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改變
第38章改變
這邊處理妥當後, 宋之炎就帶着人準備回龍城，臨走前問米亞，要不要把她和她爸也給捎回去, 小團子直接搖頭拒絕，她嚴肅的表示, 自己要在這裏陪着二哥哥, 等他好起來後才回家。
小孩板着一張軟萌萌的小臉, 像個小大人一樣，當即就惹得宋之炎一顆慈父心柔光發亮，趁着顧黎琛不注意就摸上了自己心念已久的小腦袋, 舒服的挼了兩把後，才心滿意足的登了機。
上飛機後，宋之炎還在回味那細細軟軟的觸感，就感覺到旁邊有四道射線正哀怨的盯着他。
他低咳一聲，将手背到背後，粗聲粗氣問，“你們盯着我幹什麽？”
季西瞅着他背後的手，語氣幽幽，“吉祥物的小腦袋好挼嗎？”
宋分好奇加迷信, “摸了運氣會更好嗎？”
鐘勝龇牙不甘，“不是說已經把人拐回來了嗎, 我什麽時候才能摸到小腦袋？”
花謄言簡意赅，“唉, 饞。”
宋之炎：……
他擡起手就給了四只一人一個爆栗子, “皮癢癢了是吧！成天沒個正行。”
四人癟嘴，随即嚴肅下來，互看一眼, 宋分輕咳一聲，擡頭挺胸，“三叔，侄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宋之炎斜眼看他，“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就別講了。”
宋分一噎，“那我還是講吧，您覺不覺得我們在體制構建上太被動了，如果……”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宋之炎擡手打斷了，“你以為你們能想到的問題特安部的前輩們就沒想到過？不過是各司其職罷了。”
“國家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同樣的也不會把所有的責任都讓一個機構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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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偵查速度制約了我們的行動速度，那受苦的還是百姓啊。”季西接道。
宋之炎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再讨論這件事。
但幾個小崽子都是初生牛犢，正是天不怕地不怕遇到路不平就要跺上兩腳的時候，當即就不滿的瞪圓了大眼珠子。
“時代在進步，社會在發展，我們不能一直用老黃歷辦事吧。”宋分吼。
季西也跟着喊，“那個誰說得好，制度不行就改制度，政策不行那我們就推翻政策，教官你不能這麽古板！”
鐘勝摸着下巴，“我看是時候讓我們特安部出一個分支了，比如偵查組什麽的，我覺得我就能勝任。”
花謄：“對！我也行。”
宋之炎眉心一跳，“行什麽行！制度是你們說改就改的，還推翻政策，你們怎麽不去農民起義！”
“也不是不行。”宋分幽幽道。
“你給我閉嘴！”宋之炎一巴掌就蓋在了他腦門上。
季西脖子一梗，不服氣的吼，“教官你是不是不行。”
宋之炎：……
他劇烈的大喘了幾口氣，最後實在沒忍住，還是給這群小崽子一人腦袋上敲了下，“榆木腦袋！一根筋！動動你們那朽木一樣的腦袋瓜好好想想，我們特安部的使命是什麽，都有坦克了，你們還非要自行車，是不是蠢！”
憤憤不平的四人有片刻茫然，相互對視片刻後頓時反應過來，當下眼睛就亮了，齊刷刷豎起大拇指，沖着宋之炎道，“果然狐貍還是老的騷。”
宋之炎：……
二話不說，撸起袖子就是揍。
狠狠的收拾了一頓小崽子後，宋之炎頓時神清氣爽，透過窗外看向已經被雲層遮蓋的西林市，他喃喃道，“是該主動了。”
特安部雖然隸屬于中央，有單獨行使司法的權利，但因為種種制度限制，他們的行動一直都處于被動狀态，米亞的出現是個契機，那孩子的神奇體質讓他們的這種被動漸漸變得主動起來，這兩次的行動都走在了司法機構的前面，還都取得了不錯的成果。
果然是吉祥物，給他們和這片土地上的人們都帶來了好運。
想着，宋之炎冷硬的臉龐柔和了下來。
而此刻，被宋之炎挂念着的小團子正坐在爸爸懷裏吸溜着西林市的特色米粉。
這米粉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樣，扁平粗壯，酸酸辣辣，還帶着濃郁的鹵香味，米亞吃得小嘴油光發亮，特別滿足。
等她吃了小半碗後，顧黎琛便要将她面前的碗給收了。
小團子還意猶未盡，手當即就摳着碗邊不松，擡着小臉央求，“爸爸，再吃一口，再吃一小口~”
顧黎琛和她拔河，“不行，你吃飽了。”
“我沒有！”米亞立刻道。
顧黎琛眉頭一皺，“不行，你想晚上肚子疼嗎，你要是肚子疼了就不能照顧你二哥了。”
米亞猶豫了下，摳着碗邊的手卻依舊沒松，“那我不吃下去，我就舔舔。”
‘噗嗤’
顧彥陽實在忍不住了，當即就笑噴了出來，旁邊巴莎幾個也笑得肩膀直發抖。
米亞頓時不好意思了，手一松，就眼睜睜的看着爸爸将自己心愛的粉給沒收了。
沒了心愛的米粉，米亞頓時變得郁郁寡歡起來，大眼睛四處打轉，最後落在了正吭哧吭哧吸溜着扁粉的聰聰和淼淼身上，大眼睛裏流露出渴望，嘴裏吸溜着口水，她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似乎感覺到自己的食物有了危險，聰聰尾巴一夾，迅速轉身，用身體掩護住了自己的美味。
而淼淼則是伸出兩只爪子牢牢的護住了自己的碗，吧唧吧唧的吸溜得更快了。
見狀，小團子徹底失落了，整個人都蔫巴了起來，一個轉身将腦袋埋在了顧黎琛懷裏，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巴莎幾人看着這出默劇，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有顧黎琛十分淡定且鐵石心腸的無視了她一系列操作。
這小家夥聰明得很，但凡發現他有一絲心軟的跡象，就能得寸進尺的磨着他把口子徹底松了。
吃過宵夜，巴莎和老九帶着弟兄們回龍城，顧黎琛則帶着米亞和顧彥陽守在醫院等顧家人來。
顧彥青因為腿上的傷發了炎，再加上沒水沒食物的在密閉空間關了太久，所以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過來。
他醒來時顧家人剛好趕到。
見他蘇醒，幾個人一窩蜂就圍了上去，那一瞬間顧彥青甚至覺得自己穿成了孫悟空，一擡頭就能看到師徒四人正懸着腦袋停在他上空。
他眨了眨眼，想要學電視劇主角一樣來個虛弱版本的‘水’，結果因為喉嚨太幹，他硬是沒發出一個音節，最終只能用自己那雙桃花大眼傳遞心聲。
結果——
“怎麽只會瞪眼？這該不會是傻了吧？”這是他二叔。
“不應該啊，不是腳受傷嗎，怎麽會腦子出問題？”這是他親爹。
“青青不會是想上廁所吧？”這是他親媽。
顧彥青：！
我要水，我大眼珠子裏都寫滿了，看不出來嗎！
然而這群烏泱泱的家長們還真的沒看出來，她二嬸甚至還來了句刺痛人心髒的話，“這可怎麽辦哦，青青可是混娛樂圈的，這娛樂圈能要只有臉的傻子嗎？”
顧彥青：……
我謝謝你喲二嬸，好歹你還承認了我的美貌。
顧彥青無神的看着天花板，此時此刻他很失望，非常失望，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條被曬幹的鹹魚，輕輕咬一口就能嘎嘣脆。
“二哥哥，喝水水~”奶奶糯糯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他嘎嘣脆的人生頓時有了轉機。
他唰的轉頭，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抱着一杯水費勁的從人縫裏擠了進來，當即他就感動得熱淚盈眶，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可能會漱漱的流下淚來。
嗚嗚，果然世上只有妹妹好，妹妹就是小棉襖啊。
就着親親妹妹的手連喝了好幾口，顧彥青才終于又變成了一條活魚，他眼神幽怨的瞅着尴尬得望東望西的大人們，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是上帝在你們眼前遮的簾忘了掀開嗎，為什麽你們就是看不見我水靈靈的大眼睛裏寫的那兩個字呢？”
“寫得啥？”顧彥陽滿臉茫然，第一次沒了雙胞胎的心電感應。
顧彥青悲憤，“我渴！”
米亞連忙伸出小手輕輕拍着顧彥青，給他順着氣，“不氣不氣，二哥哥不氣。”
顧彥青感動的一把握住妹妹的手，“嗚嗚，還是我們亞亞最懂二哥哥~”
米亞羞澀的抿嘴一笑，“其實是爸爸讓亞亞端水水過來的。”
顧彥青一愣，從人縫裏看過去，就見他小叔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遠處的沙發上，手撐着頭，他眨眨眼壓低聲音問他哥，“小叔怎麽了？”
顧彥陽回頭看了眼，“沒事，人太多，小叔不想擠。”
顧彥青這才松了口氣，他生怕他小叔因為他的事把老毛病給弄複發了。
事實上顧黎琛這次确實差點發病，那些女人在地窖裏的經歷反複的勾起他的回憶，讓他不斷回想起自己被關在下水道的那一個月，浸泡在臭水排洩物中，被老鼠反複啃咬。
那種肮髒感讓他從水根村一出來就窩在酒店不停洗澡，洗得皮膚都刺痛了都停不下來，如果不是聽到米亞帶着哭腔在外面不斷喊他，他恐怕會把自己全身的皮都刮一層下來。
“爸爸沒事的，爸爸只是洗了很久的澡澡，又帶着亞亞去吃了粉粉，所以現在累了想睡覺覺。”米亞又替自己爸爸解釋了一句。
可這一句卻讓顧彥青心裏難受起來。
果然他小叔還是因為他受到了影響。
顧家人心裏也是明白的，從他們進來聞到的那股不同尋常的消毒水味就知道。
但誰也沒點破，有些事說出來只會讓人更難受。
“行了，別東想西想，好好養傷。”顧黎博拍了兒子腦袋一下。
顧黎仲也難得溫情的拍了侄子肩膀一下，“你說你一個愛豆，唱唱跳跳不就夠了，非要去拍這種要命的節目，以後不許接這麽危險的工作，家裏又不是養不起你。”
家裏有一個顧黎琛就夠了，再多來一個，他頭發都要掉光。
顧彥青雖然吊兒郎當一副長不大的樣子，但內心卻跟明鏡似的，自然知道他二叔的意思，但他也不可能因此就困于一隅，像個烏龜一樣縮在龜殼裏一輩子不敢伸出觸角。
“二叔，這次只是個意外，每天都有那麽多意外發生，有些人坐在家裏還能出意外呢，我們不能因噎廢食不是。”
顧黎仲龇牙，“跟我講道理？”
顧彥青連忙讨饒，“小的不敢，我這不是說的肺腑之言嘛。”
說完，他又想起什麽，連忙問道，“對了，和我一起的女孩呢，還有地窖裏的另一個人，她們怎麽樣了？”
“放心吧，他們都沒事，和你一起的女孩就在隔壁，另一個人……比較特殊，她現在西林市特安分處安排的療養院裏接受治療。”顧彥陽回到。
顧彥青沉默了下，想起那道細弱的聲音，開口道，“那個……姐姐應該被關了很多年，大哥，出院後我能去看看她嗎？”
顧彥陽點頭，“我去打申請吧，如果她願意見你，我們就去看看。”
“我手上有個東西，你們去看的時候可以順便帶過去給她們看。”顧黎琛坐在沙發上閉着眼淡淡道。
他經歷過黑暗，也在黑暗中掙紮着求生多年，所以，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們。
飽受折磨的人，如果自己不能手刃仇人，那就只有看到自己的仇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後才能真正放下心結，重新生活。
“亞亞也想去。”米亞趴在病床上，眼巴巴望着顧彥青。
顧彥青心一軟，立刻就要答應，剛一開口，就被顧彥陽的電話聲打斷了。
這個鈴聲是顧彥陽設置的工作特有，看了下來電顯示，他比劃了個去接電話的手勢後，就快步出了房門。
房間裏，顧彥青已經答應要帶妹妹一起去，還順道講起了自己會被抓的原因。
等顧彥陽回來時，顧彥青已經做完了總結陳詞，正在接受妹妹的誇獎，見自家大哥神色凝重，便開口問道，“哥，怎麽了？”
顧彥陽目光掃向他小叔，抿緊了嘴角。
昨晚小叔單獨出去那趟就是去了那裏嗎？
“是出什麽事了嗎？”見顧彥陽沒反應，顧彥青又問道。
顧彥陽回神，沉聲道，“沒有，就是西林市局那邊傳來消息說，水根村昨天半夜突然起了山火，整個村一夜之間全部覆滅了。”
衆人愣了下，顧彥青癟癟嘴，“那種地方被燒了不是好事嗎？你幹嘛這個表情。”
顧彥陽搖搖頭，沒說話，目光再次看向他小叔，正好顧黎琛在此時睜開了眼，他便直直的撞上了那雙漆黑的瞳孔。
幾乎是瞬間，顧彥陽避開了那雙眼睛。
他沉了下心思，又說道，“另外還有個事，我得提前回龍城了，這次的案子和907案以及動物園案相關聯，西林市這邊已經申請了并案處理，師父讓我趕緊回去。”
“那你回去吧。”顧彥青豪邁的沖他哥道，轉頭又對一家子大人道，“爸媽、二叔二嬸、小叔你們也回去吧，我這邊沒有大礙，估計明天就能出院。”
“對，你們回去吧，我來照顧二哥哥。”米亞也學着她哥的樣子豪邁的揮着小手。
逗得大家一樂。
顧黎博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着道，“你還是個小寶寶呢，哪裏需要你來照顧二哥哥，放心吧，你和爸爸回去，大伯和大伯娘在這照顧二哥哥。”
米亞嘟嘴，轉頭看向她爸，顧黎琛從沙發上撩起眼皮子，“行了，你們都回去吧，我和米亞在這照看小二，順便帶米亞逛逛西林市，她饞這裏的米粉。”
米亞被爸爸戳破心思，頓時不好意思的将腦袋埋在了顧彥青的被子裏，小身子羞澀的扭動着。
衆人又是一樂。
顧彥青摸着妹妹的小腦袋，忍着笑故意道，“原來亞亞只是為了米粉，順帶照顧二哥哥呀。”
米亞連忙支棱起腦袋，表明清白，“不是噠，是照顧二哥哥，順便吃粉粉~”
顧彥青被可愛得不行，也裝不下去了，捏着妹妹軟軟的小臉笑得見牙不見眼。
顧家人在一旁也笑得不行。
聽着家人們歡快的笑聲，顧彥青心裏暖融融的。
被關在地窖的時候，他其實并不害怕，因為他知道他的家人一定會來救他，不管什麽時候。
顧彥陽因為有任務，所以吃過早飯就走了，而顧家人則一直待到入夜才離開。
等他們走後，顧彥青的經紀人和助理也趕到了，在看到顧黎琛的時候，經紀人還有些拘謹，連忙上前打招呼。
顧黎琛瞟了她一眼，随後抱起米亞對顧彥青道，“我帶米亞出去吃夜宵，半個小時後回來。”
說完就下了樓，走到花園的時候，遇到了正提着果籃來看望顧彥青的茍導。
虛胖的中年男人因為這件事頭發白了不少，感覺肚子上的游泳圈也小了一圈，見到顧黎琛，他連忙上前，“顧總。”
顧黎琛淡淡的點了點下巴便要離開。
茍導連忙喊住他，“顧總，這次的事是我考慮不周，實在是……給您添麻煩了。”
說完，他又鄭重道，“這次以後我不會在涉足娛樂綜藝。”
顧黎琛眉心一蹙，“不必。”
他又不是什麽是非不分的人，不至于因為這次的事就毀掉一個人的前途，那成什麽樣了。
“不是因為顧總，是因為我自己。”茍導見他誤會了，連忙補充了句。
中年男人腦袋高昂，臉上帶着少有的堅毅，“以前是我太天真，一把年紀了還追求什麽歲月靜好，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歲月靜好，也沒有什麽安樂淨土。我們活着不過是在渡劫，有的人劫數輕，便過得輕松，但有的人卻深陷苦難，一直在負重前行，我沒有能耐，我幫不了他們什麽，但我也想盡一點微薄之力，将這些記錄下來，讓苦難被看到，也讓人們知道，還有人在深淵中掙紮，希望有人能拉他們一把。”
他說得慷慨激昂，可顧黎琛只覺得他是被這次的事搞出了心裏陰影，因此也沒多說什麽，只淡淡道，“那你加油。”
彼時，顧黎琛并不知道，多年之後，這個中年男人會憑借這一部名叫《苦難人生》的紀錄片拿下國際人文獎和和平大使獎兩個大獎。
此刻他正抱着閨女熟門熟路的進了一家粉店，粉店老板一看到他們就露出了笑臉，笑呵呵的招呼了一聲，就開始熟練的給他們做粉。
酸湯打底，砂鍋慢煮，再鋪上幾片厚厚的牛脊肉，香得米亞眼睛都眯了起來。
小家夥晚上正餐沒吃兩口，就是在等着這碗粉。
粉一上桌，她就抓緊了顧黎琛的衣袖，眼巴巴的瞅着冒着白煙和香氣的粉碗。
一口粉下肚，酸香順滑，把小家夥香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吃過夜宵，顧黎琛便牽着她走在鋪滿銀杏葉的路上，一邊吹着小風，一邊消食，等父女兩慢慢溜達回去的時候，顧彥青的經紀人和茍導都已經離開了，只有小助理留了下來照看。
見他們回去，小助理招呼了一聲便去了隔壁。
顧黎琛抱着米亞在沙發上坐着，問顧彥青，“以後怎麽打算？”
顧彥青削蘋果的手一頓，“小叔，我喜歡舞臺，也喜歡多姿多彩的生活。”
他是個愛自由的人，不喜歡一層不變的生活，舞臺和演戲恰好能滿足他，所以他暫時還不想離開。
但他也知道如今的情況和以往不同，他或許會有很多以前不會擁有的資源，但同時也會被更多的麻煩找上。
顧黎琛壓了壓下巴，“你想好就行。”
“不管如何，萬事有我。”說完，他便抱着米亞準備去隔壁套房休息。
顧彥青趕緊把手裏削好的蘋果遞過去，“給亞亞吃。”
米亞連忙開心的伸出小手，還沒接到就被爸爸狠心的壓了下去。
“要麽你自己吃，要麽給聰聰淼淼吃，她今晚不能再吃任何東西。”
米亞癟嘴，默默收回了手，蔫噠噠的将腦袋埋在了爸爸頸窩。
顧彥青的腿又養了兩天，就基本可以下地了，顧黎琛給他辦了出院手續，同時顧彥陽那邊替他申請的去療養院探望的名額也批了下來，下午的時候他就帶着米亞去了位于西林市北山上的療養院。
女人已經煥然一新，她及地的頭發剪短到了鎖骨處，身上穿着淡藍色寬松休閑服，他們到的時候，她正坐在藤椅上曬太陽，身邊放着一杯茶，手上握着一張泛黃的照片。
看到他們，她将照片珍惜的放進口袋裏，枯黃的臉上露出一抹恬淡的笑，“你們好，很高興還能再見到你們。”
顧彥青坐在輪椅上由小助理推着，見她狀态良好，臉上也露出了笑，“你看起來還不錯。”
女人臉上的笑意更甚，“能夠重見天日，能夠再曬曬太陽，對我來說就是人生最美好的事了。”
“看到你還不錯，我挺高興的。”顧彥青由衷道。
“謝謝。”女人淺笑着，又看向他懷裏打扮可愛的粉團子，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你很可愛的小妹妹嗎？”
顧彥青笑着摸了摸米亞頭上的小揪揪，點點頭，“對，這就是我可愛的妹妹。”
米亞擡起爪子，眼睛彎成月牙，笑眯眯的沖女人揮手，“姐姐好。”
女人同樣笑着回了個好，随即又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米亞點點頭，立刻從二哥哥懷裏滑了下去，踮着腳一蹦一跳的就到了女人身邊，女人附身輕輕抱了抱她，感受到她身上溫熱充滿生機的氣息，女人的笑更加燦爛。
真好，有陽光，有自由，還有這些溫柔又帶着鮮活氣息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