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溫酒乖寶寶
第23章溫酒乖寶寶
華信集團大廈離明城大學有一定距離, 如果都住在明大附近的公寓,那麽實習日的時候,每天通勤起碼要兩個多小時。
這兩個多小時完全可以節省下來, 蕭梨便開始了兩邊分居的生活,周二到周五宿在雲錦灣, 周六晚上到周二白天,住箐竹小區。
蕭梨問過韓冉雪要不要到雲錦灣一塊來住, 房子那麽大,不缺韓冉雪一間房,但是韓冉雪一臉“我怎麽能去你家裏當電燈泡, 大Boss一個眼神就能殺死我”, 她堅決不去她那跟她一塊住, 寧願每天多起一個小時擠地鐵。
蕭梨就作罷了。
大企業的工作強度不是一般的大, 在華信實習了半個月, 蕭梨和韓冉雪都覺得自己每天即便吃那麽多,還是瘦了一圈。
“梨梨,你摸摸我, 小肚子都成功減掉了。”在食堂吃飯的時候, 韓冉雪抓住蕭梨的手,拿到她的腰上。
這幾天溫之應去江城出差,蕭梨都是跟韓冉雪一塊吃飯。
蕭梨摸了下, 實話道:“還有吧。”
“……”
“哎呀,只有一點了嘛, 那一點可以忽略不計。”韓冉雪說。
蕭梨調皮,往韓冉雪凸出來的那一小搓肉肉捏了下,韓冉雪笑出聲,打她手:“別鬧。”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 一個法務部的男同事端着餐盤來到她們這桌。
“這裏有人嗎?”男人身穿一件淺綠色短T,長相秀氣,臉上有一副黑框眼鏡。
帶眼鏡的男人,相貌過得去,皮膚白些,就會很有斯文氣,讓人下意識地會産生好感。
這個同事讓蕭梨聯想到那次在酒吧她主動去加微信的那個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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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氣質還挺像的。
韓冉雪道:“沒有。”
這個男同事名叫汪池俊,畢業于燕城大學,研究生學歷,不久前剛轉正為華信的正式員工。
他名字裏的那個“俊”字還挺符合他的,法務部男同事有好幾個,她覺得這個汪池俊是長得最帥的。
不過這個汪池俊有一點很危險。
是什麽呢,是他每次看到蕭梨眼睛就冒光,藏都藏不住。
比如現在吧,韓冉雪喝了口雪碧,目光投到汪池俊耳朵上,發現那兩只耳朵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小蕭,你吃這麽點,能吃飽嗎?”他目光落了眼蕭梨的餐盤。
蕭梨道:“很多了啊。”
汪池俊推推眼鏡,“你們女生的胃可真小。”
盤子裏放的菜飯都是蕭梨一半多的韓冉雪:“……”
你就不要加“們”字了謝謝,她不屬于“胃可真小”的女生行列。
韓冉雪沉默着,夾了塊糖醋排骨慢悠悠地啃。
“雪雪,今天食堂這個五花肉好好吃。”大家安靜吃了會飯,聽見蕭梨說。
韓冉雪正要說“我也覺得”,看見汪池俊放下湯勺,道:“我這還有,你要吃嗎?”
韓冉雪嚼着土豆絲,有點沒眼看汪池俊,甚至在心裏為他悄悄點了根蠟燭。
你可知道你在對誰獻殷勤?我旁邊這位,可是你頂頭上司的夫人啊!
蕭梨道:“不了不了,謝謝,我吃飽了。”
最後汪池俊跟她們差不多時間落的筷子,然後同步和她們從座位上起身,去放餐盤。
朝法務部辦公區返回的時候,自然就也是一起。
韓冉雪發現汪池俊本來站在她這邊的,走着走着,逐漸移到蕭梨那邊。
“……”
回到辦公區,韓冉雪忍不住給蕭梨發了條微信。
兩個人的工位不挨在一起,就算挨在一起,這次她想跟蕭梨講的話也不好用嘴巴說出來。
蕭梨拿上一本法考書,準備去溫之應的辦公室看看書,然後睡個午覺,因為躺在他辦公室沙發上睡,肯定比趴在這個小工位的桌子上睡舒服,要起身的時候,收到韓冉雪發來的微信。
鹹魚雪:【汪池俊每天都在危險的邊緣跳舞,我看了都着急。】
蕭梨疑惑,韓冉雪跟汪池俊怎麽了?
蕭梨:【你喜歡他呀?(暗中觀望)】
韓冉雪:“……”
鹹魚雪:【不是吧?你、沒、看、出、來,汪池俊對、你、有、意、思?】
蕭梨:【啊?】
韓冉雪:【……】
韓冉雪:【你居然果然沒看出來!】
蕭梨:【沒有……吧。】
後又覺得,她長這麽美,汪池俊對她有意思,好像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這天下午下班,很快也應證了韓冉雪的那個說法。
因為蕭梨從椅子上提起包包的時候,看見汪池俊朝她走了過來,他看起來有點害羞,撓了撓後腦勺,對她道:“小蕭,今晚有時間嗎?”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請你看個電影?”
蕭梨腦海閃過韓冉雪那句“汪池俊每天都在危險的邊緣跳舞,我看了都着急”那句話,開口直言道:“不好意思啊,我跟我老公有約了。”
“老,老公?”汪池俊一愣。
“是呀,你看,我手上戴着戒指的。”蕭梨展示了一下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汪池俊神色微變。
蕭梨進公司那天,法務部的大群裏就熱鬧過一陣,因為蕭梨實在太漂亮了,大家都說她一來,就成了他們法務部的門面擔當,那時候他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就再也挪不開,私下裏,他不是沒聽人議論過她手上好像戴的是婚戒這個事情。
他不信這樣的傳言,一直認為蕭梨是女孩子的那種愛美才會在手上戴一個這種大鑽戒,她大學都還沒畢業,怎麽可能就結婚了呢,沒想到傳言都是真的,她真的,已經結婚了。
汪池俊自然沒再說什麽,面上帶着三分尴尬三分落寞三分遺憾一分“我真希望這不是真的”轉身離開,蕭梨目光落回手上的戒指。
其實她倒不擔心汪池俊是不是在危險的邊緣跳舞,溫之應才沒有閑心去管法務部是否有男同事喜歡她,只是既然察覺出對方有這個意思,她說直白點,總比讓人家繼續抱着幻想好。
蕭梨剛拒絕完想邀請她去看電影的汪池俊,轉頭收到韓冉雪發來的微信。
鹹魚雪:【梨梨,今晚不跟你一塊吃飯啦,有人約我看電影。】
“……”
蕭梨好奇:【誰約你啊?】
她扭頭看了一下,韓冉雪的工位沒有人影,不知道什麽時候溜的,明明不久前還在,估計是她跟汪池俊說話的時候,韓冉雪忙赴約,就先走了。
韓冉雪經常跟她黏在一塊,她怎麽沒察覺到有異性向她釋放荷爾蒙。
韓冉雪:【就那個那個人力資源部的駱學長啊。】
哦,他們明大管理系的一個研究生學長。
有次她們在食堂吃飯,這個駱學長主動來找韓冉雪說過話。
也怪她不經常跟韓冉雪一塊吃飯,不然她肯定不會到現在才知道韓冉雪和那個駱學長的進度已經到一起看電影的地步了。
韓冉雪有約了,溫之應又不在,蕭梨有點不想接受一個人吃飯的命運,思及最近好像就在明城影視基地拍戲的溫思綿。
【綿綿,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飯?】
溫思綿很快回複她:【我是綿綿姐的助理小楊,綿綿姐正在拍戲哦。】
蕭梨:【她大概還要多久拍完呀?】
小綿羊:【不知道呢,不過至少也得一個小時以後,這場戲有點重要。】
好的吧,溫思綿Pass。
程落欣實習的公司離華信蠻遠的,也Pass掉,孔圓圓有男朋友,很少跟她們約飯,聶杉杉實習的地方離這裏也不近,蕭梨便只能接受了今晚就是要獨自一個人吃飯的事實。
有人陪的時候,蕭梨不會怎麽想溫之應,這沒人陪的時候,蕭梨竟然對溫之應産生一點“思念”的感覺。
拿起手機,又不知道給他發什麽信息。
這時候,手機振了下,界面彈出溫之應的頭像。
蕭梨眼睫一顫。
便宜老公:【在做什麽?】
想你。
蕭梨心裏這麽想,敲過去的卻是:【恰飯。】
便宜老公:【吃的什麽。】
蕭梨舉着手機,對飯桌拍了一張,發給溫之應。
沒有飯友,蕭梨便是回雲錦灣別墅吃的飯,家裏廚子做的菜絲毫不遜色外面的餐廳。
便宜老公:【右上角那個是什麽?】
右上角?
蕭梨瞅了眼她自己剛才拍的圖片,右上角是一個粉紅色豬頭外形的東西,豬頭的鼻孔特別大。
了解到溫之應疑惑之物是什麽之後,她回答道:【我新買的筆袋啊。】
過了幾秒,聊天界面跳出便宜老公的新信息:【醜得有幾分特色。】
簡單的一句話,蕭梨好像隔着屏幕聽到了溫之應從喉嚨輕溢出的嘲笑。
“……”
蕭梨吃了口水晶蝦仁,道:【比你好看。】
溫之應沒計較她小氣吧啦地嗆他的這句話,重點轉到別處:【餐桌上怎麽會有筆袋?】
蕭梨:【學習啊,我很認真的。】
她回到家時,廚子的菜還沒上桌,所以就利用等飯的時候看了會兒書。
“太太,還有一碗湯。”這時候方嬸端過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
味道有點兒怪。
好聞是好聞的,但是這個好聞的味道,讓蕭梨産生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導致她有點犯怵。
等湯落到眼前,蕭梨神經被拉了下。
仿佛回到了複讀高三那兩年。
方嬸道:“太太,你這段時間又實習,又要準備那個什麽法考的考試,太幸苦了,我就讓王叔給你熬了碗海參烏雞湯,你多喝點。”
對于海參,蕭梨是有陰影的。
因為複讀那兩年,她經常被溫家老宅的周嬸和張嬸投喂海參,說這玩意很補。
蕭梨咽了咽口水,道:“可以不喝嗎?”
“太太喝點吧,很補的。”方嬸很殷切。
這時候,手機振了下。
她看見溫之應發來一條:【乖寶寶。】
這個“乖寶寶”,應該是接上一條她說她在認真學習,但是卻在這個時候收到,讓蕭梨産生一種溫之應也在鼓勵他喝這碗海參烏雞湯的錯覺。
并且,他竟然,喊她“寶寶”!
如果能将那個“乖”字去掉的話。
蕭梨對着那晚海參烏雞湯拍了一張,發給溫之應:【方嬸讓我喝這個。】
便宜老公:【可以喝點,補身體。】
蕭梨雙腳踩在餐桌的橫杠上,握着手機,往後跷了跷椅子,猶豫半天,終于發出去那句話:【你哄哄我,我就喝。】
發完,她有點被自己雞皮疙瘩到,咬着唇将手機啪嗒扣到桌上。
過了好幾秒,手機才振了下。
她鎮定地吃了幾口飯,才将手機翻過面,目光投到界面上。
便宜老公:【語音。】
怎麽發語音啊。
蕭梨手指沒忍住,就立馬戳了下。
下一秒,溫之應渾厚磁性的嗓音,在安靜空曠的餐廳裏響起,旁邊還站着方嬸。
【喝了這碗湯,你會變成更美的仙女。】
他聲音沒帶什麽情緒,很平靜,好像就是完成她布置的一個任務,但因為聲色過于好聽,讓人不由身魂悸動。
“……”
有被哄到。
但是,為什麽聲音這麽大啊!
她剛才手怎麽那麽癢,不忍一下,換成聽筒模式再聽。
方嬸老臉一紅,笑呵呵地:“太太,先生說的沒錯。”
“……”
沒錯什麽呀。
就算不喝這碗湯,她也是最美的仙女。
不過最終蕭梨還是拿起勺,乖乖喝湯。
可能因為溫之應之前那聲“乖寶寶”,誘惑力實在大。
一晃而至中秋節,今年中秋節同國慶節是一天。
中秋節在普通人眼裏,是可以吃月餅又可以放假阖家團圓的節日,但是中秋節對于溫家而言,是諱莫如深的一天。
尤其是對于溫之應。
溫之應從來不過中秋節,蕭梨嫁給他後,也沒再過過中秋節。
中秋節這天,蕭梨和溫之應吃過早飯,一起出門。
跟往常不同,蕭梨今天出門穿得很樸素,一條月牙白亞麻連衣裙,頭戴遮陽拉菲草帽,早上天氣有些涼,披了一件小開杉。
眉毛沒畫,口紅一點沒塗,純素顏。
溫之應沒派司機,自己開車,他帶着蕭梨先去買了花,而後驅車兩個多小時,到達濘山墓園。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有些漫長。
溫之應解安全帶時,側頭看去,副駕駛的人歪着腦袋靠在椅背上睡得很熟。
四周寂靜,溫之應傾過身,靜靜地觀那熟睡的人。
蕭梨皮膚生得白,人雖然瘦,但是臉上有肉感,雙頰白裏透紅,今天她臉上脂粉未沾,素潔幹淨。
這張臉生得美,其實什麽都不塗抹,也是極好看的,唇色天生紅潤,沒有口紅的修飾,照樣像早春的櫻桃,豔得惹人。
溫之應沒叫醒她,目光投到車窗外。
濘山墓園他每年都來,以往多是他一個人,跟蕭梨結婚之後,每次身邊就多了個人。
一開始他是不大習慣的。
雖然這小丫頭從會爬起,就總愛黏着他。
過去那些年,他心裏只把她當妹妹。
他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她的心态變了。
遠處杉松高聳入雲,枝葉蔭綠,呈螺旋狀纏繞樹幹,有陣風拂過,響出輕微的飒飒聲。
蕭梨是自己醒過來的,然後發現已經到墓園了,駕駛位上的人不見蹤影。
中秋節,來墓園的人很少,此時周圍沒個人影,太陽好像被雲層遮住,四下陰涼。
“溫之應。”蕭梨從車上下來,四處搜尋溫之應的身影。
無人應她。
不是吧,他将她一個人丢在這了?
蕭梨當下産生一絲害怕的感覺。
“溫之應!”蕭梨退回車邊,又喊了一聲,還是沒人應他。
風吹過,耳邊傳開樹枝抖動的聲響,這細微的動靜卻讓蕭梨腦補了很多東西。
正當蕭梨猶豫着待着這等溫之應回來,還是獨自一人往墓園裏走去找溫之應時,身後傳來腳步聲,緊接着一瓶牛奶貼到她臉頰上。
蕭梨吓了一跳,脊背彈了彈,身後的人好像感受到她的害怕,摟住她:“是我。”
這個熟悉的聲音才一下子将蕭梨從各種鬼片懸疑片的臆想世界裏解除出來,拉回正常。
“你去哪了啊!”蕭梨擡手打他。
溫之應淺扯了一下唇角:“去附近小超市給你買了瓶牛奶。”
“……”
什麽時候買牛奶不行啊,就算要買,幹嘛不叫醒她一起去買!
“你幹嘛丢我一個人在這啊。”蕭梨噘了下嘴,不高興。
溫之應掐掐她的臉,失笑,“吓着了?”
蕭梨才不想承認剛才她的确有點害怕,悶悶的不說話。
“反正,你以後別丢下我一個人。”蕭梨委屈上了心頭,漂亮的小臉寫着“你真的太讨厭了”。
看她這副樣子,溫之應生出無奈和哭笑不得,他只是離開了一會,沒想到她膽那麽小,會被吓着。
“不會了,對不起。”溫之應低聲哄她。
“喝點兒。”男人将牛奶塞到她手上。
是個玻璃瓶裝的鮮牛奶,常溫。
今天的日子比較特殊,蕭梨也不想這種時候跟溫之應鬧小脾氣,大度地原諒了他,從他手裏接過瓶子。
“我現在不想喝,等看完你媽媽再喝。”蕭梨說。
溫之應道:“可以。”
蕭梨将牛奶放進後座的小冰箱裏,她不想喝常溫的,想喝涼的,而後将放在後座的花捧出來。
直起腰時,溫之應将她的拉菲草帽幫她扣到她腦袋上,入眼他白皙勁瘦的手臂。
這時候,陽光恰好從雲層裏鑽出來,射下來一束光。
有個人比他們先到。
是個年紀約莫五六十歲的男人,身材偏瘦,個子高大,脊背挺直,眉眼與溫之應有幾分相似,身上透着一股威嚴,不怒自威。
他身後跟着兩個黑衣保镖。
蕭梨認得對方。
他是溫之應的父親溫遠淮。
在蕭梨的記憶裏,見過溫遠淮的次數不多,好像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見到他。
溫之應跟溫遠淮的關系,一直不大好。
蕭梨下意識擡眼看了看身側的人,果然見他在看見溫遠淮那一刻,臉色變了。
走近一些,蕭梨禮貌喊人:“爸……”
溫遠淮也是那種偏冷的性子,見到她時,臉上才浮出一分慈愛,不過目光掠過溫之應時,他面部略僵,眼底有很多情緒,但好像都宣不出口。
“小梨子越長越漂亮了。”溫遠淮冷肅的臉露出笑意。
蕭梨彎了下唇:“謝謝爸。”
溫遠淮自始自終沒跟溫之應說一句話,仿佛感受到溫之應的不喜,主動選擇撤離,對蕭梨道:“小梨子,我先回去了。”
男人的聲音中氣十足,又有些蒼老。
蕭梨沒試圖讓父子倆說說話,她沒那個本事,溫遠淮要先走,她能做的只是對溫遠淮點點頭,說一句“再見爸。”
溫遠淮的身影漸遠。
溫之應母親的墓碑前,只剩下她和溫之應。
蕭梨忍不住瞅了眼溫之應。
其實關于溫之應和溫遠淮父子倆的恩怨,她是高一那年無意間得知的。
溫之應母親病逝不到半年,溫遠淮讓一個女人和一個三歲的小男孩進了家門。
那個女人溫之應認得,是原來在溫家待過多年的保姆。
溫之應小時候其實挺喜歡這個保姆,她細心溫柔,周到體貼,後來不知道她怎麽就突然離開了。
那時候溫之應年紀還小,多久不見,他也忘了這個保姆。
他從沒想過,時隔三年,會以這個保姆将成為他後媽的方式再見到對方。
而這個保姆還跟溫遠淮有一個私生子,三歲那麽大了。
也就是說,在溫之應母親躺在病床上還未咽氣的時候,溫遠淮時常到另外一個地方跟私生子和情人你侬我侬。
溫之應母親去世不到半年,溫遠淮更是迫不及待地将人接進家門。
那年溫之應不過也才十一歲的年紀。
他當然不會接受那個做過家裏保姆的女人做後媽,更不喜歡突然多出來的弟弟,當晚一件行李也沒拿,獨自乘車去到溫家老宅,之後都是跟着爺爺溫起山一塊生活。
那個突然多出來的弟弟,便是溫之言。
蕭梨小的時候,時常不理解溫之言為什麽那麽怕溫之應,見到他就躲,也不理解溫之應為什麽跟溫之言是兄弟,卻不能像別家一樣和和樂樂。
後來得知真相,才恍然大悟。
墓碑上照片中的女人五官精致,雙瞳清明,可以想象得出在世時是怎樣的明豔動人。
溫之應的長相一半像溫遠淮,一半像他的母親。
“媽媽,我是梨梨,我和之應哥哥來看您。”蕭梨臂彎捧着一束白菊,聲音軟甜。
在溫之應母親的墓前,蕭梨沒再連名帶姓地稱呼溫之應,而是喊回他“之應哥哥”,她想讓墓中的主人看見,他的寶貝兒子如今有了一個深愛他的老婆。
這個時候,她暫且不去計較,溫之應是不是像她深愛他一樣深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