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進入水根村
“亞亞, 大哥哥抱着你先睡一會兒吧，等到地方了我們再叫你。”見小家夥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的，顧彥陽不忍的将妹妹抱進懷裏, 哄道。
他們是淩晨四點出發的，包機從龍城到西林市花了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期間小家夥明明困得不行, 可卻始終硬撐着不肯合眼。
不管顧黎琛和顧彥陽怎麽勸都固執的硬撐着, 看得人又心疼又生氣。
這會兒他們從西林市開車到水根村，路上基本都是山路，十分颠簸, 別說細細嫩嫩的小家夥，就是他這個皮糙肉厚的成年人坐着都有些難受。
“你看聰聰和淼淼睡得多香，睡吧啊，睡飽了一會兒才有精神去見二哥哥。”顧彥陽掃了眼角落中相互枕在一起打呼嚕的兩只毛絨絨，企圖以這兩只為典型，将妹妹哄睡着。
米亞用兩只小手撐着要掉不掉的眼皮看向兩只好友，小嘴抿了抿，猶豫片刻後說道，“那亞亞先睡一會兒, 大哥哥一會兒一定要叫醒亞亞。”
顧彥陽點頭應了，剛應完, 懷裏一沉，小家夥就睡了過去。
顧彥陽趕緊用衣服給她裹好, 還害怕她睡得不安穩, 一直用手輕輕拍着。
顧黎琛從後視鏡裏看着，見大侄子眼皮底下已經挂了很重的青影，眉頭擰了下, 說道，“小一，你也睡會兒吧。”
顧彥陽搖頭，“不了，幹我們這行的熬夜是基本功，我還能抗。小叔，再過一個村，你就讓我來開，你歇歇。”
顧黎琛沒說話，他比顧彥陽能熬，在沒有米亞那些年，他平時也只靠着藥物每天睡兩三個小時，這段時間有了這個小寶貝，他才算是過上了一段好日子，但也沒把自己養得太嬌氣。
又開了一段路，天光漸漸亮起時，何助理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剛一接通，他急切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顧總，我聯系上彥青的助理了，彥青确實出事了，昨晚他和他們同組的一個女嘉賓一起失蹤的，節目組的人已經找了一夜但都沒發現他們的蹤跡，我們要報警嗎？”
“小叔，現在報警恐怕沒多大用。”顧黎琛還沒開口，顧彥陽便說道。
經過昨晚的慌亂，此刻他已經恢複了冷靜，“剛才我讓同事幫我調了近兩年的數據，西林市這兩年接到報案的失蹤案件有兩百多起，經過調查後發現，其中至少有三十起與這個水根村有關，但因為證據不足，周圍又多是崇山峻嶺，往年便有很多自發組織過來旅行的人失足掉下懸崖，再加上每一起案子發生的時間也不具有連貫性，所以到最後，這些案子就成了當地派出所的懸案，至今也沒得到解決。”
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同行，而是有時候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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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警察的第一天，他的師父就告訴過他，你可以把自己的職業當做神，但絕不能把幹這個職業的同行們當做神。
因為一個人無論有多強，他都不可能泯滅掉人性中的七情六欲，也就不免會在一些關鍵時刻迫不得已的做出一些選擇。
而有些選擇或許就會違背他們職業的神聖，比如之前管轄萬祥村的派出所所長。
而現在水根村派出所這邊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顧黎琛是經歷過黑暗的人，從一開始他就比顧彥陽想得更深，因此聽完顧彥陽的話後也沒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随即便吩咐何助理，“我把位置發給你，讓巴莎親自帶隊，增加一車人手，在上午十二點之前必須抵達。”
何助理應完便匆匆挂了電話。
顧黎琛沉吟片刻，正準備吩咐顧彥陽幾句，就聽他忽然道，“亞亞，你要找什麽？”
他抽空看了眼後視鏡，就見自家閨女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在翻着自己的小布袋。
翻了半天，像是并沒找到她要的東西，便擡頭沖着他道，“爸爸，宋叔叔給我的卡卡呢？”
顧黎琛眉心一擰，“你要找宋之炎？”
米亞重重點頭，“宋叔叔說有危險就找他。”
“亞亞，我們不能找宋叔叔，這次只是去救二哥哥，我們自己就可以。”她一說完，顧彥陽就不贊同的皺了眉。
特安部又不是他家開的，他們不能因為妹妹的特殊性，就動不動的使喚人家吧。
米亞搖頭，嚴肅的看着前方，“那裏不只有二哥哥，那裏很危險。”
她在夢中聽到了無數哭喊的聲音，那些聲音都很痛苦，精靈的直覺告訴她，那裏有很多人在等着他們。
“米亞，我們不能總是去麻煩宋叔叔，宋叔叔是公職人員，他要守護的是華國所有的人，而不是某一個人。”顧黎琛的聲音低沉而又嚴肅。
米亞抿緊了小嘴，神情有些委屈。
她沒有想着總是去麻煩宋叔叔啊，她只是直覺的覺得這事應該讓宋叔叔知道。
從後視鏡裏看着孩子茫然委屈的樣子，顧黎琛有些心疼，但他又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從小就有這種‘特權階級’思維，便柔和了聲音，耐心道，“現在那邊情況還不明朗，一切都存在于我們的猜想當中，萬一并沒有那麽嚴峻呢，而我們又把宋叔叔叫了過來，如果此時恰好也有人需要宋叔叔，那他是不是就趕不過去了，那需要他的人又該怎麽辦呢？”
他已經盡量掰碎了解釋給孩子聽。
索性米亞是個聰明的孩子，很快便轉過彎來，她用力一點頭，“所以我們應該要先去探查情況，再決定需不需要宋叔叔。”
顧黎琛笑了笑，顧彥陽摸着妹妹頭發，“對，亞亞真聰明。”
米亞被大哥哥誇得咧開了嘴角，小腦袋一昂，一改謙虛作風，驕傲道，“哥哥真有眼光。”
早上七點，太陽已經漸漸升起，清晨微曦的光籠罩在寧靜的小山村上，伴随着袅袅炊煙，顯得靜谧而又美好。
但是此刻卻并沒有人欣賞這份美好。
節目組的人搜尋一夜無果，所有人都累得連手指都擡不起來，而與這份累相匹配的還有內心的焦作。
顧青和林雪已經失蹤了一夜，要是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這山裏夜晚溫度低，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野獸之類的，萬一……這兩人怕是兇多吉少。
茍導也愁得不行，兩邊的頭發都白了一撮，他眼睜睜看着顧彥青的助理接了何助理的電話，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放下架子，主動湊上前，“顧總那邊怎麽說？我們要報警嗎？”
雖然那兩人失蹤還不滿二十四小時，報警的話警察未必會受理，但這也是他表明态度的一個方式。
小助理哪裏不明白他的心思，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說，只說了句，“顧總已經到了。”
茍導皮一緊，苦笑道，“那我派人去接一下吧。”
這事他有責任，沒有做好節目組的安全防護，可他也盡力了，帶着人幾乎把這周圍的山都翻了一遍，卻沒有絲毫線索。
如果這兩人不是摔下懸崖屍骨無存，那他就不得不懷疑他們兩是不是趁機私奔了。
當然，這節骨眼上這話他也不敢說，免得說出口還以為他在推卸責任呢。
“不用了，我自己去接。”小助理并不領情，經歷了昨晚那一出，他現在對這個節目組沒有一點好感。
雖然他跟了顧彥青不久，但顧彥青人好，不僅沒有一點架子，還把他當兄弟看，前段時間他母親心髒病突發，急需做搭橋手術，他沒錢，顧彥青知道了，二話沒說就把自己剛收到的片酬全打給了他，還給他母親找了最好的醫生做手術。
這份恩情，他這輩子都不會忘。
見小助理準備走，林雪的經紀人也連忙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林雪也有背景，那背景放在資源上還能看看，可到了這個時候，那背景就和屁一樣了。
從昨天到現在，她打了不下一百通電話，可那邊除了一句讓她報警，什麽屁都沒放一個過來。
她現在也只能指望着顧黎琛在找他侄子的時候，順便也把她的藝人給救出來。
小助理也是知道她當下的處境的，也沒多說什麽，點了點頭，就帶着人一起出了村。
等他們走後，一直藏在樹蔭下的黑壯男人也飛快的轉身離開了。
顧黎琛的車并未進入水根村的地界，而是停在了村外主幹道旁的一條泥巴小路上，有樹蔭遮擋，并不起眼。
而在主幹道上還有兩個穿着深色登山服的壯漢在那徘徊，兩人點着煙，依靠在樹邊，像是在閑聊，但兩人的眼睛卻時刻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在小助理帶着林雪經紀人出現在路口時，其中一人迅速掐滅了煙頭，與另一人打了個手勢就迎了上去。
兩人攀談了幾句，他便帶着小助理走了過來，林雪的經紀人則還留在原處。
進入小路，小助理就看到了站在車邊的顧黎琛，那一瞬間他有些愣神。
眼前的男人和他在網上看到的有些不一樣，他神色平淡，氣息平和，正斂目和懷裏的粉嫩小團子說着什麽，在他腳下，還跟着兩只看不出品種的狗。
見他過來，那兩只狗還發出低低的嗚咽。
等他懷裏的團子奶聲奶氣的喊了兩聲後，這兩只才安靜下來。
小助理老實的斂目，正準備上前打招呼，一個和他家藝人長得非常相似的青年就從旁邊走了過來。
沖着他介紹道，“我叫顧彥陽，是顧彥青，也就是你們顧青的大哥。”
小助理連忙伸手問好，“陽哥好。”
緊接着又沖顧黎琛拘謹道，“顧總好，小朋友好。”
顧黎琛沖他點了點下巴，而米亞則彎着月牙眼回了他一個問好。
互相打過招呼後，顧彥陽便開口道，“那邊的情況你先大致說說，彥青是什麽時候失蹤的，失蹤前在幹什麽，誰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那之前他有沒有說過要去幹什麽？”
顧彥陽說了一啪啦，讓小助理有種被問詢的感覺，但他也沒糾結，迅速将昨晚到今天早上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聽完後，顧彥陽沉默了下來。
半響後才開口道，“這麽說，只有村民的屋裏你們沒有找過了？”
“對。這裏的人極度排外，除了村長對我們表示過歡迎以外，其他人基本都是緊閉着屋門，很少出來，就算偶爾有人出來一下，也是打個水什麽的，他們會繞開我們走，也從不理會我們的搭話。”
“出來的都是些什麽人？有小孩子嗎？”顧彥陽又問。
作為警察的直覺讓他敏銳的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即便是再排外的村莊，對待外來的新鮮事物也總會有人産生兩分好奇，可這個村子集體表現出來的冷漠就像是在掩蓋什麽一樣。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們來這兩天還真沒看見過什麽小孩，而且也沒聽到過孩子的哭鬧聲，很安靜，茍導還誇過，說這就應該是他理想中桃源的樣子，炊煙袅袅，青山環繞，安寧靜谧，只聞鳥聲。”
顧彥陽眉頭皺了起來，他看向他小叔。
顧黎琛點點頭，轉頭吩咐車邊站着的壯漢，“老九，你帶着兄弟們在外接應，我帶着米亞和彥陽先進去查看情況。”
老九眉心一蹙，不贊同道，“先生，還是讓彥陽帶着兄弟們在外面吧，我和你進去，也好護着你和小米亞。”
顧黎琛搖頭，“你這形象太引人注目，不适合。”
老九和這一車人大多都是退伍軍人，身上都帶着煞氣，很容易讓人看出端倪。
但他和顧彥陽不一樣，顧彥陽剛入行，再加上成年不久，身上還透着些稚嫩，而他帶着米亞，沒有人會警惕一個帶着孩子的男人。
交代完老九，回頭他又看了眼顧彥陽，眉頭一擰，“去換身衣服，把小二的衣服穿上。”
顧彥陽身上還是昨天他在警局那套衣服，經過一夜已經皺皺巴巴，看着跟個流浪漢似的。
顧彥陽低頭掃了自己一眼，瞬間明白了他小叔的意思，應了聲便麻溜的去了車上換衣服。
随後，顧黎琛又對小助理道，“記住，我們是替補少了的那兩個嘉賓來拍節目的，可明白？”
小助理連連點頭，随後又道，“我馬上給茍導發個信息。”
等顧彥陽換好衣服出來，又稍微拾掇了一下頭發，除了那一身麥色的皮膚，和顧彥青像了個九成。
等一行人走到主幹道時，等在那的林雪經紀人差點以為顧彥青塗了個色就回來了，但等人走近後就看出了區別。
她也沒耽擱，趕緊上前打招呼，“顧總你好，我是星耀的藝人經紀人楚曉，和顧青一起失蹤的林雪是我的藝人。”
顧黎琛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見狀，小助理趕緊走到楚曉身邊，嘀咕着把顧黎琛現在的身份講了一遍。
一行人從土路進入水根村，剛到村口，就被一群扛着鋤頭拎着彎刀的壯漢攔了下來。
他們虎視眈眈的掃視着顧黎琛三人，在看到米亞時，晦暗的眼神中隐約透出一絲狂喜，就像是曠野中的惡狼見到了獵物一樣。
米亞被看得卷曲的頭發都不受控制的炸了起來，腳邊的兩只小獸也嗚嗚的張開了獠牙，顧黎琛臉色暗沉，将孩子換了個姿勢抱着，顧彥陽也趕緊上前，将米亞擋在了身後。
見狀，小助理連忙上前，對着為首的老頭道，“村長，你們這是幹什麽？我們進去拍攝可是給過你們錢的。”
村長是個笑面虎，聞言只是笑呵呵道，“你們是給了錢，可你們身後這兩大一小可沒給錢。”
小助理眉頭一豎，“我們不是按照一期打包算的？可沒說按照人頭來。”
村長依舊臉上帶笑，“之前是按一期算，但你們這不是新增的嘛，自然要額外加錢。”
小助理不樂意了，“你這是坐地起價！”
村長笑而不語，只眼神隐晦的落在顧黎琛身上。
之前黑老八來報信，說這群人要因為昨天那兩個人去接什麽大人物過來，他還以為會是個什麽當官的，還擔心不好處理，可現在看來嘛，最多又是個不自量力的有錢人，這個時候居然還帶着個漂亮的女娃娃來，簡直是不知死活！
一抹輕蔑從村長眼中一閃而過。
顧黎琛卻精準的捕捉到了。
他眼眸暗了暗，正要吩咐小助理，收到信的茍導就帶着人急匆匆的趕來了。
虛胖的中年人摸了把額頭上的虛汗，趕緊沖着老頭商量，“村長，你說你這是做啥，有什麽不能好好商量的，幹嘛要把我們的人給攔在外面，還這麽大陣仗，要是傷了和氣可怎麽是好。”
“茍導演，我也不想傷和氣，你也知道的，我答應讓你們來拍節目就已經承擔了很大風險，原本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也保證不會破壞我們村的寧靜，我才答應的，可現在呢，你們昨天鬧了大半夜，現在又忽然領人進來，這麽折騰，你們這錢我也不想掙了。”村長絲毫不給他面子，直接先發制人。
茍導臉綠了一瞬，随即又陪着笑臉，“老哥哥先別說這些氣話嘛，我們也是迫不得已不是，昨天我們的人走丢了，那肯定得找啊不是，而且我們拍節目也是投了錢的，又不能耽誤進度，那不得趕緊找兩個人來補場子啊，你也理解理解小老弟啊。”
村長老頭還是垮着個臉。
茍導在心裏暗罵了一聲，咬牙讓旁邊助理拿了一個厚厚的紅包遞給他，“這樣，這三人我們另外加錢，這個就當昨天驚擾你們的賠禮錢，你拿去給村民朋友們買點好酒好菜補償一下。”
村長老頭這才有了好臉色，手掂了下紅包，轉手就揣進了口袋，揚着笑臉，“小老弟夠意思，我這老哥哥也不好再為難，就讓他們進來吧。不過，你得告訴他們規矩，別在村子裏亂走，要是又一不小心掉到了什麽地方，我們可是不負責的。”
說這話的時候，村長眼神是落在顧彥陽身上的。
顧彥陽神色鎮定，嘴角甚至還勾起了一抹無害的笑。
等村長招呼着這群壯漢離開，茍導才匆匆到了顧黎琛面前，正要開口說話，顧黎琛已經越過他徑直走了進去。
他一愣，在原地呆了幾秒，又連忙跟了上去。
進入村子後，淼淼沿途都在嗅着地下的泥土，米亞也閉着眼，傾聽着樹木小草發出的聲音。
經過一夜，泥土中顧彥青殘留的氣味已經淡去，淼淼分辨得很是艱難。
而這裏的樹木小草也似乎沾染了這裏人的氣息，沒有外面的那麽活潑。
小助理帶着他們往節目組駐紮的地方走，在路過一顆十分古樸的黃果樹時，米亞終于聽到了一點聲音。
她心裏一喜，連忙喊住了顧黎琛，“爸爸，放我下來。”
顧黎琛皺起眉心，“你要幹什麽直接跟爸爸說。”
米亞指着黃果樹，“我要去那顆樹樹那裏。”
女兒能和樹溝通，顧黎琛是知道的，他停頓了下，對小助理說道，“你們先過去吧，我們先四處看看。”
小助理點頭應是，茍導欲言又止，卻最終什麽都沒說，蹒跚着腳步也跟着走了。
要是這次能找到顧青還好，要是找不到，他不僅職業生涯沒了，恐怕這輩子也到了盡頭。
等人走後，顧黎琛對顧彥陽使了個眼色，這才抱着米亞去了黃果樹邊。
米亞伸出手按住樹幹，指了指顧彥陽，小聲聲問道，“這顆漂亮的樹樹，你有沒有見到過和那邊那個人類長得很像的人類呀？”
樹枝搖曳，樹葉發出婆娑的聲音。
【見過，我見過很多人類，有漂亮的，有醜的，醜的先死了，漂亮的變醜後也死了。】
米亞反應了會兒，決定只聽取這棵樹的前半句話，“那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不知道，昨天他在這裏，但今天不在，人類幼崽，你們人總是動的，和我們樹不一樣。】
米亞有些失望，但還是禮貌的道謝，“謝謝你樹樹。”
說完，她拍了拍顧黎琛的肩膀，有些失落道，“爸爸，我們走吧，這顆樹樹它不知道二哥哥在哪。”
顧黎琛點點頭，安慰她，“沒關系，我們再找找。”
兩人正要離開，一根樹枝勾住了米亞的後脖頸，米亞回頭，迷惑的眨了眨眼。
樹枝彎下，樹葉在米亞耳邊發出沙沙的聲音。
【人類幼崽，既然你能聽懂我的話，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個屋子裏的女人要死了哦，等她肚子裏這一個崽崽生出來，她就要被殺掉了喲。】
米亞順着黃果樹樹幹指向的地方看去，那裏是一個青瓦平房，大門是紅漆木門，此刻正緊緊的閉着。
【她已經生了五個小崽崽了喲，這應該是最後一個吧，因為她已經變得好醜啦，養她的人類說已經沒人想碰她了，所以她就要被殺掉了喲。】
【對了，她隔壁屋子的女人也有崽崽了，是她的第一個呢，也不知道她能活多久，唉，這裏的女人總是死得那麽快，比我的花兒都死得快。】
黃果樹的話讓米亞狠狠打了個寒顫，她緊緊抓着顧黎琛的衣領，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夢魇時那些凄厲的哭聲。
顧黎琛發現了米亞的不對勁，趕緊将她的臉轉過來，“亞亞，怎麽了，你聽到了什麽？”
米亞眼裏噙滿了淚珠，小嗓子顫抖着，“樹樹說，那個房子裏有一個女人要死掉了，等她生完這個崽崽後，就要被殺掉了，因為她變醜了，養她的人類就要殺掉她。在她隔壁屋子也有個女人有崽崽了。”
“樹樹還說，這裏的女人總是死得那麽快，比它的花兒都死得快。”
顧黎琛眸色頓時沉了下來，“小一！”
顧彥陽連忙走了過來。
顧黎琛聲音冷沉，“通知老九，接到巴莎後立刻進來。”
于此同時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屬于米亞的那張黑卡，“亞亞，通知宋叔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