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救治
燕宗墨無言的嘆了一口氣,看來要把如歌變成他的,還真是遙遙無期啊。不過宇文寒,嘴角的冷笑一閃而過。他說過,所有的桃花,他會一株一株的摧毀的。
“如歌,宇文寒于你是什麽關系?”燕宗墨依舊執拗的問出來,哪有剛開始一臉深沉樣。
顏如歌頭疼,看來不打發這尊大神,她今日是沒辦法睡覺了,半帶敷衍的回答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關系。”心裏卻又想到,府裏的丫鬟是個嘴碎的,宇文拓經常來找顏易肅商讨,想來也知道的很快,那麽她和宇文寒的第一步計劃就會更快了。
燕宗墨不做聲,解下腰間的玉佩,很快地塞到顏如歌的手中,從窗戶中飛身掠出去。
那是一塊成色極佳的玉佩,最中間處刻着大大的千字,着一條騰飛的龍盤旋在千字周圍,栩栩如生,觸手之處一片溫熱,居然是一塊暖玉,可遇不可求。
顏如歌握着手中的玉佩,怔怔的發了一會呆,就連對窗口吹來的風也毫無冷意,最終,低聲嘆了一口氣,将玉佩收到了自己房間暗格的最裏處,千字是西涼的國姓,燕宗墨把這麽重要的玉佩都給了自己,若是弄丢了,可就罪大惡極了。
一夜好眠。
日子又不知不覺的過了半個月,期間并無大事,只是顏易肅又納了兩房小妾,分別是小家千金徐氏,還有一個便是青樓的歌姬,喚為阾音。二女的進府,卻在顏易肅的刻意安排下,并沒有給主母秦氏奉茶,這一點又是讓秦氏嘔的半死,心中更是怨恨。也不管顏易肅會不會生氣,使出當家主母的威嚴,隔三差五的喚過來将其立規矩。
這新進門的二人也着實厲害,不知是否是枕邊風吹得太好,顏易肅越來越不待見薛氏,已經半個月沒有在薛氏那邊就寝,這一點更是讓薛氏心碎不已。
顏如歌看着自個母親對顏易肅是越加的失望,心裏不由得暗自盤算。
今日,顏如歌清早就早早的起身,因為早已決定今天是給顏紹鴻治病的日子,可是敗血之症,必須替換全身上下的所有血液,并施針輔助活絡全身的新血液,在輔以藥浴溫和經脈,方可成功,過程兇險至極。
換去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如果只找一人的話,那麽被換血之人必死無疑,而且被換血之人一定要心甘情願,否則,那也是不會成功的。
前幾日,她準備了足夠的藥材,卻無法找到鮮血來源,不得已,只得找大哥,顏紹鴻不出一天就帶她去了一處隐秘的地方,裏面竟是有不少的人,顏紹鴻将每個人的血都取出一點,供顏如歌辨別是否可用,待找到了第十五個人時,才找到和顏紹鴻血液相匹配的人,看着那人臉上對顏紹鴻一臉的虔誠,顏如歌心驚不已。
先不說顏紹鴻帶她來的地方,就說眼前這些人看顏紹鴻的眼神中,無不透着尊敬,狂熱和虔誠,一個家族子弟居然有這麽多人的追随,心裏隐隐約約有一顆懷疑的種子在發芽。
依舊是顏紹鴻的竹林,只不過竹林裏面有一所顏紹鴻自個修葺的竹屋,前幾日就已經悄悄的把要準備的藥草搬入竹屋中。
竹屋的內室中,透着淺淺的竹香,此時有着四個人,玄天和另一血液與顏紹鴻相同的人不約而同的站在顏紹鴻的後面,顏如歌則是還在放置浴桶中的草藥,滾燙的熱水觸及草藥,頓時迸發出苦苦的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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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請你一定要治好我家少爺啊。”玄天眼看一切都準備就緒,不由得頓生緊張,看着自家主子沒有一絲懼意,不由得放下心來。
顏如歌目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玄天,并不曾答話,微眯的眼眸中無與倫比的認真,就沖着顏紹鴻那日最後一個眼神,她今日也要從閻王手中把命給搶回來。
示意顏紹鴻躺到床上,顏如歌轉向房間內的另一個人,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見顏如歌問他的名字,那人下意識的看向了顏紹鴻,見到顏紹鴻點頭,黝黑的臉上多了一些窘迫,“小人名叫玄金。”
“換血之時不可有任何一絲不甘願,你能做到嗎?”看着玄金,如歌心中不自覺的多了一絲敬佩。
玄金堅定地點了點頭,主子就是他們的希望,是北漠的希望,能為這樣的主子去死,也是他的福分。
不在問話,如歌讓玄金躺在顏紹鴻的旁邊,先讓二人喝了一些安定心神的湯藥,這才開始動手,結果玄天手中明晃晃的刀刃,如歌一臉正色,将二人左右手并排放置在一起,飛快的在各自的手腕上狠狠的割了一刀,鮮血肆意,動脈被割破,如歌飛快的将二人的傷口處相交,顏紹鴻和玄金的臉上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了痛苦的模樣。
不多久,看到只有少量的鮮血溢出,如歌如釋負重的摸了一把額頭上因緊張而出的汗,“喂,大個子,快來給他們點穴,可以加速血液在他們身體中的流動。”說完,飛快的在他們身體上比出穴位的位置。
玄天本來在旁邊惴惴不安,聽到大個子三個字,瞪大了眼睛,他可是很精壯的标準男人好不好?幽怨的看了一眼顏如歌,下手毫不含糊,飛快點上兩人身上的幾處穴位。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顏紹鴻蒼白的臉色多了一些緋紅,比起之前臉色慘白的樣子布置好了多少倍,而一旁的玄金,因為皮膚黑看不出什麽不妥之處,可是如歌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虛弱,內心嘆了一口氣,這種以命換命的救治,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
見和預期中的差不多,如歌拿出身邊的針灸,向二人施針,這樣分開二人,也不會再會有血從傷口中冒出。
“大個子,你把他帶下去好生的照顧吧,我也不知道他還可以撐多久。”心情有些微沉,偏過頭去,對着玄天淡淡的吩咐道,漂亮的大眼睛中沒有往日的神彩,多了一絲傷悲,讓一個人在醫者的面前消逝,任誰都不會好受的。
“你難過了?”從頭到尾沉默的顏紹鴻突然開口,平日裏總是對任何事都不上心的眼眸中帶着執拗。
他無法理解顏如歌此時的心情,出身高貴的他接受的禮法,并沒有悲天憫人的思想,他可以無畏的接受別人的效忠。他只需命令,決策。因為敗血症,他曾埋怨過上天,一度的認為上天不公平,所以,他覺得他所享受的別人的好,或者是別人無法觸及的生活,都是上天對他的補償。現在的他甚至認為玄金為他的付出,也是理所當然的。(個人把他塑造成一個有些自私的性格,将來有用。)
顏如歌不明白顏紹鴻的心情,也自然無法明白顏紹鴻不可置信的語氣,繼續給顏紹鴻施針,剛剛的針只是為了止血,現在的她讓血液更加的活躍!一根根銀針穿透衣服進入血肉中。
眼花缭亂的針法像是在用手指跳舞,要是有醫者在這裏,肯定驚呼,這居然是失傳許久金蘭循經施針之法。不多時,顏紹鴻的身上便插滿了許多的銀針,身體更是滾燙的可怕,剛剛還是緋紅的臉,現在已經是通紅,顏紹鴻痛苦的握攥緊了拳頭,額頭上出現了豆大的汗珠,血液在體內橫沖直撞,這種疼痛沒有叫喊出來,已然是很不錯的。
這種通紅只是在持續片刻之後退去,顏如歌快速的拔出了銀針,對着已經趕回來的玄天吩咐道,“把他的衣服脫了,然後全身浸入藥浴之中,必須滿一個時辰,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再來喚我。”
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主子,你身體可好?”玄天看着臉上已有了血色的顏紹鴻,遏制不住內心的狂喜。
顏紹鴻沉默,許久才說道,“她的确是一個神醫。”沒有被治好之後的欣喜若狂,不知為由,卻有一絲的惆悵。“去看看她去了哪裏。”
顏如歌去了哪裏?自然是去了玄金被安置的地方,此時的她,心裏還是有一些落差。玄金被安置的并不遠,就在兩間房之外的另一間房間裏。
走進內室,了無一人,只有在床上閉着眼睛的玄金。
手指甲掐進肉中,心中自嘲,顏如歌啊顏如歌,你還是擺脫不了這種随意發善心的惡習嗎?看不得別人在你面前失去性命的模樣嗎?
若是你将先前欺辱過你的一個個收拾,你是否會受不了她們悲慘的下場?
若是将來與宇文拓争鋒的時候,肯定有無數的人受到連累,你是否也心軟?然後放棄了你的仇恨?
你能嗎?眼前浮現出嬰兒的啼哭,外公的慘死,母親的絕望神色,還有宇文拓薄情的眼神。
就這麽沉默的站着,時間一點點過去。終于,顏如歌轉身大步離去,再也未曾看一眼床上的玄金。嘴角露出些許的弧度,顏如歌知道,她最大的心魔沒有了,從今之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路腥風血雨的殺過去!
玄天離如歌不遠的暗處,最後,他總覺得顏如歌有哪裏不一樣了,可是有說不出來,時辰已過,便從暗處出來,将顏如歌領回顏紹鴻的屋子。
顏紹鴻早已換了一身衣服,濕漉漉的頭發還在向外滴水,就這麽斜靠在床上,身子依舊是還有一些虛弱,比起之前已然是大好,顏如歌把了一下脈,“大哥只需好好休息一頓時日,切忌情緒不要大起大落。”
“還有切記,千萬不要食用陰蔓草!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鄭重的向顏紹鴻囑咐道,“你現在的血液畢竟不是自己的,陰蔓草會将人的血液流動滞緩,一般人無礙,但對你來說,卻是致命的傷!”
顏紹鴻勾唇,眼睛裏閃過一絲邪魅的光芒,“我不會給別人和我自己這個機會的。”
顏如歌點頭,救治時間實在過的頗長,此時她還有事情要辦。
就在顏如歌快走出房門的時候,顏紹鴻将其喊住,輕聲的說道,“我是玄澈,後會有期。”
顏如歌腳步頓了頓,聽完後,心中波濤洶湧,背對着二人的臉上充斥的不可思議,沒有過多的停留,繼續走了出去,只不過她知道,裏面的人再也不是她的大哥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