懷疑不無道理，可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女孩絕對不是別人手裏的一杆槍。
她匆匆走着，對身後方重城的喊聲置若罔聞。
哪怕結果真如他所說，她依然要這麽做。計南星想，哪怕只有0.1%的可能，也絕不能用女孩子的清白名譽冒險。
接待處的人把她帶到等候室，讓她稍候片刻。計南星在長椅坐下，閉上眼睛，仿佛還能看到呂萌看見那張專輯時的驚喜神情。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閉上嘴巴，也會從眼睛裏冒出來。
計南星突然想到這句在網絡上看到的話。
她暗暗罵了句髒話，按住左側胸口砰砰跳動的心髒，苦澀地彎了彎嘴角。
B市公安的辦事速度很快，計南星眼見着幾位警察帶着一個男人進去，然後又有幾人進進出出，最後約摸着兩個多小時的光景，那個面熟的老警察走了過來，告知了計南星最後的調查結果。
計南星舒了口氣，向警察鞠躬道謝，第一時間給黎芳打電話，讓她根據B市公安網上公示的內容，在公司官博發布聲明。
晚上七時三十分，新聞聯播剛剛結束，微博上兩則聲明炸開了鍋。
[B市公安V：嫌疑人王某，涉嫌猥亵南極星速運快遞員呂某，現已查實，處以五千元罰款，及拘留十五天的刑事處罰。]
[南極星速運V：現已查明，我司臨時員工呂某為完全受害者，除卻應有的賠償和處罰外，王某應對我司員工呂某進行公開道歉，應對為我司名譽受損公開道歉，南極星速運保留訴訟權利。]
公告一出，對于計南星和南極星速運的評價幾乎一邊倒，網友都誇計南星人美心善，長得兇巴巴但是內心軟乎乎。刑期CP超話裏也一片歡騰，宋祁不問後果的主動發聲，以及計南星拽姐一般卻善良柔軟的心腸，就連一些七仙女們也在群裏悄悄地說嗑到了。
計南星趁着熱度，讓官博發布了最新的招聘通知，并且馬上籌措發布了黎芳提議的月度活動：将每年的十一月設立為女性專屬折扣月度，本月度所有女性有五次免費寄快遞的活動。
活動一出，跟南極星速運相關的熱搜就有五個在榜。計南星看着越來越高的股價，心裏快樂得不得了。微博頂端彈出特別關注的消息，宋祁又轉發了南極星官博發送的兩條微博。這次組合裏除了他們三個，許川也轉發了，但評論區一片群嘲：站隊的時候沒你，現在品牌清清白白又有熱度，你就來了？
計南星看着宋祁那條轉發，好半天才按下了點贊按鈕。
手機響了。
方重城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恭喜小星星，因禍得福。要不是我們認識這麽久，我甚至懷疑這一連串的事情，是你自編自導自演來哄擡股價的。”
他的語氣笑嘻嘻的，但是計南星聽着非常不舒服。
“方重城，你知道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嗎。”計南星半阖着眼睛，疲倦地靠着沙發，“因為你總是從最壞的角度揣測別人，每個人的所作所為都以惡意為出發點。”
“我不一樣。”計南星輕聲說，“我永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純粹的人，有純粹又坦誠的情感，有不問後果的奔赴。”
方重城的聲音着急又委屈：“南星，我從小學到的東西就是這樣的，他們都這樣教我，所以我也這樣學。我不是你口中那樣的人，我只是……”
計南星：“你只是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方重城，那你該先找到自己，然後再和別人談感情。兩個人在一起要默契，要三觀一致。若是你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那你也不知道和誰最合适。”
方重城沉默半晌，輕輕開口：“所以宋祁是你的那個人嗎。”
“你見過向日葵嗎？”計南星說，“他是我的太陽。”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着急，下一章宋哥就要出場了！
即将開啓歡樂同居階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