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宴會(2)
待兩人落座,四周吵雜的議論聲還是未能消失半分。
秦可卿朝着皇後施了一禮,早有太監将古琴搬到中央,秦可卿焚香,淨手,這一連串的動作看的令人賞心悅目。最後,才在古琴旁坐下,白色的衣服是秦可卿看起來飄飄欲仙。秦可卿向皇子方向看了一眼,不留痕跡。
可一直目不轉睛的看着秦可卿的顏如歌,卻清楚地看到秦可卿看向的方向正是宇文拓。心下暗沉,難道當年秦可卿就已經對宇文拓芳心暗許了嗎?所以最後宇文拓力排衆議,讓秦可卿當上了皇貴妃?心裏想着,越來越覺得有可能。更是為自己前世而暗自叫屈。
古琴清冽的聲音響起,顏如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最後太子險勝三皇子,可是宇文拓卻是知道太子最後在皇城所有的兵力分布。太子的智謀她還不瞧在眼裏,可是太子之後的秦少陽卻不得不讓人直視!以秦少陽的聰慧,怎可能會在最後計謀失策,肯定是出了內鬼,這個內鬼還是秦可卿!
上一輩子想不通的事情,在這一刻通通的變得清楚起來!這對狗男女,心中的郁結之氣難以平憤,這讓人作嘔!
秦可卿朱唇輕啓,随着清冽的琴音緩緩地唱起來,聲音如泣如訴,引人入勝。
“山河玉砌,清冷光照冰壺月;拟形俏彙,柳絮梨花依誰別;寒透重窗,戛玉折竹亂翠屏;梅雪淆真,北窗一夜瓊英凝;壓梅留意,寒冰獨占百花魁;虛室生白,半片清淺銀河碎;風雪交功,一夜滴水成琅劍;雪月相輝,寒窗凍筆獸炭燃。……最後随着咚的一聲高亢音,秦可卿便結束了這次的古筝表演。
聽得讓人激動不已,掌聲更是綿綿不絕,出乎衆人的意料,秦可卿沒有立即回自個的座位,反而對着顏如歌的方向,笑道,“聽說顏大小姐詩詞歌賦一絕,不知可卿可否見識一下?”
衆人嘩然,聽說顏大小姐詩詞歌賦一絕,卻跳過了顏府的嫡女,這可是當場給顏如歌删耳廓子。這可不是挑釁嗎?
皇後笑着的臉不由得僵了一下,心下暗惱秦可卿的不知分寸,不識好歹。三大妃卻是笑意吟吟的看着,不發一言。
顏如歌心下暗惱,對着衆人好奇、探究的神色全然不理會,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的着了一口,神色自得。衆人看見顏如歌也不惱,頗為驚訝。
燕宗墨向秦可卿瞥了一眼,眼裏的黑暴幾欲将人撕裂。
秦少陽性子淡薄,看着此刻顏如歌的模樣,突然間想到了他的寵物,一只雪白色的狐貍,平日裏不管怎麽逗弄她也是這麽一副模樣,嘴角不由得撤出了一抹笑容。
現在的秦可卿可沒有後世那麽的心機深沉,恐怕她想到宇文拓妄想娶她而對自己暗自生恨,所以,居然在大庭廣衆之後落了自己的面子。
上一世的秦可卿這麽做,自己還自認大度,不屑一顧,反而成就了顏如詩的美名,最後顏如詩進宮,不也是詩色一絕麽。這輩子麽,休想!
顏如詩喜形于色,立刻開心的站了起來,看得不少人暗自蹙眉,再和旁邊依舊面不改色的顏如歌比起來,真是相形見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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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詩似乎已是到了周圍異樣的眼光,忙不疊的對着秦可卿說道,“秦姐姐謬贊了,其實三妹妹的才華比我強多了,還是讓三妹妹讓秦姐姐看看她的才華吧。”
聽到顏如詩的秦姐姐,秦可卿心底不懈的冷笑,她早已預料到了顏如詩的反應,立刻說道,“那能否同同時見識一下顏大小姐和顏三小姐?”
顏如歌飲完手中的一杯酒,不待顏如詩說話,站起身來,朝着秦可卿冷冽一笑,“好啊。”就這麽只身的站在那裏,一身風華絕代,令人多不開眼。
宇文拓看着顏如歌,不知怎麽,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覺,真是煩躁!悶悶的飲了一口酒。
秦可卿有些狼狽,看着如此光芒的顏如詩,心中的嫉恨一閃而過。
看着場中互不相讓的兩人,感覺周圍充斥着無言的硝煙味,而被人喚作歌賦一絕的顏如詩卻被人忽視的徹底。
很快,筆墨紙硯準備好,顏如歌和顏如詩也在秦可卿回自個座位的時候,到了場中央,顏如歌諷刺的笑了笑,這種被人直接觀賞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她今天還是受秦可卿的激了,否則,以她的伶牙俐齒,完全可以避免。
宮人很快地将紙鋪好,腦子裏很快的思索着要怎麽寫,怎麽畫,才可以讓秦可卿心裏添堵,目光微偏的看到顏如詩正小心的看着自己,更明确的說,是自己的筆。
顏如歌冷笑,她以為自己八年學醫就荒廢了這些名門閨秀最喜歡的詩詞麽?真是可笑。腦子裏想了想,終于決定怎樣下筆。
燕宗墨曾在京中的未名居擺了一副清明圖。可是被未名居收到了最裏,連她在後世都是在很意外的情況下知道的。現在正好的拿來“借鑒”一下,實在不是她不想寫,只不過她的水平現在寫不出來能夠讓秦可卿添堵的東西來。
她有預感,燕宗墨也不會戳穿她自己。
思及此,她飛快的下筆動了起來,餘光掃視的時候,居然看到在自己動筆的時候,旁邊的顏如詩也動起來,一瞬間她便明白了顏如詩的意圖!她在抄襲她!顏如詩的才情早已京中揚名,要是出現了相同或者類似的東西,恐怕她自己會飽受争議!
真是好歹毒的女人!
不過燕宗墨的書畫正好給了她可乘之機,這次可以一次把顏如詩弄得身敗名裂,處理完府中最可憎的兩個人後,她也可專心的進行她的計劃,讓那一對惡心的男女受到報應!
下筆的越來越快,顏如歌似乎很得心應手,不消片刻,便将手中的書畫繪完。而在一旁的顏如詩,描摹的自然也很快,看到顏如歌快要繪完,竟然早先了片刻将手中的畫畫完,看着二人飛快的速度,四周則又是一陣贊美聲。
宮人很快的将兩幅畫取走,打開向衆人展示,短暫沉默後,四周爆發出了陣陣的議論聲。
“天吶,這兩幅畫不仔細看,居然是一樣的。”
“是的啊,顏大小姐可是先快一步完成畫作啊。”
……
聽着周圍的議論,兩人的心底的反應截然不同,顏如詩因為孫氏的事情,對顏如歌母女是徹底恨上了,她就想出了這麽刁鑽的法子,這次看她怎麽辦!想到顏如歌的下場,她就想笑。
顏如歌看到顏如詩的畫作,果然不出她所料,顏如歌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這邊二頭兩人打的不同的小心思,秦可卿見此,諷刺的說道,“顏三小姐真是與大小姐心有靈犀一點通,連詩畫都是一樣的。”
皇後雖然暗自惱恨秦可卿的莽撞,自家人卻又不是不能幫着,看着顏如歌和顏如詩二人,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兩位小姐這畫作可是自己做的?”
顏如詩一聽,噗通一聲便跪下,“皇後娘娘明鑒,此畫此詩自當是臣女所做。”
顏如歌沒有回話,卻看了看畫作,“皇後娘娘明鑒,此畫還有不同之處,我們的詩作雖為一樣,但效果卻截然不同的。”
衆人好奇,立刻仔細的看着,顏如詩上寫着:“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而顏如歌上卻寫着:“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一悲一喜,無論怎樣,這詩真真是極好的。
看到衆人發現了細微之處,顏如歌笑道,“臣女當年有幸見到了燕世子的畫作,便謹記心中,今日小女不才,學醫八年,不敢班門弄斧,于是想起了燕世子的畫作,今日賞花,但是臣女頗覺燕世子的畫作悲意無限,便略将其改動,使其不再那麽悲涼,便是眼前的這一副。”說話間,向燕宗墨行了一禮,繼續道,“可是我不知大姐姐是怎麽知道這幅畫,還說是你自個做的?”
顏如詩跪在地上的身子發軟,臉色頓時變白。她是故意的!
燕宗墨看到衆人投給他的好奇的神色,緩緩的開口,“不錯,正是本世子所做。三小姐蕙質蘭心。”臉上無一點不妥之處,可是無人知道燕宗墨心頭的震驚有多大!
他認識顏如歌,可是據他的調查,顏如歌是不認識他的!可是現在居然畫出了他的珍作,那天晚上,看到了他的字,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到底這些是怎麽回事?!
燕宗墨的話剛說出口,顏如詩心頭就只浮着一個念頭,她完蛋了!她甚至不敢看顏易肅的表情。衆人開始時都是對顏如歌質疑的,甚至有了诋毀,現在聽到燕宗墨的話,一下子對顏如詩抨擊起來,多是說庶女上不得臺面的話。
顏如歌扶了扶禮,也不管還癱軟在地上的顏如詩,看了一眼宇文宸,便回到了自己的所坐之地。
秦皇後震怒,“來人啊,将其攆出皇宮,一生不得入宮!”說完,顏如詩就被人帶走,禦花園的氣氛并沒有因此而凝固,反而有越來越火熱的趨勢,顏如歌心想,這和宇文寒與燕宗墨應該有一點關系吧。
天色早已完全暗沉下來,禦花園廊腰缦回,檐崖高卓,各抱地勢,莺莺燕燕顯得尤為熱鬧。看着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邊,顏如歌将準備好的紙條交予身邊的宮女,讓她交給宇文宸的近衛。她知道,大雍皇宮的宮女,一般是不會多嘴咋舌的,這也是虧得了秦皇後“□有佳”。
不消片刻,宇文宸看了一眼紙條,紙條上寫着:今日戌時,冷宮相見!(齊海钰、孫寒林)。顏如歌
宇文宸心下大驚,對着顏如歌投來了詫異的一眼,而後,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齊海钰是自己安插在太子身邊的重臣,孫寒林則是中立派,卻已經暗自投入了他的陣營,不管怎麽樣,今晚都要去!
顏如歌想着自己在紙條上的內容,眼裏寒意不斷,宇文拓,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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