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淩若雨一臉陰霾地出了皇宮。
原本是想着能使些絆子讓母皇惱了淩若風，可倒頭來反倒是她無腦了。
母皇讓她去請教淩若風那話，可不就是在暗指她無腦麽？
她還真有些搞不懂了，母皇對待翔龍國的态度一向稱不上敬，畢竟兩國不分上下是平等的……可如今淩若風放低了自己的身段母皇非但不惱，還暗指她無腦……
到底是何處除了錯？
一面想一面走，淩若雨回過神來已經到了宮門外她的軟轎跟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淩若雨在轎夫的攙扶下上了較：“去風王府。”不管她樂意還是不樂意，就算是做做樣子也要去風王府溜達一圈兒。
她不是看不出來，如今母皇對她是越來越不如以前了，現在若是違逆了母皇的意思，讓母皇對她生出些什麽不悅，你就不妙了。
以往沒有淩若風，她在儲君的位置上坐得是穩穩當當的，偶爾犯些錯讓母皇惱了也無傷大雅，可現在有了一個淩若風，一切都得小心行事才行了。雖然淩若風名義上是一個賦閑的，沒有實權，可她卻從未相信淩若風真的對這儲君之位沒有半點想法。
現在想想，這段日子以來，雖表面上看起來淩若風還沒有出過手，但實際上她卻已經吃了幾次虧……思及此，淩若雨眸色一斂，呼息一滞。
以往從未将這些串聯起來想過，現在串起來想想，她新進幾次被母皇所不待見均是與淩若風有關。
到了風王府，出來迎接淩若雨尊駕的不是淩若風而是即墨谷雪這個昨日方進府的風王平夫。
見到即墨谷雪，淩若雨眸色一亮，但旋即又想到了什麽，恢複了常色：“昨日未能好好道賀，今兒本殿補上一句恭喜，忘丞相莫嫌晚。”
“微臣不敢。”即墨谷雪一派淡定道：“殿下莅臨，谷雪迎駕來遲還需殿下恕罪。”
“呵呵，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倒是有些見外了。”淩若雨笑得溫和：“皇姐呢？”
“回殿下，陛下方才傳了若……妻主進宮。”
“……”淩若雨眉頭微蹙：“那本殿便在府中等皇姐回來罷。”說着，淩若雨便擡步往府中走去。
若是換在平時，她定會将目光定格在即墨谷雪身上，多看兩眼飽一飽眼福，可如今滿心都在揣測母皇召淩若風進宮的意圖，饒是因許久都求而不得而耿耿于懷的美男放在跟前都沒心思瞧了。
即墨谷雪保持着三步之遙的距離跟在淩若雨身後，神态恭敬卻不顯卑微。
……
皇宮內，禦花園之中。
蟬鳴鳥叫在耳畔悠悠萦繞，花香四溢五光十色。
禦花園中央的荷花池上，有一座別致的涼亭。淩若風與女皇相對坐在涼亭的石桌上，身旁連半個宮奴都無。
淩若風假裝沒看出端倪，只看着桌上未下完棋局，露出一副頗為感興趣的模樣。
“呵呵，風兒對桌上的殘局如何看？”女皇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母皇又不是不曉得，兒臣從小對這些風雅的東西就不在行，若讓兒臣騎騎馬打打獵還成，但下棋作畫之類的風雅之事兒臣還真是無可奈何。”
“方才瞧你那般專心看這棋局，還以為你這潑猴兒這些年對棋藝有些研究了。”
“呵呵，兒臣方才只是覺得這些白子的分布有些像一條魚兒，所以才多看了兩眼。”誠然，她的棋藝在軒轅日炎的熏陶之下也算是不錯的，可這能說麽？自然是不能的。畢竟她對母皇說的是流落民間，一個流落到民間連生存能力都堪憂的人又怎會去玩弄這些風雅的東西？
方才看到桌上的棋局，她便隐隐猜到母皇是在試探她。
至于為何試探，現在不便多猜。若是想得深了怕是會讓母皇看出些什麽端倪。
聞言，女皇目光一閃，看向桌面上的棋局。白子的分布還真有些向一條擺尾游動的魚兒：“以後若是在外邊瞧見有人下棋，你便別瞧也別出聲兒，省的丢了臉。”所謂的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只要是對棋稍微有些見聞的人都會瞧棋路和黑白子的勢頭。風兒卻但看到了白子形似魚兒……看棋看圖案……這，還是她頭一遭聽見，不過可從中知曉風兒的确是個外行，而且還是個資格十足的外行！
“呃。”淩若風面露尴尬：“母皇您就不能在唇舌上饒饒兒臣麽？雖然兒臣不懂文雅，但騎射類兒臣卻還是能拿得出手的，術業還有專攻呢，兒臣也不至于如母皇所說的那般給母皇丢人罷？”
淩若風說這話的口氣似埋怨又似撒嬌，總之是成功激起了女皇心底那一絲微弱的母愛，讓女皇的心沒由來的一軟，笑：
“呵呵，母皇方才不過是逗逗你罷了，你的聰慧母皇自是曉得的。比如昨兒個你攔住了你皇妹沒讓她遁，這就足以說明風兒是聰明的了。”
“诶。”聽女皇說道昨日的事，淩若風談了一口氣，一副惆悵的模樣：“想來昨兒是讓皇妹心中有些不舒爽了。”看向女皇：“母皇，其實兒臣也曉得皇妹金尊玉貴，走了那麽些時辰自是累了的，可是兒臣在民間那麽些年，自然曉得這種節氣的時候我們要從翔龍國借糧，身段自是要放下的。所以才不得已攔了皇妹。”
鳳凰國的山地比較多，在這種青黃不接的時候糧食是不夠的，所以一直以來都得想翔龍國借糧。
她當過柳若風，所以對這內幕比較清楚。
昨日本攔下淩若雨的目的就是想讓母皇不經意間發現她的“大智慧”，從而讓母皇不再将她當成真正的賦閑，這樣她才有機會辦些事情來證明自己的“才能”。
聽了淩若風的話，女皇的目光變得柔軟了許多：“風兒做得很好，昨日是你皇妹無腦了，還好有你在，否則若是惹得那個慕玉不高興，回去在軒轅日炎面前弄出些幺蛾子，那這往後幾月百姓們就難挨了。”果然如她之前所料的那般，風兒是看透了這個理的。看來，她是要好好地了解了解這個二女了。
消失了五年之後再回來，這個二女洗去了滿身的驕縱與傲氣，竟讓她怎麽看怎麽順眼怎麽看怎麽舒心。這是好事吧？
雨兒雖然行事頗有帝王風範，但還是顯得頗為稚嫩，若是有風兒的輔佐，那……
腦海中一出現這個藍圖，女皇便覺得十分可行，看向淩若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