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拗不過任越星的臭臉,荊冉去售賣機買了瓶飲料。
哐當。
是飲料掉下來的聲音。
任越星抱着手臂等着荊冉把飲料送到他手裏。
“……”荊冉對這種幼稚的表現有種既視感,“不是有人給你送水嗎?”
語氣有點沖,荊冉一愣默默收斂情緒。
“荊小冉,別轉移話題,今天你的水我是喝定了。”任越星冷哼一聲,對荊冉的一切話語不為所動。
荊冉在任越星的注視下将飲料拿出來,遞到任越星手裏。任越星屈尊降貴地接過飲料,然後噸噸噸喝了大半。
一直臭着的臉上有了點笑意,但很快被壓下,任越星得寸進尺,“難受,陪我去沖涼。”
“不去。”荊冉避開任越星攬過來的手臂。
任越星的病情不适合長期使用信息素阻隔劑,在混過檢查外出後,就不再使用了。
順其自然的結果就是,在運動過後,本就存在感極高的信息素越發濃郁起來。
荊冉感覺自己被海水裹挾着,被調皮的浪花一次次撫過。明明應該不受信息素的影響,荊冉還是有種腦袋暈乎乎的錯覺。
“你先離我遠點。”荊冉伸手示意保持距離,另一只手下意識捂住了鼻子。
好不容易有點笑意的臉又黑了,任越星看着兩個人保持的距離,又看着荊冉的動作,哪裏還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
和小白臉說說笑笑,不看他的表現,不給送水,現在還嫌棄他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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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越星腦袋裏的一根弦斷開,暗沉的眼裏醞釀着風暴。
周圍的氣氛不太對勁,荊冉迅速反應過來自己動作的歧義,連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任越星咬着牙一字一頓,“沒關系。”
畢竟他連瓶水都是求來的,還敢有什麽要求?
看這咬牙切齒的樣子,就知道沒消氣。
任越星今天的情緒波動太大了。
卷翹的睫毛垂下,荊冉想了想,“你易感期是不是還沒結束?”
“易感期前後最好不要劇烈運動。”
“你還知道關心我?”任越星一臉受寵若驚,“我還以為你貴人多忘事,早就忘了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了。”
陰陽怪氣的。荊冉的臉也冷下來了。
新仇加上舊恨,嫉妒、不滿、惱羞成怒……幾種情緒混雜在一起,任越星氣成一只河豚,這種臭弟弟,誰愛要誰要,他伺候不起。
盯着荊冉越冷越俏的臉,任越星磨牙,更重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頓時更氣了。
他頓了一下,轉身就走。
“等等。”眼看着任越星磨磨蹭蹭的走開兩米,荊冉突然開口。
倔強的背影有軟化的跡象。
“你的衣服。”把校服外套抛過去,荊冉走的比任越星還快。
任越星:……
河豚氣炸了。
殺敵零自損一千。
“任哥,任哥。”任越星腳步帶風,邢丙不得不也越走越快,“聽說你虐哭了4班的Alpha?可惜我不在,要不然真想看看那群鼻孔朝天的Alpha的臉色。”
邢丙一臉的惋惜,七班的他完美錯過了1~6班的放風時間。
邢丙一臉痛苦地停下了腳步,“任哥,你的信息素越來越吓人了。”
前方快要起飛的人突然停下了,“吓人?”
“對啊,你可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邢丙一臉無奈,沒發現大家都退避三舍了嗎?也就他傻傻的往上湊。
呸,什麽傻,哪有自己說自己傻的。
那叫心地好,抗壓能力強!
最好兄弟哪家強,晉城一中找邢丙。
任越星指尖微動,臉色不變,“吓人最好,膽子那麽大,就該吓一吓。”
邢丙下意識問:“吓誰?”
然後被掃過來暗含威脅的眼神吓得收回多餘的好奇心。
邢丙終于想起自己的目的,“任哥,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荊冉有點眼熟嗎?”
“你知道他為什麽要轉學嗎?”邢丙賣了個關子。
“不知道。”
“不想知道。”
“他是我的誰我要關心這麽多?”
三連否定,邢丙人都傻了,“那不是嫂……弟弟嗎?”
任越星怒氣滔天,“喊誰弟弟?”
“沒喊沒喊。”邢丙苦着一張臉,“您弟弟,我嘴瓢了。”
“人家可不稀罕當什麽弟弟。”任越星忍了忍,沒忍住又是一聲冷笑。
怎麽哪裏都離不開那個小沒良心的?
小沒良心的肯定想不起自己。
心中越發酸澀,臉上的表現就是橫眉冷對。
怎麽跟個獨守空房的怨夫一樣又酸又澀的?眼見任越星臉色越來越難看,邢丙準備逃離避個風頭,“我想起來作業還沒寫先走了。”
“……”怒氣一滞。
眼見邢丙要開溜,任越星迅速伸手抓住他的領子。
“?”
邢丙和任越星面面相觑。
秉着多年的兄弟情,邢丙竟然看懂了任越星在倔什麽,他無奈地開口,“荊冉本來是國際高中的學生,因為分化異常修養一年後被轉到一中。他家裏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總之有了後媽就有後爸,加上一個私生子,誰知道這個分化異常是怎麽來的。”
邢丙發揮這輩子講故事的所有能力,力圖将枯趣乏味又臭又長的家庭倫理講得簡潔明了。
義憤填膺地講完,邢丙偷偷看任越星的臉色。
好家夥,那複雜的樣子宛若文學素養的閱讀理解題,閱讀理解苦手的邢丙表示溜了溜了。
心疼。
所有的情緒消散,只剩下心疼和懊惱。
任越星再一次拉住邢丙,嘴唇微動,“真的吓人?”
被二次勒脖的邢丙:“……”
“真的吓人。”邢丙瘋狂點頭。
“欠你個人情。”任越星放開他。
邢丙晃悠着腦袋,享受自由自在的快樂,“咦,你衣服怎麽髒了?”
“誰拿他當桌墊了?”邢丙湊近一敲,“這怎麽還有墨痕?”
“嗯?”
“這裏,口袋這一塊。”邢丙指點着,“奇怪,好像是一幅畫。”
翻過衣服一看,一副簡筆Q版小人隐于口袋之間。雖然簡單,但意外的生動傳神,眉目間的神态躍然其中。
Q版小人打着球,笑得張揚又帥氣。
邢丙一眼就看出來,羨慕極了,“任哥,這是你吧。哪個迷戀你的小o還不死心,給你送小驚喜?”
“這畫的是你在打球吧,好家夥,這是被帥到了春心萌動了?”
“別瞎說。”任越星指腹虛虛拂過墨痕,然後吝啬地把校服疊起來,簡筆畫被藏了起來。
“我櫃子裏的獵豹機甲模型是你的了。”
“酷。”邢丙眼睛都亮了,獵豹機甲模型,動物模型機甲裏的一款,可謂是限量款裏的限量款,邢丙饞任越星的機甲好幾年了,連碰都碰不到。
現在多年的奢望竟然實現了?
太不真實了。邢丙猶豫着拒絕,“要不然算了……”
這話說的痛不欲生。
“嗯?”任越星根本沒發現邢丙的糾結,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悄悄落到校服上的視線別樣的溫柔。
用心的手繪Q版小人,顯然比随處可見的礦泉水重要。任越星一下子就被哄好了。
荊冉還是在意他的。
說不定只是在害羞,或許在鬧別扭?
不管怎麽樣,都是自己太暴躁了,辜負了荊冉的好意。
荊冉說不定會難過。
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任越星越發覺得他一定很難過。
任越星眼裏浮現出不安。
死就死吧!拗不過心裏的道德底線,邢丙咬咬牙,趁着任越星心情轉好的時候迅速開口,“任哥,Alpha最好還是一心一意,劈腿的男男女女都不是什麽好人。渣男過街人人喊打。”
任越星:“你在說什麽廢話?”
“在衣服上偷偷畫畫,一看就是心機O,就想你看見衣服就能時時刻刻想着他,這種人心思重,哪能比得上單純善良的荊冉?”邢丙語重心長,“任哥,你不要因小失大,荊冉一看就是心智堅定的人,一旦發現自己被渣了,肯定果斷分手,求都求不回來的那種,火葬場骨灰都揚了的那種。任哥,你不要等到失去了在後悔,現實中哪有那麽多經歷火葬場還能和和美美的事情……”
邢丙不停的叭叭叭,也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經驗是哪裏來的。
時刻注意着任越星的動作,一看到他手掌微動,邢丙立刻抱頭後退,“錯了錯了,別打頭。”
任越星眼角抽動:“你覺得我是那種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人?”
任越星沒發覺自己話裏的歧義,“畫是荊冉畫的。”
“是不是很優秀?”這就開始秀上了。
得嘞,看來是這倆人之間的小情趣。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邢丙一抹臉,“特別優秀,簡直是人中龍鳳,看着畫工,這靈氣,這線條,這……堪稱完美!”
邢丙一堆無腦彩虹屁,然後期待地看着任越星,“任哥,那我那獵豹?”
“呵。”任越星報複心極強,“渣男說的話能信?”
邢丙猛男落淚,錯了錯了,他真的錯了,但他做錯的事憑什麽讓獵豹為他買單。
獵豹是無辜的!
把他的獵豹還給他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