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中衣寬松。
魏琉璃又嫌熱, 衣領被她扯開一小半。
反正薔薇苑也不會有男子過來。
陸靖庭一靠近,從他的角度去看,一眼就能看見高聳雪巅之間的丘壑。
男人從不知, 這世上會有一件東西令得他如此渴求。
他已經不遮遮掩掩了, 就那麽欣賞了幾眼。
魏琉璃, “……”
好一個表裏不一的夫君!
魏琉璃拉了拉衣襟, 用行動表示抗議。
陸靖庭好看的薄唇微抿,目光不自在的移開,花廳內擺放了各色鮮花,魏琉璃嫁進門之後, 雖然陸家不待見她, 但她将薔薇苑打理的極好。
溫馨、美觀,像極了姑娘家的閨院。
魏琉璃瞪了陸靖庭。
明明喜歡看她, 分明是圖她的美貌了,卻又總是一副拒人以千裏之外的态度。
陸靖庭,“……”瞪他作甚?
他已給她送了生辰禮,她怎麽還不高興?
男人擰眉尋思,但并沒有尋思出任何結果。
Advertisement
“在看何書?”陸靖庭難得主動。
當然是看話本, 不然還能看什麽?
魏琉璃不答話, 陸靖庭的目光落在了書冊上, 男人忽的眉心微擰。
《大将軍和他的俏皮軍師》……
陸靖庭自己就是統帥, 他仿佛被內涵到了。
很奇怪的感覺,陸靖庭不願意接受魏琉璃之前, 對她的任何事情都不會幹涉, 但自打開始接受她是自己的妻子, 男人對她的一切大小适宜都想過問。
包括她看的話本子, 以及她中衣上的兔子頭。
“拿過來。”
魏琉璃防備, “你要作甚?”
陸靖庭脫口而出,“你是陸家主母,眼下祖母年事已高,你遲早在是要住持家中中饋,豈能整日看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他當大将軍久了,言辭之間多多少少有些嚴厲。
魏琉璃原本還有一些怨氣。
可一聽到“陸家主母”四個字,她立刻被滿足了。
陸靖庭是家主,她就是主母。
夫君這是承認了她的身份了。
然而,魏琉璃控制住了自己歡喜的情緒。
忍住,不能輕易被夫君哄好!
魏琉璃故意逗他,“誰說我要當主母了?”
陸靖庭不喜歡這話,他已經先禮後兵了,統領大軍十二載,從未有人敢違背他的意思。
男人直接伸手,奪過了她手中的話本子。
他随意瞥了一眼,入目是一大段不堪的文字。
陸靖庭俊臉一沉。
他算是深刻意識到了,他的妻子可能并不是一個僅有十六歲的純真女子。
魏琉璃從錦杌上站起身,踮起腳去夠,“還給我!”
陸靖庭一個轉身避開,魏琉璃索性走到他跟前繼續搶。
陸靖庭個子高,話本被他舉起,他就那樣看着魏琉璃在他面前跳來跳去,急得像只兔子。
男人罕見的勾了勾唇。
十二年了,他又想起了曾經親手養大過的兔兒。
“你還給我!”魏琉璃急得額頭冒汗。
稍稍一動作,中衣上的系帶就松開了。
于是,下一刻,陸靖庭終于看清了那件碧色小衣的模樣。
淡淡的碧色,極襯肌膚。
那上面繡着的小荷尖尖,對稱又可人,胸前的嬌軟仿佛即将呼之欲出,再往下是不盈一握的腰肢……
陸靖庭怔住,魏琉璃也呆了,她順着男人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這一刻羞燥無比,魏琉璃胡亂合攏衣裳,怒哼哼的罵了一句,“你……流氓!”
丢下一句,話本也不要了,魏琉璃轉身回房。
陸靖庭,“……”
第一次被人喊流氓,他真是大意了,方才為何要與她鬧着玩?
她難道看不出來,他是在與她嬉戲?
她的衣裳突然解開,也不是他所為,更不是他能預料到的。
陸靖庭無言以對,将話本擱置在了石案上,默了默才離開。
目睹這一切的趙嬷嬷和木棉站在廊下,一時間皆無語了。
木棉納罕,“為何兄長每回都能把嫂嫂氣個半死?”
趙嬷嬷算是看出來了,如今,侯爺與小姐大抵是互生情愫了,然而不知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導致他二人總是不歡而散……
趙嬷嬷搖頭嘆氣,“誰又知道呢?”
翌日,是廖府辦雅集的日子。
青蓮早早就準備妥當,她好一番梳妝打扮,看上去的确是美人秀麗如畫。
陸靖庭還是一慣的玄色錦緞長袍,不茍言笑、面色肅重。
天氣悶熱,陸靖庭站在大門口,負手而立,耐心的等着。
他這是第一次等人。
廖家送來的帖子,也邀請了魏琉璃,為了不打草驚蛇,他自然要帶魏琉璃赴宴。
再者,魏琉璃是他的夫人,也應該跟着他一道出去走走了。
等了片刻,魏琉璃沒有現身,陸靖庭并沒有差人去催,他繼續等。
青蓮心頭略過不适。
她仰慕的男子,豈能被魏琉璃這般怠慢?
“侯爺,夫人她年紀小,會不會還沒睡醒,将今日赴宴之事給忘了?”
陸靖庭淡淡啓齒,“她不會。”
男人表面看不出什麽情緒。
青蓮噎住,無意識的捏緊了手中錦帕,“侯爺對夫人倒甚是包容。”
陸靖庭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他包容自己的妻子,關旁人何事?
陸靖庭,“不可以麽?”
青蓮怔然。
在她眼中,陸靖庭是冷若冰霜的高嶺之花,從不會輕易為了任何女子動容。
可魏琉璃才嫁給他一個月,且還是他的仇人之女,陸靖庭卻将僅有的耐心都給了魏琉璃一人!
青蓮笑得牽強,“夫人年輕美貌,性情別具一格,侯爺包容一些,也是正常。”
年輕美貌,性格別具一格……
陸靖庭不置可否。
魏琉璃的确足夠美貌,也的确是個性格乖張的。
這時,說曹操,曹操到。
魏琉璃倒也沒有盛裝打扮,她的五官偏向嬌媚,稍一打扮,清媚之色難遮難掩。
就是一副紅顏禍水的長相。
她挑了一件端莊的水藍色衣裙,梳着垂雲髻,發髻上插着一只價值不菲的流蘇簪子,淡掃蛾眉。
年輕雖小,但透着一股矜貴氣韻。
陸靖庭一轉身,就看見了這樣一幕。
男人目光一滞,總覺得滿園花色皆瞬間黯淡。
魏琉璃現在已經知道,陸靖庭留着青蓮,是另有目的,她也不吃醋了。
但陸靖庭近日來的種種表現,令得魏琉璃十分不滿。
說矯情就矯情吧。
她便就是這樣矯情的女子。
“讓夫君和青蓮姑娘久等了。”魏琉璃神色淡淡,又疏離。
陸靖庭應了一聲,朝着魏琉璃伸手。
魏琉璃不曉得夫君又是起了什麽心思。
但青蓮在場,未免讓青蓮多疑,魏琉璃沒有搭理,而是徑直向馬車走去。
陸靖庭的手僵在了半空。
男人擰眉,不由得胡思亂想。
她還在因為昨日話本的事情而生悶氣?還是氣……他看了她的身子?
女人心,海底針,這話當真如是!
青蓮臉上浮現悅色,“侯爺,咱們也上車吧。”
陸靖庭應了一聲。
三人共乘一輛馬車。
魏琉璃托腮望着車窗外,對馬車內的兩人視若不見。
陸靖庭瞥了魏琉璃幾眼,特意看了她的胸前,發現她并沒有佩戴那條金鎖。
是不喜歡麽?
為何不喜?
他覺得那把金鎖做工甚是精妙,上面的雕刻惟妙惟肖,是一把好鎖……
男人又開始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把金鎖,和魏琉璃很配。
金鎖寓意,長命百歲、福澤安康、歲歲平安,多好……
得不到任何眼神回應,陸靖庭內心憋悶,索性閉目養神了。
青蓮一直在觀察魏琉璃和陸靖庭。
到了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想多了,侯爺與魏琉璃根本沒有好上,她還是有機會的。
如此想着,青蓮的心情又愉悅了不少。
廖府,已是賓客盈門。
漠北有頭有臉的官員,與世勳之戶,基本上都在應邀之列。
下了馬車,魏琉璃仿佛突然變了一個人,她精致的面容上浮現出端莊舒雅的笑意。
任誰見了,都會覺得這位侯夫人很識大體,固然美貌,但也知書達理。
她還帶了見面禮。
但并非是什麽金銀之物。
在場的賓客,身份各不相同,見面禮送不好,很容易鬧出笑話與事故。
故此,魏琉璃帶了數十只驅蚊香包,遇到打招呼的女眷,就會贈人香包。
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還是如此落落大方的笑美人,魏琉璃就像是一束光,走到哪裏,都是灼灼奪目。
廖夫人親自相迎,“侯夫人大駕光臨,真是蓬荜生輝啊,真不愧是京城高門女子,你這一來,府上都亮堂了。”
魏琉璃莞爾一笑,“夫人過獎了,能與夫君前來赴宴,我亦覺之歡喜。若是夫人不嫌棄,就收下這香包吧,是我親手做的,可熏香驅蚊呢。”
廖夫人接過香包,撲鼻而來的幽香,讓人不禁心情愉悅。
雖是不起眼的小東西,但确實讨喜。
其實,整個漠北對這位侯夫人已經議論了一月有餘。
人人皆知,陸、魏兩家的仇,魏家嬌滴滴的女兒,嫁到了陸家,下場可想而知。
一個是紅顏美人,另一個人是剛正不阿的大将軍。
這二人怎麽都不匹配。
誰知,今日一見,卻見這位侯夫人容光煥發、處事得體,與陸靖庭站在一塊,還挺般配。
陸靖庭自己也很詫異。
他在男席處,偶爾會看魏琉璃一眼。
兩人一對視,她就得體的笑笑。
陸靖庭第一次覺得,有人與他并肩作戰,這感覺甚是微妙,就好像往後餘生的漫漫長路,再不是他一人獨行。
“侯夫人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還真不是尋常女子能比的。”
“瞧瞧這身段、這容貌、這氣度,我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侯夫人真是人美心善吶,她送的這香包,恰好合适佩戴呢。”
“……”
女席這邊,女眷們或是真心,或是假意,都在褒贊魏琉璃。
青蓮仿佛被衆人隔絕在外。
她這種以學識揚名的女子,多多少少給人清高之感,令得在場夫人們覺得高不可攀。
況且,廖夫人太清楚青蓮的為人,還在榻上逮到過青蓮與廖世廉,若非是為了顧全大局,廖夫人會立刻将青蓮趕出去。
青蓮捏緊了手,将今日這些人的嘴臉都記住了。
她發誓,終有一日,她定會讓這些忽視她的人統統後悔莫及!
歌舞開始。
男女席中間隔着一塊空地,随着笙簫響起,數名舞姬一路逶迤而來。
這些舞姬皆身着薄紗,身段纖細玲珑,舞動腰肢的姿勢要有多妖嬈,就有多妖嬈。
難怪世人常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越是上不了臺面的,就越能風騷萬種,深得男子喜愛。
魏琉璃表面欣賞歌舞,內心卻在暗暗盤算。
陸靖庭但凡多看一眼美人,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然而,不多時,一舞姬旋轉之時,朝着陸靖庭直接栽了過去,順勢朝着他懷中跌去。
電光火石之間,魏琉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見陸靖庭一手握住了女子肩膀,将她拂開之際,手也松開。
魏琉璃暗暗吐了口濁氣:夫君差一點就失去我了呢。
虧他還知道潔身自好!
今日所謂的雅集,果然是另有意圖。
那美人似受了驚吓,噗通跪在了陸靖庭面前,“請君憐惜!”
陸靖庭眸光淡淡,望向了女席處,而魏琉璃皮笑肉不笑,沖着他露出了幾顆整齊潔白的牙。
陸靖庭,“……”她倒是能忍。
作者有話說:
陸狗子:為何夫人不戴我送的鎖?
魏琉璃:(⊙o⊙)
陸狗子:夫人的心思,真難猜。
魏琉璃:-_-|| 我心甚累,可以申請換男主麽?
陸狗子:你想換誰?三十萬大軍了解一下,立刻踏平小白臉。
魏琉璃:o(╥﹏╥)o
————
大家繼續往下翻撒~還有更新哦,驚喜不?刺激不?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