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告白&親吻
當今中國法治社會居然有人能随身帶着一把刀上大街?而且最離奇的是這不是普通的菜刀西瓜刀水果刀啊,尼瑪這一看就是一把古時候的那種刀啊,真的能砍人的那種真刀實槍的殺器啊,即使離着還有幾米遠,莫川都能感覺得到那把刀上逼人的煞氣,這絕對是見過血的真兵器,假冒不來。
莫川感覺自己的三觀有點毀,這到底是什麽情況,自從來到這個白平鎮,不對,是自從見到白蘇瑾之後,他的世界觀就一遍遍的被迫刷新,拿槍指着他的人不在少數,但是拿刀指着他的,這可是第一個……
不對,說到白蘇瑾,這把刀怎麽這麽眼熟……
莫川陡然想起了幾個月前,白蘇瑾割開蘇如絮脖子的那一幕,當時,白蘇瑾的動作太快讓人看不清楚,但是那一剎那閃過的,也是一道漆黑的鋒芒……難道,那也是這樣一把漆黑的長刀?
雖然有些不合理,因為白蘇瑾的身上,似乎并沒有可以藏下這樣一把長刀的地方,但是就在剛才,眼前這個男人,也是從虛無處拔出了刀來……
操,就知道跟白蘇瑾沾邊的,準沒好事。莫川心裏暗罵,但卻無法可想,雖然他可以合法持槍,但是那僅限他在崗的時候,現在他是休假期間,自然不能帶着槍到處跑。雖然他會些打鬥的手段,但是就從這男人剛才的那一翻身,就能看的出來身手不凡,手無寸鐵的情況下,估計是鬥不過這樣一個有功夫有武器的對手的。
男人不說話,莫川也能看得出他不懷好意,當下只能順着巷子,一點一點往外退去。男人的殺氣越發強烈,壓迫的莫川額角緩緩淌下細汗,精神也緊繃到了極限。
時間過去了幾分鐘,莫川卻覺得好像已經過去了一整天,男人好像有些不耐煩了,一個閃身,就欺近了莫川身前,手一抖,刀已經橫架上了莫川的脖子。
男人動作太快,莫川只看到一道殘影,下一個瞬間,就是脖頸間明晃晃的刀光了,他心裏苦笑一下,這真是無法可想,要是死在這裏,也夠莫名其妙的。
“告訴我,白溟躲在哪裏?”沒想到男人并沒有立刻殺他,反而開口說話了,聲線豔麗低啞,靡靡惑人。
莫川愣了一下,白溟?是說白蘇瑾吧,他果然沒猜錯,這個人是沖着白蘇瑾來的。白蘇瑾在哪裏他怎麽會知道……也許還在莫家宅子裏?不過要是告訴這個人的話,豈不是連莫家也要遭殃……
莫川猶豫着,沒有說話,脖子上橫着的刀加上了力氣,已經陷進了皮肉,一道細細的血線流淌了下來,順着莫川的脖子淌進了衣服裏。
莫川脖子上一陣疼痛,男人的威脅越發明顯,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就算他知道……莫川咬緊了唇,固執的不肯出聲。
男人耐心有限,就算沒有莫川,找到白溟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只是莫川身上有那家夥的味道,所以他才想過來問問,既然不肯說,殺了便是。他的刀正要使力,一道鋒銳的氣息突然襲來,逼得他退後了兩步。
莫川眼見着就要喪命,心裏緊張萬分,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沒想到一陣風掃過,脖子上的利器似乎是移開了。他睜開眼睛,意外的發現自己眼前站了個人,正背對着自己,擋在了自己身前。
白蘇瑾手裏同樣擎着一把長刀,同樣漆黑的刀身,只是隐隐透着血芒,隐沒在昏暗裏,仍然微微閃爍着光芒,卻是要比那個男人手上的刀更加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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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瑾把莫川護在身後,緊緊盯着眼前輕笑着的男人,沉聲說道:“赤冶,有事沖我來,不要傷害不相幹的人。”
“哼,不相幹的人?”紅衣男人,也就是赤冶,玩味的看着白蘇瑾緊張的模樣,低低的笑了,“只怕,這個人,并沒有那麽不相幹吧?”
白蘇瑾不語,只是警惕的防備着。
赤冶提起手裏的刀,那刀上染了血,正順着刀鋒一滴滴往下淌着,赤冶輕探舌尖,舔舐着那黏膩的液體,笑意更加加深,“這是……莫家的血……”
“白溟,你最好盡快送走你的這個寶貝,”赤冶揚起下巴,示意着莫川,“不然的話……事情就好玩了……”
白蘇瑾分神瞥了莫川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憂慮。
“看在今天你讓我看到了有趣事情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馬。”赤冶妖媚的笑笑,收回了手裏的刀,“下次再見的時候,可就沒有這麽好相與了,你最好躲得好一點,不要被我找到……”
雖然赤冶收了刀,但是白蘇瑾緊繃着的身體卻沒有絲毫放松,他緊緊盯着赤冶離開的背影,直到男人消失無蹤。白蘇瑾松了口氣,緊繃的肌肉松懈下來,手裏的刀消失不見,他回頭,正好對上莫川複雜的神情。
“我警告過你了,你應該離開這裏。”白蘇瑾眼裏暗藏着擔心,面上卻不顯,淡淡地說道,“越快越好。”
和昨天一模一樣的言語,這也是莫川最不想聽到的,他再次冷下了臉色。
“告訴我我應該知道的事情,不然我不會走的。”莫川冷聲說道,“莫家的事情,剛才那個男人的事情,還有你的事情。”
“這些事情你都不應該知道,你會有危險。”白蘇瑾板着臉硬聲說,不再有溫和的神色,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不能再放任莫川的固執。
“白蘇瑾,你他媽什麽都不懂!”莫川氣結,咬着牙說,“我是個警察,這麽多年了,我一直是個警察。你懂什麽叫警察嗎!所有人都不該知道的事情,我必須要知道,因為那是我的責任!所有的危險,都不該由普通人來承擔,該由我來承擔,因為我他媽必須要承擔!”
“這不一樣,這已經不是你能管得了的範疇了。”白蘇瑾定定的看着莫川,并不為所動,“我也并不是普通人,你沒有必要承擔我帶來的危險。”
“放屁!你不要給我胡扯,我——”莫川不肯接受白蘇瑾的論調,兀自反駁着。
“莫川!”白蘇瑾突然打斷了莫川的話,一把把莫川推到了牆上,“你還不懂嗎!只要你繼續和我呆在一起,怪事就會源源不斷的找上你,今天是赤冶,明天就不知道還會有誰提着刀來找你!你問我為什麽要消失?你問我為什麽要騙你?因為你會死的!說不定哪一天,我就只能看到你的屍體,橫死街頭!你他媽怎麽就是不明白我的苦心!”
白蘇瑾的臉上第一次閃現了痛苦的情緒,那種壓抑着的,深切的痛苦,讓莫川看的愣了神,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只能怔怔的看着對方。
白蘇瑾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松開了摁着莫川的手,摸了一下莫川的傷口,并不深,但是需要包紮一下,他嘆了口氣,臉上帶了疲憊,“你回去吧,找人幫你處理一下傷口,不要感染了。聽我的吧,我是為了你好,離開這裏,忘了我,不要再費力氣尋找我……”
他轉身想要離開,手卻突然被拉住了。
“我不在乎你說的這些,”莫川拉住他的手,擡起眼來,深深地看着白蘇瑾,那澄淨的雙眸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閃閃發光,刺得白蘇瑾微微眯起了眼,“我不在乎會不會有怪事,不在乎會不會有人提着刀來找我,也不在乎會不會哪一天橫死街頭……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只要你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其他的,我都無所謂。”
白蘇瑾看着他,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翻湧着,沖鋒着,一點點沖擊着那個黑暗的囚牢,他嗓子幹澀,聲音帶着微微的沙啞,“可是……”
可是我在乎,我在乎你的生死,在乎你能不能有平靜安全的生活……
我不想,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你為了我背負死亡的威脅……
“蘇瑾,”莫川看出他的意思,微笑着搖搖頭,“你說過的,一個人的生和死,都是有理由的,沒有人會因為別人而生,也不會因為別人而死,這是只屬于那一個人的因果。”
“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因,在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得到屬于我的果,而這些,都與你無關……”
原來你不是在欺騙我,原來你不是在利用我,原來,你不是不在乎我……
只要知道這些,就足夠了。只要有這些,我就可以,用心的喜歡你了。
白蘇瑾第一次被自己說過的話駁的說不出話來,莫川微笑着的樣子就好像一柄尖銳的矛,狠狠地擊破了他長久以來的固執和堅持。
這個人,這個男孩,也許是不同的。他堅強,勇敢,偶爾還很睿智,也許自己可以得到機會,重來一遍,也許這一次,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青草的味道,陽光的味道,剛剛曬好的被子一樣的美好的感覺,這些都與莫川有關,就好像用刻刀深深地刻進了他的腦海一樣,每一天每一秒都在懷念,而現在,這個男孩就站在他眼前,用最美好的模樣,說着世界上最動人的情話,這氣氛讓人沉醉,那些日夜糾纏着他的噩夢似乎都已遠去,他的眼裏,只剩下這個男孩明亮的眼睛,還有漂亮的嘴唇。
白蘇瑾輕輕俯下身去,吻上莫川濕潤的雙唇,唇舌交纏間的暖意,讓他的眼眶酸澀起來,他攬緊了懷裏溫熱的身軀,感受着莫川的雙手攀上了他的肩膀,親吻越發投入,讓他微微的喘息起來。
模模糊糊的,他突然想起了林忻然的話,其實他和她一樣,從無邊的煉獄裏爬出來,即使活着,也像惡鬼一樣可憎,生不如死。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也許他已經找到了,可以救贖自己的寸許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