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被官兵追
晨曦，外邊和煦的陽光通過上頭的洞口撒下來，明亮霎時間擠掉黑暗，給整個微寒的山洞帶來一抹暖意。
一整晚，溫以陽都沒回到山洞，估計是不想看到顧北陌和顧北炀。
顧北炀是在陽光慢慢撲過來的時候醒的。他睜開惺忪眼睛，眼睛對陽光一時的不适應，不自覺地用手去擋，待眼睛慢慢适應後，放下手，才對周圍的環境觀察起來。
昨夜整個山洞都很漆黑，根本看不清周圍的石壁的走勢。現在細眼看來，這山洞還真是大，碎石随地，上頭還有幾處垂直下來的浮石，正滴着水，伴随水滴落的聲音，給這空曠的山洞帶來一絲清晨的味道。
顧北炀起身，起身動作牽扯到傷口，不免口裏溢出“咝”一聲，抱着受傷的肩頭，站起來往洞口走。
一代帝王，竟然會淪落到如此狼狽，刺客在自己眼前卻不能親手殺掉的境地？！
多可悲！
這時，洞口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往這邊走來的。
顧北炀頓住腳步，擡頭望去，洞口站着一個人。
那人手中拿着一些野果子，面上依舊戴着面紗，可從身材來看，顧北炀确定是昨天那人。
“玄兒……”顧北炀緊緊地看着他，不自覺地喚道。
經過昨晚的情緒失控，今日的顧北陌倒是很好的控制了情緒，聞言，身體只是微微僵硬了下，随後走過來，把手中的野果子放在石頭上，看着他。
他道：“我叫顧北陌，不叫你口中的什麽玄兒。”瞪了他一眼，指着野果子，“這裏不是皇宮，沒有山珍海味，這些野果子你将就着吃。”說完，轉身走出山洞，消失在洞口。
“玄……”顧北炀想叫他，可他已經消失在自己眼神了，最後的話語被咽進肚子裏。
低頭看那些果子，顧北炀心中頓時襲上暖意。
血濃于水，他，對他還是不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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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炀拿起一顆野果子放在嘴裏咬，酸澀的汁水透過舌尖傳達到口腔，酸的整個眼睑一緊，整個牙齒都要酸掉了。
不過，即便如此，顧北炀都覺得，這果子在酸澀後竟帶了點甜味。
這時，洞口外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還有兵器相互碰撞的聲音。
顧北炀疑惑，想走出洞口看時，洞口就已經并排沖進一大批官兵，為首的蒙将軍一聲令下：“給将軍搜，抓到刺客必有重賞！”
官兵得令，兵器在地上整齊一震，小跑過去對山洞進行地毯式搜索。
顧北炀拿着野果子的手僵住，心裏頓生一絲不好之感。
蒙将軍上前跪下，拱手作揖行禮：“皇上，末将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李公公急忙上前扶着顧北炀，眼裏盡是心疼：“皇上，您沒事嗎？可擔心死奴才了。”
顧北炀眉頭一皺，問蒙将軍，“你們是怎麽上來的？”
蒙将軍有一時的錯愣，回道：“昨夜這山上霧霾嚴重，爾等難以上山救駕。為确保皇上的安全，不刺激刺客對皇上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臣等便在山下等了一宿。”頓了頓，“可今早好像有些可疑，臣等一路上山，竟無比順暢。”
顧北炀眸色一凜，手中的野果子被他重重地扔在地上，喝道：“愚蠢！他們等人已經在你們上山時下山了！”
蒙将軍身心一抖，“皇上恕罪！臣這就派兵下山追。”
顧北炀擺手：“不用了，你們這樣追下去，他們早已走遠。”望向遠處的眸色愈發冷冽，“蒙将軍，你快馬加鞭前往當地縣衙，封住多處城門口，凡是
身高五尺的男人都給朕攔下，好好盤查！”
“是！臣遵命！”蒙将軍得令欲轉身。
“等等。”顧北炀叫住蒙将軍，“身高五尺上的女人也要好好盤查，明白了嗎？”
“是，臣這就前往。”蒙将軍側頭，對自己的副将陳安将軍吩咐，“你們好好護送皇上回宮，切記，好好保護皇上！”
“是，屬下遵命！”陳将軍拱手作揖。
“對了，怎麽不見太子？”顧北炀問蒙将軍。
“啓禀皇上，太子昨夜很着急跟随臣等在山下等，可不到半夜，太子便以身體不适回宮了。”
顧北炀眉眼一緊，眼裏蕰着怒氣。
這就是……他的好兒子啊！
太子的那點心思，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昨夜溫以陽一語道破太子的陰謀，他何曾不知道，至于為什麽那麽激烈地否決溫以陽的猜測，不過是維護自己的一點面子罷了。
“呃，你且去吧。”顧北炀道。
蒙将軍點點頭，轉身快步走出山洞。
陳安将軍走到顧北炀面前，拱手：“皇上，您受苦了，臣這就護送您下山。”
顧北炀點點頭，轉頭看向擱在石板上的野果子，眸色深了深。
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逃脫，看來他們兩人還是有一定能耐的。
“回宮。”顧北炀擡手，讓李公公扶着自己，冷冷令下。
衆兵将得令，齊刷刷并列，随着皇帝的腳步慢慢下山。
西城門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顧北陌和溫以陽躲在垂落下來的枝葉後，靜靜觀察城門口的動靜。
發現城門樓的駐守官兵竟比平時多出一倍，路過的人都要細細盤查。
溫以陽見此，整個腦袋都耷拉下來了：“顧北陌，你真不該心軟，折回去帶果子給那皇帝老兒。現在好了，他已經察覺我們逃跑，每個城門口都是重兵把守。”
顧北陌不理他的埋怨，側身看過去，果然，如溫以陽所說，官兵對每個人的盤查比平時嚴格許多。
大街道上，還有一大批官兵正拿着皇榜細細盤查路過的行人。
遠遠看去，那皇榜上分明是他倆兒的頭像。
如果細細看過去，還可以看到，兩人的頭像，顧北陌是帶着面紗的，而溫以陽的卻是全面容。
想想，昨夜溫以陽毫不避嫌，沒有戴面紗，顧北炀是看清他的容貌了，也幸好，顧北陌昨夜面對顧北炀都是戴着面紗，頭像都是戴着面紗的模樣，想必顧北炀還是不知道他長什麽樣的。
顧北炀都不知道他長什麽樣，竟然就喚他“玄兒”，現在想想，果真是他的套路，是想他聽到這稱呼，能有什麽反應吧。
果然，顧北炀還是一如既往的陰險。
不遠處的那些官兵似乎注意到了這邊的他們，拿着那皇榜齊刷刷地走過來。
“我去。他們過來了。”溫以陽身體一顫，立即躲到顧北陌的身後，“顧北陌，他們好像沒認出你，你給我墊墊後。”
顧北陌沒有回答，倒是主動站到他的面前，擋住他。
顧北陌擡頭，嘴一癟，雙目圓瞪，苦着一張臉，迎接他們的到來。
那些官兵走到他們面前站定，為首的頭兒冷冷地把顧北陌的全身掃了一遍，又拿着皇榜對着他對比了好幾遍，滿臉的疑惑。
“官、官爺，怎、怎麽了……”顧北陌改變了聲音，由原來低沉磁性的變得尖細，還結結巴巴的。
為首的見此，眼裏閃過一絲的嫌惡，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點，然後拿着皇榜遞到他
們面前，“你看過這上面的人沒有？”
顧北陌湊近，佯裝很認真很認真辨認着，躊躇了一會兒後搖頭道：“官、官爺，沒沒沒……”眼睛一眯，努力想說出最後一句話，可支支吾吾了半天那是支吾不出來。
“沒說什麽！快說！”為首的不耐煩地吼了一句。
“沒沒沒……小的……沒沒看見……”最後，顧北陌終于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了，可口水卻噴了一地，細眼一瞧，有的噴到了為首的衣服上。
溫以陽的身體一直在顫抖……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在極力忍住笑意。
為首的眼裏的嫌惡更加濃烈，最後氣得忍不住抽出大刀就往顧北陌的肩頭砍來。
顧北陌眼裏閃過一絲精明，在為首的大刀落下來之前，很巧妙地低頭躲過對方的大刀，躬身，微微側身，作揖道：“對、對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求求官爺……饒命。”
沒人看見，他低頭瞬間那嘴角揚起的弧度。
大刀落了空，為首的臉上有一絲的尴尬爬過，氣不過，又想扛起大刀揮過去，旁邊的一位官兵急忙拉住他，“頭兒，我們還是先還找人吧，上頭交代的任務辦不成，可讓我們吃不了兜着走。”
聞言，那為首的才緩緩放下大刀，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一直在傻笑的顧北陌，側眼，看見了躲在顧北陌背後的溫以陽。
“喂，後面的，轉過身來。”為首的盯着後邊的溫以陽，喊道。
溫以陽心生不好，對方可是掌握他清晰全部面貌的，早知道自己不要那麽自傲，昨晚就一直戴着面紗了。
溫以陽學着顧北陌的樣子，扭着不似平常的俊臉，馱着後背，走上前口齒不清地道：“官爺，您請說。”
為首的對着溫以陽扭曲的臉對比了好一會兒，越感覺越疑惑，把皇榜遞上去給他看：“見過這兩個人沒有？”
溫以陽也佯裝很仔細地看了良久，而後肯定道：“小的沒見過。”
為首的看他們不像皇榜上頭像，見他們也這麽說，雖然有一丢丢地疑惑，但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
“到城門口盤查時好好配合，要不然有你們苦頭吃的。”為首的還不忘在最後威脅一下，随後對後面的小兵們喊，“我們走。”
看他們走遠，兩人皆松了一口氣。
“頭兒，屬下感覺身後的那男人很像這皇榜上的這位。”一位小兵指着皇榜上溫以陽的頭像說道。
一被這麽提醒，為首的也感覺有什麽不對勁，“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嗎？”
“頭兒，你看。”那小兵指着溫以陽的頭像，“這人的最大特征就是這眼角的紅色淚痣，這頭像上有，剛才那人屬下觀察了，他的眼角也有這淚痣。”
“丫，你這麽不早說！快回去追！”說完，一排排的官兵就折回追着。
顧北陌和溫以陽見他們走遠還松了口氣的，可還沒等自己休息放松會兒，就看到不遠處的那群官兵折回來，直往他們這邊追過來。
“哎呦我去，他們追過來了，我們快跑！”溫以陽拍了下顧北陌的肩膀，提醒他敵人已往這邊趕過來。
顧北陌也看見了，眼裏閃過慌張，便随着溫以陽的腳步瘋狂的逃跑。
他們會輕功，在各家店鋪的屋檐上飛檐走壁，可這一片的街道都駐滿了官兵，任他們怎麽逃，下面依然有官兵繼續追着。
這時，他們的身後忽然飛過一把鋒利的劍，跑在後面的顧北陌耳聽四方，很輕松地躲着這勁道很強的飛劍，随後對跑在前面的溫以陽喊道：“小心後面的飛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