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溫酒不哭,梨梨乖
第17章溫酒不哭,梨梨乖
溫之應電話打過來的時候, 守在病床邊的溫思綿吓了一跳,像捧着一個燙手山芋一樣,将手機扔給一旁的路安傑。
路安傑看了眼來電顯示, 神經微跳:“便宜……老、公?”
溫思綿道:“這不是我的手機,是我堂嫂的, 這個是我堂哥。”
路安傑松下一口氣。
他還以為……
“你幫我接。”聽見溫思綿說。
“我接?”路安傑稍微有些緊張起來,來電這個人, 畢竟是溫思綿的堂哥,聽綿綿說過,這個堂哥比她大了不少歲, 所以算是半個長輩。
不過路安傑還是在短時間內做好了心理準備, 剛想接聽, 手機被溫思綿搶了回去。
“喂, 堂, 堂哥……”
“嗚嗚我慘了。”挂了電話後,看看床上在挂着水的蕭梨,溫思綿苦惱地把臉埋進掌心。
剛才電話裏, 她說完蕭梨現在在醫院時, 溫之應那聲音冷的那叫一個吓人。
路安傑不知她在膽怯什麽,以為她是擔心床上的小堂嫂,伸手落到她的背上, 輕輕拍了拍:“別擔心,醫生說了, 你堂嫂沒有生命危險,現在高燒也有退下去的跡象了。”
溫思綿自然更擔心蕭梨的安危,可也同時也擔心自己的安危。
兩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她才會如此地坐立不安。
“綿綿。”床上的人在這時緩緩睜開粉薄的眼皮, 濃密烏黑的眼睫毛像小傘一樣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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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梨梨你醒了!”溫思綿從椅子上跳起。
蕭梨扭頭看看頭頂的吊瓶,還有右手手背上的針管,疑惑。
這裏是醫院嗎?
怎麽一覺醒來,她躺醫院來了??
溫思綿道:“你發高燒了梨梨,怪我,不應該丢你一個人在酒店。”
她很後悔,明明知道蕭梨有點感冒的,一心卻只顧着玩,沒将她照顧好。
自從蕭梨初中那會出過那次車禍,她身體就要比以前嬌氣不少,會動不動就生病。
這跑到異國來,她如何都不應該把小公主一個人留在酒店的。
溫思綿覺得自己肯定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蕭梨道:“沒事,可能因為我昨天淋過雨,跟你有什麽關系。”
周圍的人将她寵慣了,好像都覺得她一直沒有長大。
其實她也是二十二歲的人了。
“淋雨?你不是一直待在酒店嗎?怎麽還淋雨了?”溫思綿驚訝。
蕭梨道:“我出去過啊,出去吃飯,然後碰見下大雨,太倒黴了。”
溫思綿:“……”
“不是讓你就乖乖待在酒店嗎!哎呀,你真是!”溫思綿更後悔了,幸好蕭梨出去那一趟,只是碰見下大雨,沒有遇到其他危險,不然西班牙馬德裏就是她的藏身之處。
“別激動,你堂嫂剛剛睡醒……”路安傑提醒了一下。
被路安傑這麽一提醒,溫思綿也覺得自己有點咋咋呼呼,她坐回椅子握住蕭梨的手,“梨梨,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買吃的。”
“沒有胃口。”蕭梨覺得自己吊水應該都吊飽了。
溫思綿道:“那我去給你買點水果好了,補充維生素。”
生病了一般都沒什麽胃口,水果應該還好,總不能一點東西都不吃。
路安傑道:“我去買吧,你留下來照顧你堂嫂。”
第二次從路安傑口中聽見“堂嫂”這個稱呼,蕭梨:“……”
其實她要比溫思綿小诶,路安傑這樣稱呼她,真是讓人有點不适應。
溫思綿道:“嗯,那你快點去買。”
等路安傑走了,蕭梨看看溫思綿,唇角輕翹了下:“你們昨晚,是不是都說開了?”
“說開?”
蕭梨:“就是你們現在應該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了吧?”
溫思綿眼神一偏:“哪有。”
“我們,我們現在還是朋友啦。”
“啊?”蕭梨充滿不解,“我這個電燈泡都不在了,你們怎麽還沒有什麽進展啊。”
“……”
“你哪裏是電燈泡啊。”溫思綿無語她。
所以昨天蕭梨身體不舒服只是一部分原因,還有部分原因是她想讓她和路安傑獨處嗎?
哎呀,真是的!
這傻孩子。
“唉,那我那場雨白淋了。”蕭梨有些遺憾地說。
溫思綿:“……”
“小祖宗,你可別說這種話啊,你都躺醫院了,我小心髒都差點被你吓出來了。”溫思綿捂捂胸口。
蕭梨道:“路安傑也真是的,他到底是不是喜歡你啊,不然怎麽也不主動一點。”
溫思綿:“誰知道他的啊,反正我是不會主動的。”
這時候病房裏響起一道手機鈴聲,溫思綿屁股都彈了一下,拿過來看,見來電顯示是路安傑,而不是溫之應,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你便宜老公打來的。”
蕭梨:?
“啊,等一下,我問問她,”
“梨梨,路安傑問你喜歡吃什麽水果?”
蕭梨想了下,道:“香蕉和蘋果吧。”
她其實水果也不想吃,但是人家都跑去買了,總不能還說自己不想吃。
“我堂嫂說她想吃香蕉和蘋果,葡萄你也買點吧,還有,買幾瓶牛奶。”溫思綿道。
等溫思綿挂了電話,蕭梨沒忘記溫思綿之前那句“便宜老公”,心裏有絲不好的預感,她道:“溫之應給我打過電話?”
溫思綿道:“是啊,他聽見你在醫院,語氣可冷了,說馬上過來。”
蕭梨:“……”
“啊,你為什麽要跟他說我在醫院啊!”蕭梨突然有點抓狂。
溫思綿不理解她為何這個反應,眨了眨眼:“我不可能不說實話的啊。”
蕭梨道:“可是,可是他在法國忙啊,你這不是耽誤他正事?”
“而且——”
蕭梨覺得這樣她好丢臉。
出門旅個游,都能把自己搞進醫院,溫之應一定會覺得她很沒出息。
煩死了煩死了。
溫思綿道:“哎呀,再忙也沒有老婆重要啊,我堂哥再忙,還抽不出幾個小時來看你呀,法國離西班牙很近的,在我們那,就像是兩個省之間,他來這要不了多久的。”
蕭梨咬了下唇,沉默不說話。
如溫思綿所說,溫之應來的速度很快,沒到三個小時,蕭梨就見着他了。
男人一身鐵灰色的西裝,挺拔高大,面龐英俊,額前有細碎的劉海,蕭梨小時候時常覺得他像從畫裏走出來的人,她一直認為,溫之應是她所看見過的男性裏,長得最好看的,哪怕是她的愛豆元星宇,也沒有溫之應好看,娛樂圈很多男明星也不及他。
溫之應出現在病房門口時,蕭梨剛剝開一根香蕉,咬進嘴裏第一口,視線瞥見他時,那一口差點沒經過咀嚼直接滑進喉嚨裏。
她看見溫之應神色微冷,臉上像有一塊冰,看見她時,眉骨稍動。
“堂,堂哥,你來了,梨梨她沒事,燒,燒退了好多。”深知自己沒将小公主照顧好,面對溫之應的凝視,溫思綿舌頭有點打結。
溫之應沒說什麽,目光往溫思綿身後的路安傑投了一瞬,徑直走到蕭梨的病床邊。
路安傑在溫思綿對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溫之應喊出那聲“堂哥”時,就從椅子上起了身。
他猶豫着要不要上前禮貌打個招呼,然後介紹一下自己,但對上溫之應那有些如寒夜般的目光,又說不出話來。
他終于有些理解溫思綿之前在接到這個堂哥的來電時,為何會那般驚惶,這個堂哥外貌英俊端方,可氣質着實有些冰冷,充滿距離感。
蕭梨忽思及之前溫思綿問的那句“你跟我堂哥分開,怎麽都沒親一下?”這個問題,便不好表現得太平靜,開口喊了溫之應一聲:“之應哥哥”。
溫之應沉默着,直接擡手摸到她額頭上,而後再摸了摸她臉頰兩邊。
感覺到小姑娘臉上的熱意的确如溫思綿所說退了不少,溫之應一雙濃黑的眉毛才稍平展。
他垂睑時,目光和蕭梨仰頭看過來的目光對了一瞬。
蕭梨道:“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溫之應道:“我剛來,你讓我回去?”
男人将她黏了一絲在粉紅小鼻尖上的頭發揩去,又說:“都躺醫院了還沒事?”
聲音沉冷,含絲嚴肅。
蕭梨:“……”
就知道,他會訓她。
溫思綿咬了下手指尖,覺得這個時候,她和路安傑顯得尤其多餘,應該把空間留給人家夫妻倆,便扭頭對路安傑擠擠眼睛,默默把自己移出病房。
路安傑會意了她的眼神,靜默無聲地跟在她後面一起出了病房。
片晌,病房裏就只剩下蕭梨和溫之應。
蕭梨最怕溫之應那張帥氣英俊的臉嚴肅兮兮的樣子,這樣讓她更有挫敗感,她也不想昨天變成落湯雞啊,她也不想今天躺在病床上啊。
頓時,好多委屈上了心頭,鼻子一酸,眼眶控制不住發紅。
可蕭梨又不想還跟小時候一樣,一委屈就哭,生生憋着淚。
手裏的香蕉剝開這麽久,只咬過一口。
“你兇我,”
話脫口時,還是有滴淚沒出息地從蕭梨漂亮的眸中砸落,“我都這樣了,你還兇我。”
“……”
溫之應胸腔頓時湧出一股愧疚感,他按按眉骨,無措了一會,俯下身,氣息将蕭梨籠罩住,他從來最怕蕭梨哭,溫之應伸手拭掉蕭梨滾落出來的那滴晶滢淚珠,柔下聲:“我栀子zhengli獨家那哪是在兇你,”
“我是擔心你。”
“不哭,梨梨乖。”他低聲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