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左銘源的頭輕微的搖擺着,想要看清楚被光影包住的那個人。南宮舞天站了起來,高挑的身材遮住了多餘的光線,她向左銘源走去,走到距離她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讓她看個夠。
她笑道:“怎樣,看清楚了?”
左銘源看得很清楚,眼前之人,身材高挑,身着一身紅衣,上繡金黃色的花紋,一朵朵代表幸福而綻放的矢車菊,她面白,筆挺,眼如點漆,線條勻稱,唇粉且薄,明明臉上是笑着的,但是卻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左銘源看了眼前的情形,差不多也猜出了她是誰,只是她将自己綁在這裏幹什麽,而且這厚厚的棉襖穿着也太不顧季節了,誰幹的,她正睡得好好的覺,怎麽被拖到這裏來了,她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目光掃見蓮蓉和絲蘊站在一個小邊角裏,就想她們能給點提示,但是南宮舞天的手伸了過來,捏住她的下巴,道:“怎麽,妾身在你面前,你難道還要選擇無視嗎?”
這是左銘源的第二宗罪,竟然無視她的美麗,這簡直就是極上的羞辱,就算美貌是虛假的,但也不容任何人小觑。
左銘源無法無視她,因為她的下巴被捏着,視線被迫與南宮舞天撞上,這真是一個不得了的女人,目光中的那份侵略,讓她不舒服,她皺眉了。
“我沒有無視你。”
“妾身不夠美嗎?”
“美。”
南宮舞天湊到她耳邊說:“你撒謊。”在左銘源的眼中她沒有看到臣民般的如癡如醉,眼前這個人竟然無視她的美麗到這種程度,簡直無法忍耐。南宮舞天的拳頭直接沖着左銘源的肚子揮打了幾十下,“疼痛才會讓一個人長記性,如果你要怨恨的話,就恨那個讓你遠涉千裏之外的人吧!在這個國度裏,不管妾身做什麽,打你,或者殺你,不會有人為你說話,為你伸冤,要說為什麽的話,妾身太美了,所以不管做錯什麽事,都會被原諒!”
南宮舞天與左銘源保持些距離,甚至與她的臉龐擦過的時候,她的呼吸聲裏都有些不屑,這樣驕傲的幾乎有點蛇精病的女人,就是她左銘源未來的婚嫁對象。
左銘源品茗着她的話,差不多忘記自己被打的事,再想起來才覺得這個國王不是一般的暴力,要不是她有‘被踢不傷、不疼铠甲’一副,都不知道那樣的大力會不會讓她得胃病。
她感覺不到疼滋味兒,多少得感謝那個賣萌的系統,只不過因為太美就傲慢成這個樣子,她可不認同。“美是你的事,又不關我事,你要是做錯什麽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左銘源的話不重,但是在場的幾乎都聽見了,心裏為她捏着把汗,這樣直接的跟國王頂撞,難道不怕死到這個地步?這是找死!有人已經開始遮眼睛,接下來的情形實在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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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舞天看着左銘源,一直冷冷的看着她,用目光殺她,左銘源也無所謂,她不畏懼,只因為在南宮舞天的眼神裏,有的是惱怒,卻沒有殺意,對她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個不知如何安放自己靈魂的女子。
不管如何的惱怒,任性,都無法掩飾內心深處的那份孤獨,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敢去頂撞,她可不是真活得不耐煩。
南宮舞天竟然低了一下頭,道:“随便你,不過賢王殿下,從今天開始,你已經被打入冷宮了,妾身不想再見到你。”
南宮舞天揮了揮手,讓人給左銘源松綁,她不想再看這個人的眼睛,那眼睛仿佛知道她所有的秘密,讓她很不舒服,以後還是不要再見她了,這樣會讓自己好過些,一向驕傲無比的南宮舞天竟然做了鴕鳥。
她的意外舉動,還是引起了多方的猜測,大家小心的用眼神交流着國王的異常,要是換作別的時候,國王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一個人,怎麽這次反而例外了?
南宮舞天的步子有些散亂,她覺得疲憊,一夜不曾安睡,總會有些累的,連神經都開始突突她了,不過目光掃到南宮明秀的時候,看着她那麽得意,她的興致又起了。
真是‘自作主張’的母親大人!
南宮舞天坐回到龍椅上,“左銘源打入冷宮,不過母親您是不是也該認罪?”她的手指靠在嘴唇上。
南宮明秀硬着頭皮出列,又要懲罰了?她立馬裝可憐,“舞天,我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可是你得承認,賢王真的是好人,長得不錯,而且又有禮貌,脾氣又好,家大業大,在大左那是皇帝繼承的第二位人選,雖說她沒當上,但‘乘龍快婿’的實力不容小觑,怎麽樣?我看人的目光還是一樣好吧!”南宮明秀幾乎是彎腰傾身舔着臉在那賣萌。
但是南宮舞天就是厭惡她這一副媒婆的嘴臉,動辄要給她介紹婚事,她像是嫁不出去的樣子嗎?不知道多少國王、王爺搶着做她的女婿,她只是不要,可不是缺人,搞清楚狀況好不好?
南宮舞天從嘴裏擠出兩個字——榴蓮。
她身邊的侍女立馬轉身去捧榴蓮,南宮明秀的臉瞬間成苦瓜臉,難道就沒有什麽更溫柔的方式懲罰她,明知道她不愛吃這種東西的。
她向韋英求救,韋英撇過臉去裝看不見。她向左銘源求救,左銘源顯然不想多管閑事,蓮蓉和絲蘊在幫她解繩子,而且聽到‘榴蓮’二字還好奇的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繼續無視她的求救。
她好事做了一堆,怎麽就不得個知心人?
侍女捧過三顆榴蓮放在南宮明秀的面前,然後撿起一顆,往甲板上一砸,那個特殊的氣味兒開始蔓延,就聽有人直直的倒了過去!
蓮蓉和絲蘊雙雙護住左銘源,大喊道:“殿下!”左銘源不堪其味,竟然暈倒了。
南宮舞天呆了一下,竟然開心的笑了起來,原來這個人有弱點,她一個人‘哈哈’笑個不停,兩只眼睛笑得跟天上的彎月似的,一直像雕塑一樣的臉,有了流動的跡象。
其餘站位的親兵也跟着開心的笑,她們的國王笑得那麽開心,還真不多見,不過這個大左殿下真有絕招。
蓮蓉和絲蘊尴尬,一人擡左銘源的手,一人擡左銘源的腳退場了。
左銘源帶來的歡樂退場,并未讓南宮舞天打消讓南宮明秀不吃榴蓮的決定,有些人雖然歡樂了氣氛,但卻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侍女仍然把榴蓮奉送到國母面前,她怯怯的低眉順眼的将榴蓮遞給南宮明秀,“國母,請。”
南宮明秀捏住鼻子,拿了一塊橘黃的肉吃,這玩意兒吃起來還是不錯的,但是味兒,她不管試了多少次,還是覺得受不了,吃了幾塊兒,南宮舞天說:“算了,這次小懲,其餘的留給你慢慢吃,不讓你在大家面前丢臉了。”
南宮明秀謝天謝地,這次舞天竟然有這樣大的改變,果然是她把左銘源帶回來的緣故嗎?連态度都變好很多,只不過細看上去,還是覺得她比上次憔悴了許多,是發生了什麽事麽?
南宮明秀心裏這樣想着,就見南宮舞天屏退了所有人,只留兩人在甲板上吹風,她走到船頭,南宮明秀不知她的用意,“舞天。”
“中年婦女別因為妾身對你暫時好一點,就得寸進尺,妾身今日是照顧你的面子,才沒有把事情做得很難看,要是因此以為自己做的對的話,那你可就錯了,妾身早就說過,不許任何人插手妾身的私事,尤其是終身大事,你應該明白妾身的意思。”
南宮明秀明顯底氣不足,“我明白,可是我是你母親,我要是什麽都不為你設想,我怎麽還配得上成為你的母親,你不能剝奪我身為母親的權利,一個母親愛自己的孩子有什麽錯?”
“沒有錯,可是你用錯方法,把不該自己管的事,當做可以管理的範圍,母親你侵略的是妾身的愛情領土,你曾經告訴過妾身,不能讓人家把自己的地盤搶走了,可是現在搶走妾身‘地盤’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你,你讓妾身十分的困擾。”
“可是你不愛韋璧雲,總是這樣一人算怎麽回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做娘的希望孩子成家,希望你有人關心……”
南宮舞天有些惱怒,因為南宮明秀的有些話刺到了她的痛處,“誰說妾身不愛韋璧雲,妾身很愛她,比任何人都愛她,要不是愛她,何必等到今日還一個人,妾身希望愛她的時候,是能讓她感受到全心全意的,而不是她一個人在付出,不是光妾身接受她的好,不是她只待在妾身的身邊,而妾身随便的噓寒問暖就算了。”
“可是你拒絕了她。”
“那也是妾身想愛她的證明,只是愛而不能,母親您知道那種難過嗎?那個人就在你的眼前,你只要伸伸手就能抱住,但是抱住的時候,就像抱住一個老朋友,那種感覺到底有多空虛,這個人不管你怎樣拼命的使勁都無法走進你的內心深處,您知道這到底有多難受……”南宮舞天不同于以往的冷酷,她失卻冷靜的咆哮了,她的難過,她也想有人知道。
南宮明秀心疼了,“舞天,你不必讓自己這樣辛苦,璧雲等你很久了,你知道一個女人的青春是很短暫的,就像蜉蝣一樣,你已經讓她等了太久,舞天我要你知道,別讓任何人等待,別等待任何人,放開韋璧雲,對你們都好,她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舞天你也是,這次這個九賢王很有趣的,你可以試試看,不要總是急着拒絕人家,要是到最後還是不愛人家,我也沒法了,畢竟你嫌棄人家,人家還嫌棄你呢!”
南宮明秀只是随便說了句,激一激南宮舞天的。可南宮舞天聽在耳朵裏就不像那麽回事了,“什麽?那個女人竟然嫌棄妾身?”這可是聞所未聞,“妾身有什麽地方是她需要嫌棄的,妾身深深的覺得有必要給她找點事做了。”剛打進冷宮,就擺起臭架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