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牽手成功
SCP-682:“………………”
SCP-682:“???????”
那一秒,它出離震怒了。
誰特麽要跟這種鬼東西當朋友!就不能用它幹點陽間事嗎?!!
它一爪子甩開林柚抓住它的手——後者也正預料到它會這麽做,及時地在那之前躲了開來,不然來個粉碎性骨折都是輕的。
SCP-682當然不會滿足于此,它又掙紮着想去咬對方按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但這次的情況不同,林柚非但沒松手不說,臨了它反而猶豫起來。
不知為何,它莫名其妙地油然而生出一種本能的警惕與厭惡感——不會被用更惡心的方法折騰吧?
……
SCP-682又一次憤怒了。
會這麽思考本來就是它蜥生的一生恥辱!
盡管如此它也沒有掙脫那只手,擡起兩只爪子用手語比劃着罵罵咧咧,只可惜在場的一個看不懂一個壓根沒理它。
緊緊貼在牆角的耿清河:“……”
他現在似乎好像大概是唯一的局外人。
整個雜物間對如此龐大的不滅孽蜥而言還是太過狹窄了,SCP-682一被召喚出來,連給他留着站的地方都不剩多少。
他就戰戰兢兢地被堵在不滅孽蜥的尾巴後頭,瞧着它一下又一下煩躁地拍打地面,又敬畏地望向站在一大一小倆怪物之間的林柚,看她給它們……呃,牽紅線?
現在最重要的是确認拉裏的反應。
林柚惴惴地擡起頭,去看還在跟SCP-682深情對視的那個名為拉裏的怪物。
不對。
這表現很明顯,拉裏并非不能視物,她憑直覺從那張眼睛和鼻子處只有空蕩蕩黑洞、其餘部位全由薄薄皮肉包裹着的臉上看到的只有迷茫、不解,和迷之疏遠。
拉裏遲疑着向後退了一步。
……啊這。
紅線“嘎嘣”一聲斷了。
答案很明确,它不願意跟眼前這位當朋友。
SCP-682:“??????????”
它頓時更火大了——它惡心厭惡以至于想殺死對方還差不多,對方還敢反過來嫌棄它?!!!
死!都給它死!!
它這下手語也不打了,不管不顧地一甩頭,聞到硝煙味道的林柚果斷撒手還向後連跳了兩步,哪料到SCP-682還沒有攻擊的打算,死死盯住了眼前不知死活的家夥。
“你[哔——]瞧不起[哔——]?”它陰恻恻地問。
聽到這消音,不滅孽蜥更咬牙切齒了。
……哦,林柚明白過來,髒話肥皂居然還在起效呢。
拉裏茫然地看着它。
林柚:“這個啊……”
見雙方暫時還沒打起來,她自覺充當了調停者的角色。
“世上不如意事十居八九,”她語重心長地勸導道,“既已如此,也是勉強不來了。”
耿清河:“……???”
這話怎麽聽着那麽耳熟。
他驚恐地盯着SCP-682,生怕它脫口而出一句“我偏要勉強”。
還好後者似乎被這接二連三怼得噎了個半死,挽回住了岌岌可危的形象。不滅孽蜥幹脆冷冷地瞧着這倆家夥,看他們還能搞出什麽花樣。
林柚重新看向拉裏,卻見對方也轉過臉來,嘴角始終如一地咧到耳根,就以這種瘆人的神情凝望着她,飽含期望。
不是吧?
她試探着擡起胳膊,圖鑒再度出現在手中。
拉裏的表情一下子更期待了。
合着對方還等着她重新抽卡,林柚沉默片刻,向着SCP-682轉過頭,“你先回去吧。”
不滅孽蜥回以了死亡凝視。
開什麽玩笑?!敢對它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像這樣的人類它早就捏死吃了數以千以萬計,還真以為它會聽這種命令?區區人類,它發自內心憎惡的存在,到底哪來的膽子——
它原地消失了。
林柚若無其事地重新攤開圖鑒,看到SCP-682的卡牌回到原位。終于獲得喘氣空間的耿清河長出一口氣,目光閃閃發亮地望過去,盼着她趕緊解決拉裏的訴求。沐浴在這一前一後同樣殷切的視線下,她突然感到了一點壓力。
她還第一次頂着這種目的抽卡。
林柚心道拉裏怕不是要堅持到她抽到它滿意的為止,要是能讓耿清河來就好了,可惜她的能力似乎不支持讓別人幫着抽卡。
但現如今也只能硬着頭皮上,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在看到抽出來的那張卡的剎那,整個人都要跟着風化了。
怎麽偏偏是它?!
……不管了,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她一揮手,卡牌所代表鬼怪具現化的同時,連耿清河都沒憋住一聲“我去”。
他當然會對這位記憶猶新,SCP-096頭套牛皮紙袋,紙袋上兩道濕漉漉的淚痕依舊清晰可見。這位“羞澀”的人正如它的名字,縮在林柚身後,死死拽着她的衣角,俨然沒有挪動一丁點的打算。
林柚嘆口氣,習慣性地拍拍它抓住自己衣服的手以示安撫,她本來也沒指望什麽,就當是讓它出來遛遛彎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了。
然而,令他們都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拉裏的腦袋向着她和SCP-096之間轉了轉,然後默默邁過來一步。
林柚:“……”
耿清河:“……”
騙人的吧。
在他倆驚訝的注視中,拉裏靠近一步,SCP-096沒有反應。
它又靠近一步,SCP-096……還是沒有反應。
直到它站在SCP-096後頭,後者依然沒對其作出任何回應,唯一的變化是攥着林柚衣角的“手”又抓得更緊了些。但這似乎并不妨礙拉裏感到由衷的喜悅,那本就笑到耳根的嘴巴咧得更大了,那根單純骨頭串連起來的尾巴甚至搖了起來。
門口空了出來,林柚繞開倒下的扭曲門板,試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拉着她衣角的SCP-096毫不遲疑地跟上,而在它身後,全心全意注視着第一個朋友的拉裏也跟着動了動。
耿清河:“………………”
擱這兒開火車呢?!!
林柚回頭也看到這一幕,一時竟然有些感動于它們的相處融洽,她看向耿清河,“走了?”
有一瞬間,耿清河居然真的想加入這個隊伍。
“等等等等,”但他實在沒這個膽子跟在這倆後頭,連忙開口道,“柚姐我打頭吧。”
他心驚膽戰地圍着親眼見過破壞力大小的SCP-096繞了個大圈,這才走到前頭去,其間視線不住在這新晉的倆“好朋友”上打轉兒,別的不說,它倆倒是真有幾分相像。
這叫什麽,同類相吸?
來時還只有兩人,走的時候又多了倆類人生物,樓道裏回響着雜亂的腳步聲,耿清河邊往前走邊找着話題。
“這一層也沒有,那就又得去下層了。”臨走到拐角前,他苦哈哈地說,“可惜了,哪怕給把鐵鍬——哇啊啊啊!”
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栽去,後腦着地,向前滑出了足有一兩米。害他滑倒的水漬也被蹭了個花,然而耿清河顧不得疼痛,愕然地仰面望着懸空在原先腦袋位置的布滿血跡與鏽跡的大砍刀。
要不是這跤,現在一分為二的就該是他的頭了。
——他的黴運又幫他避過了一次襲擊。
耿清河:“……”
傑森:“……”
死而複生的不死殺人狂喘着粗氣,身上厚實的夾克衫都被炸得破破爛爛,他也不再理會倒在地上的家夥,直直地追進一步,向最拉他仇恨的那人砍了過去。
林柚猛地回過神來,他們之間到底還有着些距離,足夠容她低頭俯身避開這一下攻擊,但就在這時,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壞了。
感受到還抓在衣角上的力道,林柚想起自己身後還有別的在。
她連忙回頭去看SCP-096,這點利器對它造不成什麽傷害,但遮蔽物未必如此,正想叫耿清河別往這邊看,話到嘴邊忽然就收了回去。
她看見紙袋還好端端地待在它頭上。
砍刀架在SCP-096腦袋上方的半空中,遲遲沒能落下。
一只從它肩後伸過來的爪子,死死抓住了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