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受傷
柳絮得空看過去，地上只有一大片血跡和大力鬼畜兩人的屍體，早已不見顧北陌和含香靈的身影。她怕顧北陌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便也随着低落的血跡跟随上去。
含香靈的呼吸太淺了，仿佛下秒就能沒了呼吸。顧北陌一直一直在她耳邊說話，希望她聽到他的聲音，可以先想到他真的……很怕失去她。
“靈兒，答應我不要睡過去好嗎？只要你不睡過去，等你康複了我一定重新把桃花燈贈送給你好不好，我再也不會對比冷漠了，只要你想做什麽，我都答應你。”說到最後，顧北陌就已經有些機械性地在說話了。
可是他或許不知道吧，也沒有注意到，他對她說的這些話都是他心裏掩藏最深的、最不易被人發現的話，如今他卻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遵從本心。
他來風平縣的目的就是喚醒柳絮這個手下，為了避免他人發現，才借以相親大會來彙合。花燈節的前一天，也就是他以沉默拒絕她的那天，一侍已經得到消息，柳絮已經拿到前往燕峰山的地圖和機關圖，今晚的花燈節就是借着互贈桃花燈的名義，讓柳絮把地圖安全交到他手上，可不料柳絮被綁，含香靈也被綁，卷入其中。
以前的含香靈很怕死，她覺得人生在世，還有大好的美景、美食、美男讓你去享受，怎麽能英年早逝呢？何況她都還沒嫁人，沒有嘗到被愛的感覺，這麽多次，在顧北陌的面前她都是一廂情願，自導自演，這樣子的她有時候感覺好累好累，想放棄可又舍不得，只要撐着那份執着的喜歡繼續追逐下去。
她現在感覺自己的腹部好疼好疼，疼到連呼吸都覺得就像身體被撕開一樣。她雖然很疼很疼，雖然疼的已經跟他說不出口自己的疼了，可是她依舊沒有後悔自己替他挨刀，這樣她就算死了，他也會對她的這份情義謹記在心吧。
“顧……北陌……我……好困，我想睡……”含香靈感覺整個身體被掏空，這一句話也是淺到在這寂靜的夜裏差點聽不見。
顧北陌心下一慌，低頭發現她腹部的血已經快浸透整個衣裳，可那血還是沒有止住不流的跡象，她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
顧北陌臉上有淚痕，聲音帶着哭腔：“我求求你，我顧北陌求求你，含香靈你不要睡，不要死……你救了我，我還沒好好報答你，而已還沒好好明白的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意……你聽到了嗎？你不能睡，沒有我的允許，你都不能睡，知道了嗎？”
這條街不是花燈節舉辦的街道，也比較偏僻，旁邊兩側的什麽店鋪都關了門，沒有一個人影，在這寂靜的街道裏，有的只有顧北陌的嘶喊低泣的聲音。
這條路好長好長……
邱大夫的醫館好遠好遠，何時才到那裏……
這時，微風吹過，店鋪屋檐角挂着牌匾和燈籠微微的搖晃，皎潔柔和的月光下，屋檐角投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這時，月光下一道陰影閃過，血紅飄逸的薄衣在半空中飛舞
，接着，那紅衣人看到顧北陌時頓下，又看到顧北陌懷裏的含香靈，立即一個飛身飛到顧北陌的面前，堵住他繼續往前走的腳步。
“靈兒！”溫以陽看着一身是血的含香靈，整個人都差點發狂了，再看到這個抱着她神情恍惚的顧北陌，瞬間氣得一掌掌向顧北陌的肩頭，抱過含香靈，從懷中掏出一粒黑色藥丸，塞進含香靈的嘴裏，讓她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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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陌一口血吐了出來，手裏沒了含香靈，擡頭看去，就看到溫以陽抱着含香靈，整個臉色冷如冰窖，眼裏不滿殺氣。
“顧北陌！含香靈要是有損一根汗毛，本派定會屠你全教！”話音落完，溫以陽抱着含香靈飛身而去，一下子就消失在靜寂的夜空空。
手中一下子空後，顧北陌整個人都突然失去某個支撐點，也随之追上去。
“邱大夫，邱大夫，救命！我求求您開下門吧。”溫以陽抱着含香靈，連連敲打邱氏醫館的大門。
附近的店鋪老板聞到這般急切，下秒就好出人命的喊叫聲，紛紛點開室內燭火，打開門一條縫，向溫以陽這邊瞅着。
衆人發現溫以陽懷中抱的女子血流不止，場面甚是血腥和滲人。見此，未避免給自己惹上麻煩，很多人瞄了一眼後就吓得關門了。
邱大夫終于打開門，一看看到溫以陽懷中全被血浸透衣服的含香靈，當下吓得腿都要軟了，可他很快就當機立斷，叫溫以陽把含香靈抱進來**，叫醒全醫館的學徒，邱大夫做主力，學徒在旁邊幫忙，以最快的速度先止住含香靈血。
溫以陽不放心，想站在室內看着含香靈。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他們是大夫并不覺得有什麽，可溫以陽是個大男人，含香靈傷口處又是腹部，一個男人站着看确實不妥，無奈，溫以陽只好站到門外去，繼續焦灼等待。
看着裏面一個一個人端着幹淨的熱水進去，又是端着滿是鮮紅的血水出來，溫以陽整個提在嗓子眼的心都放下過。
靈兒，求求你，千萬不要有事……
顧北陌是随後追上來的，一進邱氏醫館，臉上迎面就迎來一個大拳頭，頓時，他嘴角都滲出了血。
溫以陽氣得不輕，龇牙咧嘴的模樣仿佛要把顧北陌生吞活剝，看顧北陌倒一邊，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兩人又再次混打起來。
這是一場無言的男人的戰争，一個一直疼惜含香靈，從來都不舍得看到她哭她不開心的人，一個是她一直喜歡着，不舍得他有一點開心的人，相對于這一天也是意料之中。
顧北陌的一個錯身，抓準機會緊緊抓住溫以陽的手，禁锢住，逼問道：“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打，你給我讓開。”
溫以陽正在氣頭上，那是不可能讓他進去的。何況靈兒變成這樣，都是因為面前這個男人，誰都不知道，當他看到含香靈血流不止、奄奄一息地在顧北陌的懷裏，他的心裏有多慌，有多痛，生怕自己遲一點，她就會被死神拉走一點，恨不
得用上自己畢生的最快最厲害的輕功，飛直而去。
溫以陽冷哼，眼裏是他原始的如撒旦般的冷笑：“顧北陌，你以為我會讓開嗎？你害她見血，那我就讓你流下血！”
說着，一個飛身，手掌裏飛出鋒利的匕首，在顧北陌來不及躲藏的時候從他脖子上擦過去，以不及眼看的速度射到對面房門的門板上，反彈的聲音很強勁有力，震跳了一會兒才停住。
而顧北陌的脖頸處正潺潺留着血，傷口看似不深，但也能讓血液直流，不一會兒，他那暗紫色的衣領處已然染了一大片，可他完全沒有感覺到痛似的，仍是一臉俊顏盯着溫以陽，深邃的眸色漆黑不見底，陰暗的光亮隐沒在眸底最深處，卻也在醞釀着最大情緒的爆發。
“溫以陽，我再說一遍，讓開！”顧北陌的情緒差不多已經醞釀到了一定高度，兩人再這麽僵持下去，遲早要出現一場刀光劍影。
溫以陽性格也是執拗的點，斷定是顧北陌把含香靈害成這樣，現在顧北陌還沒變成屍體已經是他的不力了，如今這等要求他連答應的機會都沒有。
兩人還在僵持着，互不退讓，這時，診治含香靈的房間終于被打開，邱大夫走出來，面露愁色。只見眼前忽然飄過兩道飛速的身影，一紫一紅，轉眼間，兩人就在邱大夫的面前站定。
“她怎麽樣了？”顧北陌皺眉緊問。
“靈兒怎麽樣了？”溫以陽臉色陰愁。
看邱大夫的那面容愁雲的樣子，顧北陌心裏都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的背後是無盡的宛如刀割的心痛。
溫以陽的臉色也不好，緊緊看着邱大夫的嘴巴，希望他能說出含香靈沒有事兒的消息，可他已經猜到，結果可能不盡人意。
“含掌櫃她……”邱大夫說着就哽咽了，這種結果說與不說都是很不好的。
顧北陌感覺整個胸腔裏的心都要停止了，險些站不住，只好扶住旁邊的柱子才勉強站住。
怎麽那麽傻！她怎麽那麽傻，為什麽要救他，他就算受傷，也不想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模樣啊……
“怎麽那麽傻……為什麽那麽傻……”顧北陌嘟囔着，眼裏盡是空洞和無神。
“她到底怎麽了，邱大夫您倒是說啊！”溫以陽整個臉都皺了。這般被吊着的感覺他很容易被搞瘋的。
“顧公子？”邱大夫看他的情況不是很好，很擔心，“你們這都是怎麽了？”
溫以陽似乎聞到有什麽不對，“等等，邱大夫，你這意思，含香靈不是死了嗎？”
邱大夫：“……”
聞言，顧北陌也擡起頭，一臉殷切地看着邱大夫。
邱大夫搖搖頭，“經過醫館所有人的努力，含香靈傷口的血終于是止住了，也替她包紮了傷口，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顧北陌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溫以陽終于松口氣。
“只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