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什麽你?”許哆魚打斷他的結結巴巴, 覺得有些膈應。
乖巧溫軟的閨蜜, 一不留神就被那種混蛋吃掉了, 真的難受。
她不耐煩的中止這個話題,“算了, 別說林故了。既然你選擇跟他過,那就對他多防着點。林故感情需求實在太重了,你肯定會覺得很辛苦。”
“我知道的。”說話時, 莫黎黎抿了口咖啡, 被不加糖的苦澀口感噎到了,又立刻放下杯子。
許哆魚注意到她的動作,古怪的問, “你不喜歡喝咖啡了?”
“嗯,我現在比較想喝奶茶。”莫黎黎扁扁嘴, 老老實實回答。
人真是可怕,才短短幾天, 她口味已經産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許哆魚盯着她面前的咖啡杯看了會, 仿佛明白了什麽。
她裝作不經意的問, “你跟林故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我沒說要跟他結婚啊。”莫黎黎弱氣的辯解。
聲音軟綿綿的, 一點都沒有說服力。
“得了, 我能不知道你?”莫黎黎看起來軟萌好擺布, 實際上性格是最強硬的,非常認死理。
她既然現在選擇跟林故在一起, 肯定會和他結婚, 走到最後。
莫黎黎知道事情瞞不住她, 悻悻地說,“那…大概後年,初春吧。”
許哆魚聽到這個日期,愣了下,“是不是林燃定的?”
“你怎麽知道?”莫黎黎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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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春天,尤其是初春開花的時候,說是這個季節能感受到萬物萌發。”許哆魚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那個人非常的理想主義,特別夢幻化,看到的事物都是最積極的一面。”
聽她提起林燃,莫黎黎覺得好奇,那個男人實在太神奇了。
莫黎黎忍不住多問兩句,想知道許哆魚對林燃的看法。
許哆魚染了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捏起咖啡匙,慢悠悠攪了攪,眼睛盯着杯中的泡沫,仿佛在思考什麽。
窗外的春天臨近尾聲,夏天迫不及待的開始喧嚣,炙熱又滾燙。
“林燃看上去跟林故是全然相反的類型,實際上他們骨子流淌同樣的血,也有同樣的性格和堅持。”許哆魚放下銀亮的小勺,托腮望着窗外,被日光模糊的風景,沒有什麽興致的說,“就像是溺水之後,所有人都放棄掙紮,他們兩個卻還是會努力揮動雙臂,想要抓住浮萍。”
許哆魚收起目光,嘆了口氣。
“非要說的話,他們都是不幸的人吧。”許哆魚自嘲的笑了下,指了指莫黎黎,“被他抓住的你也是。”
...
“他們都是不幸的人,被他抓住的你也是。”
許哆魚已經離開好幾分鐘,桌上咖啡已經涼透沒有熱氣,莫黎黎仍舊坐在位置上思考許哆魚的這句話。
“不幸…嗎?”
或許事實真的是許哆魚說的那樣。
經歷漫長的思考,莫黎黎扶着桌沿站起來,拿起包包慢慢走出咖啡廳。
已經到五月中,午後陽光驕炎。
莫黎黎踏出機場,擡眼就看到站在臺階下面,沐浴着陽光的林故。
他周身鍍着一層金色的光芒,仿佛受到了全世界的眷戀,無比耀眼。
莫黎黎靜靜站在臺階上,望着他看了會。林故也沒動,站在溫暖的光暈中。
周圍人和風景似乎全部都消失了,只留下他們兩個,隔着不長不短的臺階對望,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
分明才分開沒多久,兩個人卻像是很久沒見過似的。
莫黎黎跌跌撞撞往下走,林故也邁開腿跳上臺階,他們在中途相遇,緊密相擁。
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莫黎黎頓時覺得安心下來,不顧周圍目光環住林故的腰,同時心裏某個想法漸漸變得堅定。
或許,他們真的都是不幸的人。或許,過去和現在有太多的不應該。可是他們在此刻彼此堅定,互相喜歡。
也許負負得正,可以中和強加在身上的不幸呢?
未來的路還有那麽長,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下去,該有多寂寞啊。
林故走到莫黎黎跟前,沒有問她剛才跟許哆魚聊了什麽。
他懶腰抱起小姐姐,三兩步帶她跨下臺階,放在單車的後座上。
兩人一起駛向前方,路上留下淡淡的兩行車轍。
...
出國幾天積壓了許多事,不但苦逼的工作黨莫黎黎來不及休息,要整理資料做各種大小彙報,還有安排合格協調工作,連無業游民林故都騰不出空。
當莫黎黎忙了好幾天,工作算是進入正軌,能偷出閑暇分神關注周圍的事,才發現到林故已經好多天都沒來公司了。
這段時間,林故每次都是把她送到樓下,就急匆匆的趕去學校。
倒也正常。六月臨近大三期末,他不但要應付各科專業考試,還得準備暑假實習的事情。
在南大的大四課程安排中,實習也算是一項考核分。無法通過考核的話,很可能沒有辦法順利畢業。
下班後,忙碌一整天的林故照常來接莫黎黎。
她坐進車裏,看後座上還擺着各種考研資料,看起來撲面而來的辛苦感。仿佛記起自己當年高三時,備戰高考的樣子。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莫黎黎在心底唾棄。
“所以你實習的公司找好了嗎?”莫黎黎問。
“嗯,等考完試就去報道。”林故回答的有氣無力,看樣子很想逃避現實,“這兩天斷斷續續考了些考查科目,題都出的特別難。”
“你翻車了嗎?”莫黎黎擔憂的想,要是林故挂科該怎麽辦。
“怎麽可能?我還不至于在這種地方翻車。只是下周到考試周了,考的幾門課怕是出題會更難,我這幾天都在學校複習。”林故說到這裏,疲倦的打了個哈欠,歪過腦袋溫順的看向莫黎黎,“本來我不打算當法務工作者,挂不挂科無所謂。可是我怕挂了科,你會追着打我屁股。”
“……怎麽可能。”莫黎黎忍不住吐槽。
他哪敢打林故?反過來才差不多。
“當然可能了,你那麽兇。”車穩穩停在莫黎黎單元房樓下,這段時間,林故都賴在她這裏住,俨然要同居的架勢。
推開門,房間裏屬于林故的東西越來越多。
莫黎黎看他把書本堆在自己小小的書桌前,佝偻腰伏案苦讀,怎麽看怎麽覺得委屈。
“要不然,你以後別來這裏了。”莫黎黎皺着眉,環視這個小房間。
三十平方米的房子,被她用簾子隔成兩個空間,一個人住已經很勉強了,現在還多了林故。
窗邊上,兩只小烏龜躺在小小的魚缸裏,擠得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真是徹徹底底的蝸居。
“你要趕我走嗎?”林故聽到這話,擡起頭皺着眉說,“我警告你,始亂終棄是不對的。”
“亂想什麽呢?”莫黎黎走過來,靠在他旁邊,擡頭望着天花板說,“我是覺得,現在自己工資漲了,每個月提成也不少,應該可以租個大點的房子。”
“要搬家啊。”林故暫時停下筆,看向莫黎黎,促狹的問,“終于垂涎我的美色,準備找個金屋子把我藏起來了嗎?”
莫黎黎臉一紅,不知道怎麽辯解。
她是個知足的人,即使工資漲了,也沒想過要換環境。現在冒出租大房子的想法,完全是因為林故住着不方便。
聽起來,真像是邀請他同居。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我們換個大房子吧?還有兩個小烏龜,也該買個大魚缸。”
“嗯。”林故答應的很幹脆,這種事他本來就求之不得。小姐姐主動提出同居的請求,看來是時候給自己争取位分了,“不用租,我在首都有很多空閑的房産,你選一套吧。”
莫黎黎張了張嘴,剛想說話。
林故繼續道,“你要是覺得位置或者戶型不合适,重買也可以。”
真的是相當壕無人性了。
莫黎黎閉上嘴,覺得自己應該開始練習仇富,否則肯定會被資本主義腐蝕的。
林故仿佛看出她想什麽了,擡眼望着她,“要不然,你來管錢吧。我負責賺錢養家,也負責貌美如花。”
你可真夠無恥的。莫黎黎氣得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那我負責做什麽?”
“享受我的財富,占有我的美貌。”林故摸着下巴想了想,補充,“還有喂飽我。”
“你不要随随便便開車啊,讓小朋友知道多不好!”莫黎黎嚷嚷了句,也知道跟林故講不通道理。
她挫敗的嘆了口氣,算了算,說道,“這個房間是半年結一次房租,下次交房租應該在七月,我們等房租到期再搬吧?”
“嗯,不然怪浪費的。”勤儉持家的好男人說。
一個可以動不動拿黑卡砸人的大少爺,跟她開始計較幾塊錢的優惠,開始貪圖五折優惠,開始在意沒用完的房租,真是太堕落了,一點都不像喝香槟吃牛排,橄榄油都要用82年的太上皇。
莫黎黎偷偷想着,湊在他旁邊看了會,拿起林故的練習冊翻了兩頁,想起什麽。
“你考研複習的怎麽樣?”
“親我一口就告訴你。”
“那你還是不要告訴我了。”莫黎黎已經訓練出來,完全不肯上鈎。她把練習冊從頭翻到尾,說,“我看到很多考研複習班已經開始招生了,林小朋友你要不要去報名?”
複習班?從來沒報過這種的林故滿臉茫然。
對待考研這回事,顯然莫黎黎比林故自己還要更上心一點。他剛表示出想要去看看的意思,第二天大早,莫黎黎就帶他推開XX教育的玻璃門,帶林故坐在咨詢處。
咨詢處的負責老師立刻過來,遞過來兩杯茶水,詢問道,“請問,你們是想要報考資格證書、公務員,還是研究生。”
林故向來不太搭理外人,莫黎黎代為回答,“考研。”
“考研現在報名啊,可能有點晚了。不過也來得及。”負責老師坐下,把考研的大致流程和前景給莫黎黎分析了一下,“…也就是說,今年國家會降低研究生錄取率,競争比較激烈。你是打算考哪個學校呢?”
“南、南大。”莫黎黎聽得競争激烈,暗暗替林故捏了一把汗,咽了下口水問,“南大現在容易考嗎?”
“呃…”老師扶起黑框眼鏡,誠懇的回答道,“南大什麽時候都不容易考。你知道國家分數線嗎?南大的各個專業,基本都比國家分數線高五十左右。”
莫黎黎沉默了會,覺得林故能考上的機會更渺茫了。
她的未婚夫真的要去搬磚了!
老師看她消沉下去,連忙安慰道,“但起碼,是比中彩票的概率大的!起碼高個二十倍左右。”
“噗——”這個安慰的方式真會666,林故都憋不住笑出聲。
“我不買彩票…”理科生莫黎黎給他算了算,更加絕望,“所以我中彩票的記錄是0,即使高二十倍,幾率也是0。”
“不能那麽算,你來我們這裏上課,兩個月肯定能提高…”負責老師看她長得不是很聰明的樣子,硬生生把承諾的話憋回去。否則考不上,到時候就很尴尬。
“你做過模拟題嗎?現在大概能考多少?”老師問。
“咦,不是我考啊。”莫黎黎用手比了下林故,“要考研的是他。”
“哦哦哦!”負責老師連忙把注意力轉移到林故身上,猛地被他撲面而來的學霸之氣震住了。
這氣質,這模樣…似乎有那麽點眼熟。
“他姓林,叫林故,今年大三。”莫黎黎指着林故簡單介紹了下,“準備參加十二月的考試,老師你看剩下的時間能幫忙提高多少分?”
“林故?名字好像挺熟悉…”負責老師絞盡腦汁想了會,突然反應過來,“南大的那個林故?”
即使他是補課機構的老師,可對目前首都各高校的生源情況也有了解。
林故當年幾乎滿分考到南大,驚動了全體教育界,讓人想要忘記都難。
“嗯。”林故淡淡的應了聲。
老師膝蓋一軟,差點給他跪下。
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