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一直都在
黎素系着圍裙,略有點長的頭發甚至用了暗紅色的發卡給別了起來,高挑纖瘦的身材,清麗絕俗的容貌,冷淡的神色,即使手裏拿着鍋鏟,也風華卓絕。
傑拉德一走過去,就說,“嘿,素素,我帶了酒來,換你的煎餅吃吧。”
黎素側頭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傑拉德自然高興,因為黎素不反對,那就是同意了。
黎素做着菜,安維和傑拉德便去收拾餐桌和擺餐盤等東西,黎素煎好了煎餅,又做了一個西紅柿炒蛋,還有煎了七成熟的牛排。用水煮了西蘭花,一切做好之後,安維就過來善後,把牛排擺進每一個餐盤裏,旁邊放上西蘭花,然後加入買的牛排醬汁,又把西紅柿炒蛋也分小盤分裝了,一人一份,煎餅也分裝在三個盤子裏,傑拉德乖乖地端過去放在餐桌上。
而黎素已經上樓洗澡去了,洗完澡頭發還有點濕,穿着白色的大T恤,下面穿着緊身的牛仔褲,下樓來的時候,整個人像一朵高貴的冷幽幽的蘭花。
傑拉德看他從樓梯上走下來,長腿窄腰翹臀,整個人雖然瘦,卻性感得要命,偏偏又那麽冷清,他簡直想吹一聲口哨,或者要是黎素是他的男友,他一定上前去抱住他親他幹一場再吃飯。
不過,這些他自然是不敢的。
而安維已經習慣了黎素的各種樣子,雖然時時依然被驚豔,但也習以為常了,只是對黎素說,“我開酒了,素素,你也喝半杯吧。”
黎素道,“不要,我喝蘋果醋。”
“哦,好吧。”安維只好去拿了蘋果醋倒在他的杯子裏。
而他和傑拉德就喝紅酒。
坐下後,傑拉德還說安維,“這個酒很好,素素嘗一嘗吧。”
黎素道,“不用。”
之後傑拉德再如何勸他,他都不理睬他了,自己吃起東西來。
黎素很快吃完,擦了嘴就起身上了樓,安維乖乖地留着收拾桌子洗碗,因為傑拉德在,自然也被他叫了洗碗,傑拉德不樂意,就被安維奚落了一番,只好乖乖去洗碗了。
之後傑拉德問安維,“素素現在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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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維道,“應該是去畫畫。”
傑拉德道,“我去看看。”
安維道,“最好不要去,素素不喜歡被人打攪,你會讓他很生氣的。再說,他是我的老婆,你這是什麽意思?”
傑拉德道,“素素本就有選擇的權利,安維,你不覺得我有和你一樣的公平競争的權利嗎?”
安維道,“我真不這樣認為,我和他幾年前就在一起了。”
傑拉德道,“但是到現在,素素連kiss都不願意和你有。”
安維要惱羞成怒了,說,“中國人都很矜持含蓄保守,你懂什麽,我們只是從不在有人的時候表現親密。”
傑拉德道,“但是他現在還是處男。”
安維,“……”
安維愣了一下問,“你說這句話,難道你有比我更清楚嗎?”
傑拉德道,“一看就知道他完全沒有性經驗,而且他的導師和欣賞他的畫的人,都能夠看出來他沒有性經驗,他的畫裏不是沒有情欲,而是最純粹的渴望,渴望着有人帶着他去感受歡愉。很顯然,你沒有辦到,不是嗎?”
安維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但是又沒有辦法反駁傑拉德。
傑拉德繼續說道,“也許我才是他命中的真命天子。這是你們的中國話,是吧!”
安維,“……”
安維自然也很想和黎素發生性關系,但是黎素根本不願意,他又怎麽能夠強迫他。
安維嘆了口氣,斬釘截鐵地說,“你不用白費力氣了,素素不會喜歡上你。”
傑拉德道,“這個你就不明白了,我會比你做得更好。要是素素有一天愛上了我,你會祝福我們幸福的吧。”
“操尼瑪!”安維用中文罵了一句,又換成法語說,“我說了素素不可能喜歡上你。”
傑拉德神秘地道,“我們等着瞧。”
長得漂亮,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黎素總要遇到很多麻煩,所以到了夏天,他經常就戴着帽子和墨鏡,這也減少了不少麻煩。
只是傑拉德總是來黎素和安維的房子裏,這讓兩人都很厭煩,只是黎素想着他是安維的朋友,不好當面發作而已,而傑拉德還以為黎素已經對他有了一些好感。
黎長恩多次來法國看黎素,因為以為黎素還厭惡着他,所以并不敢讓黎素知道自己來了,害怕黎素會躲起來,趁着黎素去了他導師那裏,黎長恩就進了黎素和安維住的房子,安維接待了他,黎長恩去黎素的畫室和卧室裏都看了看,而且在黎素的卧室裏坐了好長一陣,黎素的房間收拾得很整潔,書架上全是書,書桌上則有好幾本筆記本,翻開來看,全是黎素有力而飄逸的字體,黎長恩在他的書桌邊坐下,捧着黎素每天寫字的本子,心裏就滿是酸楚的感動。
而黎素的畫室,他也能夠看很久,黎素的畫比以前又有不少進步,黎長恩撫摸黎素一筆一筆塗抹好的畫,就像是撫摸着黎素的肌膚,心中酸澀難當。
趁着黎素沒回來,他就只好離開了,去黎素回家的必經之路的咖啡館裏坐下,一直看着窗外,等着黎素路過。
黎素過了很久才匆匆走過,已經是秋天,他戴着棒球帽,穿着很随意的長袖T恤衫和牛仔褲運動鞋,背上背着一個簡單的運動包,手裏抱着袋子,長面包從袋子裏伸了出來,黎素目不斜視地從咖啡屋外面走過,走了一截,突然在一棵樹旁停了下來,像是若有所感,回頭來看,路上行人并不多,或急或徐地走着自己的路,并沒有人在特別注意他。
但是,他依然站在那裏向後看了好一陣,那回過頭的姿勢,渾身沙發出的優雅而寧靜的氣質,區別於街道上的任何人。
黎長恩退回咖啡屋裏,站在門裏面,心跳如擂鼓,他一向處事不驚沈穩內斂,現在卻因為怕被黎素看到而緊張。
等他再走出咖啡屋,黎素已經消失在了前方的路口,他消瘦而單薄的背影,讓黎長恩心痛,卻沒有辦法跑上前去給予他擁抱。
黎素回家之後,進了卧室,就馬上發現了不對勁,他的感覺非常敏銳,即使黎長恩将他的筆記本的順序也沒有拿亂過,但黎素依然知道自己的房間裏進了人,他放在桌子上的鋼筆移動了十五度的樣子,房間裏沒開窗,不會是風吹的。
他放下自己的東西,又去換一身輕便的家居服,從衣櫃裏拿了衣服在床上放下,又脫了牛仔褲坐在床上,他突然之間一愣,然後飛快地起身,撩開他放的衣服,果真在那裏看到了一枚銀質的袖扣,看到袖扣的那一瞬間,黎素就趴在床上哭了起來,将臉埋在床單上,低低地呼喚,“爸爸……”
他把袖扣收了起來,放進裝他貼身玉觀音的錦盒裏,又鎖進櫃子裏。
他知道黎長恩來過了,卻只能裝作不知道,只是之後精神就不大好,時常發呆,吃飯的時候甚至把叉子掉下了地,安維問他怎麽了,黎素也只說最近學習壓力有點大。
安維說他,“你那麽努力學習做什麽,随便點不好嗎?”
黎素說,“我才不像你。”
把安維堵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黎長恩回到賓館,發現黎素以前送自己的袖扣不見了,在賓館裏到處找沒找到,又沿着路找回咖啡館裏去,那麽小的一個東西,怎麽可能找得到,之後只得悵然地算了。
不免就把那一對裏的另外一枚袖扣收了起來,再也不敢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