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碰到一“二”貨
更新時間2013-8-14 9:58:27 字數:3044
“嗯,頭好暈”鈴铛輕拍着腦袋,皺了皺眉。
她更加地用力擡起眼簾,神情卻更加迷糊了,“這是什麽地方啊?是原始人住的山洞嗎?”
意識漸漸清醒,她扶着山壁站了起來,挪到洞口,四下望了望,“這麽密的樹,該是野生森林吧。我怎麽會在這兒?這裏離公路會不會很遠?剛才好像真的飛起來了吖,呵呵,額,難道是樂暈了,被人救到這裏的吧?”緊跟着,自己罵自己:“我去!樂暈?虧你想得出來。”
這時,一陣香味随風飄過鈴铛的鼻翼,吞咽一下口水,不由得尋香而去。不一會兒,看到前方升起輕煙,肚子好像更餓了。
“丫頭,醒了?快過來陪我老人家喝兩口。哈哈哈,我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哈……”一個宏亮的聲音傳來,鈴铛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這人跟誰說話,冒然上前,會不會有危險?正胡思亂想着,那個聲音又傳了過來。
“死丫頭,說的就是你啊!”一個身影突然晃在眼前,鈴铛連退兩步,慌忙擡頭看去。
來人身材魁梧高大、濃眉大眼、鼻方口正、眼睛炯炯有神,但是頭發、眉毛、胡子一色花白地随意散亂着,貌似三十歲出頭。忽然,來人把鼻子蹙了起來,嘴巴向兩邊咧開,故意露出惡相。
越是表現出兇惡的人,越是單純。這時,鈴铛反倒不怕了——靠咋呼吓人,正好說明對方并非真惡。
當他看到對方穿着袍子——如果那件破了若幹個洞,有點油光光的泛黑的衣服還能被叫做袍子的話,鈴铛還是忍不住咋了咋舌,看來自己今天遇到一個“二貨”,正常人,誰會穿這種文物出來旅游呢?
“怎麽?嫌我髒,哼,看來,今天的獵物由我獨享了……”對方明顯誤會了她的意思。
“不不不,不是,我只是覺得您得打扮有點太另類了!”鈴铛可不想委屈自己的肚子,怎樣也得先吃飽了再說啊。
“另類?何解?”白色的眉毛又擰在了一起。
“哦,就是很有男人味的意思,呵呵呵!”天知道,她有多心虛。
被鈴铛視為“二貨”的人,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大掌往她肩頭一拍,“丫頭有眼光,走,痛快喝兩碗!”
鈴铛也不故作矜持,跟着走到一片空地。等她看清眼前的獵物時,口水不由地豐富起來——一個石頭搭的竈臺,上面燃起篝火,架着一只小野豬,正滋滋的冒着油光。
十秒後,鈴铛已盤坐在草地上,捧着一塊烤得焦紅的肉,大口大口地啃咬着,并不時地搖頭晃腦一下以示滿足。
她愛極了這種“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豪邁感覺,而“二貨”也早已忘記了鈴铛是個女孩,只管與她推杯換盞,吃喝得不亦說乎。
“來來來,白,白眉毛,大叔,我,我敬你!幹!”一揚脖,第六碗酒一下肚,她“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呼呼地睡着了。
“二貨”咧咧嘴,“真是沒用!”心底卻暗暗稱奇:這個丫頭好酒量。自己又連幹六大碗,把石頭火爐添好,這才随意一躺,呼嚕聲便打雷似的響了起來。
次日清晨。
哎呦,渾身酸痛,鈴铛揉揉肩膀,掐掐腰,看看自己一直穿着的運動衣,已經沒有型了,不過,早上的山間空氣真好啊。“太陽出來喽喂,喜洋洋喽……”
“閉嘴!”
“大叔,你醒了?”
“你那是唱曲兒嗎?還是在打鳴兒?”白遼遠郁悶的直皺眉,本來端正的五官也變得有點孩子氣。
鈴铛嘟囔道:“有沒有搞錯,我的聲音很好聽,是你不懂得欣賞而已。”
白遼遠嘴巴一撇輕哼了一聲,表情卻柔和了很多。
鈴铛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真誠地盯向他,有些讨好地說:“大叔,多謝你救了我,還給我吃燒烤!現在,天也亮了,我也該走了。麻煩您能不能告訴我,怎麽走到大路上去。我給您留個電話,您有事或有時間了可以來找我,到時候,我請您吃大餐!”
白色的眉毛又蹙在了一起,表情充滿了不屑,當聽到“大餐”兩個字時,嘴角往上拉了個弧度,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一塊大石上,沖鈴铛眨了眨眼睛。
“這麽好的酒伴,怎麽可以讓你走呢?這裏風景優美,遠離俗世的爾虞我詐,我老人家突發慈悲,就允許你留在此山中了!”
鈴铛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大叔,我還要打工,不可以留在這裏!”
“那麽,你既然來得,便也去得,請自便!”這人真是夠“二”。
“可是,我不認識路……”
“二貨”猛地跳了起來,突然目露兇光,躍過來,拎住鈴铛的衣領:“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是誰把你帶到這裏的?說!”
鈴铛以為他發了瘋,忙慌亂地拍打着胸前的大手,“幹嘛這麽兇,人家只不過吃了你點烤肉罷了。沒想到你這麽小氣,哇!”說着,假裝哭了起來。想起自己也曾在奶奶跟前“以小賣小”,頓感辛酸,真哭起來。
“二貨”不耐煩地把鈴铛扔到地上,“丫頭,老老實實待在這兒,還可多活幾日,若讓我發現你有任何企圖,別怪我不念酒友之情!”走出幾步,又說:“莫出這空地三裏之外,否則,被野獸吞食了,可沒人救你!”話音落,人影兒也沒了。
鈴铛張大了嘴巴,“不會吧,這麽快就沒影兒了?”她停下哭泣,拍拍衣服上的草屑。怎麽辦呢?還是先熟悉一下地形吧,再看看有沒有什麽可吃的東西。
繞過一條小路(其實好像有人踩踏過的痕跡,稱不上路了),好像是在那個山洞的背後,鈴铛聽到一陣似有若無的流水聲,急忙奔了過去。不遠處一條白帶閃耀着光芒。
“哇,瀑布、溪水,太棒了,呵呵呵!”脫掉鞋襪,卷起袖子,雙手拍打着水面,水花濺到發上、臉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晶瑩的光。
鈴铛順便洗了臉,再用手捧了溪水漱口:“有點甜?我找到寶了哎,純山泉,哈哈哈”,想到可以辦個礦泉水廠,她笑得完全沒了形象。
不遠處的樹葉深處,白遼遠第一次感到頭痛,想起昨日晨間的一幕。那時,他正在練功,一個人就憑空地掉落在他閉關的山洞前,那人穿着類似看家護院的衣服,頭發随便的披散着,昏迷不醒,男女不辨。知道看看到她有耳環痕,他才斷定這是名女子。
看着那張蘋果似的臉,長而卷翹的睫毛、粉紅的雙唇,像極了一個人,鬼使神差的,他就把她抱進了洞裏。
想起這位不速之客喝酒、吃肉、赤腳、赤膊,完全沒有女孩子的樣子,率性而為,這很合他的“口味”,他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個丫頭給他做徒弟應該不錯。
白遼遠不想再費神了,一個縱身,躍向前方。
鈴铛這邊毫無察覺,踩踏着溪水,縱情的唱着:“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正在高興的時候,忽覺後衣領被人一抓,雙腳離地而起。一陣風似的,她又被帶回了山洞。
“喂,白眉毛,你不是不管我了嗎?”話雖這麽說,鈴铛心裏還是一絲慶幸,他若不回來,自己餓也要餓死。
“我姓白沒錯,可不叫白眉毛,你可以叫我師兄。”白遼遠一邊打着拳,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師兄?有木有搞錯?我還沒有師父啊?就算有,也不一定和你的師父是一個人吶,為什麽叫你師兄?”
“我已決定收你為徒,你須聽從于我!”
此刻,鈴铛更加确定,這個人的神經有問題。“什麽師父、徒弟、師兄的?喂,我什麽時候說要當你徒弟,還要聽你的,我說了我要工作,不可以留下來……”
白遼遠有點不耐煩眯起了眼睛,咬牙切齒地說:“不當我徒弟,就是死路一條,依你看呢?”
難道他想行兇?鈴铛顫抖了一下,心裏開始打鼓,濃密的森林,看不到一個路人,又找不到出去的路;白眉毛穿來穿去的功夫挺不錯的,不如先穩住他,再伺機尋路回去。
“那,我是不是該叫你師父?”
白遼遠哼了一聲,“我不喜歡當人家師父,叫師兄即可!”
鈴铛好心提醒道:“我怕您的師父他老人家會不同意,到時候會懲罰你!”
“等我百年之後,再向他老人家請示,到時他若不同意,我會找你改叫我師父!”
“啊!還是不要了,我想師父他老人家一定會滿意我這個乖徒兒的,師,師兄!”鈴铛舉手投降,決定不與他計較下去了,無所謂啊,只是個稱呼而已嘛!
“我叫金鈴铛,你呢?”“白遼遠。”
“丫頭,随師兄回家吧!去也!”說着,白遼遠順手一抄,把鈴铛箍在身側,直飛樹頂向東而去。
鈴铛驚呼一聲,看到腳下綠油油一片,自己低飛在空中:“哇,太美了!我會飛喽!”又暗自嘆息:唉,偶徹底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