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愛欲浮世繪
第21章 愛欲浮世繪
嚴晰趴在床上,咬着枕頭,背後的人握住他的大腿根部,手指陷進他的肉裏,又掐又摸。後面那個地方有熱燙的東西猛地插進來,嚴晰驚喘一下,下意識收縮,他聽見身後的人悶哼一聲,然後報複一般的把嚴晰體內的東西抽離,再狠狠地頂進來,頂在要命的地方,嚴晰的呻吟埋進了枕頭裏,那個人卻探手環住他的肩,把他從床上提了起來,讓他的身體跟着聳動的節奏搖晃,讓他的聲音暴露在了空間裏。
嚴晰聽見肉體撞擊的聲音,感覺身體裏的東西又大了一圈,快意像火花一樣,他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卻被那個人的手阻止。
那個人握住他的手,扶着他的腰,把他翻了過來,與他十指相扣,用大腿架起他的臀胯,狠命地弄他。
嚴晰被插弄得頭暈眼花,他好不容易才睜開迷蒙的眼睛,對上那個人的臉。
我操……
嚴晰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發呆了幾分鐘,然後默默下床,脫下褲子,直接丢進垃圾桶。
他光着身體,坐在沙發上,還是呆呆的,看了看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王錦程。”電話通後,嚴晰用呆滞的聲音說。
“我是楊簡。”那邊簡短而帶着不耐地回答。
“啊,我找王錦程。”
“王錦程被我綁床上了,有什麽問題我替他解答。”楊簡說,嚴晰隐約還聽見電話裏傳來某人的喘息聲。
“哦,你幫我問問他,他們學校有沒有關于下蠱詛咒之類的講座,關于那種會讓人在夢中念念不忘的蠱。”
“他說沒有。”楊簡敷衍而快速地回答,然後就挂了電話。
嚴晰看着電話。
人人都在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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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在這個難耐的夜晚因為做春夢而夢遺,而他的幻想對象是他最讨厭的那個人。
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嚴晰魂不守舍地坐在鳥語花香裏,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經理敢于身先士卒,小心翼翼地問他:“老板,你怎麽了?”
嚴晰平視前方,眼珠子都不帶轉地說:“你說要怎麽才能排解性欲?”
“……”經理憋了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做。”
“不現實。”嚴晰否決掉,是叫他現在去找蔣雲舟,然後大喊,我要跟你上床嗎?
“呃。”經理想了想,那就靠右手的兄弟吧。
嚴晰搖搖頭,多傷身。
“那就只有看破紅塵出家了。”經理悲憫地說。
沒想到嚴晰點點頭,說:“我覺得行。”
“別啊,大師,我們還等着你發工資呢。”
就在嚴晰和經理有一句沒有一句聊天的時候,突然有人來找他。
嚴晰一看,這不是Andy的前對象嗎?
他滿眼焦急與疲憊。
嚴晰看着他,說:“怎麽?渣攻回頭了?小說裏都是這麽寫。”
男人沒有理會嚴晰的揶揄,直接說明來意:“老板,我找不到Andy了,他把手機換了,你能幫我找到他嗎?”
“你都跟他上了那麽多次床了,你們之間的關系明顯比我跟他親密多了,你找不到他了,反而來找我,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我知道老板你是為Andy打抱不平,但我這次是真的想清楚了。等我想去找他的時候,才發現除了手機號碼,我對他一無所知。雖然知道他的職業,卻不知道他的公司具體是哪一個。雖然曾經他邀請我去他家,但是我連他家住哪裏都不知道。”
嚴晰支着下巴,聽男人講他的焦急,他的心痛,他滿臉疲倦,眼眶發青,但是眼睛裏卻有着淡淡的光。
嚴晰雖然個性比較粗糙,但是他知道那是愛情的表現。
人們陷入愛情之時,身上總會有些變化,而不管這些變化表現在哪裏,都會散發出一種味道,那種味道叫做希望。
嚴晰眯着眼睛問他:“你現在想清楚了嗎?你究竟是愛Andy的身體還是愛他的人。”
男人直起他的腰杆,說:“我都愛。”
多麽貪婪的人啊。
蔣雲舟的話又闖入了嚴晰的腦海
“他只是沒有察覺到自己也愛着對方而已,他不過有點看不透,需要旁邊指點一下,你如果真心為他們好,你應該鼓勵你的朋友打開彼此的心結,而不是煽風點火。”
嚴晰這次心服口服,因為他确實後悔了,特別是現在看着眼前的男人急切擔心又貪婪的樣子,更是覺得要是那天他能處理得更好就好了。
如果那樣,說不定在那天就能happy ending,那麽Andy就不用傷心離去了。
可陷入愛情的人們哪個能不貪婪呢?
就像Andy不也是一樣,得到對方身體的同時渴望着對方的心。
男人還在求嚴晰,嚴晰突然打斷他,說:“雖然我也沒有他具體的地址,但我會找到他的,沒有下一次了,不要再把他弄丢了。”
男人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終于衷心地笑了。
嚴晰又覺得這樣實在太便宜他了,便說:“但這次你見到他,可不準一上來就滾床單。”
男人露出為難的表情:“啊?我們好不容易才兩情相悅。”
嚴晰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所以要先談情再做愛。”
嚴晰答應第二天就聯系男人,告訴他Andy在哪裏,男人盡管還心存不安,但還是回去了。
嚴晰自有他的辦法,他躊躇一下,只傳過去Andy的公司地址,而把家庭住址留了下來。
完成了這件事之後,嚴晰愈發的空虛。
他開始認真思考肉體與感情究竟是什麽關系。
為什麽明明思想背道而馳的人,身體上卻能那麽契合。
經理見嚴晰老發呆,就知道他肯定有心事。一天還好,可老板天天坐吧臺上發呆,不說他了,別人都好奇了。
經理又肩負起打探的任務,問嚴晰:“老板,你到底怎麽了?”
嚴晰一臉深沉:“我欲求不滿。”
“……”
經理一邊客串酒保擦着杯子,一邊說:“不管你心裏想着誰,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其實你已經輸了,老板。”
嚴晰一愣,然後罵了句“操”,然後站起來,走出了鳥語花香。
他需要透透氣。
或許他不應該再執着于夢境,而是在現實中找個男人一起去來一發。
但是他依舊有點煩躁,他走在熱鬧的酒吧街上,看看四周,猛地拽住從他身邊路過的一個男人。
“有煙嗎?”他冷冷地問那個驚訝的路人,然後接過煙,又吩咐那人給他點火。
無人能拒絕他高傲的模樣,煙被點着,他吸了一口,然後把煙氣吐出來,吐在那個給他點煙的男人臉上。
他一邊抽煙一邊往前走,不知不覺走到上次跟蔣雲舟吵架的地方。
那時,他想把張家成介紹給蔣雲舟,那是蔣雲舟第一次撕破他沉穩的僞裝。
好像一開始的時候,蔣雲舟是不會與他吵的。
自從那次之後,蔣雲舟也會拿話來噎他。
嚴晰夾着煙,有一口沒一口地吸,直到他聽見腳步聲。
這裏很偏僻,照理來說不應該有人的。
嚴晰轉過頭去,就看見了他剛才還在想着的人。
嚴晰眨眨眼,心想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蔣雲舟走到他身前,還是那麽處變不驚的樣子,淡淡地說:“我去酒吧,但是你家經理說你出來散步了,我就想你會不會來這裏。”
嚴晰一手夾着煙,一手環住自己的腰,面對蔣雲舟難得沒有立即開口諷刺他,而是安靜地聽他說話。
蔣雲舟見嚴晰沒有接話的樣子,一時之間也有點尴尬。
兩個人就這麽站着。
過了一會,蔣雲舟看着他手裏的煙,說:“想不到你還抽煙。”
“心煩的時候抽抽。”大概是因為煙油的關系,嚴晰的聲音有點沙啞。
蔣雲舟板着臉點點頭,過了一會又說:“本來我覺得你一再給我難堪,我不應該再來找你——”
他停頓一下,但嚴晰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
出于一貫的矜持,蔣雲舟把後半句吞了下去,嚴晰卻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如果說身體上的吸引讓嚴晰夜夜春夢的話,那麽這種吸引一定不是單方面的。
原來不止是他一個人在考慮他們之間的關系。
本來該分道揚镳的兩個人,卻因為一個夜晚而再次糾纏到了一起。
只能說太過惡俗不是嗎?
但兩個人還是認真地想了這個問題。
“可是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看法。”嚴晰說,“雖然我們有一個很美妙的晚上,但我只能說抱歉。”
蔣雲舟面對這次拒絕很是心平氣和,只是沖嚴晰點點頭,然後就轉身離開。
嚴晰看着他的背影。
滿足肉欲很快樂,但如果談起愛情,人們總免不了要掉眼淚。
就像Andy一樣。
嚴晰用嘴叼住煙,空出手來,摸出手機,調出蔣雲舟的號碼。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主動用手機聯系蔣雲舟。
他叼着煙,給這個號碼發了條短信。
他聽見還沒走遠的蔣雲舟身上傳來鈴聲,啊,這個人連鈴聲都這麽乏味。
蔣雲舟停住腳步,拿出手機,看見屏幕上顯示來自“嚴晰的一條短信”。
他迷惑地轉身,看着嚴晰。
嚴晰抽着煙,微笑着看着他。
他舉起手機,點開短信,看見上面寫着——
“我想和你做愛,在清醒的狀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