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多情
早上,安逸塵和寧昊天在談事情,安雲深的電話到了。安逸塵只能先去接電話。
“哥!”安雲深的聲音什麽時候聽起來都那麽有活力。
安逸塵應了一聲,“什麽事?”安雲深也不是沒事會打電話聊天的脾氣。
安雲深抱怨道,“昨晚父親飛去杭州了,現在府裏就剩了我和大哥。我快悶死了,要不我去北平找你和致遠哥?”
安逸塵直覺一驚,“父親也走了?也對,到了我母親的忌日。”
安雲深還在抱怨與安循禮相處的諸多不愉快,安逸塵卻總覺得心裏不安,“父親是帶誰去的?”
安雲深答,“帶的小吳啊,不每年都這樣嗎?”
安逸塵也找不出什麽奇怪的地方,只是覺得父親與自己俱不在南京,實在難以安心,又問,“打聽過沒有,傅寒陽最近在幹什麽?”
安雲深也不太清楚,模糊道,“在家吧,不知道,沒聽過他的消息。”
安逸塵謹慎道,“派幾個人注意一下,他有什麽動靜馬上通知我。”又小聲吩咐,“在派幾個人偷偷盯着大哥,千萬要小心,被發現了就難看了。”
安雲深仔細應了。
最後安逸塵尤不放心,“雲深,我總有不太好的預感,你這幾天一定要小心,我回頭會通知南京那邊的下屬,一切聽你安排。雲深,一旦真有事起,你要擔負起南京來!記住了嗎,雲深?”
安雲深見安逸塵如此鄭重,也慎重應了,再不敢馬虎。安雲深又詢問北平的情況。
安逸塵也頗是頭疼,“新軍人數增加,軍饷必然要從舊軍中撥出來,他打算讓舊軍裁員,舊軍又不肯,恐怕是個難事。”
舊軍是地方軍閥的武裝,說是歸政府管,可關鍵時刻政府根本調不動。新軍由安予之一首組建,真正忠于政府,或者說終于安家。
“對了,哥,那個日本領事的女兒,叫什麽惠子的,好像也去了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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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塵道,“知道了。”
将軍路上仍舊熱鬧,來來往往俱是名流,打扮時髦的小姐太太們攜着先生來逛街,或看場電影。汽車穿梭來往,小販們當街叫賣,南來北往,整個街上平整熱鬧。
寧致遠正和三四好友在酒樓聽曲,豐鼎酒樓近日新來了個演越劇的班子,小姑娘各個水靈,演的俱是風花雪月,才子佳人,正受追捧,近日豐鼎樓的座位日日爆滿。
寧致遠正聽到白娘子被關進了雷峰塔,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是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捧着一籃火紅的玫瑰,朵朵盛放如火,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寧致遠。
街上賣花的小孩道不少,不過都是些平常的品種,芍藥月季什麽的,玫瑰不是這片産的,算得上名貴,一般只在花店出售,很少有街上賣花女提籃賣的。
寧致遠莫名其妙的看着小女孩,這些賣花的女孩都很有眼色,一般都找街上的情侶,男孩在女孩面前講面子,多半就買了。找他一個單身男子賣這個幹什麽?
小女孩聲音清脆,帶着軟糯的童聲,“這是那邊的哥哥讓我送給你的。”
說完把籃子往寧致遠懷裏一放,頭也不回的跑了。
寧致遠莫名其妙的從籃子裏抽出那一大束玫瑰,朝女孩指的鋪子裏看了看,是個茶葉鋪,看不見什麽人。
寧致遠提着一束玫瑰,抓起大衣搭在肩上,朝對面茶葉鋪走了過去。
一進去,就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
“傅寒陽?你怎麽在這?”寧致遠不可置信。
傅寒陽照樣風流英俊,一派世家公子派頭,在那悠閑地品茶。
“來找你,怎麽,你不高興?”傅寒陽站起來幫寧致遠拉開座位,又笑吟吟的替他倒了茶。
寧致遠潇灑一坐,不客氣的端起傅寒陽倒得茶嗅了嗅。
“你前些日子是不是暗殺安逸塵?”寧致遠質問。
傅寒陽見寧致遠目光咄咄逼人,也沒有生氣,笑道,“不過是政治上的紛争,你什麽時候對這個感興趣了?”
寧致遠不太高興,道,“安逸塵是我朋友,別的人我才不關心。”
傅寒陽故作委屈道,“致遠,你可太傷我的心了。安逸塵是你的朋友,我就不是?”說完一指胸口,“何況我還中了一槍,槍傷還沒好,就急急來找你。”
寧致遠一驚,“啊?你受了傷?”
傅寒陽無所謂的一擺手,“無妨。倒是聽說你,和安逸塵出雙入對啊。”
寧致遠臉一紅,支支吾吾沒說話。
“怎麽,你到真和安逸塵好上了?”傅寒陽一條長眉,有點驚訝。俄而又笑了,“不過我卻知道,致遠你雖是個多情的人,卻不是個長情的人,我說的對不對?”
其實傅寒陽竟十分了解寧致遠。
寧致遠惱怒的瞥了他一眼,有點苦惱。
“好了,不說這個,我送你一樣東西。”傅寒陽從椅子下拿出個小盒。
“什麽?”寧致遠問。
傅寒陽示意他自己看。
寧致遠打開盒子,從你面取出一個盆栽來,竟然是冰燈玉露。
一指來高的植物,肉瓣層層疊疊,剔透如水晶,秀美精致,名貴無比。
“啊?你從哪找着的?”寧致遠驚叫。
傅寒陽笑道,“托朋友找的,你上次不說要還安逸塵一盆冰燈玉露,我之後一直在托朋友找。”
寧致遠有點不好意思,“我都快忘了,你還記得啊?”
傅寒陽但笑不語,一雙眼睛溫潤如玉,笑盈盈的看的寧致遠。
寧致遠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
傅寒陽囑咐道:“我這次是偷偷來北平,只來找你,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安逸塵,要不你恐怕就見不着我了。”
寧致遠心不在焉的應了。傅寒陽到很放心他。
入夜,寧致遠才回了寧公館,在自己院子裏吃了飯,又陪了母親一會,就拿上冰燈玉露去找安逸塵。
安逸塵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幾乎沒出書房一步。
寧公館只有兩間大書房,一件在寧浩天院裏,一間在寧致遠院裏。安逸塵來了,就占用了寧致遠院裏的書房,反正寧致遠除了前些年為了附庸風雅,學了學書畫,基本就沒用過這個書房。
寧致遠推開書房的門,方琦正在裏面和安逸塵彙報事情,見寧致遠進來了,喊了聲寧少,就停住了。
這次來北平,小吳沒有過來,帶來的是方琦。
安逸塵見寧致遠進來,也笑了,對放棄說,“那明天等王慶豐來了再細說,你先回去吧。”
方琦轉頭出去了。
“怎麽肯來找我?”安逸塵笑道。
“來找你有什麽奇怪的。”寧致遠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其實自從回了北平,寧致遠就覺得和安逸塵的關系別別扭扭的。也不知是過了當初的熱度,還是回了北平寧致遠就找回了當初作風流公子的感覺,總之現在寧致遠很為一時答應了安逸塵,甚至安生了關系而苦惱。一見到安逸塵就想逃。
安逸塵有點疲憊,但看見寧致遠心情還是很好,湊過去在他額頭吻了吻,寧致遠不自在的別開臉。
安逸塵也沒在乎他的小別扭,在他身上嗅了嗅,有點疑惑,“這是什麽味?”
寧致遠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什麽味?我怎麽聞不到?”
安逸塵也覺得氣味很淡,沒有糾纏。
寧致遠把手裏的盒子遞給安逸塵,“喏,送你的。”
安逸塵還沒收到過寧致遠的禮物,笑着接過來,拆開了。
“冰燈玉露?”安逸塵疑惑。
寧致遠洋洋得意,“不是說要再給你找一盆,托朋友找的。”
安逸塵開懷,“有心了。”又覺得來了北平還沒和寧致遠好好聊過天,遂也沒心情處理公務了,問,“今天下午去哪玩了?”
寧致遠不想他知道,随口扯了個謊,“看電影啊。”
“你不是原來最不喜歡看電影,嫌枯燥嗎?”
寧致遠道,“偶爾也想看啊。”
寧致遠一向性子多變,安逸塵也沒覺得奇怪,笑道“看什麽了。”
寧致遠有點不耐煩,“就泰坦尼克啊,你不是看過。”
安逸塵說,“既然你喜歡,要不咱們在家裏弄一套設備,你以後看電影就不用出去了。”
寧致遠鄙夷的看了安逸塵一眼,“什麽嘛,看電影就要去電影院才有氣氛,在家有什麽意思。”
他道理一堆,又很講究,安逸塵永遠說不過他,也不和他争論。
作者有話要說:
☆、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