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任越星一臉複雜, “這條狗哪來的?”
“路上遇見的。一直纏着我又沒人來認領,我就一直養着。”荊冉垂下的眼睑遮住了眼裏的擔憂。
雖然一開始是暫時收養,狗子偶爾也表現出一些與衆不同的方面, 但到底養了許久,突然丢了,荊冉很難不着急。
一直以來,身體常常出現詭異的反應和荊冉接二連三出現在自己的夢境裏原因終于找到了。
精神體都賴在對方身邊,能不時時刻刻想着他嗎?
不得不說, 任越星委實松了一口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日日夜夜想着荊冉,任越星生怕是自己禽獸不如對認定的弟弟動心了。
那還是人嗎?!
要不是念着荊冉照顧不好自己, 任越星險些就躲着不敢見他了。
還好只是正常的身體心理反應。任越星拘謹心虛散了大半,再看荊冉時的心跳加速就能當成是正常反應了。
……
“這狗怎麽樣?”任越星随口問。
“很可愛。”不知道想到什麽,荊冉眉目都柔和了下來。
評價這麽高。任越星不爽了,“能有多可愛?”
任越星劃拉着屏幕, 相冊裏面一堆人和狗的合照。人依舊賞心悅目,狗就有點多餘了。
“咦?”荊冉輕咦了一聲,0000什麽時候拍了這麽多照片?
任越星和荊冉一起看, 小白狗蹭腳踝, 舔手心, 露着肚皮求撫摸……種種癡漢行為令人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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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了。”任越星捂着屏幕,拒絕承認那條狗和他有關系。
他手掌拍上額頭, 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就是精神體離體還跑到其他人面前賣萌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冷靜個屁!任越星滿腦子暴躁想法,精神體離體就算了,正經的白狼裝什麽嬌小可愛的小狗去占便宜,臉都給他丢光了!
任越星沒忍住冷哼道:“別擔心,說不定是回去它該去的地方了。”
敢悄悄離開主人這麽久都不回去, 本事這麽大有什麽好擔心的。
荊冉其實也有些擔心任越星了。易感期都過去了快半個月了,任越星怎麽還是陰晴不定的?
荊冉同樣擔心小白,他迅速擡眼,又垂眸,“是嗎?”
“它很粘人,趕都趕不走……”這樣也會走嗎?
雖然荊冉動作很快,但任越星還是看見了他眼裏的失落,任越星不由心虛起來,“我說錯了,它這麽喜歡你,肯定不會跑走的。”
憑什麽要給狗收拾爛攤子?
自己易感期在床上躺了幾天也不見荊冉主動來句問候,精神體跑了就這麽難過?明明沒有可比性,但任越星還是覺得心裏酸澀得不舒服。
畢竟他把荊冉當弟弟對待,是最親的家人了,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在荊冉心中占據同樣首位重要的角色。任越星理所當然的想。
任越星還分不清朋友和戀人之間的占有欲的區別。
“自己離開也比丢了好。”荊冉承認自己會為小白的不告而別難過,但他更希望小白能好好的。
又說錯話了。任越星連忙安慰荊冉,“你別擔心,狗一定會沒事的。”
銅皮鐵骨的精神體能受點傷任越星都要感激讓它受到教訓的人。
任越星太肯定了,荊冉發覺到奇怪,“你怎麽知道?”
“……”任越星沉默了,轉移話題,“我們分析一下狗的情況吧。”
任越星問:“你怎麽知道狗不見的嗎?”
0000覺得小白趁他不在的空虛時間裏上位,仗着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明明一點作用都沒有,還能理直氣壯和他争寵。
偏偏荊冉就寵着那條狗!0000都要氣哭了。0000特意在家裏留了一小段數據盯着小白,想證明自己比小白可愛一萬倍!
荊冉不在家的時候,小白窩在荊冉的枕頭上,能懶洋洋的睡上一天。但在半小時之前,0000突然發現小白一改往常的懶散,像是看到什麽東西一般警惕起來。随後小白不知道怎麽離開家,到現在都沒回來。
0000的存在不能洩露,這回輪到荊冉沉默了。
一條短信替荊冉解了圍:你的狗在我手上,要想它平安就按我的指示做。
附圖,一只沉睡的狗。
竟然是綁架。荊冉眸色暗了暗,是沖他來的,小白受到了無妄之災。
任越星也看到了消息,他臉色奇妙。
精神體和身體會有聯系,雖然任越星精神力不穩,和精神體的聯系弱到幾乎感覺不到。但耐不住任越星等級高,只要有聯系,再弱都能找出來。
狗怎麽樣都無所謂,荊冉不應該煩惱。
任越星道:“我有辦法找到狗。”
“真的?”荊冉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任越星。
“當然。”任越星一下子神清氣爽了,看來再沒用的東西只要放對了地方,就能帶來崇拜……啊不,帶來愉悅感。
工具狗小白:你禮貌嗎:)
沒有什麽人可以攔住S級精神體,任越星傳了幾次訊息讓精神體自己回來,卻都被拒絕了。
我已經半天沒見到荊冉了,我要讓荊冉接我回去。感知到精神體得意洋洋的情緒,任越星咬牙。
精神體不聽話怎麽辦,揍一頓就老實了。
“很為難嗎?”任越星僞裝成利用人脈尋找狗,見他表情不太好的樣子,荊冉喉間逸出輕嘆,“麻煩你了。”
0000也在幫忙尋找,但他受到的限制太大了,只能勉強推出小白是自願離開的結論,卻不知道為什麽找不到小白的蹤跡。
可是自願離開,又怎麽會有昏迷的照片?荊冉眉心微蹙。好在荊冉可以感覺出小白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有自保的能力,荊冉少了幾分急切。
絕無僅有的清醒狀态下示弱的荊冉,任越星心裏保護欲暴漲,開口就是經典語錄,“都是一家人,你的狗就是我的狗,找自己的東西叫什麽麻煩,那是理所應當。”
頂着任越星的視線,荊冉吶吶的,“哦……”
荊冉疑惑,任越星說這些話之前就沒覺得哪裏不對勁嗎?
精神飽滿正在作妖的精神體突然傳來絕望的情緒,任越星奇怪的反過去詢問。
卻只能得到回不去了的求救信息。
任越星呵呵,這是想在荊冉面前裝可憐?做夢,等找到狗子就讓荊冉好好教訓一通。
私自離家惹得荊冉擔憂,還想要博取關注,這麽能作,怎麽不上天?任越星冷笑的斷開了精神力聯系。
回不去啊,真的回不去啊,一動就被碰瓷了!小白也是一臉絕望,奈何兩人之間的聯系稀薄,小白只能傳遞簡單的訊息,否則它一定要對愚蠢的主人罵罵咧咧一頓。
帶小糖果過來救……聯系斷了,小白狼臉覆蓋上一層灰敗……
任越星:“找到狗了,狗很安全。”
死腦筋的精神體怎麽都不願意回來。荊冉肯定不願意自己留下來,任越星只能帶他去找精神體。
“你別急,我這就帶你過去。”司機過來的時間段裏,任越星勸荊冉喝口水,吃個飯。
荊冉勉強就着任越星端着的水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嘴唇,“我不餓。”
“總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去幫狗子報仇。”任越星道,“飯馬上就送過來,你吃點墊墊肚子就行。”
“再喝口水。” 任越星看着被水潤澤的粉嫩的唇,感覺自己喉間一陣幹渴,“我也喝點水。”
“嗯。”本來抱着水杯乖乖喝水的荊冉下意識将手裏的杯子遞過去。
“我……”嘴唇翕動,一瞬間任越星思緒萬千。
兄弟喝同一杯水好像沒什麽,但是目前看來荊冉還是喜歡他,如果接受了他的水會不會給荊冉錯誤的信號?
但如果荊冉沒有那個意思,拒絕了他的水,荊冉會不會覺得受傷?
任越星感到了矛盾。波光潋滟的琥珀色眸子像夏日裏融化的蜜糖,任越星眼一閉。
拒絕不了。
“抱歉。”荊冉揉了揉額角,忙亂的都忘了交往界線,荊冉擡手要将水杯拿回來,卻發現任越星已經把嘴貼了上去,“咕嚕咕嚕”一大口把水喝幹了。
荊冉眼裏閃過詫異,看來确實渴了。
荊冉又倒了杯水給他。
“……”任越星又一口幹掉,然後無奈的拒絕了荊冉貼心倒的第三杯水。
“找狗要緊。”
……
路奕月發完短信,沒立馬收到回複也不擔心。畢竟總得給人時間去确認一下是真是假。
他和荊玉俞這種蠢貨可不一樣,他出手都能保證成功。
想到荊玉俞愚蠢的行為,路奕月就氣得要死。千叮咛萬囑咐要示弱博取同情,讓荊冉處于沒理的一方,結果荊玉俞怎麽做的?一開口就把仇恨值拉滿了,怎麽還有人會同情他,相信他?
毀了自己的計劃,還敢來他面前哭訴?還敢指責他的計劃沒用?
計劃定然是完美的,沒用的只有荊玉俞。路奕月嫌棄的想。五班這群人也怪奇葩的,一個沒相處多久的同學,有必要這麽維護嗎?
索性,路奕月一開始就沒有對荊玉俞抱有太大期望,他只相信自己。
拿捏一個人,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
狗軟趴趴癱在地上,到現在都還一動不動的,看上去連出氣都沒有了。
不會是死了吧。死了就沒有那麽好用了。遲疑許久,路奕月屈尊降貴去測鼻息。
一秒,兩秒……路奕月等了五秒,确定一點氣息都沒有。
“晦氣。”路奕月縮回手,拿着濕巾來來回回擦拭,一臉的嫌棄,“這麽弱,連折磨都沒有就死了。果然什麽人就只能養什麽狗。”
牙齒抵在唇上,整張嘴繃緊,等到路奕月再一次湊近,小白毫不留情的咬上去。
血腥味在嘴裏蔓延開,小白深藍的眼睛仿佛染上了綠。在路奕月驚恐的視線裏,小白的體型逐漸拉長,變成了足足有一人高的威風凜凜的白狼。
健美修長的體魄,一點雜色都沒有的皮毛,堅毅的眼神,尖銳的犬齒,……從警惕豎起的耳朵到緊繃的尾巴尖,無一處不是動人心魄的美。這種美是每一個動物愛好者都會瘋狂推崇的野性美。
但作為被盯上的獵物,路奕月完全感受不到美,只感覺到了強烈的威脅感。
不是錯覺,這條狗……狼的眼睛真的變綠了。路奕月吞咽着口水,一瞬間感覺自己在大草原上,成了被頭狼追趕的獵物。
頭狼步步緊逼,無處可逃。
在生死關頭,路奕月連腿上的疼痛都忽視了,只想着逃!快逃!
法治社會,小白畢竟不是真的野生動物,不可能吃人。面對傻不愣登不知道逃跑的人,小白也很郁悶。
來點求生欲吧。連追捕獵物的快感都沒感覺到,獵物就自己洗幹淨躺進嘴裏,小白只會感到羞辱。
小白逗弄着,将路奕月吓傻後,就百無聊賴的找了個幹淨的角落窩着。
主人那邊隐隐約約傳來聯系,似乎是小糖果要來找他,雖然不需要,但他怎麽也得讓小糖果玩得開心。
小白的想法很直白,他覺得吓唬壞人是一種游戲,他玩得不開心,就希望荊冉玩找狗狗的游戲能玩得盡興。
就如同他發現有人要做壞事就要教訓,但不想弄髒小糖果的家,也擔心是來找小糖果麻煩的想要提前解決掉。所以才假裝被抓,到了對方的地盤上才開始動手。
沒想到這個玩具太弱了,根本玩不過瘾。小白百無聊賴的縮放着爪子。
許久,路奕月終于緩過神來,“你是精神體吧!”
路奕月在書上看過,有些精神體在選定對象後,會因為自己龐大的體型和兇猛的外觀而自卑,就會變成嬌小可愛的形态來讨好對象。
而擁有能随意變化形态的精神體的,只有A+以上等級的Alpha。
路奕月在白狼身上感受到了信息素的契合,他和白狼精神體的主人之間的信息素匹配度一定很高!
一通分析下來,路奕月的害怕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狂熱,“你是任越星的精神體!”
畢竟他和任越星天生一對。
路奕月跑着拿來一張毛毯,彈彈灰塵鋪在地上,又将每一個褶皺都撫平,這才殷切的看向小白,“地上髒,我給你鋪了毯子,毯子柔軟舒服,你快過來試試。”
對于路奕月突然的熱情,小白連耳朵都沒動一下,趴在地上像一條沒有生命的玩偶狼。
情緒變化這麽快,是有什麽陰謀?
什麽陰謀也沒用,他很快就要被小糖果接走了。
“你好帥氣啊,我可以摸摸你嗎?”路奕月的心态前所未有的好,被漠視了都覺得愉悅。
想要和任越星更親密些。抱着這個想法,路奕月小心翼翼的接近,試探的伸出手。
“啪!”一道白影閃過,路奕月白皙的手背多了一道紅痕,很快,嬌嫩的皮膚就腫了起來。
“好疼!”路奕月眼含熱淚,抱着手朝傷口不停地吹氣降溫。
“你怎麽可以欺負我!”路奕月委屈的哭訴,“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你主人的愛人嗎?越星哥最寵我了,他要是知道你打我,一定會心疼我,會對你生氣的!”
“不過你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一點都不疼!”路奕月眼中泛着淚花,一副嬌弱又堅強的模樣,“都怪我吓到你了。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人要綁架你,我阻攔不住他們,我求了好久他們都不同意放你離開,還把我也關起來……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都是我的錯。”
一句話看似責怪自己,實則把綁架的事全推到了虛假的的人頭上,還暗暗宣揚自己的善良。高,實在是高,高得連之前嫌棄的話都能厚着臉皮當作沒說過。
白狼見過的白蓮多了去,不會輕易被路奕月的惺惺作态騙到。
呵呵,主人眼光真差。罪魁禍首白尾巴蜷起來,小白暗暗鄙視,還是他的眼光最好了。如果主人和這個弱雞在一起了,能不能解除精神體綁定?他想換一個主人。
小白眯着眼,充滿野性的墨綠色眼裏帶着餍足,那他一定要時時刻刻貼在小糖果身上,睡同一張床上,夏天他可以給小糖果驅蚊,冬天可以取暖……
雖然嘴上說着不疼,但怎麽可能不疼呢。路奕月想要一個安慰。但抱着自己的手悄悄落淚,委屈了許久都沒能換來一個目光,他頓時更加委屈了。
偏偏他已經說了自己不疼了。路奕月一跺腳,任越星是直男,怎麽他的精神體也是直狼,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沒關系,精神體只是還不熟悉他。路奕月看着白狼肌肉虬結的四肢,委屈慢慢轉變成了癡迷,不愧是任越星,連精神體都這麽迷人。
精神體以為自己綁架它要傷害它,所以警惕着不敢交付信任,不敢讓自己靠近。但自己怎麽可能會傷害任越星呢?路奕月心疼地看着白狼,小可憐,該怎麽讓它相信自己的真心呢?
有情飲水飽,至少路奕月現在已經完全忽視了手背的疼痛了。
路奕月蹲下身和白狼平視,給予他最大的尊重,星星眼的看着它,“你是我見過最英俊帥氣的白狼了。靈敏的耳朵,帶着野性魅力的眼睛光芒四射,一身雪白的皮毛順滑,連一點雜色都沒有,讓人想醉倒在其中。健碩有力的四肢帶來了無盡的安全感……”
路奕月一個地方一個地方誇過去,連肉墊裏的毛毛都沒漏下。
路奕月費盡口舌,小白卻毫不留情。廢話,他本來就帥。白狼眼裏暗含鄙視,況且一個連野生動物都沒見過的家養Omega能見過什麽狼,又是哪裏得來的比較?
難不成是拿它和動物園被馴服的觀賞性動物比較。白狼鋒利的牙蠢蠢欲動起來。
不會說話就少說點。
如果路奕月知道自己一通彩虹屁換來了這個評價,他估計還得哭出來。
索性他不知道,雖然白狼無動于衷,但他的自信并沒有被打擊到,他繼續獻殷勤,“你可以吃東西嗎?你想吃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準備的。”
尖銳的指尖将底下鋪的石板劃出了深深的刻痕,小白壓低身子,幽深恐怖的狼眼死死的盯着路奕月,尾巴繃緊。是進攻前的姿态。
小糖果讓它吃東西,它忍了,畢竟小糖果不知道他不是真實的動物。為了不讓小糖果擔憂,它一天三頓頓頓不落,強忍着啃狗糧。
但精神體畢竟不是用來吃東西的,食物無法轉化成能量,也無法消耗,小白每天都得耗費整整一夜的時間來排出體內的雜質。
但就算是這樣,只要能留在小糖果身邊,它就甘之如饴。
結果路奕月說什麽?路奕月都能認出來它是精神體了,還不知道精神體根本不用吃東西?到底有沒有常識?
小白異常的憤怒,喉間溢出威脅的聲音。
路奕月一驚,卻是驚喜的,“白狼先生,你終于理我啦,我好開心。”
路奕月像只歡快的小鳥一樣轉了個圈,“你是不是不喜歡吃東西呀?對不起,我忘記你好像不用吃東西啦。”
路奕月鼓起臉,指尖點在唇上,賣了個萌,“對不起啦,我有點笨笨的,你不會怪我吧。”
小白一個趔趄,險些沒被膩歪死。沒救了,幹脆毀滅吧。
“狼先生,我聽說你是因為一個人被抓過來的。壞人說那是你的主人,但是所描述的好像不是任哥。我不信!”路奕月憤憤不平,“狼先生英勇帥氣,一定是自由自在的,怎麽會有主人!是不是有人逼迫你?那這個人也太壞了!”
路奕月:“狼先生,你好可憐啊,因為壞人被綁架,結果都沒有人來救你。”
“和我一樣……我們能交個朋友嗎?”
犬牙從唇邊露出,扯着嘴角成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嘴型,小白對路奕月的同情不屑一顧。小糖果的甜蜜只有它才能領會到。
希望今天能讨來一個親親。綠色的眼裏有着期望的光芒。
但是圍着自己叽叽喳喳的人好煩。小白尾巴一甩,煩躁起來。
“哎呀。”路奕月碰到了自己的傷口,憋不住叫了一聲,“好疼,狼先生,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負責?”
“如果傷得更重點就好了,我就可以理直氣壯賴着你啦~我很脆弱的,所以你要小心照顧我,如果再一不小心受傷……我們可以永遠在一次呢。”
“開玩笑的啦。”路奕月遺憾的嘆了一口氣,“我才不是那種人呢。只是狼先生看上去就很給人安全感,讓我忍不住想要依靠。對不起,我是不是給你造成困擾了?”
路奕月嘴上說着玩笑,但小白卻從中聽出了認真。小白一陣惡寒,爪子牙齒都藏了回去,甚至連尾巴都蜷了起來。
絕對不能被碰瓷!他生是荊冉的狼,死也是荊冉的鬼魂!小白誓死捍衛自己的清白,默默的開始往後退。
“狼先生,你要去哪裏?”路奕月似乎無意間堵住了小白的退路。
小白再退,他再堵,再退,再堵……
小白絕望了,完蛋玩意兒,被纏上了。
“哎呀。”路奕月腳一扭,倒在了小白身上,他慌忙爬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有沒有壓倒你。我怎麽笨手笨腳的!”
知道笨就離遠點啊!小白絕望望天,猛狼落淚,他髒了。
不敢去挑釁路奕月的偏執,小白又把自己窩回了角落裏。它的尾巴焦急的拍着地面。小糖果怎麽還沒來?它現在急需吸一口小糖果續命。
不舍的多加責備荊冉,小白就把矛頭對準任越星,速度這麽慢,還算不算Alpha?眼光還差,看上的是什麽Omega?一點正常的樣子都沒有!
他怎麽有這麽一個這麽差勁的主人?
互相嫌棄.jpg
……
路奕月撐着下巴看白狼,越看越心裏歡喜,如果白狼能對他熱絡一點,那他就更歡喜了。
突然,路奕月看見白狼巨大的狼頭動了動,鼻子嗅來嗅去的,路奕月連忙道:“狼先生,你在找什麽,我來幫你。”
小白打着瞌睡,隐隐傳來仿佛聞到了熟悉的香甜。甜味越來越近,白狼耳豎了起來,好像不是幻覺。
小糖果真的來了!白狼迅速變小,瘋狂搖頭,帶動全身的白毛都在撲朔撲朔的擺動着。
路奕月臉色變了,“你要走了嗎?”
路奕月迅速改口,“你找到離開的方法了嗎?好厲害,不愧是狼先生。”
“我一個呆在這裏有點害怕,你能不能帶我一起走啊?”
路奕月心火中燒,卻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他扭扭捏捏的,一臉的不好意思,“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小白哪裏還記得一個無趣的玩具,它盯着門口,尾巴搖的飛快,很快,一個身影推開門進來。
“嗚。”小白迅速撲過去,變小後越發圓潤的翹臀劃出了一個歡快的弧度。
還懂點事。任越星抱着手臂等精神體回來。然後精神體迅速略過他,撲到了他身後眉目稠麗的人身上。
任越星:“……”
任越星維持着動作,被撇到一邊,和親親熱熱的一人一狗相比,像極了一個局外人。
礙事。小白略過前方的障礙物,後腿一蹬,成功把自己投籃到荊冉懷裏。小糖果我好想你啊,要貼貼~
小糖果,我險些被碰瓷了,碰瓷精神體真是太不要臉了!還好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打壞人的游戲一點都不好玩,我下次絕對不要離開你了……
小白一如往常的嗚嗚咽咽着撒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缺乏安全感,變得更加話痨了,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稀碎柔軟的毛毛蹭過下巴帶來一陣酥癢,荊冉将小白亂動的耳朵壓下,“你安全了。”
荊冉本來是不會這麽縱着小白的,但在看到小白一塵不染的絨毛粘上灰塵,看着小白比往常奄奄的狀态,心下不由一軟。
畢竟受了驚吓。
連0000都同情起了小白。他掃描小白的狀态,發現小□□神狀态被往常下降了三個百分點,不知道是受到了什麽刺激。
根本就不吃狗糧,卻因為小白會被荊冉喂食而感到自己地位不如小白的0000突然想通了。為什麽要争狗糧呢?他在荊冉心裏本就有不可取代的地位。
0000愛憐的看着小白:慘兮兮的狗,以後狗糧都給你了。0000特別大度的想:吃,吃大份的!
牛頭不對馬嘴的失敗溝通,卻使一人一狗更加親密了。
唯一猜出兩方心态的任越星嘴角一抽,對茶裏茶氣裝慘的精神體非常嫌棄。
猶豫了一路才下定決心說明蹭吃蹭喝還無恥賣萌的狗其實是他離家出走的精神體,在看到小白的舔狗行為後,任越星頓時覺得沒臉承認了。
他不配擁有這麽“優秀”的精神體。
任越星冷漠的将小白接過來,下一秒就放在地上,嫌棄溢于言表,“髒兮兮的,誰知道在外面瘋的時候沾上了什麽細菌。洗幹淨了再抱。”
你才髒!不要污蔑精神體,精神體是不會有細菌的!小白主動接上兩人的聯系,對任越星一陣輸出:你眼光差的我懷疑你是不是信息素紊亂時,腦子也跟着離家出走了!
任越星對小白的憤怒采取漠視的态度,畢竟變成的小短腿,就算跳起來都打不到他的小腿肚,毫無威脅感。
小白氣得臉都皺了起來,牙齒不停的磨着。
荊冉皺眉,“小白,不許咬人。”
“嗚。”小白的氣勢全洩了,蹦到荊冉腳邊轉圈圈,瘋狂推銷自己的白毛,可幹淨了,不摸摸嗎?
任越星若有所思,“狗不是這樣叫的。”
小白呆住了。哪有這樣拆臺的!
它張大嘴想給不靠譜的主人表演一個嚎叫,電光火石之間,小白看到了荊冉,瞬間老實,“……汪!”
任越星看它還是不順眼,但能看見精神體吃癟,心情好上了不少。
荊冉看着一人一狗都險些吵起來,有些無奈,“你別逗它。”
任越星成功被順毛,随口扯了個帽子扣在小白頭,“看它可愛和它玩玩。”
小白:我可你個鏟鏟的愛!
“你們能帶上我嗎?”路奕月蒼白着臉懇求,“我怕綁匪回來後看到我會傷害我。”
荊冉擡頭,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主角受,身材單薄,秀氣的臉白的過分。
荊冉看在他和小白同為受害者的情況下,多說了幾句話,“警察在調查中,這個關頭上綁匪應該不敢出現,你不用擔心綁匪的報複。”
比起荊冉的心軟,任越星就沒耐心多了,“門就在那,路這麽寬,你自己沒腿走路還要我們帶上你?”
“你們報警了?”路奕月甚至沒關注任越星的冷言冷語,語調突然變尖,但他很快道,“太好了,這種想要傷害人的壞蛋就該受到教訓,看他們還敢不敢做壞事!。”
“其實我和狼先生都沒有受傷,綁匪說不定只是開個玩笑……報警會不會太嚴重了?”
綁架精神體輕則三年,重則死刑。路奕月慌了,怎麽能說報警就報警?他只是想吓唬一下荊冉,讓他老實點不要玩弄任越星的感情,并不想傷害任越星的精神體的。
荊冉這個人怎麽這樣,一點憐憫心都沒有!
荊冉眼神一凜,覺得路奕月的反應不對勁,“嚴不嚴重,法律自有定論。”
“對,對……”路奕月吶吶的,“我就是覺得可以給綁匪一個機會。”
荊冉的目光在路奕月身上多停留許久。
“別理他。”任越星對他比劃,“腦子不太好的樣子。”
荊冉嘴角勾起,眉心的小褶皺消失。
“走了。”荊冉朝小白勾了勾手指。
不行,得加快對任越星的攻略速度了。分析利弊後,路奕月得出結論後迅速追上前面的任越星和荊冉。
路奕月:“越星哥,你想起我了嗎?”
“我記得小時候我也老走在你身後。”路奕月回憶起兩個蘿蔔頭排成排走路的樣子,就被可愛得笑容都止不住。
任越星:“不記得。”
“那你記得小月牙嗎?你是星星,我是月亮。”
任越星:“……”
“白狼……”
“閉嘴!”任越星兇狠的眼神瞪過去。
路奕月讪讪閉嘴,和任越星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我知道啦,秘密嘛。我會保密的!”
看來荊冉不知道白狼是任越星精神體這件事!任越星瞞着荊冉,看來他們的關系也沒有親密到無法插入的地步。路奕月真心實意的笑起來,他的贏面還是很大的。
他怎麽可能告訴荊冉這件事,荊冉永遠不知道最後。那樣還省了荊冉近水樓臺和他争奪的風險。
決定暫時瞞着的秘密險些被大嘴巴的路奕月一口說出來,任越星心虛氣短看向荊冉。
荊冉側臉平靜,歲月靜好。任越星安心下來,“晚飯想吃什麽?”
他們之間的話題只有吃飯嗎?
荊冉嘴唇抿着,“随便。”
任越星很敏銳,“你生氣了?”
“……”荊冉一愣,被提醒了才意識到心口酸酸漲漲的情緒是什麽。
他被瞞在鼓裏,看着任越星和路奕月因為童年的回憶而心有靈犀的樣子,情緒沒來由的低落。
「零零,我好像變壞了。」荊冉手心貼着心口,「我不想讓他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