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當爹
米亞實在太排斥牛奶，顧黎琛沒辦法，收拾過後，給她換了豆漿，可小東西還是很不滿意，喝了一口就又開始嘟嘟囔囔。
“唉，我以後還是少吃點吧，族長爺爺你都快養不起亞亞了。”先是給她喝變臭了的水水，現在又給她喝變了質的磨可漿，族長爺爺看來是真的變窮了。
目前的龍城首富，游戲界的霸總顧黎琛：“……你這話是認真的？”
米亞指着新鮮的現磨豆漿，理直氣壯道，“不然你怎麽連新鮮的磨可果都買不起，肯定是被我吃窮了。”
魔魚老師就經常會感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她現在就是半大小子，肯定是她吃垮的！
顧黎琛沉默着放下手上的豆漿，隐約有些怒意，“養你的人就是這麽告訴你的？”
米亞不知道顧黎琛怎麽突然不高興了，尋思着魔魚老師确實這麽說的，便輕輕壓了壓小下巴。
顧黎琛繃緊了嘴角，一股無名怒火在胸腔攢動，就像要爆炸的鍋爐。
米亞從沙發上探出半截小身體，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你，你生氣了嗎，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族長爺爺很少生氣，米亞只見過兩回，一回是族中有精靈鼓動要打回埃利斯山，一回是米亞偷懶不肯學習。
不肯學習那回她被揍得可慘了，長老們求情都沒用，悄悄摸了摸小屁屁，米亞有些害怕。
顧黎琛回過神來，就看到小家夥怯生生的望着他，他壓下心裏的怒火，重新将她按回沙發上坐好，拿起勺子舀了一點雞蛋白喂到她嘴邊，“我沒生氣，吃。”
米亞小心看了他一眼，将那點蛋白吞了下去。
小孩顯然是喜歡蛋白的味道的，她大眼睛彎起，嫩紅的小嘴蠕動，看着特別治愈，顧黎琛在她快嚼吧完時，又給她喂了口。
“以後不準挑食，想吃什麽就吃，不想吃就告訴我。”頓了頓他又道，“我養得起。”
早飯過後，機器人收走了餐盤，開始打掃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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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機器人給客廳消毒的時候，顧黎琛把米亞拎到了陽臺，把她放在鋪着一層白色軟毛毯的吊椅上，自己也在她面前大刀闊斧的坐下。
他神情嚴肅，看得米亞忍不住将自己縮到了橢圓形的吊椅裏，小手抱着膝蓋，睜着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怯怯的望着他。
顧黎琛壓下莫名升起的心軟，硬着聲音道，“我們談談吧。”
他話剛說完，面前的小東西眼裏就包了一泡眼淚，迅速從吊椅上滑下，撲過來一把抱住了他大腿，抽抽搭搭道，“嗚嗚，對不起，亞亞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舔了一下紅果果，我不是故意變成人類的，嗚嗚，你不要生氣，不要打亞亞屁屁……”
顧黎琛都愣住了，這小東西給他演的是哪出啊，他這還什麽都沒說呢。
将貼在他腿上的小東西撕開，他頭疼的望着面前眼淚汪汪的小家夥，擰着眉頭，“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打你，過去坐好。”
“你真不打我？”米亞試探的問道。
在得到顧黎琛的保證後，她麻溜的爬回了吊椅上，眼睛清澈幹淨，沒有半分淚意。
顧黎琛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小東西還有兩幅面孔。”
米亞不好意思的露了個腼腆的笑。
顧黎琛飛了個白眼，繼續剛才的話題，“聽好了，我問你答，不許耍賴。”
米亞連連點頭，态度端正。
顧黎琛下巴一擡，“說說，你的名字。”
米亞偏頭看他，眼神迷茫。
顧黎琛啧了一聲，翻譯道，“叫什麽。”
米亞眼中的迷茫更甚，“族長爺爺，你老糊塗了嗎，是你給亞亞取的名字啊，因為亞亞誕生的時候只有米粒大，又因為是從第二個果子裏誕生的，所以你就給我取名叫米亞啊，你怎麽就不記得了呢？”
三十歲的老糊塗顧黎琛：……
他不氣，又不是說的他，他不過是個替身罷了！
吸了口氣，顧黎琛繼續問，“誰派你來的？”
米亞眼中的迷茫散去，小手攪動着細細的手指，委屈巴巴，“我從河裏飄來的。”
顧黎琛抿了抿嘴角，手指碾動，“最後一個問題，你的族長爺爺是誰？”
這下米亞坐不住了，她驚訝的擡起頭，左右打量着顧黎琛，又從吊椅上滑下，費勁的爬到他懷裏，将腦袋低着他的胸口，一邊數數，一邊聽着他胸腔傳來的心跳聲。
顧黎琛眉頭擰起一道褶皺，“你幹什麽？”
米亞沒回他，表情嚴肅的又探了探他的額頭，然後捧着他的臉左右晃動，就在他忍無可忍時，就見小東西嘴角癟了起來，大眼睛裏開始染上淚意，“你的耳朵怎麽沒了？”
又扒拉了下他系在腦後的小揪揪，“頭發也短了。”
最後伸出短短的爪子往他背後探了探，“翅膀也沒了！”
“你、你、你也變成人類了！”小奶音發顫，帶着顯而易見的驚恐。
顧黎琛一頭霧水，低頭看着還跪趴在他懷裏的小東西，擰眉，“你在胡言亂語什麽？”
米亞這次是真的想哭了，原本以為找到族長爺爺他們就能一起回幽暗森林的，可現在族長爺爺也變成了人類，他們還怎麽回家啊。
越想越難受，越難受鼻子越酸，在顧黎琛的懵逼中，米亞終于承受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一邊哭還一邊颠三倒四的說着，“嗚嗚，回不了家了，我不要變成人類，這可怎麽辦呀，嗚嗚，我再也不是最可愛的小精靈了……”
孩童尖銳的哭聲吵得顧黎琛腦袋疼，心底煩躁也在逐漸升起，“行了，別哭了。”
米亞暫停了一瞬，随後繼續抹淚，“你都不想家嗎，果然你們老精靈就是這麽無情，自己家都不想，嗚嗚……”
顧黎琛沒有哄小孩的經驗，家裏那幾個侄子從小就怕他，他一個眼神就能止住，現在突然來個不懂看眼色的，真是恨不得拿塊抹布把她嘴給堵上。
正頭疼得不行，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不耐煩的接起，還沒出聲，那邊咆哮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顧黎琛，你好大的膽子，生了小崽子都不告訴你老娘！我限你三分鐘把這事給老娘說清楚，否則我打斷你的狗腿！”
中氣十足的聲音震得人耳朵生疼，哭得正歡的米亞被吓得瞬間止住了哭聲，她抽吧了下，懵懂的看向了顧黎琛手上的小盒子。
很好，堵住了一個。
顧黎琛揉了揉眉心，對着電話那邊道，“您又聽誰胡說八道了，我什麽時候生孩子了。”
那邊的聲音短暫的停頓了下，聲音也恢複了慣有的溫柔，“寶貝，有了孩子也不要緊，你都這把年紀了有個孩子很正常，快，帶回來給媽媽看看，我保證會很疼她的，或者你把她放出來，媽媽親自去接……”
“媽！”顧黎琛不耐煩的打斷他媽，“真的沒有。”
“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他平淡的補了一句。
這話要是其他人說或許是賭氣，但顧黎琛卻不是，他的病注定他這輩子都沒法像正常人一樣去結婚生子。
老太太顯然也是明白的，只是作為母親，總會有那麽一絲不切實際的奢望。
沉默許久，她還是不死心的吶吶道，“可新聞上不是說你帶了個孩子回去嗎，我問過小何了，他說你還親自把人帶回了公寓。”
最後一句老太太說得尤其重，仿佛是在給自己壓籌碼。
顧黎琛沉默着沒開口，目光下移，落在了安靜趴在自己懷裏的小孩身上，孩子此刻正睜着大眼懵懂的望着他。
他心一軟，手指落在了孩子軟絨絨的小卷毛上。
“我是帶了個孩子回來，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樣，等事情查清楚，我會告訴你們。”說完他就挂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
“媽，小琛怎麽說？”顧家老大顧黎博問道。
老太太放下電話，眼神還有些茫然，“他說他确實帶了個孩子回去。”
顧黎博頓時高興起來，“真的嗎，小琛真的有孩子了，他的病好了？”
老太太搖了搖頭，給他潑了瓢冷水，“他說事情還沒查清楚，以後會告訴我們。”
顧黎博的興奮頓時煙消雲散，臉垮了下來，眼裏帶着深沉的悲傷。
當年如果他不松開小琛的手，小琛就不會被報複爸的仇家綁架，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想起當年他們在臭水溝找到顧黎琛時他全身爬滿老鼠，只剩一口氣的樣子，顧黎博眼眶就紅了。
妻子在一旁看着，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不管怎麽說，小琛願意和人接近，那就是好事。”
顧黎博沖她勉強笑了笑，沒說話。
“小蕊說得對，只要小琛願意和人接觸，那就說明他在好轉。”
老太太也明白大兒子這些年的自責，可當年那件事說到底和他沒多大關系，那個罪犯是蓄謀已久，沒有他，也遲早會對小琛下手。
她拍了拍大兒子的頭，“彥陽剛分到警局，事情不多，你讓他也幫着查查，盡早确定下來。”
顧黎博連忙點頭，“我這邊也讓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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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這邊的反應顧黎琛沒有在意，他挂掉母親的電話後就徑直打開了新聞，頭條上赫然挂着一個巨大的标題——三歲寶寶找上門，首富疑似喜當爹！
标題加黑加粗，發稿方——龍城財經新聞。
顧黎琛臉當即就黑了，眼眸危險的眯起，整個人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