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識同門
更新時間2013-8-14 10:20:09 字數:2524
不一會兒,熙攘漸退,一些高大的銀樓、作坊羅列出來,此時,路上行人已不似先前那樣林林總總,變得清一色的端莊優雅起來。
鈴铛信步走入一家錦衣坊,挑了件杏黃色裙衫認真看着。她見衣服做工精細、花樣清新,正要詢問價錢,旁邊一只嫩白小手伸過來把衣服搶去,“掌櫃的,我要了!”
緊接着,這個聲音向慕海恭敬說道:“問大将軍安!”慕海微微皺眉,揮手示意她免禮。
鈴铛轉身,見一個梳着雙髻的小丫鬟,吊眼角,一副慣于欺淩人的樣子,也不理她,又揀起一件蔥綠的,還未及看,那只小手又伸過來,“這件,我也要了!”
掌櫃為難的看向鈴铛,鈴铛小臉依舊燦爛,“不要緊,給她好了,反正我也沒瞧上。”小丫鬟聞聽,羞憤之極,偷偷看了眼慕海,終究沒敢發作,“算了,這家作坊慣出劣品,我這個小小丫鬟也瞧不上呢。”說完,匆匆離去。
慕海若有所思地看向門外的一頂軟轎,對掌櫃說道:“另做了送去平南王府,不許重樣的!”掌櫃的忙應了。
“師妹,這些衣裳的樣式的确有些舊了,回頭掌櫃的會送了新式樣來,你再收着。”
“其實,我只是随意看看,不必和人怄氣。”
慕海幽幽地說:“你不争時,卻偏有人要與你争,你待如何?”
“呃?怎麽個意思?”鈴铛相當不解。
慕海輕輕一笑:“我們該回府了。”
平南王府是什麽樣啊?真地很好奇啊,鈴铛向往着,與慕海相攜而去。
錦衣坊外的軟轎中,容貌姣好的女子氣得直跺腳:“海哥哥,你敢陪着別的女人逛街,我要她好看!”
“公主,咱們還要不要那衣服了!”與鈴铛搶衣服的小丫鬟站在轎旁,不經意地煽動着不友好氣氛。
“她看不上的衣服,本宮瞧得上嗎?”“是!”
随慕海七拐八拐地走了幾條街後,鈴铛再次失去了方向感,只知道,街市由熱鬧到安靜,房屋由矮小到高大的時候,他們在一棟宅院前停下來。
院牆高聳,黑漆的大門,鑲着兩個金色的銅獅門環,門兩邊矗立着兩個碩大的石獅。鈴铛不禁想起《鐵齒銅牙紀曉岚》中,和珅和紀曉岚數石獅子項間的珠子,以确定居住者的身份高低。一眼望去,好像這個石獅子帶的珠子也不少。
不等鈴铛去數,守門的下人已将門打開,慕海拉着鈴铛走了進去。門內一名婦人福了福身子:“慕将軍來了,其他各位将軍也已到了‘真客來’了。”
慕海喜不自勝:“四弟、五弟都到了嗎,師妹快來!”
鈴铛心裏卻有些小緊張,也不知道這兩位師兄是什麽樣子,好不好相處,有點怕怕的。
心裏想着,鈴铛腳下未停,随慕海穿過游廊,園中林木蔥蔥也沒來得及觀賞便進了二進門,一排高大的房屋立在院中,兩邊游廊蜿蜒不知通往何處。
鈴铛心裏納悶,怎麽院內的門都要這麽高大?擡頭見門**有一匾額“真客來”,門兩側有一副對聯:男女老幼皆是客,真直友善入門來。不禁笑道:“立意簡單明确,真是大師兄性情啊!”
“嘻嘻,想必這位就是我們的小師妹了!”金色發環熠熠生輝,白衣飄飄而至,一個俊俏的公子哥調皮地眨着眸子,緩搖折扇,将鈴铛上下左右地瞧來瞧去。
“喂,這樣很不禮貌,懂不懂?”鈴铛皺着眉問道:“你哪位啊?”
“啪”,折扇合攏,輕佻地擡起鈴铛的下巴,“略看得進眼,罷了,罷了!”聲音清亮,煞是動聽。
他算哪根蔥,語氣這麽欠揍!鈴铛背起雙手,踱步瞟了他幾眼,“切!奶油小生而已,還入不了姑娘我的眼呢。”
折扇敲上鈴铛的小腦袋,“沒大沒小,你可知我是你四師兄?”
鈴铛悄悄吐了下舌頭,抱拳嘻嘻地笑,“原來是四師兄,失敬失敬!”
“好說好說!”蕭一飛也不難纏,拉了鈴铛的小手,對衆人說:“總和你們這些俗人在一起,真要把人憋悶壞了!難得,今日有一位小師妹了,這日頭好像也俏皮了許多呢。”
蘇清一身深藍色錦袍,眉如青煙淡掃,細長眼睛單眼皮,臉龐消瘦,只微微沖鈴铛颔首,并不多話。
慕海不着痕跡地打落握着鈴铛小手的手掌,“大師兄、各位師弟,我們還是進廳內再敘話吧!”
幾人落座,便有丫鬟端來茶點。
鈴铛今日才把無名門內師兄們認全了,聽他們興高采烈地談論着各地諸事,什麽大案了、劫匪了、外邦的騷擾等等,都是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聽了片刻,鈴铛見只有蘇清和自己沒有插話,便主動和他搭讪道:“五師兄,你沒有什麽要講的嗎?”
蘇清擡了擡眼,很給面子的吐出一個字:“有!”
“不能多說兩個字嗎?”
“能!”
這位師兄腫麽了,鈴铛很八婆地打算開導一下這位無趣的單眼皮小生。
“五師兄,人呢是需要交流的,大老遠的來了,不能合群,那多令人傷心啊!或者,是因為我在,你覺得不自在?”
蘇清呷了一口茶,難得地微笑了一下:“不是!”
鈴铛打個響指,說:“瞧,五師兄你笑起來很帥氣呢,繼續保持!發揚光大!”
蘇清沒想到她說話這麽直接,一口茶沒咽好,嗆得咳個沒完,本來白皙的膚色也咳的帶了緋色。
張文彪拍打着蘇清的肩膀:“五弟,如果你還是惜字如金,我相信小師妹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哈哈哈……”
“打住!三師兄,我看五師兄一直坐着,怕他無聊,才和他聊會兒,至于就‘生不如死’嗎?再者說,五師兄總是這樣悶不吭聲的話,恐怕很快會得憂郁症。到時候,雁國少了一位優秀的将軍,我們則少了一位至親的兄弟,那多慘啊!”鈴铛的表情如泣如訴。
張文彪絡腮胡抖動着,“憂郁症是什麽?是絕症嗎?”
“比絕症還可怕,真正的讓人生無可戀,生不如死!”
張文彪瞪起雙眼:“不愛說話也會得病,真是聞所未聞。小丫頭故弄玄虛罷了!”
鈴铛确實有點誇大其詞,可是牛已經吹出去了,怎麽能輕易服軟,“哼,大老粗!還是無名門人呢,連這普通的醫理都不懂嗎?”幾個大男人都知道這個小師妹故意與這位三師兄擡杠,都在一旁笑眯眯的瞧着。
“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試問誰沒有心事呢?一點兩點可以悶在心裏,可是心事埋在心裏多了久了,便是積郁成疾!可曾聽過‘相思病’、‘氣結之症’,三國周郎便是被諸葛亮氣死的,可見這些不是病的病最害人。我只有一位五師兄,當然希望他敞開自我、活得潇潇灑灑,不要把自己憋悶出病來。難道各位師兄不想五師兄變得開朗些嗎?”
衆人聽她所說卻也自有一番道理,白遼遠便說:“五弟的性子卻也該改一改了,有空就和丫頭多聊聊天吧!”
蘇清擡手制止:“不要,太聒噪了!”
其餘衆人都不禁哈哈哈大笑起來,鈴铛兀自翻着白眼,心說,懶得理你們。
此時,先前的美貌婦人進來,彎腰施禮道:“王爺,午膳已備,就擺在這真客來,可好?”
鈴铛見她說話并不是一般仆從的态度,言語之間頗有當家主母的風範,而白遼遠似乎也習以為常,心裏暗說,古怪,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