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容袖裏摸着肚子,她已有了打算,三日來,不斷苦思,她得出結果,也許是天意,她打算要個孩子。侍衛走過來見她在發呆,喊道:“容大人。”
容袖裏擡頭,見下屬官正在找她,臉上都是血跡,她雖不明,看她的神情,也知道出了事。容袖裏随手拿了佩劍站了起來,問道:“出什麽事了?”
“有人在天牢劫人,陛下要下官過來找您,讓您馬上去。”
“劫什麽人?”
“我們邊走邊說……”下屬官将事情的大致經過講了一遍,容袖裏的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有人在天牢劫人,這和扇陛下的臉,沒什麽區別,天牢守衛森嚴,想不到還有人對其下手。也難怪南宮舞天心情不好,她忙跑着去了,一面向南宮舞天請罪。
“微臣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不管是誰,把她找出來,砍頭。”敢無視她存在的蠢民,她一個都不會放過,“查清楚她是怎麽進天牢的,劫天牢的動機又是什麽,妾身怕有人是針對妾身而來,事情就不大讓人歡喜了,最近皇宮加強護衛,尤其是十七位公子那邊,派人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妾身擔心這裏頭有奸細,又或者咱們這邊有人跟妾身過不去。”
容袖裏應下,轉身去查辦此事。路上遇見韋璧雲,這是兩人三天以來的第一次見面,韋璧雲心懷愧疚,想要和容袖裏道歉,容袖裏很自然的同她招呼過,“喲,韋大人又見面了。”她揮着手,這就從韋璧雲身邊過去。韋璧雲站住,回身看着容袖裏,容袖裏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本來想說太好了!但是這股自然的和往常沒有什麽兩樣的招呼,卻讓韋璧雲不舒服。
或者說這樣禮貌,但實際上疏遠了很多。不管容袖裏承不承認,她都有要避着韋璧雲的意思,尴尬。盡量自然的相處,不以這件事打破兩人的平衡關系。
但平衡早就打破。
韋璧雲喊住她,“容大人。”
容袖裏回過頭來,笑道:“怎麽了韋大人,你要打聽陛下的事,我可不會告訴你喲,這次是機密。”
韋璧雲心想:“誰要跟她說這個了。”她走過去,風吹起她的裙裾,像小波浪似的,也像她上上下下不安的心,她鼓起勇氣道:“你日後要是有什麽事,我能幫上忙的,盡管開口,我不想欠你,如果你覺得這樣也不解氣,盡管把我的命也拿去,我毫無怨言。”
“幹什麽,你這是要我殺人?韋璧雲,你人太壞了,你這樣視死如歸想說自己是英雄嗎?放心,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身為未來的丞相大人,我告訴你,別想讓我知法犯法,好了,我要走了,我有事。”容袖裏嘻嘻哈哈做輕松狀,韋璧雲這樣說是想怎樣。她說過,她們是大人,有些事是誤會,不需要誰來負責,她也不要韋璧雲的命。就這樣過去,不好嗎?
韋璧雲不是不想過去,而是她的心裏過不去,她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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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袖裏越是表現得不在乎,她就越覺得自己有罪,總感覺要做點什麽,心裏才會好受。韋璧雲看容袖裏走得遠了,這才往前去,她要去找左銘源,因她讓人傳話說找她有事商量,不知道這賢王找她何事?
韋璧雲心緒煩亂,稍作調整,徑往前去。
左銘源在寝宮待着,桌上鋪滿了圖紙,她彎腰低頭在那研究地圖,侍女進來通報說韋大人來了,左銘源這才擡起頭來,“讓她進來。”
“微臣見過殿下。”
“韋大人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要請教你,這邊坐。”她把地圖指給她,“我聽陛下說,韋大人對國中的人口分布情況很是熟悉,所以想讓你給個建議,要将學堂設在何處最合适,我研究了半天,還是一籌莫展。”
“學堂?陛下要辦學堂。”
“是這麽說來着,現在還在準備階段,還有很多事要做,我來到這裏,種地又不行,只好出謀劃策了,免被人恥笑吃白食。”臉上苦笑了兩下。韋璧雲一直看着她,一則要在近處把這人看明白,到底左銘源有何魅力,讓南宮舞天這樣喜歡她。
只這一件事,她就佩服不已。這事,她是沒有想到的,南宮舞天既然同意有左銘源來處理,顯見得也是同意了。
“只是辦學堂并非易事。”
“确實如此,要選擇的地方最好是大家都能方便來去。選擇的課程也很重要,不但是文史哲方面,我認為在其餘方面也可以增加,例如象棋,圍棋,甚至于手工業,都應該有專門的老師來教授,增加各行各業,讓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行業,也是非常重要的,說到底都是為了過得更好而付出努力,學費方面的制定,以及貧困生的應對措施等等,設置獎學金,提供可以賺取學費的輕工種。還有教師的師資的評定,這些都非常重要,合适的課目,老師,就業前景,以及國家對這些方面的支持……”
有些話,韋璧雲聽得糊裏糊塗,有些名詞她從未聽說過。韋璧雲暗自慚愧,以前還以為自己是首屈一指的文人,現在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哪裏曉得左銘源是現代來的人,接受的知識多,自然非古代能比。韋璧雲懊惱一回,也就開始認真詢問起來,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雖然是臨時想到,不過左銘源認為很多都很有用,兩人談了幾個時辰,左銘源喊蓮蓉、絲蘊添茶。
“怎麽半天了也沒個水過來,想渴死人呀。”
“來了,來了,這不燒着麽。”蓮蓉泡了兩杯茶過來,又出去,不耽誤她們說話。韋璧雲見左銘源說話随意,又覺得可親。
“殿下多大了?”
“二十了。”其實是三十。
“比微臣還虛小幾歲,竟懂得這樣多。大左果然人才濟濟,微臣佩服。”
“沒事,你還年輕,這些東西一學就會的。”韋璧雲睜圓了眼睛看着她,好吧,她說錯話了,沒辦法,二十歲稚嫩的身軀裏,住了個三十歲的女人,偶爾還是會暴露的。“我開玩笑,呵呵。”天哪!左銘源覺得自己在滴汗,她一點兒都不會和人相處,還是聊工作好。“韋大人,我剛又想到些別的,可能說的不對,不過作為一個參考,其實我們也可以找陛下的後宮來教學,女兒國在對女人的認識上肯定是深刻的,但在對男子的認識上,難免薄弱些,男子的思想是如何的,他們對生活的态度又是怎樣的,對女人又是如何想的,我覺得種種都很有價值,不知你以為呢?”
韋璧雲雖不反對,但不支持。“這——”她們以女兒建國,這就是一個女子的國度,為什麽要學粗糙的男子,這點她不能理解,所以暫時不做評價,“還是問問陛下的意思吧!”
“也好。”
盡管韋璧雲沒拿出方案,但是在和左銘源聊的過程中,她似乎有些懂得南宮舞天為什麽會喜歡左銘源了,這人,靜得可怕,好像什麽事都能搞定的樣子,讓人不知不覺的信服,安心,想要信任和依賴。
她一直愛南宮舞天,卻沒有想過,南宮舞天也渴望依賴人,她那樣高大,大家都在信任她,依賴她,卻從未想過,也許國王本人也想去依賴人。
需要有一個比自己更強大的人,來支撐自己脆弱的時候。韋璧雲自問自己,她一直在做的事又是什麽?除了兒女情長的愛,除了那些每個女子都能做出來的體貼,還能有什麽呢?
國王的愛情,也許要比普通人更加寬廣一些。要頂得住過去,要把握的了現在,還要支撐更多人的未來,得有多麽強大的一顆心,才能撐住随時被世事捏碎的感情。
左銘源喊了韋璧雲半天,她竟沒半個動靜,眼睛直直的,不曉得在看哪裏。左銘源很尴尬,難道跟自己在一起,就這麽的難受?也對,她和韋璧雲确實有點兒……情敵。至少在韋璧雲的心裏應該是這麽想的吧。
“韋大人……”
“嗯?殿下您叫微臣。”
“是,我喊過你很多遍了,什麽事讓你走神。”
“抱歉,微臣剛才想了點別的事。”
左銘源還是覺得有些事說開好,“我知道你和陛下的事。”左銘源很肯定的說道,從成親那天開始就明了了,韋璧雲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心慌的不行,左銘源到底要跟她說什麽?要撤她的職,還是……“你們要怎麽樣,那是你們的事,做朋友也好,做戀人也罷,但是我希望不要把感情上的情緒,放到工作中來。”
“這是什麽意思?殿下的話微臣有些糊塗,您這樣說,陛下會傷心的,她那麽喜歡您,您這樣說是因為微臣對不對?您別亂想,微臣和陛下沒什麽,我們只是一塊兒長大,微臣承認對陛下有單相思,但那只是微臣的一廂情願,和陛下沒有關系,您不要就此放棄陛下,請讓她幸福,請一定讓她幸福!”
第七三-七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