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進展
第36章進展
艾伯特的行為招來了其他三人的一致痛批。一邊念叨着“科學就是需要冒險”,他一邊向其他三人保證，自己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情。
“你根本就是怕自己對空間懲罰，失去相關記憶。”蔣欣悅的話得到了其他兩人的一致贊同。
艾伯特還想掙紮一下：“我的信譽似乎沒有那麽差。”
他的回答毫無疑問地得到了蔣欣悅的大聲嘲笑和其他兩人的默默贊同,見此情景,艾伯特也無話可說，默認了其他人對自己的評價。
然後話題就被他拉了回來,詢問蘇珊：“真的不需要這批從空間養殖出來的蟲子嗎？”
卡特在旁邊慫恿：“當然要，難得科學家居然肯提供自己的實驗材料給其他人,這可是太少見了。”
蔣欣悅倒是私下去問艾伯特，問他究竟想要幹什麽。
艾伯特忍不住叫屈：“我的形象在你們眼中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誰知道科學家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麽。”蔣欣悅冷笑着說：“我們只是普通人,理解不了那些，為了科學道理而在所不惜的人。”
這句話讓艾伯特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兒，他的臉上才漸漸浮現出科學家的那種平靜淡然的模樣。
“最開始将蟲子養在空間當中,是想試一試空間的牧場功能能否讓這些蟲子發生什麽性質上的改變。但是試驗結果顯然不盡如人意。雖然牧場可以自動将放牧在其中的動物添加上對牧場主人的親近，但對于蟲子似乎效果不佳。”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可惜,顯然是因為空間沒能直接達成他的目的。
蔣欣悅奇怪地看着他：“也就是我們這邊的蟲子沒有小說當中的母皇,如果真的有，你這完全就是在給母皇送菜。”
艾伯特微笑：“科學本就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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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求證？”這四個字被蔣欣悅再念一遍，不自覺地帶出嘲諷：“我可真沒在你身上看出這一點。”
艾伯特決定裝作沒有聽到：“既然無法達成我的目的,那麽這些蟲子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如果想要進行試驗分析,我這邊也不會少了蟲子這種東西。”
“但是對于小蘇珊而言，也許這些在空間裏養出來的蟲子另有不凡之處。”他攤開手，一臉無辜地說：“所以我就想着,也許給她能夠給他一點不小的幫助。”
蘇珊不知道艾伯特的想法，但是此時此刻，她也和艾伯特想到了相同的方向。
所以面對艾伯特的問題,她最終選擇了同意。
“我想試一試。”
得到了她的回答，艾伯特就将這一批蟲子全部發給了他。
說來也是湊巧，兩批貨物居然在同一天送到了蘇珊的倉庫。
當卡特送東西的人依舊是之前的那兩位，當他們與星際快遞公司的送貨人員在門口相遇，兩個人的目光都很奇怪。
等到了蘇珊簽收了快遞，其中一人就說：“雖然打探別人的秘密不是很好，但是，蘇珊小姐，你簽收的這個快遞裏面裝着的是不是蟲子？”
蘇珊驚訝地睜大眼睛，一邊請兩人坐下，一邊說：“是的。這是怎麽發現的？”
她對着厚厚的包裝，抽了抽鼻子，感覺根本就無從分辨。
那人對着機器人送上來的茶水呵呵笑起來：“果然是這樣。其實沒有什麽秘密，只是打交道打的多了也就知道了。”
他這樣形容：“那是一種直覺。”
蘇珊無從分辨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如果是真的，那他見識過多少蟲子，才能得到這樣的直覺？
“所以，現在的蟲子真的泛濫成災了嗎？”
那兩人對視，彼此擠眉弄眼，似乎是在相互詢問。很快其中一個人就回答說：“比起以前，數量上确實有所增長。但是請不要擔心，軍隊永遠是你們有力的後盾，不會讓你們陷入蟲災的地步。”
蘇珊一聽這話就知道，比起官方披露的消息，也許情況還要再嚴重幾分。
這讓她不自覺地就浮現出擔憂的表情，在心裏面默默的想，蟲子的進化速度那麽快，當研發速度跟不上的時候，每一只蟲子都會給經濟帶來巨大的損失。
但是她也沒有信心，你将蟲子變成食物之後，會得到其他人一致的喜歡。
畢竟星際上并不缺少美食，但蟲子的外表天然就令人産生抗拒。
于是她只是對那兩人笑了笑：“謝謝你們。要是沒有軍部的努力，我們的生活絕對不會有現在這麽安穩。”
對方的耳尖微紅，掩飾般地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這個不僅僅是軍部的努力，雖然我挺不喜歡政府部門那些人，但是不得不說，他們做得也挺好的。”
蘇珊不由得莞爾。
将所有的種子分門別類存放好，又給那兩人塞上一點，可以路上吃的小點心，目送他們離開。
蘇珊在心中默默地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努力解決吃蟲子的問題。也許并不能徹底解決蟲子帶來的麻煩，但是沒有關系，能夠幫上一點點小忙也是好的。
當她重新投入到這份工作當中的時候，居然收獲了一點意外之喜。
餘嘉帶着另外三位廚師過來找她，表示他們也想加入這份工作當中。
“這麽做可能沒有什麽收益哦。”蘇珊對此十分驚訝，第一句話就是提醒他們。
“沒有關系，”叫做法蘭克的廚師面無表情地說：“我做這個也不是為了什麽收益。我和那些蟲子有仇。”
他沒有講述自己的故事，目光中的堅定卻已經讓人什麽都明白了。
另一個叫做孫蕊蕊的廚師笑眯眯的：“我知道呀，但是我也想做點什麽。”說着對蘇珊俏皮地眨眨眼：“而且參與到這份工作當中，應該可以和蘇珊小姐交流廚藝上的東西，對嗎？”
餘嘉在旁邊默默地給蘇珊使眼神，蘇珊看在眼中，用力點了點頭：“當然。”
最後一位叫做趙陽的廚師則是默默地表明，自己只是因為閑着無聊，想找點事情做。
雖然三個人各有各的理由，但毫無疑問，有了他們的加入，許多想法蘇珊就不必自己一一試驗，而是可以大家一起同步進行。
這讓蟲子的消耗速度陡然加快，但是也終于有了一點收獲。
從空間裏出來的蟲子和外界出來的蟲子确實不太一樣。少了那種怎麽都難以去除的腥味，只需要簡單烹饪就能變得美味可口。
蘇珊曾經偷偷地在空間中上過一份。
令人可怕的外殼被取掉之後，白嫩的蟲肉清甜可口，加上蘇珊的手藝，就連蔣欣悅都表示想要再來一盤。
“真的嗎？”蘇珊忍住笑意：“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吃蟲子呢。”
那一瞬間空間沉默的可怕。
第一個回答的是卡特：“原來蟲子這麽好吃嗎？蘇珊，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然後回神的是艾伯特：“這些蟲子是不是……空間裏出來的那一批？”得到蘇珊肯定的回答，他一下子就來了興致：“小蘇珊，你在測試過程當中有發現什麽不一樣嗎？”
蘇珊誠實地告訴他，這讓艾伯特生出聯想：“也就是說只要解決那種腥味，蟲子變成美食也不是問題？”
蘇珊覺得這個推理沒毛病，然後艾伯特就嗖地一下消失了。
“我去分析一下這種腥味，到底是什麽樣的物質帶來的。”
直到這個時候，蔣欣悅才終于恍然回神：“所以這就是蟲子。真的是蟲子？”
蘇珊再次肯定的告訴她，确實是。
讓蔣欣悅又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忽然冒出頭：“小蘇珊，願意和我合作一次嗎？”
“合作？”
“既然這批蟲子能夠變得這麽好吃，那麽解決了調味的問題之後，它的定位就不一樣了。也許現在它是只能造成破壞令人厭惡的東西，到時候它就是一種天然的原材料。”蔣欣悅的目光中閃動着光芒，猛地站了起來：“我會盡快飛一次你所在的星球，具體事情我們見面詳談。”
從空間一出去，她就叫着助理特蕾莎的名字，讓她安排一下行程，去一次蘇珊所在的星球。
以至于蘇珊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可是，這些只是空間中出來的蟲子。外面的蟲子我現在還做不到這一點。”
蔣欣悅知道嗎？她當然知道。
但做生意本就是冒險的過程，她現在看好蘇珊這個項目的未來，自然也願意冒“蘇珊根本就無法解決蟲子當中的腥味”這個風險。
況且，對于小蘇珊的支持，有這麽一點風險算什麽。毫無回報的事情，她也不介意做一做。
當然，還是需要挑選一下的。
在蔣欣悅飛往蘇珊所在的星球時，艾伯特所在的實驗室裏，果然成功通過對比，發現了一種僅存在于外界生長的蟲子當中的新成分。
最終被提取出來的一點樣本帶着令人抗拒的味道。
更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就連蟲子們也對這些東西避退三舍。只需要用這些東西細密的畫一條線，那些蟲子們就會遠遠的避開。
這是上好的驅蟲劑。
“不可思議，”實驗室裏有人驚嘆：“不知道教授是怎麽發現蟲子裏面居然有這種東西的。這種東西用來保護那些關鍵性的東西，比起現在所使用的方法，成本要低廉的多。”
“你忘了計算提取成本，”有人在旁邊提醒他：“從蟲子當中将這些東西分離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目前只是試驗而已，等将這些東西的性質分析清楚，提取成本肯定也會大規模下降，甚至有達到工業化的可能。到那個時候，我能在上面留下名字嗎？”
“也許參與人記錄裏面，會有你我的名字。但毫無疑問，大衆記住的只有艾伯特教授。”
那人喜滋滋地表示：“沒關系，我參與到了這樣的項目當中，我覺得幾百年之後，星際人民都會記住我的。”
梅琳達從旁邊走過，聽到那人這樣說，唇邊浮現出一抹輕笑。
如果真的能攻克蟲子這種令星際人民頭疼了幾百年的東西，但确實會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越是如此，她越是對艾伯特教授發自內心的敬仰。
不管對方是如何想到了這個思路，又是如何找到了不含這種物質的蟲子，最終的結局就是他贏得了勝利。
能夠給這樣的人做助理，梅琳達覺得這是自己的幸運。
走到門前，她收斂了唇角的笑，輕輕敲一敲門：“教授，項目已經安排完畢，将在接下來的三個月內全力攻克這個項目。”
她驚訝地發現，艾伯特教授的臉上居然有微微的笑。
這可真是少見。
也許是因為在尚且年輕的時候就成為了首席的原因，艾伯特教授向來是不茍言笑的。年紀大了之後，倒是稍微顯得寬和一點，但現在這般發自內心愉悅的笑容，依舊極為少見。
“教授有什麽開心的事嗎？”她大膽地詢問，居然得到了回答：“和其他人一起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有意思的東西？
梅琳達十分好奇，但是看教授揮揮手讓自己出去的模樣，又失去了詢問的勇氣。
如果是教授覺得有意思的事情，那一定會對這個時代造成深遠的影響吧。
真期待早日知道的那一天。
蘇珊只比實驗室裏的人稍微遲一點這個消息。當時她就愣住了，萬萬沒有想到，從蟲子裏提取出來的東西居然是強效的驅蟲劑。
“那些蟲子，平時自己都不覺得難受的嗎？”
“蟲子難受不難受，我不知道，”艾伯特開玩笑般地說：“但是毫無疑問他們以後會很難受的。”
蘇珊想了想，覺得确實是這樣。
轉念她又有些垂頭喪氣：“我這邊還沒有進展。”
蟲子用了一只又一只，如今開殼取肉這個動作都已經變成了不加思索就可以做到的動作，調味方面卻依舊沒有很大的進展。
“不必着急，”艾伯特勸說她：“創新永遠比守成難，在科學的發展上也是如此。有許多人努力了一輩子，也沒有等到自己的希望實現的那一天。現在不過短短幾個月，又何必着急。”
被大佬安撫的蘇珊很快就與自己和解：“說的也是。我又不是什麽天才級的人物，可能這麽快就做到那麽多前輩都沒有做到的目标。”
一旦這樣想了，之前所有的沮喪與不安都消失無蹤，能夠重新興致滿滿地投入到工作當中去。
以至于蔣欣悅過來的時候忍不住發出了驚呼：“你的體重現在是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