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亡魂葬深海,安寧赴往生。
宮門之下,幾人擡頭看着谌殊的?背影。兼竹揣着袖子低聲道,“直至今日,我終于相信他不是一個江湖騙子。”
薛見?曉保持着同一個角度擡頭,“我也是。”
一旁的?懷妄、念邏,“……”
待谌殊超度亡魂下了宮門,他們一行人準備就此離開。
幾人飛身去向上空的?結界處,兼竹又轉頭看向下方百廢待興的?鲛人族,“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身側,谌殊笑?眯眯道,“一段旅途的?結束,往往也是下一段旅途的?開頭。”
兼竹微微蹙眉,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懷妄卻驀地停了下來,沉沉地看向對面的?谌殊和薛見?曉。大概是前者?的?壓迫力太強,谌殊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後恢複如常。
“阿彌陀佛,也沒什麽大不了。”谌殊嘴上這麽說着,身體卻還是誠實地退了一步,“不過是出了這結界之後,應該會和嚴陣以待的?藥宗、天闕宗打個照面罷了。”
薛見?曉掩下面上的?心?虛,學着佛子的?模樣立掌,“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懷妄,“……”
兼竹,“……”
日,差點?忘了這倆還拉着仇恨呢。
作者有話要說:佛子:佛祖保佑,問題不大。
兼竹:先前說差點變成舍利的大概也不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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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
念邏:眼淚是珍珠,越哭越像豬。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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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心系舊情
兼竹和懷妄看向他二人的目光如有實質。
谌殊安撫他們的情緒, “不慌,問題不大。”
薛見曉附和,“沒?錯, 佛子說?的都是禪語, 你?們要相信他。”
兼竹呵呵,“是讒言吧。”
“……”薛見曉底氣不足地轉移重點,“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追究起因了, 當務之急是要想想我們該怎麽辦?”
兼竹糾正他, “不是我們該怎麽辦, 是你?要怎麽辦。”
話落, 在場三人就這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個大乘、一個合體、一個分神, 唯一不知所措的,好像确實只有他一個元嬰期。
薛見曉,“……”
兼竹善解人意地開口?,“我們不針對你?, 我們就事論事而已。”
他所言的确屬實——根據前幾次的逃殺經歷來看,天闕宗和藥宗的人抓不住他們三個, 便回?回?都盯着薛見曉, 似乎是料定了他們不會?丢下後?者獨自逃跑。
雖然以懷妄的實力擋下衆人輕而易舉,但懷妄若是暴露身份,兩大宗門之間難免生出更多的牽扯。
幾人在原地定了片刻。
兼竹看向薛見曉,“你?會?變羊嗎?”
薛見曉:?????
身後?黑羊:?????
薛見曉誠懇, “除了我爹,你?是第一個對我給予如此厚望的人。”
三人,“……”
最後?還是懷妄大發慈悲,給薛見曉丢了一道幻術将?他化作黑羊的模樣。黑羊又變作了薛見曉的樣子, “咩”了一聲?站在兼竹身旁。
兼竹移開目光,不欲對上?黑羊那幽怨的目光。
做好替換準備後?,他和懷妄喬裝了一番,四人一道破開結界離開了裏世界。
他們一出結界,就看見烏泱泱一片天闕宗、藥宗弟子布陣在外面,帶着海水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少主!”“臭和尚!”
衆弟子見到四人,立馬抄起手裏的家夥。同他們站在一塊兒的兼竹、懷妄則被自動?劃分為救兵,受到警告,“交出你?們手中的兩人,就放你?們通行!”
“抱歉,沒?有交過?路費的習慣。”
兼竹說?完一手拎起“薛見曉”,直接帶人沖出重圍。懷妄和谌殊也作勢地擋在一側,将?對面所有注意力吸引到了黑羊身上?。
而薛見曉則在各方攻擊的空隙間自生自滅,還要學?羊叫,“咩咩咩~”
兼竹和懷妄聽到那聲?略顯屈辱的羊叫,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轉向谌殊。
……就剩他沒?有“咩”過?了。
谌殊感受到二人的目光,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直覺不是好事。只是眼下情況緊急,由不得他深想。
四方攻擊落下來,他們三人帶着“薛見曉”突出重圍,在衆弟子的包圍下刻意留出個破綻,讓他們趁機将?“薛見曉”搶了過?去。
黑羊還肩負着拖延時間的重任,被帶回?去後?對着藥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不叫他們去追捕佛子。
天闕宗趕忙拉住自家失智的“少主”,一面勸架一面賠禮,場中頓時亂做一團。
趁着這空檔,兼竹三人帶着變成黑羊的薛見曉火速撤離的現場。
……
出了北地,他們一路南去。
迎面的風呼呼吹過?耳畔,兼竹道,“阿黑只能擋個一時半會?兒,過?不了多久天闕和藥宗就會?發現人被調了包。”
薛見曉弱小無助,“那我們要不要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
“當然。”
四人一邊趕路一邊讨論接下來該去哪裏。
先前從鲛人族中離開得匆忙,很?多情況還沒?梳理清楚。像是那明海傳承,雖然兼竹自己沒?經歷過?傳承,但他也知道這種“大機緣”一般不會?輕易被人奪去。
他問懷妄,“我記得你?之前提過?,說?原鲛人王得到傳承後?修為從分神一躍至合體?”
懷妄點頭,“想要奪取他人傳承,機緣和實力缺一不可,假鲛人王能奪得傳承,修為必須高于原來的鲛人王。”
薛見曉驚愕,“僅憑他一己之力,怎麽可能做到?”
兼竹予以肯定,“看來他背後?還有別?的力量授意和相助。”
有了這個猜想,他們打算順藤摸瓜地追查下去。不過?現在瀛洲不能回?、鷺栖城也不能去,只能沿途看看有沒?有什?麽相關的消息。
從北地一路南下,途徑一大片連綿的山脈,兼竹往下一看,只見林木郁郁蔥蔥遮天蔽日。
他停了下來,“山清水秀,是個好地方。”
薛見曉跟着瞅了一眼,“不錯,适合藏身。”
懷妄說?,“下去看看。”
“阿彌陀佛~”
四人達成共識,一齊落向下方茂密的山林裏。到了林中,繁盛蔥郁的樹冠濾過?層層疊疊的日光,腳下樹影斑駁,泥土肥厚。
兼竹環顧一圈,“這是哪裏?”
“此地名為朔角。”谌殊開口?道,“朔角共有五大宗門駐地,其中一個我們都不陌生。”他在三人的視線下和藹開口?,“青霞門。”
“……”
兼竹腦中立馬跳出在秘境裏遇到的那群青霞門弟子,他默然半晌感嘆一句,“真有緣。”
上?回?結了仇還沒?做出了斷,這會?兒就歪打正着跑到人家的地盤上?來了——所謂孽緣不過?如此。
兼竹瞥向谌殊,狐疑道,“佛子,該不會?是你?把我們帶到這裏來輪因果了?”
懷妄的眼神跟着移了過?去,谌殊趕緊合掌,“阿彌陀佛~施主不要多心,如有因果,純屬巧合。凡事皆在冥冥之中,貧僧一介凡人怎可左右什?麽?”
一段辯解韻律感十足,求生欲極強。兼竹被成功說?服,暫且放下那顆敏感的心。
此地樹木密集,不宜歇息,懷妄神識延展尋找合适的落腳處。
兼竹一邊跟着懷妄往前走?,一邊在心底思?索:那次秘境出現得蹊跷,也沒?有前人來過?的痕跡,應該是第一次開啓。
但青霞門的人不知受了誰的“點撥”,好像提前便知道那石陣底下有什?麽東西。這背後?授意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麽會?知道秘境中的事?
那人和指使“假鲛人王”篡位的是同一個人……還是說?其中環環相扣,二者都不過?是一個巨大輪.盤之下運轉的兩道齒輪?
嘭!兼竹腦袋猛地撞上?一個寬闊的後?背。
他擡頭才發覺懷妄已經停了下來,前方是一片空地,正适合安營紮寨。
懷妄轉頭看他,“在想什?麽,這麽入迷?”
兼竹四下裏望了望,“沒?什?麽,我看這裏山清水秀,非常宜居。”
一旁薛見曉看他神色十分滿意,開口?問道,“你?很?喜歡這種環境?”
“嗯,和我以前住的地方很?像。”寬大的袖袍下,懷妄食指微微一蜷。
薛見曉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順着兼竹的話往下說?,“喔,你?喜歡四季如春的,那蒼山你?住得慣?”
兼竹,“蒼山是有點冷了。”
“哈哈哈哈……”薛見曉哈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他突然反應過?來,蒼山的主人還在旁邊聽着。
他心裏“咯噔”一聲?,小心翼翼看向懷妄。只見後?者唇線抿得緊直,并不像是多高興的樣子。
完了完了……薛見曉心說?自己又說?錯話了。他再也不要随便開口?了!
·
閑聊般的話題就此結束,他們決定在這裏落腳。
谌殊和薛見曉正讨論着是在樹上?挂個睡袋、還是回?歸自然的懷抱,天為被地為席。轉頭就看兼竹圈出塊空地對懷妄道,“搭個房子吧。”
兩人,“……”
還沒?來得及震撼于“兼竹在指揮懷妄搭房子”,他們又看懷妄神色自然地問道,“多大?”
兩人,“………”
兼竹不知背後?兩道目光中飽含了多少深意,他心中已然構建起了未來的藍圖。他同懷妄哔哔叭叭,“窗子記得做成镂空雕花,還要那種詩情畫意的翹角飛檐。”
懷妄“嗯”了一聲?應下,随後?轉身去伐木了。
而好逸惡勞的兼竹就在原地坐下,準備搖旗吶喊,坐享其成。
谌殊閉上?雙眼靜心誦經,薛見曉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趁着懷妄離開的這一小段時間,薛見曉湊到兼竹身邊,試探着開口?,“那什?麽……仙尊對你?可真是寬厚。”
兼竹不吝惜對懷妄的誇贊,“他一向人美?心善。”
薛見曉,“……”
薛見曉試圖挽回?自己先前的失言,“而且溫暖不冰冷。”
兼竹似笑非笑,“你?想表達什?麽?”
薛見曉聲?如蚊蠅,“第二春,考慮一下。”
兼竹側頭看了他一眼。
薛見曉繼續勸說?,“你?看,你?這不也是空窗期嗎?就試一下。”他不想兼竹這樣好的人吊死在一棵沒?救的枯木上?。
兼竹搖頭,“我談感情是很?認真的。若是決定在一起,就得認定一人此生不渝,不存在什?麽‘試一下’的說?法。”
薛見曉不太懂,“人貴在嘗試,試一下也不會?掉塊肉。”
兼竹同他做假設,“若是試一下之後?發現效果不好,又說?不要在一起了,往後?擡頭不見低頭見,多尴尬。”
“……”薛見曉想了想那場面,覺得也有道理。
唉,可惜仙尊不知道主動?開口?,跟塊木頭似的一個人在那兒發芽開花,都不跟人表示一下。有時候就連他都能明顯感覺到仙尊意動?了,但又像在顧忌什?麽,不去把那層紙捅破。
難道是因為兼竹心裏還念着前夫嗎?
薛見曉想到這裏,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兼竹,“那你?對仙尊又是什?麽感覺?”
兼竹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雙手在地上?一撐站起身來。薛見曉正要追問,就看兼竹走?向前方,“回?來了?”
懷妄丢下一堆碗口?粗的樹木,“嗯。”
薛見曉趕緊閉上?嘴,“不長記性”說?的就是他。
也不知道懷妄有沒?有聽到他問兼竹的話。
…
那頭,懷妄正操控着靈力搭起房子來,在他靈力娴熟的運作下,木屋搭得很?快,兼竹站在他身側時不時指點兩句造型。
懷妄一面按着他的指示改造,一面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們剛剛在聊什?麽?”
兼竹看着迅速搭建起來的小木屋,“仙尊的神識覆蓋了整片山脈,我們說?什?麽你?不知道?”
懷妄嘴唇有些幹澀,他說?,“我又沒?刻意去聽你?們在講什?麽。”
兼竹笑了笑,“沒?聽到就算了。”
“……”
木屋很?快搭建好,雕花窗、翹角檐,一個不少。
兼竹推門進去看了一眼,屋內分成兩個隔間,中間連通沒?嵌門扇。他挑眉,“通的?”
懷妄輕輕“嗯”了一聲?。
“要不還是封起來吧。”
“為什?麽?”
“我怕我晚上?夢游,打擾到仙尊休息。”
“不會?。”
兼竹側目看向他,“不會?什?麽?不會?夢游,還是不會?打擾你?休息?”
懷妄說?,“我不會?休息。”
“……”很?有懷妄的個人風格。兼竹就此作罷,不再叫他封上?門。
除了搭成這間臨時歇腳卻又花裏胡哨的木屋,懷妄還給兼竹在屋裏安了張床榻。兼竹誇了句“貼心”,接着從乾坤袋裏抱出那套随行的床鋪鋪在榻上?。
薛見曉扒在門口?探頭探腦,十分羨慕。
但他一個大宗門派的小少爺,也不會?自己搭床,更不可能叫懷妄或者兼竹給他搭——除非他想就此長眠。
他就轉頭看了眼屋外安然不動?的谌殊,意有所指地長嘆一聲?,“唉……好想有個家。”
谌殊眼皮子都沒?擡一下,“阿彌陀佛,貧僧現在就可以送少主回?家。”
薛見曉,“……”他認命地坐下來,不再提家不家的事了。
兼竹剛鋪完床就聽到這段相親相愛的對話。
他同站在身旁的懷妄說?道,“看來不是所有出家人都慈悲為懷。”
懷妄,“你?還把佛子當作出家人?”
兼竹猛然醒悟,“抱歉,是我對佛子有誤解。”
外面聽得一清二楚的谌殊微笑着撚過?佛珠,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
·
在此地安頓下來之後?,懷妄又就近布下一道結界,防止外界的窺視和随時可能趕來的追兵。
日落西山,暮色降臨。
谌殊在樹下席地入定,薛見曉無所事事地摸了本凡間游記來打發時間。
懷妄在屋裏打坐,依舊留了一抹神識在外以防萬一。兼竹倚在兩屋之間的門框上?,懷妄喚出的一縷心火映着他的輪廓,給他籠上?了一層柔色,“你?可以安心打坐,我夢游給你?護法。”
懷妄不知是被喚醒了什?麽回?憶,整個人都怔了幾息,随即深深地看了前者一眼,“不需要,你?安分地睡覺就好。”
兼竹從善如流,“那我們就各自安好。”
“……”
一夜好眠,無事發生。
翌日早晨,兼竹自睡夢中睜開眼,隔壁懷妄還沒?有結束打坐。
他的神識也分布在了這方圓幾十裏的山林中,剛剛半夢半醒之間,他隐隐察覺到一絲細微的動?靜。
那動?靜太小,兼竹幾乎懷疑是自己沒?睡醒産生了錯覺。
凡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幹脆起床推門而出——要是錯覺,就當散步。
開門的動?響驚動?了外頭靠着大樹看游記的薛見曉,後?者擡眼,“你?怎麽這麽早起來,該不會?認床睡不着?”
兼竹看這傻大兒看游記看了個通宵,一副雲裏霧裏的模樣,若真有什?麽異況,叫上?他也是送人頭。
兼竹便說?,“出去走?走?。”
薛大傻探頭,“大清早的走?什?麽呀?”
“看星星看月亮,和花花草草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
“……”薛見曉不懂他的樂趣,但至少知道自然規律,“大早上?哪有星星月亮?”
兼竹兩袖飄飄地往外走?,“我唯心主義。”
薛見曉在背後?叫他,“诶,要是一會?兒仙尊問你?去哪兒了我該怎麽說??”
“他自會?來找我。”
他說?完化作一道流光,隐匿了氣息穿梭在這片廣袤的山林中。
…
兼竹飛速穿過?薄霧清露,循着神識的動?響一路過?去,不出片刻就停在了一處隐秘的叢林後?。
從他的視角看去,似乎有一道黑影從對面的山峰上?一閃離開了。他沒?有一腔孤勇地追過?去,只原地等?了會?兒,确認那黑影不再返回?,才飛身去向對面的山巅。
他昨日用神識探查時還沒?發現這裏有什?麽異狀。
但此刻站在山峰上?,卻見這座山地勢奇特,山體幾乎中空,如同一只掏空了碗底的尖碗倒扣了過?來,只剩周圍一圈山石泥土。
也不知是不是那黑影在這裏做了什?麽。
兼竹站在中空的山體邊緣往下方看,下方深不見底。
上?方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寂靜得像是山風都避開了此處,肉眼所及不見一粒漂浮的塵埃。
讓人不禁想起傳聞中的弱水——力不勝芥,鴻毛不浮。
兼竹随手拾起一枚石子,自指尖彈出破空而去!
那石子進入中空地帶,剛飛出不到半丈便陡然墜落。兼竹揣着袖子饒有興趣地朝下方探頭探腦,耳尖忽而一動?——
“刷”,他揮袖轉身,避開一道流矢。
大概是那枚石子觸動?了什?麽禁制,千百道流光飛矢瞬間自周圍山林間直沖他襲來。兼竹長鞘入手,将?千百道攻擊盡數擋回?,輕松寫意。
正擋着,一道銀色的身影自遠處飛馳而來。
懷妄靈氣自上?而下,頓時将?所有箭矢震落在地,與此同時撐開一道結界擋住四方襲來的流矢。
他落到兼竹跟前,沉下眉眼,“為何不叫我?”
兼竹說?,“本意是在林間散步擁抱日出,事發突然,我很?意外。”
“……”
懷妄聞言不再追究,也不知信沒?信。
外界的攻擊都被懷妄堅不可破的結界擋下,兼竹沒?再提防,正打算和前者分享自己新發現,一支飛矢倏地自近處一隐秘的石縫間彈出!
胳膊被懷妄一把拉過?——兼竹回?身避開,卻在飛矢擦過?腦後?的一瞬感覺到發間被扯動?了一下。
身後?發絲盡散,兼竹擡眼就見懷妄當初送他的那條發帶被箭矢尾端勾住,随着飛矢沖入中空地帶。
他心頭猛地一撞。
懷妄只覺眼前青衫一閃而過?,他掌心驀地落空。
而兼竹已經飛身追上?流矢,一把将?那條惹眼的銀色發帶緊緊攥入了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兼竹:爺的帶帶!
懷妄:他好愛他qwq
(今天狀态不太好更新晚了點見諒~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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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不小心進游戲了……
所有人都認為我活不過三天!
我自己也是這麽想的。QAQ
然而衆目睽睽之下,我靠畫畫茍到了最後。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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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每次提到這點,全宇宙人民都一臉便秘。但,枯樹杈子也是生命寶石樹,葉子可以賣錢,瘸腿老虎也能一口滅掉所有炮灰對手。
哪怕那條神龍盤起來像坨shit,他也是五爪金龍!
靈魂畫手也是有尊嚴的!
這看臉的宇宙太讓勇者失望了。
植物/動物/神龍帝國:你全地球沒了!去你大爺的吧我們可沒這麽醜的同類!!!
後來……
殘腿老虎一開口就是和聯盟将軍一樣一樣的暴躁聲音;
那個不聲不響的枯樹叉子開出了聖騎士千年未開的生命之花;
而那個被罵盤起來像坨shit的神龍,叼來了神龍帝國用來求婚的最漂亮的鱗片。這鱗片一天前還在帝國大皇子的身上呆着呢啊啊啊啊啊!
全宇宙人:凸O皿O凸!!!
全宇宙人:辣雞人類,毀我男神!!
地球人:……露出疲憊而幸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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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窟底飼魔
銀色的發帶攥入手中, 兼竹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渾身靈力突然一滞,整個人朝着下?方墜去——
他想也沒想, 另一只手握着劍鞘, 反手橫插.入一側的山體?,順着石壁一路滑落。剛滑出一截,上方一道銀白色的身影便?随之墜落。
懷妄銀色的外袍獵獵翻動,一個加速落到兼竹身旁。
手臂自他背後繞過, 懷妄把住他的胳膊, 幾乎将?他整個人半護在懷裏。兼竹側頭是一截繃緊的下?颚線, 頭頂落下?的聲音說不清是急切還是氣?惱, “有必要?”
“什麽?”兼竹沒反應過來, 他另一只手上還攥着那條銀色發帶,随着他下?墜的慣性在空中牽動,瑩瑩紅玉灼目耀眼。
懷妄冷着臉不再說話,只是握在他胳膊上的手更加用力。
兩?人順着石壁內側一路向下?滑落, 這座山頭從外面看起來不高,但內裏掏空直入地底, 十分幽深。
良久, 他們?才覺得腳下?一實,踩在了底部的泥土上。
事發突然,兼竹落地後稍稍舒出口氣?,他心有餘悸地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發帶: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懷妄握在他胳膊上的手松開, 退離兩?步拉開二人之間距離。
兼竹擡頭看他,但這洞底光線昏暗,後者?的神色并?不清晰。他只覺得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定了會兒,很快又移向別處, 像是憋了股氣?。
“怎麽了?”
懷妄別過頭不說話。
兼竹便?将?發帶重新給自己系上。為防止重蹈覆轍,他系完過後用力拽了拽,确定系得很緊才放下?手。
他擡眼而去,正看到懷妄再次轉開視線。
兼竹笑了,“你在看什麽?”
懷妄的目光定在不知名?的落點,稍頓片刻後說,“沒什麽,看你發掘的觀光點。”
“……”
兼竹自知理虧,轉頭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
這山洞很深,頭頂的日光照不進來,只有微弱的光亮。神識掃過能感覺到這洞中空蕩,似乎只有周圍一圈石壁而已。
他拍了拍懷妄,“仙尊,把你的心火放出來。”
懷妄,“……”
兼竹說完看前者?沒動,又催了一次。他想懷妄大概是在不滿這個觀光點,于是耐心哄道,“害你跟我一起掉進來是我不對,這種時候就不要鬧別扭了,出去我給你吹個曲兒~趕緊把你明?亮溫暖的心火放出來。”
咻,面前驀地亮起一簇火焰。
火苗騰起的那一瞬間兼竹吓了一跳。他看着這團燃得旺盛的心火,真是好大一簇,燒得劈裏啪啦的,連四周空氣?都有一絲扭曲了。
兼竹,“……”
懷妄的火氣?這麽大嗎?
或許是懷妄自己也意識到這火燒得太旺,他稍微收斂了一點。火勢減小,兼竹定了定神,查探起四周環境來。
在懷妄這簇過于明?亮的心火照耀下?,整個洞底都被映得一清二楚。
單從肉眼來看,四周全是峭壁。兼竹試着調動靈力,他發現自身經脈雖然是通的,但是運轉起來十分費力,看來這處中空地帶相當?蹊跷。
他問懷妄,“現在讓你飛,你能飛上去嗎?”
“可以。”懷妄的聲線聽上去一如既往的淡定。
兼竹又自我估量了一下?,他覺得自己若是用上些法?寶,靠着劍鞘在內壁上戳戳刺刺借力一二,這樣邊飛邊爬還是能爬上去,就是有點勞心費力。
且姿态不雅。
他看懷妄一臉輕松,不由感嘆,“不愧是你。”
後者?冷峻的側臉在火光下?并?未添上暖色,反而淺淺地皺起眉,沒有回他的話。
從剛才開始情緒就不好。兼竹細細看過他,試圖安撫,“你皺眉的樣子?好冷酷,連眉心的‘川’字都那麽筆走龍蛇。”
話落,懷妄眉心擰得更緊。
“……”
見效果不佳,兼竹便?換了個話題,“對了,你昨日用神識查探,有沒有發現這裏有個奇奇怪怪的山體??”
懷妄道,“不曾。”
“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兼竹對自己的神識又重拾信心,“看來是有人布下?了什麽屏障,或是此處有什麽陣法?能在一夕之間移山換形。”
懷妄沒有否認他的說法?,“嗯。”
兼竹接着說起自己看到的黑影,“那黑影今早到山頂來了一趟,形容狗祟,肯定不是像我一樣來擁抱日出。”
“……”懷妄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點什麽又忍下?了。
兼竹對自己槽多?無口的發言并?無察覺,“你說他是來做什麽的?”
“不知道。”懷妄說着擡手覆上一側的山壁,“先看看。”
待在洞底就恍若沉在弱水的底層,靈力運轉起來處處受限。
兼竹看懷妄在那頭查探,自己也沒閑着。他揣着袖子?仰頭看向上方微弱的天?光:人就該勇于做出大膽假設。
那他可不可以假設所有的蹊跷都指向同一個地方,與此相關的人、事、物全都被串聯在同一條線上?
比如秘境中提前得知石陣藏寶的青霞門,比如出現在青霞門附近的這座奇怪的山體?,再比如……
他從石陣下?面帶回的這把劍鞘。
若是相互關聯,那應該不會産生排斥。
“刷”,兼竹長鞘橫出,直接刺入面前的山體?中,十成十的靈力澎湃地湧入劍鞘,劍鞘感受到他的意志,發出陣陣嗡鳴。
山體?隐隐開始震蕩,自劍鞘下?方甚至出現了裂痕。
懷妄見狀收回手,在兩?人頭頂撐開一道防護屏障。他微微側頭看向兼竹,後者?細長的睫毛在眼睑落下?一圈陰影,眼底澄明?。
“你把本命法?器當?做什麽了?”
兼竹面上是一片歲月靜好,手下?卻?毫不留情地轉動劍鞘,力道之大,旋開一圈泥土像是在鑽井。
“萬能.鑰匙。”
“……”
随着裂痕延展,山體?動搖,逐漸有土塊自上方剝落。
懷妄将?結界撐得更牢固,他沒有阻止兼竹如此生猛的操作——困境之下?必須要有一人來破局,不管用什麽方法?。
兼竹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