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繼室的打算
“……小姐！小姐！出事了！”
唐朝明這幾天好不容易喘口氣，剛坐下喝了口茶，采薇就慌慌張張的沖進來了，唐朝明皺了皺鼻子，不怎麽高興，昨日把唐不理唐不修兩個懂事的打發去查事情了，剩下的都是些不穩重的。
她放下手中的琉璃盞，直視沖進來的婢女，圓碌碌的眼睛明銳淩厲，道。“慌什麽，沒見少爺在修養嗎？”
“小姐！大夫人讓春桃姑姑抱了一摞孟城公子的畫像去老爺書房了！”采薇年紀不大，現在額上全是汗水，一看就是聽到這個消息以後沖過來的，慌不擇路的樣子，沒有任何的分寸。
唐朝明輕攏眉目，向來無畏于周氏的人，現在難得有嚴正對待的神色，“公子的畫像？周氏這是搞什麽幺蛾子？”
采薇情急，又是心直口快的，在聽見唐朝明自問之時，自己也不拐彎抹角，立刻是将自己打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小姐！大夫人要給您選夫君！”
“……啪——”
唐朝明因為不可置信，猛地站起來，白衣黑邊孝服的寬大袖袍将案幾的茶杯帶落在地上，杯觸地面，碎瓷四濺，她一張圓潤讨喜的娃娃臉，也壓不住那滿身陰霾。“你說什麽？！”
微燙的茶水浸濕了衣角，有水飛濺在手背上，唐朝明此時卻絲毫感覺不到燙，手指握緊成全，指甲掐入掌心，這份疼痛讓她将憤怒忍耐下來了。
“你從來裏聽來的？”冷靜下來的唐朝明出言詢問。
采薇一愣，擡頭看到自家小姐比飛雪還要寒冷的眼神，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唯唯諾諾道。“我去廚房的時候，聽見大夫人身邊的婢女雲珠和別人譏笑您，說您馬上就要嫁出去了，嚣張不了多久了……”
“接着說！”唐朝明對于這些話并沒有什麽想法，下人亂嚼舌頭根子而已。
“……然後，奴婢就偷偷去老爺那裏瞧了。”采薇眼神有些飄忽，說道這裏立馬是對着唐朝明磕了一個響頭，情真意切的懇求唐朝明相信她，連聲道。“小姐，奴婢所言千真萬确啊！”
唐朝明眼皮動了動，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已經知道了，讓采薇退下。
她看着采薇遠去，站了許久才慢慢坐下，嘆了口氣，眼神悲憫無奈。
“……明明。”突兀的，有一少年嗓音在耳邊響起，讓唐朝明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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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看見唐朝仕蒼白着面容，竟然從床上起來，身着單衣緩慢的走了出來。
吓的唐朝明立馬上前兩人扶住，連聲責備道。“哥！你幹嘛！都這個樣子了還靜不下來？”
唐朝仕靠着唐朝明的身子，吃力的坐到椅凳上，也不着急回答唐朝明的話，自顧自的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水。
猛的喝了幾口，長舒一口氣，才道。“渴了，聽到采薇那丫頭給你說事了，怎麽回事？”
唐朝明臉上浮現一抹譏諷，不以為然道。“周氏想來個眼不見為淨呗！還能怎麽樣，有我在的一天她怎麽獨大？”
唐朝仕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唐朝明看着和自己長相相似的人如此表情，總覺得有些別扭，擡起手就是一下。
打到唐朝仕的額頭一動又扯到傷口，讓他咧嘴叫疼。“最毒婦人心！你以後絕對嫁不出去了！不用擔心周氏給你找婆家，沒人會要你的！”
唐朝仕話音剛落，唐朝明嘴角就扯出了一抹弧度，皮笑肉不笑的，眼神帶着森森寒意。
“是嗎？我嫁不出去，你也娶不到，娶到了我都給你鬧的雞犬不寧！”她一字一頓，依稀間還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唐朝明幹咳了兩聲，故作正經嚴肅姿态，僵硬的轉移話題。“先說說周氏那裏怎麽辦吧！父親受不住耳邊風，我們要不要想辦法離開孟城，進京趕考也是一個理由……”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守孝期間，一個月都沒有到，以後去了燕都有的是人拿捏這種事！”唐朝明幾乎是立刻否決了自己哥哥的建議。
她語氣強硬，沒有注意到唐朝仕眼中的落寞。
唐朝仕嘆了口氣，壓住心中要破繭而出的翅膀，無奈道。“那該怎麽辦，周氏給你選的人家必然不會是什麽好人家，你過去會受苦的。”
對于內宅的你虞我詐，唐朝仕是個男人，雖然見過卻沒有什麽好解決的辦法，可是唐朝明不同，她說一不二手段果決，明着暗着的事情都來過。
只見她冷笑一聲，譏诮道。“祖父逝世，我們守孝是理所應該的，不管是讓我嫁還是要你娶，她都不能如願以償！”
“我娶？”唐朝仕有些不可思議，覺得這有點遙遠，他本就以科舉為重，而且年紀甚小，娶媳婦這種事應該不會被提及吧！
唐朝明臉上揚起一抹飛諷，周氏那女人，巴不得把自己嫁出去，然後從她自己娘家帶一個姑娘嫁給唐朝仕，如此掌控那姑娘，就相當于掌控了祖父還有母親給他兄妹二人留下來的私産！
她幾乎用着咬斷壓根的力氣，一字一頓道。“哥你專心讀書就好了，周氏我還是能夠解決的，不會讓你平白多個夫人出來的！”
“……明明，你知道的，我……”
唐朝仕後半句想說他自己好武不好文，可是偏偏這個時候唐不理唐不修兩人回來了。
“……少爺，小姐，屬下查到了。”唐不理唐不修二人進來的時候，望了望四周，警惕的将房門也關上了。
唐朝明眸中閃過光亮，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去，縮了縮鼻子，一股鐵鏽味在周圍漫延。
她猛的起身，皺起眉頭，有些擔憂在面上浮現，問道。“你們誰受傷了？”
兩人本是雙腿跪地，唐不理聽到唐朝明這麽一問，就這跪着的姿勢上前了幾步，想要說些什麽，卻被唐不修攔住了。
“是屬下無用，跟蹤人的時候被發現起了沖突。”唐不修垂着頭，一副做錯事情了，任憑處罰的姿态。
唐不修這種悶葫蘆的性子，唐朝明很清楚，這男人孔武有力就是悶了些，還好有個唐不理，自小作為婢女跟在她身邊。
所以唐朝明根本不理會唐不修請罪的姿态，望向唐不理道。“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還會與人起沖突？還有別人查探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