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椿

第23章

“什麽？”

雛森桃兩道好看的眉皺了起來，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甚至看向烏爾奇奧拉的眼神裏都帶着一絲疑惑，他剛剛說什麽來着？她口中一直提的那個他是誰？她提到誰了，讓他這麽在意呢？

“我到底像誰？”

烏爾奇奧拉的問題讓雛森桃的呼吸微微一窒，她緩緩閉上了那雙黑亮的眼睛，一股無法形容的哀傷襲上心頭。她沒有想要去回答他這個問題，君麻呂已經死了，漩渦椿也已經死了，問這些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見她閉上眼睛，根本連搭話的意思都沒有，烏爾奇奧拉也就不問了，他将一套白色的衣服放在床邊後，便轉過身離開了房間。等他一離開，雛森桃的眼睛刷的睜開了，她低頭看了眼放在床邊的白色衣服，嘴角彎起了一抹不屑的弧度。

被封住了靈力又能怎麽樣，藍染真以為這玩意能夠困住她嗎？拿起床上的白色衣服，雛森桃把自己身上的死霸裝給脫了下來，說真心話藍染這人在選衣服方面還是有眼光的，起碼給雛森桃備的這套衣服就很适合她。

這套衣服和她卍解後的衣服有點相似，白色的短款和服露出了她的兩肩，白底印着粉色櫻花的拖尾外衣披在身上，就連給的頭飾也是純白色的櫻花發卡，彎腰想從床下找鞋子，卻發現根本沒有一雙鞋子，難道他們是想要她光着腳在虛夜宮待着？算了，沒鞋也不打緊，反正以前為了任務，不穿鞋是常有的事情。

換好衣服之後，她又在床上躺了那麽一會兒，等身體有了力氣，她才從床上走了下來，光裸着的雪足踏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股冷氣忽的自腳底心傳達至了全身，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幹澀的唇，走向了房門口，伸手一打開房門，雛森桃立刻就被外頭站着的‘雕像’給吓了一跳。

烏爾奇奧拉原來根本沒有離開，他直挺挺地站在房門外看守着她，見到雛森桃開門便淡淡地開口道：“女人，你出來了。”

輕撫着胸口，雛森桃撇了撇嘴巴道：“我不叫女人，我叫雛森桃，明白嗎？”

“烏爾奇奧拉.西法，我的名字。”他面無表情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這人竟然會自己報出名字來，雛森桃心裏有點小驚訝，明明那麽冷漠的家夥，為什麽會……？算了，想那麽多幹什麽呢？反正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們可是敵人啊。

兩人在門口僵持了很久，在大眼瞪小眼了好幾秒後，雛森桃才緩緩開口道：“西法先生，藍染有沒有讓你限制我的行動。”

“沒有，藍染大人只讓我看着你。”市丸銀下達藍染命令的時候，只說了讓自己看守着她，一步都不能離開，至于限制她的行動範圍，這倒是沒有提及到。

“那就煩請西法先生帶我在虛夜宮裏轉一轉吧。”雛森桃沒有提說要去見井上織姬這類的要求，她猜也知道藍染不可能讓自己去和織姬碰面的，現在她心裏只能祈禱着黑崎一護能夠快點找到那個笑容總是很燦爛的橘發少女。

烏爾奇奧拉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便點點頭帶路了，兩個人走在空蕩蕩的廊道裏沒有再說一句話，雛森桃走在他的身旁，光腳踩着地面的感覺是不難受，但現在的天氣怎麽說都已經臨近冬天了，一般性也不會有哪個牛掰人的像她這樣光腳踩地的。

走路走到一半的時候，雛森桃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她吸了吸鼻子，貝齒緊咬着下唇，雙手環着自己的她小聲咕哝道：“虛夜宮真窮，連雙鞋都不給穿。”

小聲的一句話被烏爾奇奧拉聽進去了，他停下腳步一眼就瞥見了她光裸着的雪足，那雙綠色的眼睛裏也流露出了一絲不解。“你怕冷？”

“靈力都被封了起來，你覺得我還能靠什麽來禦寒？”擡起眼，雛森桃不客氣地回了烏爾奇奧拉的話。

“要鞋子還是衣服？”他問道。

“鞋子就夠了，衣服還好。”虛夜宮的白色衣服很不錯，禦寒功效很顯著。

二話不說将雛森桃抱了起來，趁其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烏爾奇奧拉帶着她去找鞋子去了。這是一個很溫暖的懷抱，眼前的青年本來就不是一個纖弱的人，雛森桃沒有掙紮，被抱一下也不會少半塊肉，只是她沒有想到過，有着如此蒼白膚色的他竟然會有這麽溫暖的懷抱。

“謝謝你，西法先生。”即使他們的立場不同，這個人也不是壞人，起碼和那些只想着吞噬人類靈魂的虛不同。

“不用。”沒有人和他道過謝，雛森桃是第一人，在這虛夜宮裏，謝這個詞很可笑，他也從來不會和其他破面同胞以及市丸銀、東仙要道什麽謝，懷裏的死神少女真是奇怪，她竟然向自己的敵人道謝。

帶着雛森桃找到了一雙木屐，白底櫻花圖案的木屐相當适合她現在的打扮，站穩于地的時候，她擡起的手，正好平平貼在了烏爾奇奧拉的胸膛。

“鞋子正好，那麽帶我去四處轉轉吧。”沒有發現黑發破面的異樣，雛森桃正準備收回自己的手，和他拉開距離的時候，烏爾奇奧拉竟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你！？”

“雛森桃，你不怕我？”

“為什麽要害怕你？”手腕被抓住了，雛森桃想使力掙開，卻發現怎麽也掙不開，這一刻她有點怨老天的不公平了，為什麽男人的力氣就比女人大呢？她真希望現在這副身體是漩渦椿而不是雛森桃，起碼身為漩渦椿的時候，她可是連一座小岩石都可以舉起來的。

“為什麽不害怕我？你的同伴們會死在這裏，或者是被困在這裏永遠，而你和那個女人也只會在這個與世隔絕之地孤獨地死去。”他的聲音低沉得仿若是來自地獄的靈體般深幽空洞。

“他們不會死在這裏，也不會永遠被困在這裏，井上小姐會被黑崎君救走的，而我也不會乖乖地在這裏束手就擒。還有，你就這麽希望別人來害怕你嗎？”雛森桃覺得烏爾奇奧拉怪怪的，為什麽總是要問害不害怕他這個問題呢？

綠色的眼睛微微睜大，烏爾奇奧拉眼裏的詫異也不過一閃而逝，他抓着雛森桃的手腕驀地收緊了。“無聊透頂，你和你同伴的下場早就注定了。”

“注定與否是在我們自己，只要有信念在，就絕對不會輸給你們。”藍染是厲害，但那又如何呢？只要大家都在，再可怕的敵人也會變得不可怕。

“信念？就算你的同伴來了，那個女人也注定了救不回去，而你們也難逃一死，你們死神和人類難道都喜歡自欺欺人嗎？為了從恐懼與絕望中逃離，就想着信念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或許你說得對，但那又怎麽樣呢？絕望和恐懼是你們的戰争引起的，人類的确是弱小的生物，可他們卻知道如何團結，只要有一人受難了，其他人就會站起來去幫助，就像這次，井上小姐被你們掠入虛圈，而我們過來救她是一樣的道理。西法先生，你的身體明明是熱的，可你這裏卻沒有一顆可以躍動的心。”盯着烏爾奇奧拉的胸口，雛森桃冷冷地回道。

“何謂心？”烏爾奇奧拉放開了雛森桃的手腕，他的手平直伸向了她，停在了離她心口處零點幾毫米的位置。“撕裂這個胸膛，就能看透你心中的想法嗎？”邊說着，他的手又緩緩上移，來到了她的額頭處。“粉碎這顆頭顱，就能明白你腦海中所思念的東西嗎？”

“我已經沒有可以思念的東西了，我現在只有想守護所擁有的心。”思念？她心中的思念在成為雛森桃的那一刻就成為了無稽之談。

手緩緩從她面前拿開，烏爾奇奧拉的唇角竟然勾起了一彎弧度。“你和那個女人都是奇怪的人。”

那笑容如幻覺般一閃而逝，但還是被雛森桃發現了。“其實你笑起來挺好看的，為什麽總是冷着一張臉呢？難道你們破面都是像你這樣冷冰冰的？”

“不。”恢複冷漠的烏爾奇奧拉擡頭看向了前方，他好像感應到了什麽，眼底閃過一絲微光，良久，他又開口道：“雛森桃，藍染大人他們已經前往空座町了。”

他的話剛落下，雛森桃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白發碧眼的少年周身都散發着過人的冷氣，他看向少女的眼裏帶着一絲溫柔，但當他看向烏爾奇奧拉的時候，眼裏的溫柔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适才的溫柔根本從未出現過。

“你是誰？”烏爾奇奧拉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其他死神的出現。

“護廷十三番，十番隊隊長，日番谷冬獅郎。”日番谷冬獅郎身上寒氣逼人，他現在只想着該如何把眼前這名黑發破面搓成冰。

“破面十刃NO.4，烏爾奇奧拉.西法。”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人家自報了家門，他也要給予該有的尊重。

雛森桃臉上出現了訝異的神色，她愣是沒想到日番谷冬獅郎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他們不是應該在準備迎擊冬季決戰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23番外一之君椿

那年漩渦椿八歲。

他們相遇了。

兒時的漩渦椿全身泥濘地攀爬在岩壁上，為了尋找傳說中可以許願的四葉草，她迷失在了這片森林裏。

“喂，你在幹什麽？”

漩渦椿擡頭，一雙黑灰色的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岩壁的正上方，她的目光定格在站在上面的男孩身上。男孩有一頭白色的披肩發，翠綠色的眼睛裏透着冷漠，額頭上有兩個圓形的紅點，雖然穿的衣服有些奇怪，但不否認，他是個很漂亮的人。

“為什麽要哭呢？”男孩叫輝夜君麻呂，他來這裏只是為了散散心，在看到女孩眼裏蓄着的淚水時，他發出了疑問。

“我才沒有哭呢！！”伸手抹去了眼裏的晶瑩，她倔強的瞪着輝夜君麻呂，潔白稚嫩的雙手因攀爬岩壁而被劃上了一道又一道猙獰的傷痕。

漩渦椿最終攀上了最高頂的岩壁，她站在輝夜君麻呂的面前，雙手不安地纏繞着衣服的下擺。她從沒有單獨一人離開過村子，要不是為了讓弟弟開心，她也不會傻乎乎地跑到這種地方迷了路。

“你是這裏的人嗎？”

“……嗯。”

“哇！太好了，你是這裏的人！！”漩渦椿有些高興，生性活潑的她伸出雙手飛奔着向輝夜君麻呂撲了過去。

君麻呂冰冷的翠綠色眸子裏劃過一絲愣意，沒有反應過來的他被漩渦椿撲了個正着，懷中嬌小的身軀和溫暖讓他不知所措，從來沒有人和自己這樣親昵地接觸，就連那個他視為神的存在的大蛇丸大人也沒有過。

“你？”君麻呂歪了歪腦袋，他沒想過會在這裏碰上外村的小孩。

“大哥哥，你知道四葉草嗎？”漩渦椿眨巴着眼睛，臉上帶着一絲希冀。

“四葉草是什麽？”君麻呂不懂。

“四葉草就是可以讓人實現願望的神奇東西啊。”漩渦椿也是聽村裏的老一輩人講的，她和弟弟漩渦鳴人一向不受村子裏人歡迎，為了不讓弟弟總是回家沮喪着臉，她就決定來外面找這株傳說中的四葉草，許願讓村子裏的人接受弟弟還有她。

“實現願望？你有什麽願望？”

“我想讓村子裏的人喜歡我和弟弟。”女漩渦椿說這話的時候，大大的眼睛裏流露着濃濃的寂寞。

“這裏沒有什麽四葉草。”這個森林他一直來，如果真有那種神奇的東西，他早就摘下來獻給大蛇丸大人了，哪還留着讓其他人來采摘呢？

君麻呂的話将漩渦椿心中的希冀全部打散了，她沮喪着一張小臉沒有讓自己哭出來，從村子裏出來的時候，她心裏也就只抱了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但真正從男孩的口中聽到這麽決絕的答案，她的心裏還是很難過的。

“你從哪裏來？”君麻呂低聲問道。

“我從木葉村來。”

漩渦椿的話讓君麻呂揚起了頭，穿過遮天避雨的繁茂枝葉的點點陽光斑駁灑在了他的身上和臉上，寂寞而溫柔。他沒想到漩渦椿是從木葉村來的，那個地方離這裏可遠了，她竟然會單獨一人跋山涉水到這種地方來。

“你知道怎麽回家嗎？”

“唔，不知道。”搖搖頭，漩渦椿早就徹底迷失在這片森林裏了，她這幾天一直在這地方打轉呢。

“我送你回去。”君麻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漩渦椿跟他沒有什麽關系，可他卻突然善心大發的想要幫她。

“哇！！謝謝！！”聽到他說要送自己回家，漩渦椿立刻欣喜地張開雙臂再次撲向了君麻呂以表達她最真摯的謝意。

身體又被她緊緊抱住，君麻呂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白皙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淺淺的紅暈。

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溫暖而又眷戀。

一高一矮的身影穿梭在翠綠蔥郁的森林間，兩人手牽着手，慢慢走着。路過川流不息的小河，平滑生長着青苔的石頭依然紮根在河泥裏，方便人們踩踏着過去。牽着漂亮大哥哥的手，漩渦椿高興地說道：“雖然沒有找到傳說中的四葉草，但能在這裏認識大哥哥你，真好。”

君麻呂一手垂在身側，另一只手則牽着她的，說話的語氣裏也帶着淡淡的溫柔。“下次別迷路了。”

小藍鞋‘噠噠——’的踩着石階，女漩渦椿擡起頭眨着那雙漂亮的黑灰色眸子笑道：“迷路了，大哥哥會送我回家啊。”

“你，不害怕我嗎？”君麻呂看着她問道。

漩渦椿一臉天真的望着他，眼裏是不解。“為什麽要害怕呢？大哥哥長得這麽漂亮，人又好，我才不怕呢。”

“……”簡單的一句話讓君麻呂冰封的心底出現了一絲裂痕。

走了好些天，兩人終于到達了離木葉村村口不遠的地方，天上金色的陽光染上了一片橘紅，柔和的光芒籠罩在他們身上，那麽的溫暖。

“我叫漩渦椿，大哥哥你呢？”

微風吹起了女孩深紅色的長發，吹動了君麻呂的白色披肩發和他身上那件寬大的白色衣袍，吹響了樹上樹葉的‘飒飒——’聲，卻遲遲沒有等到他的回答。

他們彼此對望着，沉默着……

最終還是漩渦椿先開口了。“大哥哥……再見了。”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君麻呂，我叫輝夜君麻呂。”他的聲音自後方傳來，等漩渦椿停下，轉過身的時候，只剩下一片摻着清風的綠葉席卷而過。

這是漩渦椿和輝夜君麻呂的初遇，也是一切的開始。

最初的相遇，注定了最後的悲傷。

他和她的故事就像煙花般絢爛而又短暫。

即使一生只有那麽一次将心中的話說出來，也足夠刻骨銘心了。

四年只換來這一句話，卻也讓他們誰也忘不了。

注定的結局，早就知道了，卻依然不想放開對彼此的執着。

他們自相遇起的每一年空閑時間都會在那片初遇的森林裏度過，一前一後走過森林的每一寸土地，越過狹而清澈的溪流，兩人從不談關于忍者這方面的話題，他們說着遙遠的夢想，在那金燦燦的陽光下許下了一生的誓言。

“約定了，君麻呂要和椿一直在一起。”

一起穿行在美麗的森林中，偶爾會遇見幾只兇猛的野獸或是因好奇而躲在樹後的小動物們，但都不妨礙他們兩個享受這份只屬于他們的寧靜片刻。

一起看着春季粉嫩的櫻花，把手伸向空中，接着飄零的花瓣，即使是件很無聊的小事，也能令他們非常開心的。

諸如此類的場景，大多數的時候都會發生，可他們卻盼着時間能夠慢一點，這樣安逸的時光可以停留得長久些，好讓他們擁有彼此更多一點。

轉眼間，時光匆匆飛逝，當年的小女孩已經十二歲了，漩渦椿通過了忍者學校的考試，成了一名下忍，而那個叫輝夜君麻呂的男孩卻越來越少的出現在那片森林裏，她得空就會在那裏等，因為她不想錯過跟他的見面。

“成為忍者很開心嗎？”

“有了重要的同伴，被身邊的人所承認，當然心情會好啦。”漩渦椿說着看向了君麻呂，驀地，她又加了一句，笑道：“不過……有君麻呂在身邊才是最開心的。”

漩渦椿的話讓君麻呂的唇角勾勒出了一抹弧度，那是她從沒去見過的最美麗的笑容，如冰雪山上的雪蓮初綻放般的璀璨絢麗。

“君麻呂應該多笑笑，你瞧你笑起來多好看。”

君麻呂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凝視着漩渦椿，牽着她的手更加收緊了。

時光終有一日會将他們分開，但在那日來臨之前，讓他們一直一直在一起吧。

君麻呂的心裏每天都是這樣祈禱的。

漩渦椿去出任務了，為了帶回自己的同伴宇智波佐助，她和她的弟弟漩渦鳴人以及同伴奈良鹿丸等人一起追着帶走佐助的音忍五人衆們。那個時候，漩渦椿還不知道她和君麻呂分開的日子已經來臨了，深紅色的長發在森林裏飛揚，将敵人打敗在地上，她心裏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支援部隊趕來了，漩渦椿沒有跟着他們走，她追趕着奈良鹿丸他們留下來的印記跟了上去。漫天的黃沙中，紅發碧眼的同盟國支援少年沙暴我愛羅正跟白發少年輝夜君麻呂戰鬥着，着于君麻呂身上的那件白色的寬大衣袍染上了斑斑血跡，他身上詭異的斑紋也正漸漸消退，那雙看向她總是帶着溫柔笑意的眼睛變得灰暗了起來。

“椿。”少年看到她時，失去光彩的翠綠色眼睛裏閃過一絲詫異，繼而他開心地笑了。“我自由了。”

垂在身側的兩只手張了開來，身上突刺在皮膚外面的骨頭在一瞬間被收了回去，他的臉上綻放着最絢爛的光彩。“終于可以無所顧忌地告訴你，我心底埋藏至今一直想要對你說的話了。”

看着君麻呂臉上的笑容，漩渦椿不顧我愛羅和李.洛克的驚訝目光，飛奔了過去。

少年俊美的側顏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閃耀着溫柔的光芒，他緊緊抱住懷中的漩渦椿，在她耳邊輕聲低喃道：“椿，我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漩渦椿開心地笑了，仿佛此刻的她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她幸福的抱着君麻呂，直至他的頭輕輕地靠在她的肩窩，那雙擁着她的手滑落在兩旁。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腰身，她把自己的頭埋在他的頸側，失聲痛哭了起來。

時光在這一刻回到了他們相遇的那一天，四周依舊是翠綠蔥郁的森林，他牽着她的手走在靜谧的林蔭道上。“椿，我會和你一直在一起，還有，我愛你。”

漩渦椿将君麻呂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她坐在鋪天蓋地的黃沙中，擡頭仰望着蔚藍的天空，任由淚水從眼眶裏流出來，她輕撫着君麻呂的披肩白發，聲音顫抖地回答道：“君麻呂，椿也最愛你了。”

比喜歡更強烈的感情，那就是愛。

沾染着少年血跡的白色小花随着風飛逝在空中，漩渦椿的手輕輕撫過了君麻呂的臉龐，那般小心翼翼，就好像眼前的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寶貴的珍寶。

終于，輝夜君麻呂有了即使舍棄生命也要愛的人。

終于，輝夜君麻呂也有除了為大蛇丸活着外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了。

愛上了，那麽深。

除了一句短短的‘我愛你’外，他們沒有任何轟轟烈烈的海誓山盟，溫馨簡單的愛情被刻入了歷史的洪流，他們擁有着彼此，他們相愛着彼此，但時光已經不再了。

——我叫漩渦椿，大哥哥你呢？

——君麻呂，我叫輝夜君麻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