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追浮雲的人
第30章 追浮雲的人
到底什麽叫做不好的事?
嚴晰想來想去都沒有頭緒。那個陸然的男朋友整個一莫名其妙,而經理一副不想多說的痛苦模樣,只有陸老板挺正常的,跟沒出國之前一模一樣。
難道說……經理喜歡的其實不是陸老板,而是陸老板的男人!
太可怕了,嚴晰抖了抖,抛棄這種想法。
嚴晰觀察經理,發現他還是跟平常一樣,但是嚴晰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總覺得經理變得陰沉,不像是暗戀失敗的感傷而像是另一種更為沉重的情緒。
可是表面上還是跟往常一模一樣,嚴晰想,大概真的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當酒吧的事陷入無解之後,嚴晰終于記起要關心關心他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部分了。
星期五聚會的朋友們好久沒有人數齊全地聚會了。
成家了就是這點麻煩,不是今天這個有事就是明天那個有事,星期五的人總也聚不齊,嚴晰覺得作為一個每個星期五都到場的單身人士,實在很郁悶。
其實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單身,畢竟他有了個固定的炮友。
這個星期五人也沒來齊,就來了楊簡和王守寧。
……偏偏是嚴晰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
“啊,守寧,我們兩個好久沒有單獨相處了。”楊簡對王守寧深情款款地笑。
“呃。”王守寧尴尬地拉拉嚴晰,說,“不是還有嚴晰麽。”
嚴晰大笑,王守寧真是太實誠了,楊簡還是不把嚴晰放在眼裏,只是對王守寧說:“我們不要管他,我請你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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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晰受不了楊簡了,多少年了,還不忘調戲王守寧了,王守寧也是,多少年了,還是一調戲就上鈎。
嚴晰一把把楊簡扒拉開,對王守寧說:“你也罵他啊,別讓他嘴上占便宜。”
王守寧不好意思地摳摳臉頰,說:“沒事,反正是開玩笑嘛。”
嚴晰懶得管他們了,招招手,喊人來送酒。
羅煊看見了,率先走過來。
“老板,你的朋友?”他笑眯眯地問。
嚴晰點點頭,給他做介紹:“這是楊簡,這是王守寧。”然後對兩位好友說,“這是……”
嚴晰實在不知道怎麽介紹羅煊,雖然他在店裏當服務生,但嚴晰心裏已經把他當朋友了。
“我是新來的服務生,我叫羅煊。”羅煊見嚴晰有些遲疑,幫他說了。
嚴晰什麽事後對服務生這麽上心,介紹來介紹去,而且這個服務生長得還……超過平均水平幾個等級。
楊簡掀起眼皮看了眼羅煊。
而王守寧也笑了,對羅煊說:“你好。”
“請問你們要喝什麽呢?”羅煊無視了楊簡的冷淡,還是笑着。
“你說請喝酒的,你付錢啊。”嚴晰在點酒之前對楊簡說。
“我說請守寧,又沒說請你。”楊簡不屑。
“這是我的店,我在我自己的店裏還用要錢?”嚴晰也不屑回去。
羅煊走過去拿酒,楊簡沉下臉,說:“我不喜歡他。”
嚴晰一愣:“為什麽?”
“他不像是在這裏的人,感覺有點戾氣。”
嚴晰無語:“我上次見到他,他被人打得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還戾氣。”嚴晰做了個健美先生的姿勢,問,“你看我的肱二頭肌多發達,你覺得我戾氣嗎?”
“……”楊簡真是不想跟一個智商不對勁的人講話。
“啊,我覺得他人不錯啊,長得真好。”王守寧說。
嚴晰點點頭:“還是守寧識貨。”
“不過,你為什麽把這麽個美男子服務生安排在身邊?”王守寧深知嚴晰顏控的毛病,不禁擔心起來,“那蔣先生呢?”
嚴晰:“……”
“啊,那個蔣先生,據說你們在身體上還有聯系?”楊簡揶揄地笑。
“……”所以他才最讨厭見他們兩個了!只有他們見過蔣雲舟!
星期五晚上就這麽插科打诨地過去了,可惜自從他們都成雙入對之後,就沒有人陪嚴晰熬夜了。
嚴晰送走他們,不禁有點淡淡的失落。
他掏出手機,摸摸屏幕。
要不要叫蔣雲舟出來……上次自己泡松花山完全沒有盡興,本來說好是兩個人一起的。
他還在猶豫,那本服裝目錄還在他手上,蔣雲舟在這方面跟他完全沒法溝通,但其實那本目錄上有幾件衣服他還挺喜歡的……
嚴晰在傲嬌的情緒中撲騰,往自己的房間走。
說起來好像沒看見經理,平時星期五他的朋友們來的時候,經理都會出面打招呼,但今天從頭到尾都沒見到他。
嚴晰走到酒吧的後面,問在備餐的員工:“經理呢?”
“啊,老板,經理他好像去倉庫了。”
這個點去倉庫幹嘛?
嚴晰對最近的經理有點擔心,自從陸老板打電話回來之後,嚴晰就覺得酒吧的氣氛有點不對。
或許是他心裏有點不對。
嚴晰雖然在某些問題上比較遲鈍,但他自诩有着野獸般的第六感。
嚴晰慢慢走向倉庫,倉庫在酒吧的最後面,地上一層,地下還有一層,這個時間,沒人來拿貨送貨,倉庫安靜地完全适合拍鬼片。
但嚴晰是不會怕的,有鬼他也覺得自己能把它拍扁。
地上的房間裏沒有人,可是嚴晰不僅有野獸般的第六感,還有野獸般的聽覺,他聽見隐隐有人講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輕手輕腳,他直覺既然對方在這麽隐蔽的地方,那自己也不要被發現才好。
他走到通往地下的樓梯邊,聲音終于很清晰得傳來。
果然是經理。
他似乎在跟人打電話,嚴晰的第一個反應是,我操,在地下室打電話,也不怕信號不好,待會問問他是用移動還是電信。
也許是真的因為信號不好,經理雖然走進了地下室,但是還是靠着樓梯處打電話。
“自從你們出國後,我從來沒有跟他聯系過。”
經理的聲音聽起來很急躁,嚴晰從來沒聽過他這麽說話。
“他打電話過來,我也從來不敢接,我還能怎麽樣?”
“我連一句話都不能跟他說了,我已經得到懲罰了。”
“對,是我自作自受……但我真的受夠了,你不知道嗎?他一有空就打電話過來,他根本不想在國外!他喜歡的地方是這裏!”
嚴晰站在那裏,聽頭聽到尾,大概知道他在跟誰打電話了。
可他不知道經理為什麽會跟陸老板的男朋友有交集,直到他聽到更深入的話題。
“那天晚上的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向你保證過,我就會做到。”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他!我不止一次地想幹脆跟他說,祈求他的原諒,這樣即使他恨我,也好過我躲着他!”
然後就是突然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經理才疲憊地說:“我沖動了……你放心,我也不會告訴他的……我比誰都希望他能快樂……我不想他的快樂毀在我手上。”
經理似乎挂斷了電話,頓了頓,才拖着步子走向樓梯,一步一步地爬上來。
他爬到一半的時候,擡頭就看見了站在上面的嚴晰。
他愣了愣,然後露出苦澀的笑容:“老板……你都聽到了?”
嚴晰看着他,面無表情,甚至有點冷冰冰的。
嚴晰好久沒有露出這種眉目間都是涼意的表情了,自從當了鳥語花香的老板後,他跟人說話都緩和了許多,沒有動不動就諷刺人。
可現在他冷冷看着經理,仿佛不認得他一樣。
“那天晚上,是指酒吧歡送陸老板搞活動那晚?”嚴晰記得那天他喝醉了,第二天是在謝慶家醒來的,然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陸老板了。
經理點點頭。
“那天晚上。”嚴晰一個字一個字地問,“你對他做了什麽?”
經理沒有回答,只是緩緩走了上來,站到嚴晰的面前,這才說:“他醉了,我……”經理居然笑了,“我該用什麽樣的動詞?迷奸了他?”
他的話音還未落,嚴晰就出手了。
經理被打飛了出去,“砰”地撞到倉庫的貨物上,箱子被砸落了下來,滾了一地。
經理靠在箱子堆裏,站不起來,嘴裏流出血液。
嚴晰覺得自己的腦子裏嗡嗡作響,他擡起左手扶住自己的額頭,說:“你不應該刺激我。”可他打人的右手垂在身側,卻不停地抖。
他沒有理會經理,轉身慢慢地走出倉庫,已經有人聞聲過來了。
“經理在裏面,把他送醫院。”嚴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