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傻子遇上強盜
我愛你,??再見44當傻子遇上強盜
許瑤光與胡君秋相繼離開後,??陸曼寧又在沙發上委頓了半晌。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原本是想收拾一下被許瑤光弄亂的東西,??卻發現實在有心無力,??自己渾身都酸疼的厲害,脖子以上都疼得像是着了火。
陸曼寧喝了胡君秋剛才為她倒的半杯熱水,??還是覺得渴,??踉踉跄跄走到廚房,才發現,許瑤光那被嘔吐物沾滿的阿瑪尼大衣被他想垃圾似的卷在地上。
陸曼寧驀然失笑,像許瑤光那樣一個對氣味極為敏感的人,竟然被她吐了一身,實在為難他了。
何況他還看不清東西,??又是怎麽照顧了她整整一個晚上
陸曼寧想起早上醒來的時候,許瑤光喂她喝水的那一幕,??水杯滾落在地,他都找不到。心中便是一陣酸痛。
她在屋子裏四下打量了一下,果真在各處都留下了掉落在地的零碎物件。
一直找到,大門口。
鞋架上,??許瑤光賴以前行的盲杖,竟然也被他落下了
陸曼寧只覺得心中一陣絞痛,仿佛再也站不住。
她将那盲杖攢入懷中,??一頭倒在床上,??再也不肯起來
陸曼寧一沾到枕頭,??便開始做夢,前赴後繼的夢魇一波一波的襲來。
夢裏,有曾經奢華的過往;有曾深愛自己的父親母親;有從前那個不可一世,向來吝于對她多看一眼的少年學霸;也有摟着她說“乖,喝口水”,卻看不見她正含着淚默默注視他的,那個叫作許瑤光的青年才俊
無論哪個夢,開端都是重逢,而奈何每一個夢的結局都是離別
淚水濕了半張枕頭,懷中的盲杖還沒有被焐熱,陸曼寧便被一串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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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手機,原來才過去十多分鐘,原來人的思維真的可以穿越時空
陸曼寧負氣的蒙上被子,這個時候任誰來敲門,她都不打算理會。
可是門外那個人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敲門聲愈加猛烈。
陸曼寧再也躺不住,終于從床上,支起身子,卻聽到“哐當”一聲,大門竟然被人生生踹開了
仍坐在床上,還來不及反應的陸曼寧,就看見滿面陰郁又焦急的許瑤光,像一陣寒風似的沖進來。
中途碰到的那些障礙,全數被他踢開踩爛,只一徑碾壓而過,來到她的床邊。
而他身後的陳偉峰,竟像是攔也攔不住。
陸曼寧瞪着眼睛甚至想尖叫,然而喉嚨裏撕裂的疼痛,卻讓只能讓她低吼。
“許瑤光,你要做什麽”
一聽到她的聲音,許瑤光的目标就更确切了,他一個大步便踏過來,一把捏住陸曼寧的骨頭。
“你說,什麽叫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什麽叫和你在一起的人都覺得累你用這樣的方式,把我們都趕走你對我連一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又想做什麽難不成還想做傻事”
陸曼寧被他一連串的問題,驚得說不出話。
而一旁的陳偉峰看到兩人幾乎在瞬間,便擰在了一起,心中也難免擔憂,連忙出聲勸。
“師兄,你要不要再冷靜點你看,曼寧姐好端端的,一點事也沒有。”
許瑤光卻昂起頭,低聲命令。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不叫你,別進來。”
“師兄”陳偉峰還想再勸。
許瑤光別過頭來,一雙盲眼瞪出兩團火焰。
“給我出去”
陳偉峰終究還是聽許瑤光的話的,他默默的走到門口,背過身去。
許瑤光側着耳朵,聽到他的腳步聲漸遠,才回過頭來,又問了一次。
“陸曼寧,你回答我。你沒有再想不開。”
陸曼寧望着許瑤光焦急的神情,那雙并不能對準焦距的眼眸透露了太多慌張,心底止不住的疼。
她多想伸手安撫那雙輕顫的眸子,告訴他,不是的,她沒有想要做傻事,她只是只是什麽呢
想到此,陸曼寧絕望的慘笑,将嘆息吞在肚子裏。
“許瑤光,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都是用來騙胡君秋那個傻子的,你也信”
許瑤光一聽,氣得茫然的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他揪着陸曼寧的胳膊,聲音也大了起來。
“既然你用這些話來騙胡君秋,那你為什麽還要用他來先趕我走陸曼寧,你到底什麽意思”
陸曼寧卻笑得更大聲。
“許瑤光虧你聰明一世,難道還看不出,你們倆,你和胡君秋,我一個都沒看上嗎”
許瑤光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陸曼寧譏诮的嗓音繼續在耳邊響起。
“你們倆一個不經世事的書呆子,一個不可一世的大少爺,我陸曼寧和你們在一起才會累,好嗎”
“什麽”
果然,許瑤光根本聽不懂陸曼寧所說的意思。
一聲慘笑從陸曼寧唇邊飄出。
“許瑤光,不要以為你會成為我的救世主。事實上,在過去的十年來,你們誰也沒有來救過我。
“我曾一天兼職打四份工,半夜錯過末班車,沒錢又舍不得打車,大半夜一步步穿過半個城市回家的時候,你在哪裏
“我冬天拍淘寶平面,零下三度,只穿了一件廉價抹胸裙,卻站在外白渡橋上凍得瑟瑟發抖,一拍就是三個小時的時候,你在哪裏
“做禮儀做迎賓做shogir,被人拍、被人摸大腿,臺前強顏歡笑,臺後坐在地上捧着盒飯,吃着吃着就睡着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那一聲聲控訴,猶如狂風暴雨将許瑤光的身心瞬間淋透。他忽然感到心底在顫抖,無盡的慚愧與悔恨,猶如黑壓壓的烏雲,迅速隴上心頭。
而陸曼寧卻說。
“許瑤光,你不懂我,我早已經不是十年前的我。我們放過彼此吧。”
許瑤光條件反射般的搖頭。
“不,陸曼寧,你說的這句話,也是騙人的,我知道”
陸曼寧一怔,許瑤光又繼續說。
“我知道,你只是很累,你想躲開,你想一個人靜一靜,這些我都明白。可是,那些過去都已經過去了,有我在你不會再經歷同樣的事情。若你仍無法釋懷,我可以給你時間。只是,讓我陪你度過這段可怕的日子。我會一直等你把心裏的傷養好,我們再重頭來過。”
淚水瞬間決堤,陸曼寧不敢相信許瑤光竟能說出這番話來。
可是,她拼命瞪着眼睛,試圖再次強迫自己,吞咽下剩餘的淚水。
她說。
“許瑤光,別再自以為是了好嗎我媽死了,我不用再負擔高昂的醫療費,我媽也不用再受癌症的折磨,對我對她,都是一種解脫。我再沒有什麽經受不住的了。倒是你,許瑤光,你才是那個讓我躲不起的人。你一再的來打擾我的生活,我感到很困擾,你知道不知道”
許瑤光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陸曼寧居然說話如此決絕刻薄,他幾乎氣得又要失去控制。
“陸曼寧,你到底再說什麽到底是什麽在困擾着你”
陸曼寧則嗤笑。
“許瑤光,你怎麽還不清楚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爸爸說的對,階級是幾乎不可逾越的。我的世界你不懂,你的世界我也懶得明白。十年過去了,我的心裏早就沒有你了。就算有,也只是對曾經過往的一絲懷念而已。求你不要再來煩我,回到你父母的象牙塔裏,回到你的實驗室裏,不好嗎”
“我不信,陸曼寧你在開玩笑嗎我不信”
許瑤光已經被陸曼寧激得再說不出其他話來,兩邊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的疼。他甚至不可抑制的将緊緊擰住陸曼寧的雙手,再次加大了力道,卻在那柔軟的身子碰到自己身體的時候,感受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物體,此刻竟然在她的懷中。
許瑤光瞪着盲眼一愣,大手迅速摸過來。
當陸曼寧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将那串盲杖搶回。
陸曼寧頓時慌了,她怎麽會在這個當口,把懷中的盲杖忘了呢
只見,許瑤光那纖長的指尖一碰到盲杖,神色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片刻後,唇角邊居然露出狡黠的笑。低沉的且極具男性魅力的嗓音在陸曼寧耳畔響起。
“陸曼寧,我就當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因為心情不好,而對我當年所作所為的懲罰。”
陸曼寧吓得忍不住開始掙紮,可仍是咬着牙。
“許瑤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許瑤光卻将陸曼寧箍得更緊。
“陸曼寧,你既然心裏沒有我,卻拿着我的東西。你倒是要做什麽”
“我不過是想拿來丢掉的。你唔”
話還沒有說完,唇齒間便全是他的味道。
陸曼寧覺得自己一顆心馬上又要無法自控的飛出去,趁現在所剩無多的理智,要做最後的抵抗,卻在下一刻,尖利的牙齒劃出一股腥甜
兩人同時頓住,陸曼寧趕緊定睛去看,果然一絲血跡從許瑤光的唇角滑落。
“許瑤光,你”
下意識的輕喚,手指已經不由自主的去捧滴血的嘴角,等到拾回意識已經來不及。
而許瑤光那帶血的唇角再次勾起。
“還說不在乎”
仿佛感覺不到疼,新一輪的親吻來的更加猛烈。
這一次,口中鑽入的冰涼長蛇,沒有再給陸曼寧任何機會,合着血腥味兒的甜膩,一瞬間奪走了她全部的理智
待到清醒,陸曼寧已經連人帶着棉被一起,被他卷了起來,團團抱在懷裏。
陸曼寧一邊喘着粗氣一邊低聲叫着。
“許瑤光,你要幹嘛快把我放下”
她渾身被卷在被子,只留出兩只小腿在外面拼命掙紮。
卻聽到“啪”、“啪”兩聲,竟是許瑤光隔着被子狠狠的抽兩下屁股。
“警告你,不要再作了。我眼睛看不見,待會兒怕是會把你扔出去。”
“許瑤光,你混蛋你要帶我去哪兒”
掙紮果然輕了許多,可陸曼寧仍是口無遮攔。
許瑤光卻一聲輕哼,隐隐竟帶着一絲上揚的尾音。
“我看你怕是燒壞了腦袋。現在就帶你去治病”
他現在竟是在嘲諷她,陸曼寧氣得拼命掙紮,扯着嘶啞的嗓子再次尖叫。
“許瑤光,你這個強盜你怎麽一點也看不出,我沒瘋也沒傻,我就是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沒曾想,許瑤光卻是呵呵一聲笑。
“這你可真說對了。我确實看不見。”
陳偉峰早已經從門後跟了過來,一路引着懷抱棉被團的許瑤光往外走。
待到陸曼寧再叫,已經連同被子,一起被扔進了黑色的奧迪車內
而那一雙堅實的臂膀始終沒有放松,只在最後,那低沉的嗓音,再次從頭頂響起。
“乖,別再叫了,嗓子都啞了。”
說完,又沖前排的陳偉峰說道。
“阿峰,找幾個人,把屋子裏所有的東西整理一下,都搬到我那兒去。”
“一個人只有在恐懼到極點時,才會用拒絕來當做保護。
因為她們很清楚,自己擁有的只有那個堅硬的外殼,內心卻是無比的單純和柔弱。
她們害怕的不是戀愛,只是害怕再分離”
陸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