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39章
徐鴻作為容易滿足的學生中的一員,已然将考試忘得八九不離十,叫得格外大聲,歡呼完拉着陸易回頭說道:“嗨呀!走,今晚唱歌去?”
最終,一群人去了陸易家開的蘭音,會所不讓未成年進,但是自家少東家帶來的總不能攔,服務員将他們請進了VIP包廂。
除了他們四個,來的人還有幾個陸易相熟的朋友,大部分是這個圈子裏的富二代,梁章去年也加入了這個圈子。
谷典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盛屾自然坐到他旁邊,另外幾位坐在了中間的長沙發上和點歌臺那邊。
調酒師站在服務臺等着為他們服務。
陸易說:“大家随便喝啊。”
徐鴻壞笑:“那就挑最貴的最烈的?”
“最貴的可以,最烈的嘛,你還是悠着點吧,回去老徐扒你皮。”陸易笑說。
盛屾本想給谷典點蘇打水,但考慮到明天放假,出來玩盡點興也好,他發了個微信給柘然:谷典服藥期間能喝酒麽?
柘然:适量無礙。
盛屾把桌上的酒水單遞到谷典面前,“有想喝的嗎?”
谷典從沒喝過酒,他有點迷茫,但是又有點好奇單子上五顏六色的酒會是什麽味道。單子上都是英文酒名,他都不認識,不過好在有附圖,他挑了個顏色漂亮的。
盛屾看了後,和服務員說:“兩杯瑪格麗特。”
陸易一聽,條件反射地看向盛屾,“你喝瑪格麗特,不來點烈的?”他倆可不是第一次喝酒,盛屾的酒量他探過。
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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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屾搖搖頭,陪着谷典喝點不一樣的,以防他不自在。
徐鴻笑說,“學神!你怎麽不知道訛一次陸易啊,你看看陸易臉上寫了什麽,寫了三字——冤大頭!”
盛屾笑笑:“給你們陸少爺省點兒。”
“小氣,”徐鴻笑着調侃。“诶,堇華園太子是不是也姓盛,你也姓盛,咋這麽節儉呢。哎,投胎真是門技術活。”
陸易嘴角抽了抽,“閉嘴吧徐燕雀,你投胎不好老徐知道嗎?要不要我明天上課跟他反饋反饋。”
“別別別。學神的智商已經是凡人難以企及的了,上帝給他開了一扇門,可不得關上一道門嘛,堇華園的盛太子肯定沒咱們盛學神聰明。”徐鴻求生欲十足。
谷典看了一眼徐鴻,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盛屾手放到谷典膝上安撫性地輕拍了下,示意他沒事,在他耳邊輕聲說,“他沒別的意思,都是玩笑話。”
徐鴻給大家點了一堆歌, “陸少爺,校園十佳歌手,得多唱些啊。”
高一的時候陸易是參加了校園十佳歌手來着,正好得了個第十名。
陸易順着徐鴻的話吹:“我,中華小曲庫!就沒有不會唱的歌。”
徐鴻罵了句不要臉,轉而換了個柔和的态度喊辛琦和曾穎點歌。
場上唯二的女孩,看起來挺性格分明的,辛琦一看就是那種溫婉派女生,端莊的大家閨秀。而曾穎,活脫脫一個女漢紙,長着一副元氣女孩的面孔,一開口就有種哥倆兒好的錯覺。
只聽她說:“徐鴻,來來來,再點首最炫民族風。”
她又喊盛屾和谷典,“盛屾,你倆不點嗎?別藏着掖着。”
盛屾清了清嗓子:“你們先唱,我待會點。”
一群人喝酒唱歌,一通狂歡,嗨到半夜還沒結束。
徐鴻邀請辛琦唱了一首小情歌,辛琦猶豫間被曾穎一把推了出去。而曾穎沒注意到,梁章不知不覺間坐到了她身旁。
一群人拿着KTV的小手掌瘋狂鼓掌,起哄,躁動。
或許是酒精讓人勇敢,辛琦又單唱了一首歌,看歌詞大概意思是關于暗戀的,唱的時候頻頻看向盛屾,唱到最後,她漸漸紅了眼圈。
因為盛屾,自始至終沒有接收她的目光。
唱畢,辛琦一直默默喝酒,徐鴻就陪她喝。
青少年的心思或直來直往或念念不忘,譬如梁章對曾穎,譬如徐鴻對辛琦,又譬如辛琦對盛屾,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像是名為青春的一場煙火,絢爛過後,終會湮滅。
嗨過一輪後,玩桌游的玩桌游,喝酒的喝酒,只剩零散幾個人還在唱歌。
盛屾輕輕問旁邊人,“有想聽的歌嗎?”
谷典搖搖頭,他覺得自己臉很燙,腦袋好像也有點懵。
盛屾走到點歌機面前,點好歌,看了下下一首《最炫民族風》,他問曾穎:“不介意我插個隊吧?”
曾穎聳聳肩:“随意,我暫時唱不動了。”
于是盛屾點了置頂,走到屏幕前面的話筒前,調整了話筒高度,看向谷典。
谷典微醺地托着酒杯,前奏響起,很熟悉,是他今天下午在教室聽的那首。
一霎那,與盛屾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都變成了一幀幀畫面開始在腦海裏回放。
盛屾低沉的聲音慢慢吟唱,谷典聽得入神,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越陷越深,骨子裏卻毫不抗拒這種跌落,絲毫不願意呼救。
而盛屾從副歌開始就沒再看歌詞。
一曲畢,才發現剛剛玩游戲的喝酒的,都過來了,一群人瘋狂歡呼。
徐鴻震驚到無以複加:“學神,你唱歌怎麽那麽好聽!居然沒參加十佳歌手,不然有陸易什麽事啊?我的天,上帝怎麽那麽不公平。”
陸易自诩很了解盛屾,卻也是第一次聽他唱歌,愣愣地附和:“是啊,上帝不公平的事兒做的多了去了,我已經習慣了。”
辛琦沒有作出評價,卻又紅了一圈眼眶。
谷典在盛屾落座之前起身去了包廂的洗手間,匆忙間落了鎖。
他不知道怎麽在明亮的環境裏掩飾自己的表情,歌裏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他內心深處想對盛屾說但又不能說的。他到底是積了什麽德,才能待在這個人身邊,而這樣優秀的人,并不乏優秀的愛慕者。
矛盾的是,他越好,自己就越貪心,這麽下去恐怕會得寸進尺。
谷典用冷水洗了把臉,盯着洗手間鏡子裏的自己,雙頰緋紅,眼神迷離,有點不像自己。
幾分鐘後,微信來了,My Mountains:怎麽了?
谷典覺得自己未免有些矯情,回複:沒事。
My Mountains:聽哭了?
盛屾當然知道谷典不至于哭,但是好像有些難過。
Valley0421:回家嗎?
My Mountains:好,你出來,我們回家。
谷典出來後,盛屾便找了理由和谷典先撤了。
筆直如陸易,終于意識到了某種不對勁。
谷典轉來後,盛屾幾乎和他形影不離,吃飯、學習、娛樂從來不分開。
可盛屾不是個愛結伴而行的人,他和盛屾朋友這麽多年,還住一個小區,一起上學放學的次數屈指可數。而現在,他基本每天早上都會和谷典同時出現在教室,晚上下晚自習等谷典一起回家。
谷典就更不用提了,連話都不怎麽說,更不交朋友。他卻在偶然的幾次回頭看見谷典朝盛屾笑。不得不說,他一個宇宙直男都有點扛不住谷典的笑,太他媽好看了,以至于他偷看到都沒敢吱聲。
陸易一把拽過徐鴻,偷偷說:“你有沒有覺得他倆關系有點兒近?”
徐鴻心裏只有他的辛女神,一臉懵:“誰?”
“你說呢!”
徐鴻看他有點神經質:“這不正常嗎?同桌關系都近啊,我和你不也關系好麽。”
陸易放棄了,像看傻子一般對着徐鴻搖了搖頭。
他忽然想到暑期時,季沉幾次看自己的眼神,心裏一聲卧槽。
身在師大附中的季沉收到一條微信:你早發現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季沉沒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