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吃畢晚飯,兩人漱了口,侍女端上茶來。左銘源道:“你最近挺忙的,是不是遇上了什麽事?有什麽我幫得上忙的沒有?”
“也沒什麽。”
“說嘛,說出來我聽聽,也許幫不上你什麽忙,但說出來心情總會好點。”左銘源鼓勵她說下去,南宮舞天略感煩躁,她可不善于向人訴苦,她是國王,應該是無所不能的存在才是,但是左銘源的目光有一種她無法抗拒的力量。
“有人從天牢裏劫了楚翹。”
“陛下在乎的是劫牢的人,有線索沒有,有人證沒有,人來人往的總會有人看見,是國內的,還是大左的來人?”左銘源清楚南宮舞天心中的顧慮,若是國內的,這個人分明就是沖着國王去的,想要以這種方式來威脅國王。
仿佛在說,‘你也沒什麽了不起,你嚴加防範之處,我出入如無人之境。’這簡直就是莫大羞辱,以及對國王尊嚴的踐踏,南宮舞天自尊心極高,碰到這樣的事,必定憤怒已極了。
“妾身暫時還不清楚,容袖裏回說沒消息,找不到人犯,妾身就怕此人會躲在暗處,咱們又不知她的面目,要是突襲的話,都不曉得如何防範,妾身是不怕她的。”
“我知道。找不到就算了,就當人家怕了你不就行了,你找的這樣嚴密,人家聽見了風聲,豈不是更加不會露面了。你這樣嚴加防範,連讓人家出窩的機會都沒有,是不是?”
南宮舞天眼睛不斷閃光,她怎麽沒有想到,不,她應該會想到,只是最近被氣昏了頭,緊張過度,腦筋不轉彎而已,待之以嚴,不如待之以寬,一寬,漏洞自己出現,那時候抓人豈不是更加容易?
南宮舞天一把抓住左銘源的手,“銘源,你是妾身的福星。”
“我說什麽了呀,我好像不記得自己說了了不得的話。”
南宮舞天搖搖頭,“不不,你說了很要緊的話。”
“既然陛下這樣認為,那到罷了。”只要南宮舞天高興便成,她可不願意成天對着一張怨氣的面孔,“陛下既然有方法了,那是不是可以放松一下,躺下來,我給你揉揉肚子。”
“好好。”
南宮舞天平躺在床上,手交疊的放在胸前,她雖說是高興極了,左銘源對她的每一點關心,對她來說都很重要,可是被左銘源俯視着,她臉上微微起熱,于是不與左銘源的目光接觸,把臉撇向了裏面。
Advertisement
左銘源在床沿坐下,将手搓熱,揭起南宮舞天的衣服,将手心貼在她的肚臍眼上,慢慢地揉着,左右各三十六下,如此循環數次,半天方問她,“你可覺得如何,舒服一點沒有?”
南宮舞天半天不回,臉憋得通紅。那雙手貼在她的腹部,讓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放在蒸籠裏蒸着。見她不說話,左銘源又問,南宮舞天調勻了氣息,回道:“好多了。”
“那就好,這期間最受不得涼,可要小心,注意保暖,不可吃冷、辣等物,不宜飲酒,人不愛惜自己,無人肯愛惜你。”她将南宮舞天的衣服整理了,扯過被子給她蓋上,“多休息,養養脾氣。”
左銘源起身就要走,被南宮舞天拉住了她的手。“你哪裏去,陪妾身小睡一會兒。”左銘源回頭,就見南宮舞天凝視着她,眼神裏充滿了懇求,她輕輕地嘆了一聲,轉了身,将被子掀起,坐在床沿脫靴子,南宮舞天忙向裏讓,讓出一個人的位置來,左銘源和衣躺下。她一躺下,南宮舞天便側過身來,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看什麽呢?”
“看你。”
“我有什麽好看的。”
“你哪都好看。”南宮舞天湊過來一點,抱住左銘源,要把自己塞她懷裏去,她逐步移動,最終得逞,“銘源。”
“嗯?”
“你能嫁到這裏來,實在太好了。”
“嗯。”左銘源輕輕的拍着南宮舞天的背,哄着她睡,她自己也漸漸的困了,有很多事來不及理清楚。也許這樣,也挺好的。
話說這日後,南宮舞天便下令,暫時不追查劫牢之人,連楚翹的畫影都從官衙的榜文上消失了。容袖裏又得了清閑,難免就和她手下那幫人,曬曬太陽,說說生活大小瑣事。
因一人問起她來,“容大人打算到什麽時候請假?”
“怎麽,巴不得我走,要占我的位置?”容袖裏笑嘻嘻的與人開玩笑道。
“誰要你的位置,成天對着陛下,伴君如伴虎,屬下膽子小,吃不住陛下的壓力,所以就做您的下屬,成天插科打诨,沒事說個小閑話,嗑瓜子,多好!”其餘人推她腦袋,笑話她沒出息。那小姑娘分辨道,“你們就知道取笑我,我也是為容大人設想。”
其餘人問她,“你為容大人設想什麽了?”
“這你們得問容大人,容大人您說是不是?哼。”小眼睛剜了衆人一眼,不懂就別瞎起哄。
容袖裏道:“再等等吧,孩子才三個月,我還能再在這裏頂一陣子,把諸事安排了,再向陛下請假。”衆人突然聽說容袖裏懷孕了,有點兒不能相信。大家叽叽喳喳的問個不停,都沒聽說她有心上人,就懷孕了,這是要做單身母親,怎麽想的這樣開,孩子幹娘是誰。容袖裏手一揮,“好了好了,別再問了,這有什麽好問的,年紀大了,想做娘了,有什麽好奇怪的。”
“不是呀容大人,您不是一直都在暗戀陛下麽。”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陛下成親了,我也徹底死心了,看看年紀也不小了,不趁年輕懷個孩子,難道還想等我七老八十了再生?”
衆人默默不語,不一會兒又搶着恭喜,還有人惦記她的位置,要做代理,至少容袖裏回去養胎的期間,她們可以做做隊長,過過瘾。
說的開心,不妨有個重量級的人過來。她銀盤一樣的圓臉,滿身中年婦女發福的肉,走起來路,笨拙的像只小鴨子似的,女兒國的副丞相,容袖裏的親媽容瑪麗,據說年輕的時候美貌如花,中年一發福,瞬間變成豆腐渣。她手裏提着幾袋子中藥走過來,原是想着容袖裏早上的時候吐的厲害,她問了一句,回說是胃不舒服,所以今天一有空,她就去太醫院配了藥過來,這一來就聽說什麽人懷孕了,再一聽,這個人竟然是容袖裏。
容瑪麗大聲喊道:“容袖裏!”
被容瑪麗這聲吼,群聚的親兵們瞬間分成了兩撥,讓出一條大路來。容袖裏被她娘這一吼,瞬間呆住了,她娘怎麽過來了,而且手裏還提着藥。
容瑪麗把藥沖容袖裏扔了過去,對準了臉。“你竟然騙我!”敢欺騙母親大人,這個不孝女,她上去就拎住容袖裏的耳朵,“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誰幹的好事,你瞞到今天。”
“娘,娘松手,诶诶,再不松手,耳朵要掉下來了。”容袖裏歪着腦袋求饒,心想着:“娘怎麽會來。”
“我以為你胃不舒服,去太醫院給你配了藥送來,你竟然瞞着我懷孕的事,什麽時候這樣的大事,你也學會自作主張了,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娘!”
“是是,您當然是我偉大的娘親,娘,這裏這麽多人,拜托給點面子,這樣拎着真的很難看。”
“給我滾回去,我有話要跟你說。”
“不要了吧,我現在是工作時間。”
“那就請假。”容副丞相一言既出驷馬難追,親兵們默默的送走容袖裏,請假的事,她們會向上面呈報的,隊長,您一路好走!
大家正議論着,不妨韋璧雲過來,她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大家紛紛請安,“韋大人。”
“免禮,說什麽呢,這樣熱鬧,容大人呢?”大家把容袖裏懷孕,她娘把她拖回去教訓的事說了。
“也不曉得孩子的幹娘是誰,容副丞相似乎不知情,這一回去,不曉得會不會用鞭子逼迫,家法伺候,到底是誰這麽沒有公德心,把我們容大人要了,連孩子的責任也不負一點,負心女。”大家的吐槽可是‘刻骨銘心’的,恨不得把那人用錘子給砸死,韋璧雲在聽着,臉發紅。有人眼尖,發現她的臉色不對大,忙關心道:“韋大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大夫。”
“沒事,可能是被太陽曬了會兒。既然容大人不在,那我先走。”她走得有些心虛,跟容袖裏過夜的不是她麽,怎麽過了幾個月,容袖裏就自作主張的要了孩子,一點兒風聲都不露,連家裏人也沒告訴。韋璧雲還是很高興的,有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她怎能不高興。按照女兒國的習俗,她算是孩子的幹娘。女兒國有不成文的規定,這相愛的兩人結合了,兩家算親家,這不以相愛在一起,只為了生孩子而結合的,也算親家,孩子是要認幹娘的。
當下韋璧雲上了馬車,讓佳兒帶她上街,她要買點補品給容袖裏送去,不管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孩子是孩子,這個禮不能廢。
第七五-七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