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了,還不收藏一下麽→_→ (7)
。一開始沒人注意到這個問題,因為大家中學後便各奔東西,很少碰面。上周,我在酒吧遇到了幾個老成員,他們還都一直熱衷cosplay,所以他們經常混在一起。我跟他們聊天時偶然聽他們談起了一些成員的現狀,才驚訝地發現好多人都已經去世了。他們只是感慨好多人不在了,我卻感到不安……”
“你會把這些人的死同當年女生落水事件聯系到一起,是因為那個女生的死,跟你脫不了關系。”也許是嫌塔蘭帝諾夫人敘述的太慢,夏洛克打斷了她的話。“那天起争執的原因,應該跟你有關。你在提到那個女生時右手指一直摩挲着左手的戒指,而你的戒指上刻着一句德語‘罪惡與救贖’,說明你一直對那個女生的死心存愧疚。”
“我沒有殺她,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那樣,我沒有殺任何人……”
“你應該聽清我的話,‘跟你有關’不代表你殺害了她。也許你某句話刺激到了她,也許是別的原因,無所謂。把手機給我,我看一下你的從酒吧回家後查到的東西。”
塔蘭蒂諾夫人一愣,随後打開包,掏出手機,遞給夏洛克。
“你怎麽知道……”
“怎麽知道東西在手機上?”華生話還沒問完,夏洛克便替他問了出來,并“貼心”地做了回答。“很顯然,她的包太小,不可能裝下二十人的死亡記錄。而且不小心被人看到的話,會對她的名聲産生不好的影響,一個服裝設計師為什麽要搜集幾十人的死亡信息呢?密謀,惡趣味?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所以,她會把這些敏感材料拍到手機上。”
塔蘭蒂諾夫人點點頭。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後,她整個人都放松了很多,按照夏洛克到目前為止的“表現”,她相信夏洛克能從這些案件中看出線索。巧合也好,詛咒也好,只要能得到一個結果,她就可以安心了。
緊張的塔蘭蒂諾夫人忘記了告訴夏洛克開機密碼,但無所謂,夏洛克只需一眼便能推斷出她的密碼。他一頁頁翻看着手機上的照片,目不轉睛,十分迅速。
塔蘭蒂諾夫人的資料都是從網上或知情人士那總結來的。意外死亡,自殺,謀殺……只要是“非正常死亡”的事件,總會在當地小新聞報刊上留下記錄,畢竟廣大吃瓜群衆都會對這類事情感興趣。
在夏洛克尋找線索時,無聊的鹿九慢慢挪動到荒身後,故意小聲吓他:“跟誰發信息呢?”
“沒什麽。”荒坦然地按下鎖屏按鈕,将手機放回口袋。
在手機鎖屏前,鹿九看到他手機屏幕上正好彈出來一句話“您的訂單已取消”。如果她沒看錯,那是一家餐廳的訂單。原來荒早已經在一家高檔餐廳定好了座位,所以當鹿九毫不猶豫地答應赫德森太太留在這裏吃飯時,他有一絲不悅。
“下次你要請我吃飯就提前說啊,我又不知道。”
“我沒有生你的氣。”
“那你生誰的氣。”
“你可以當我心疼手續費,你說的,要節約。”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鹿九抛給荒一個大大的白眼。
她今天上午可是剛剛才見證了他的“揮金如土”,她才不信他會心疼。想想也對,這麽多錢,任務結束後又不能帶走,還不如這幾天好好享受一下。可是,那是荒賺來的血汗錢,她不确定他對她這麽好值不值得。
夏洛克将手機交給華生,然後慢慢走到窗邊,十指相觸輕抵下巴,冥神靜思。
華生從後往前翻看資料,一點點看的十分仔細。
“意外,自殺,意外,意外……”華生默默記數着,瞳孔一點點放大,顯然是被這些記錄驚到了。
設想一下,和平年代,如果某天突然發現自己初中同學莫名其妙死了一半多,一定會感到相當驚悚。假如大家都是七、八十歲的老年人,那除了感慨一下自己老了以外,不會有其他想法,但塔蘭蒂諾夫人社團的人到現在平均年齡也就三十,連中年都算上,這樣的死亡概率就讓人害怕了。
“華生你怎麽想?”夏洛克問。“你認為他們的死有沒有蹊跷?”
“我不知道。從這些記錄來看,除了一兩個人死于遺傳疾病,其他人确實都死于意外或者自殺。嗯,死于意外的居多。”稍作停頓,華生繼續說着自己的判斷。“從每個人的記錄看,他們的死沒什麽引人懷疑的地方,不管是當時的警方,還是他們的家人,都沒有對他們的死提出疑問。但是……”
華生眉頭緊鎖,還在思考。
“鹿西小姐,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夏洛克突然轉向鹿九。
“我?”被大偵探點到名的鹿九的第一反應是害怕:天吶,該不會夏洛克覺得這些人的死跟她有關吧?按照曉笙那坑人的性子,該不會真要讓她成為“背鍋俠”被夏洛克怼吧?
“嗯,你似乎對這件事很關注。”
“八卦而已,好奇而已。”
“但你的男友,荒,他的心思就不在這件事上。”
“唉,人與人各不相同,他這人就是比較冷淡。可能他的好奇不會像我一樣表現在臉上。”
“不要緊張,我只是随口問問。”
額,随口問問?夏洛克越這樣說,鹿九越覺得事情不簡單。
夏洛克微微一笑,再次詢問鹿九:“鹿西小姐,我還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那個,我沒看手機上的記錄,也沒什麽別的看法。不過我們國家有句古話,事不過三。一次意外,可能是意外,兩次意外,還可能是意外,但這麽多次意外,我想就可能存在問題了。有的事件比較久遠,我想人證物證估計都沒了吧?但最近的幾個案子,比如湯姆的意外死亡,我覺得還可以查一查。”
“所以,你不認為是詛咒?”
“如果沒別的解釋,那就只能說成詛咒了。”
鹿九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不過在夏洛克這種人面前,實話實說是最保險的做法。
夏洛克興奮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臉上的表情甚至還透着幾分不合時宜的喜悅:“華生,你立刻打電話給雷斯垂德,讓他重新調查湯姆·布萊克和麥克·沃特斯的死因,還有他們死亡前一周內的所有活動細節。”
“他們難道是被人謀殺的?”塔蘭蒂諾夫人驚訝地捂嘴。跟“詛咒”比起來,“謀殺”更讓她吃驚,什麽樣的人可以殺了近二十人還不被人懷疑呢?
“顯而易見。”夏洛克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催促還愣在沙發上的華生打電話。
麥克同樣三十歲左右,在塔蘭蒂諾夫人提到湯姆時,鹿九和荒已經預感到麥克的死跟“詛咒”有關。
“鹿西小姐,荒先生,你們要委托給我的事,不會恰好和塔蘭蒂諾夫人的委托有關吧?”
從進門到現在,鹿九都沒跟夏洛克提過委托的事,不過既然被他看出來了,那也沒必要藏着掖着。
“麥克是我的經紀人。”荒舉起手機,向夏洛克展示短信內容。“這是我中午收到的短信,短信提醒我麥克不是自殺。”
【殺死麥克·沃特斯的人,是我。】
夏洛克盯着短信看了兩秒,臉上神情莫辨。興奮、疑惑、驚喜與震驚在他眼中一一閃現,讓人分不清他到底在糾結還是在興奮。
無論如何,這件案子成功引起了夏洛克的主意。
☆、09晚餐互撩(怼)
“塔蘭蒂諾夫人,如果沒別的事情的話,你可以回家等消息。”華生打完電話,夏洛克便開始下逐客令。
“嗯?”塔蘭蒂諾夫人盡量冷靜地問:“那我還需要做些什麽,我會不會有危險?”
“暫時沒有,你可以回家吃頓好飯睡個好覺。”
夏洛克的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鹿九想起古代犯人行刑前,管牢房的人也會給他們送上一頓好飯一壺好酒,俗稱“酒足飯飽好上路”。不過她不相信夏洛克會冷血到不顧塔蘭蒂諾夫人的死活,既然他說沒事,那就沒事吧。
不熟悉中國古裝電視劇文化的塔蘭蒂諾夫人顯然不像鹿九那樣想太多。得到夏洛克的“承諾”後,她禮貌地同鹿九等人道別,離開了。
夏洛克的視線落到鹿九身上,鹿九一怔,還以為他要趕自己離開,卻見他嘴角微揚,笑着說:“托鹿西小姐的福,今天的晚餐一定很豐盛。”
有時候,鹿九覺得夏洛克挺“壞”的,他火急火燎地讓華生把事情安排給了雷斯垂德,自己卻開始悠閑地關心起晚飯的事了。雖然調查案件是雷斯垂德的本職工作,但快要下班的時候被夏洛克弄回去加班,想想也挺慘的。
“你怎麽知道我們會留下來吃飯?”鹿九還是想知道夏洛克從哪裏推斷出來的。他和華生回來的時候,赫德森太太已經走了,沒有人告訴他赫德森太太去了哪裏,鹿九也沒提過晚餐的事。
“顯而易見。客廳還有陌生客人,赫德森太太不會放心出門,除非家裏還有她信任的人。雖然我覺得你不可信,但毋庸置疑,她很喜歡你,也很信任你。昨天在華生告訴她你有男朋友之前,她一直在我們面前誇獎你,嗯,比親閨女還親,雖然她沒有親女兒。”
“不包括我。”華生糾正:“我有女朋友,她一直在夏洛克面前誇你。”
夏洛克瞥了華生一眼,繼續說:“你的男友不是那種喜歡到別人家做客的人,但今天他沒有急着帶你走,說明他走不了,因為你已經答應了赫德森太太的邀請。她下午兩點鐘左右出門,如果沒有在路上遇到熟人,不超過三分鐘,我們就會聽到她喊人的聲音。”
夏洛克和華生跟說相聲似的,一唱一和,鹿九完全沒有插嘴的機會。等夏洛克開始看表計時時,她才弱弱地舉手問華生:
“赫德森太太該不會想把我介紹給夏洛克吧?她不是一直以為我是夏洛克的表妹嗎,表兄妹結婚難道不違法嗎……”
“你這種遠房的親戚,還是領養的,無所謂。”華生瞥到荒和夏洛克的臉同時沉下去後 ,忙湊到鹿九耳邊,壓低聲音說:“赫德森太太猜測夏洛克不找女朋友的原因,可能跟人種有關,他見過的黃種人妹子很少,所以你一來,赫德森太太就,嗯……”
“我懂,我懂,病急亂投醫嘛。”
“雖然不夠準确,但也差不多。不過你皮膚特別白,五官也比較立體,倒不是典型的亞洲長相。”
“其實啊,有件事我想告訴你。”鹿九示意華生湊的更近點,她也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一點,語重心長地說:“你啊,別想着弄啥女朋友了,真的,你的女朋友都不長久,有的下場還挺慘,你就安心跟着夏洛克搞事業吧,別出去禍害妹子了。”
“額……”華生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麽反駁的話,因為今天上午他的現任女朋友剛跟他提了分手,而他一直忙着鹿九口中所謂的“事業”,到現在還沒給對方回複。
“我終于知道為什麽赫德森太太覺得你和夏洛克很配了。”隔了半晌,華生半是無奈半是咬牙切齒地說:“因為你們兩個說話都很直接。”
“額……”這下輪到鹿九無言以對了。說好聽點,倆人說話是“直接”;難聽點,就是“不分場合、不顧他人感受、不懂委婉地表達自己的看法”,簡稱“毒舌”。
“華生醫生,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質疑你和夏洛克的友情。”
“……”
鹿九和華生醫生的交流還在繼續。
赫德森太太提着東西上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鹿九與華生分別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中間隔着一張小小的圓形桌子,倆人身子前傾,頭幾乎碰到一起,正旁若無人地切切私語。而夏洛克和荒,一個站在窗戶旁邊,一個輕倚在牆壁上,如同身材比例完美的雕塑般沉默不語。
夏洛克眼睛看向窗外,耳朵卻一直朝向華生和鹿九這邊,并時不時地看看表,順帶用眼角的餘光掃向中間密談的二人組。
荒看似悠閑地抱着胳膊靠牆站着,視線卻毫不避諱地落在鹿九身上。他的臉有些陰沉,眼中的不滿與無奈之情顯露無疑。只是後者聊的太過專注,壓根沒感受到身側這灼人的視線。
“發生什麽事了?”赫德森太太不确定地開口:“你們吵架了?”
“吵架?沒有沒有。”
鹿九和華生同時擡頭,異口同聲地回答。
荒默默走到赫德森太太跟前,很紳士地接過了她手裏提的大包小包的東西。
“東西都放冰箱?”
“那兩個黑袋子裏的東西放外面就行,其他的都放冰箱吧。”赫德森太太有點受寵若驚地誇贊:“嗯嗯,我們荒雖然年輕,倒是個會照顧人的好孩子。鹿西跟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鹿九想到夏洛克說的那句“比親閨女還親”,突然有幾分羞愧。赫德森太太對她這麽好,她卻一直騙她,真是罪過啊。
她立即起身,去幫荒整理東西。
“赫德森太太,你先休息一下吧,今晚做飯的時候我幫你。”
“你是客人,晚上等着吃就行。”
“沒事沒事,我還可以做幾道正宗的中國菜給大家嘗嘗……哎喲我去!”
鹿九邊跟赫德森太太說話邊往冰箱裏放東西,冷不丁地就被冰箱最上層的人頭吓了一大跳。原本還是溫婉可人的淑女範,下一秒就畫風突變,成了滿口大碴子味的女漢子。
真不是她膽小,任誰一擡頭看到張着嘴的人頭正對着自己,恐怕也會吓一大跳。要不是荒及時攬住她的腰,剛才下意識後退的時候就直接被絆倒在地上了。
“你沒事吧?”語氣是關切的,但荒眼角眉梢隐含的笑意卻暴露了他的意圖。
“你這人怎麽這樣?”鹿九氣惱地推了荒一把。“明明早就看到了,也不提醒我一下,故意吓我對不對?”
“夏洛克!”赫德森太太也看到了冰箱裏的人頭。“你怎麽又把這些東西放冰箱裏了?你看,都吓到客人了。”
“鹿西沒那麽脆弱,你看她現在的神情,明顯對這一類的十分熟悉。”夏洛克認真地反駁。
确實,好歹也是混過末世的人,好歹也是主動把脖子給喪屍咬的人,好歹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區區一顆人頭,吓得了她一時,吓不了一世。
但除了荒,沒人知道鹿九經歷過什麽。為了不被人誤會,鹿九解釋說:“唉,我以前當過演員,在片場見過很多這樣的道具,習慣了。”
華生贊同地點點頭:“我昨晚看了你的成名作。你飾演的雙人格反派,第一人格是傻白甜富家女,第二人格就是一個變态殺人狂,看你肢解那些人的‘屍體’,明知道是假的我也覺得瘆得慌。不過冰箱裏這個,是真的。”
鹿九心情複雜地抿着嘴,不知該說什麽好。沒想到啊沒想到,她竟然演了一個這麽恐怖又帶感的角色。突然想看自己演的劇了怎麽辦?
冰箱藏人頭的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大家做飯吃飯的好心情。雨已經停了,大家把桌子搬到樓頂,打算來一頓夜光晚宴。
鹿九和赫德森太太在廚房忙碌,剩下的三個男人則在樓頂烤肉。
夏洛克一米八五的身高很少遇到比他高的人,平時都是俯視他人,跟一米九的荒說話的時候,他有一點不習慣。
“鹿西不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人。”夏洛克一直注視着手裏的牛排,他的話像是對荒說的,也像在自言自語。“但她确實是我見過的最有意思的一個女人。至于你,則是我最看不透的一個人。”
荒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全身心投入到自己這邊的烤爐上。
“啧。”夾在倆人中間的華生忍不住咂了咂嘴。“我很高興看到自負的夏洛克認慫。但我更好奇荒為什麽讓人看不透。鹿西有雙重人格,這是很少見的,但荒除了不愛跟人交流外,看起來很正常。”
“是。”夏洛克說:“身份正常,毫無漏洞;行事正常,面冷心熱。但你的心理跟你現有的資料完全不能重合。”
“我的心理?你難道是心理學家?”荒看着夏洛克的眼睛,冷冷地反問。
“我不是心理學家,但我是天才,一個天才的眼睛總能看到普通人察覺不到的事情。”夏洛克同樣盯着荒的眼睛,目不轉睛,犀利的眼神仿佛一眼能看到人的心靈深處。“如果說鹿西體內存在着另一個人格,那你的體內,則隐藏着一只怪物,一個惡魔。”
“所以呢?”
“我期待着你放出惡魔的那一天。”
荒冷哼一聲,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正滋滋作響的烤肉身上。夏洛克也轉過身,沒再說什麽。倆人剛才的談話,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華生仰頭看看夏洛克,再看看荒,一臉懵逼。對夏洛克,他是了解的。當初他那連心理醫生都看不出的腿上的毛病,就是被夏洛克無形中給“治”好的。假如夏洛克對荒的評價是準确的,難道荒心裏住着一個“變/态惡魔”?
天啊,就知道跟着夏洛克不會遇到什麽正經人。
菜差不多都做好了,華生幫着鹿九和赫德森太太布置桌子時,夏洛克和荒還在默不作聲地烤肉。
“華生醫生,你的臉色怎麽看起來怪怪的?”鹿九道:“你不舒服?”
“沒有。”華生立即否認。“嗯,實話告訴你吧,今天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
當然,這只是他臉色差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在夏洛克開口前,他可不敢告訴鹿九。
“原來失戀了啊。”鹿九拍拍他的背,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幸災樂禍。“看,我下午跟你說的沒錯吧?哎,總有一天你會習慣的。我跟你說,這種事啊,一回生兩回熟,習慣就好,不要傷心,傷心也白搭。”
“說的跟你被甩過無數次似的。”
“怎麽可能?”為了證實自己的魅力,鹿九指了指荒,大言不慚地說:“看到了嗎,那可是我男友,這麽優秀的男人都對我死心塌地,你覺得誰敢甩我?”
“除了他,我猜也沒人敢要你。”
“……”
事實确實如此,抛開荒這個“挂名男友”,鹿九确實沒談過戀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華生醫生,你再也不是我心目中的小天使了。”咬牙切齒地抛下這句話,鹿九頭也不回地下樓端菜去了。
在赫德森太太的調和下,晚餐的氣氛還是相當和諧的。
口感類似軟面包的約克郡布丁,搭配上香腸烤肉,十分美味。炖牛肉、炸魚薯條、魚湯,還有鹿九做的紅燒肉、宮保雞丁、醋溜土豆,中西結合,看着就讓人胃口大開。
“其實我做菜的水平一般。”面對赫德森太太和華生醫生的誇贊,鹿九難得的不好意思了。跟荒做菜的水平比起來,她這種勉強算是能吃。不過中國美食享譽天下,随便幾道家常菜,就已經很好吃了。
吃過飯,鹿九和荒稍稍坐了一會兒便動身回了公寓。
“荒,你做菜那麽厲害,今天怎麽沒給大家露一手啊。”
“不想。”
“好吧。”
知道荒不是愛顯擺的人,鹿九也就那麽随口問問而已。
“我只會給你做飯。”鹿九回房間前,荒突然淡淡地開口:“其他人,與我無關。”
“為什麽?”鹿九下意識地反問。
“曉笙沒讓我照顧其他人。”
原來是這樣,鹿九關上房門,輕輕嘆了口氣:曉笙啊曉笙,雖然你老坑我,但托你的福,有荒這麽靠譜的式神在身邊,還是有種被人寵上天的感覺的。
可惜啊可惜,這種感覺,也只是鏡花水月而已。
☆、10來,一起睡
這是鹿九來到《神探夏洛克》世界後的第二個夜晚。
可能前一天晚上睡太多,今晚她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沒能睡着。
當一個人睡不着的時候,就容易回想起這一天裏很多被她忽略的細節。比如,今天一整天她連個鬼影都沒見到。作為一個可以看見鬼魂的人,除了剛來的時候被湯姆和麥克吓一大跳,她的生活完全不受影響。
這是不合理的。
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她今天在倫敦逛了一天,不可能連一個孤魂野鬼都碰不到。按照電視劇的套路,她應該因為自己異于常人的能力而備受苦惱,要麽被鬼吓,要麽被人排擠,然後,就會有同樣異于常人的男主來解救自己……
想想而已,鹿九知道這不是拍《主君的太陽》,也不是拍《孤單又燦爛的神:鬼怪》。
淩晨一點,鹿九還在望着天花板發呆。
算了算了,既然睡不着,那就去客廳看看自己演的的電視劇吧。
今晚月色很好,白天下過雨,晚上的夜空格外深邃而空靈。鹿九小心翼翼地來到客廳,生怕打擾隔壁房間的荒。她沒有開燈,借着月光準确無誤地找到了遙控器。
她的手剛觸到遙控器,公寓裏突然想起男人壓抑而痛苦的喘息聲。
聲音是從荒的房間傳來的。
鹿九輕手輕腳地走到荒的房門前,将耳朵貼到門上,聽到裏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原本還是痛苦的悶哼聲,現在已經變成了斷斷續續的話語。
“荒,你在裏面嗎?”
裏面的人沒有回答,但痛苦的聲音還在持續。
鹿九轉動門把手,發現門沒有上鎖。顧不上什麽男女有別,鹿九推開門,打開房間內的燈,看到躺在床上的荒眉頭緊鎖,額上冷汗涔涔。
鹿九之前的一系列動作都沒能讓一向警覺的荒清醒過來。他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如同進入了可怕的夢魇一般,整個人都在迷迷糊糊地胡言亂語。
鹿九湊上前仔細聽,也只能勉強辨別出“不要”“相信我”兩個詞語。
該不會燒糊塗了吧?
鹿九摸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燒,反而冰的像寒冬臘月的海水。鹿九又摸摸他的手心,同樣十分冰冷。荒沒有發燒,但他确實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在清醒的情況下,荒的臉上從未有過如此痛苦的表情。但現在,他的痛苦與難受讓鹿九忍不住一陣心疼。
“荒,你怎麽了,醒一醒……”
在鹿九的手再次觸到荒的手心時,荒猛地握住,牢牢不放。可是,他依舊沒醒。通過手上傳來的力道,鹿九能感覺到他的苦痛與不安是巨大的。到底是做了噩夢,還是受了重傷?無論哪一種,荒的情況都不太樂觀。
【式神召喚,SR惠比壽!】
“惠比壽爺爺,你快看看荒他到底怎麽了。”惠比壽跳下來還沒站穩,鹿九便焦急地催促。
“別急別急。”惠比壽踮起腳瞧了一眼,然後無奈地嘆了口氣:“丫頭,荒大人這‘病’,不是病,我無能為力啊。”
“什麽意思?”心猛地一沉,鹿九看着荒,緊張的不知所措。如果連惠比壽都無能為力,那荒怎麽辦。“他什麽時候醒過來,他會死嗎?”
“我說不清楚他什麽時候能醒。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荒大人是死過一次的人,他不會死。”
今天的惠比壽,讓鹿九感覺怪怪的。記得上一次把他召喚出來時,他一口一個“小崽子”,還拿笏板敲打鹿九和小小荒,像個“愛之深,責之切”的嚴厲家長。但這次他一口一個“荒大人”,語氣恭敬,跟上次來時很不一樣。
“惠比壽爺爺,那現在怎麽辦?”聽到荒不會死後,鹿九還是稍稍松了一口氣。
“唉,我也沒別的好辦法。這與荒大人的過去有關,我也不好多說什麽。你就先好好照顧他,等他醒來再說吧。”惠比壽跳到金魚背上,不到時間就自行離開了。
□□□式神荒的過去,鹿九多少知道一些,但那是她從網上搜來的資料裏寫的,不多,也不全。她不确定游戲裏的式神荒跟自己面前的荒是不是同一個人。
游戲裏的荒可以人手一只,但躺在她面前的,卻是獨一無二,與她一起經歷過殘酷末世的人。唉,她所知道的式神荒的過去,會是他的過去麽?如果是他的過去,那也太讓人心疼了。
因幾次預言錯誤,荒失去了村民的信任與愛戴。最終,村民背棄了曾多次拯救他們于水火的神之子荒,無情地将他投入冰冷的海水,獻祭給海神。
這是一個愛與背叛的故事。荒一心一意守護着村子,最終卻被無情地抛棄。
床上的荒,也經歷過這些嗎?
荒的手是冰涼的,鹿九的一只手被他緊緊攥住,不一會兒就充血發紅了。手被攥的有點疼,鹿九試着抽出來,反而引的昏迷中的荒握的更緊了。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無論如何都不放開。
荒已經不再呓語,他緊抿着唇,臉色蒼白,看起來還是很痛苦的樣子。
手上的力道突然減輕,鹿九立即看過去,看到荒緩緩睜開眼,醒了。
“你終于醒了。”鹿九慢慢抽回被攥的生疼的手,背在身後悄悄活動,好讓它舒展一下。
荒坐起身子,聲音略帶幾分嘶啞:“我弄疼你了?”
“沒有。”鹿九怕他自責,忙岔開話題:“你是不是做惡夢了?沒關系,說出來就不怕了。”
“沒什麽。”荒動動嘴角,勉強扯出了一個虛弱的笑。
“真的沒什麽?”怕荒不說實話,鹿九立刻補充:“別糊弄我,你剛才那副模樣都快把我吓死了,我才不信你什麽事都沒有。你想清楚再回答,不說實話也沒關系,反正我可以問曉笙。”
“你剛才擔心了?”
“廢話!”何止是擔心,她都擔心到差點沒命了。為了把曉笙叫出來,她差點決定自裁。反正她一“死”,這個世界就結束了,荒就可以回去了。
鹿九壓下火氣給荒倒了杯水,看他臉上有了一點血色後,又試探着問:“那個,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做噩夢的?你小時候跟我在末世時,我記得你睡眠質量很好。”
“什麽時候開始的?”荒雲淡風輕地笑了笑。“我忘了。可能那時候身邊有人,所以睡得安穩。”
“嗯?嗯。”
鹿九點點頭,起身,飛快地跑了。過了不到半分鐘,她又出現在房間門口,懷裏還抱着一床被子。
在荒驚訝的目光中,鹿九面不改色地将被子扔到床上,脫鞋,上/床,動作一氣呵成。床很大,就算荒坐在中間位置不動,旁邊的空間也足夠容納纖瘦的鹿九。
鹿九坐在荒旁邊,整了整被子,然後伸長胳膊摸了摸荒的頭發。在末世時,她經常這樣安撫小小荒。不過那時候荒比她矮很多,不像現在,她得費好大勁才能摸到荒的頭。
“來,一起睡。”
鹿九溫和地笑笑,不等荒回答,就立刻躺到床上,蓋上被子,翻身背對着仍在發呆的荒。臉上笑容消失,鹿九十分鄙視自己主動“上/床”的行為。唉,都怪當時心太軟,大腦管不住腳了。
荒看着蜷在被子裏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鹿九,忍不住笑了。
“你确定一起睡?”
“費什麽話。”腦袋縮在被子裏,說出來的話卻氣勢十足。“快三點了,抓緊睡,我可不想你天天頂着黑眼圈幫我幹活。”
“睡過來點,別掉下去。”荒往床的另一側移了一些,為鹿九留出了更多位置。
倆人分別占據床的一側,背對背,安靜地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跟編輯咨詢後決定換書名,《慌不擇路》改為《我上面有神》。
請認準作者與書名,不要找錯地兒~
上面,下面,有人說新文名有點污,你們覺得呢?
慶八月,慶新書名,本章前十五個留言的小天使有福利~
說起荒總,唉,真是心疼;
說起參加的征文活動,唉,真是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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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相擁入睡
淩晨三點半,荒聽到床的另一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知道鹿九已經睡熟了。
他輕輕翻身,看到鹿九還裹着被子呆在原處,一點也沒往裏側挪動。床的中間空餘的位置,足夠再躺下一個鹿九。
荒望着鹿九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有膽上/床,沒膽靠近,到底還是害羞啊。
他用手肘撐床,側坐起上半身看着鹿九的睡顏,眼底是深深的柔情與憂思。
面對着照顧了自己很久的鹿九,荒的心情是複雜的。感動嗎?應該有。明明那麽怕死,在末世時卻一次次擋在自己面前,奮不顧身;明明對“一夕間變大的自己”還不熟悉,在自己生病時卻一直守在床邊,被弄疼了手都沒有絲毫抱怨……
但以前的經歷時刻提醒着他,對自己再好的人,也有可能是傷害自己最深的人。在人類這種生物身上,信任是奢侈的美德。
可能是被子蓋的太嚴實不太舒服,鹿九無意識地皺皺眉,動來動去把被子往下蹬了一些,露出了肩膀和半截胳膊。華生說的對,作為一個黃種人,她的膚色過于白皙。在月光的映照下,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如雪如玉,讓人忍不住想要小心翼翼地觸碰。
荒把被子稍微往上拉了一點,防止她受涼。
但睡着的鹿九很不領情。她一手打掉被子,皺着眉往外翻身。但她本來就貼着床的邊緣,這一翻肯定會翻到床下去。
荒及時用胳膊圈住她,稍稍用力,讓她往裏翻了個身 ,到了床鋪中間。倆人面對面貼的很近,荒的手還攬在鹿九的腰上,像是親昵地把人抱在懷裏。
鹿九沒有用香水的習慣,但她身上的氣味很好聞,淡淡的,清新且仿佛帶一絲絲甘甜,讓人感覺很舒服。
沐浴過後身體的清香萦繞在鼻尖,荒的呼吸不由得變得急促起來。他收回放在鹿九腰跡的手,正想往外挪一挪,懷裏的人卻突然擡手撫上他堅實的胸膛,手指輕輕蹭了蹭,然後又往他懷裏鑽了鑽,找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
鹿九像只小貓一樣蜷在荒懷裏,頭枕着他的胳膊,手摸着他的胸膛,睡的格外香甜。荒只要一低頭,嘴唇就會觸到鹿九的額頭;他只要一往外抽胳膊,鹿九就不滿地“哼哼”兩聲,靠的更近。
“看在你辛苦了一整晚的份上,就讓你枕着吧。”
荒用另一只手扯過被子蓋住自己和鹿九,閉上眼,任由她在懷裏對自己“動手動腳”。
***
今天的“枕頭”的觸感怎麽跟以前不太一樣?
半睡半醒間,鹿九迷迷糊糊地想。她左右晃了晃腦袋,确實感覺跟以前很不一樣。
應該睡了很久了吧,光線怎麽好像有點暗,難道還沒天亮麽?
鹿九終于舍的睜開眼,又迷蒙了一會兒,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面前躺了一個人。準确的說,她正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裏。
胸肌不錯,手感很好……
在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很“龌龊”前,鹿九已經在男人的胸膛上來來回回摸了好幾把。猛地收回自己“下流”又“色/情”的小手,鹿九心虛地擡眼看了看眼前的人。
幸好,荒閉着雙眼,應該還沒醒。鹿九松了一口氣,僵着身子不敢亂動。
她能感覺到自己身上衣服好好的,也相信荒不是喜歡占女生便宜的人。畢竟他那一身禁欲氣質,看着就不怎麽喜歡跟人接觸。至于是怎麽從睡前的背對背姿勢變成現在這樣的,她認為錯在自己。
白天出去了一整天,晚上又折騰到半夜,在身子特別累的情況下,鹿九晚上睡覺會特別不老實,掉下床也是“家常便飯”。而且從目前倆人的姿勢來看,荒顯然是被動的,被逼的。他的另一只手一直“紳士”地貼在他自己身上,睡姿良好,顯然他已經“盡力”不與她過多接觸了。
唉,可憐的荒啊,竟然都已經被她逼到床的最外側了。
為了避免荒醒來看到自己尴尬,鹿九決定在他醒之前先行離開,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摸夠了?”
頭剛離開“枕頭”,上面就傳來荒略帶戲谑的聲音。
“你醒了啊?天還早,你可以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