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南宮明秀立馬抱住韋英的臂膀搖來搖去,拉長音調說:“丞相大人,你說該怎麽辦?”這位在外人面前裝成熟的前任國王,瞬間被打回原形了,她沒有考慮周全。
“這個,微臣也沒有辦法。”
“那九賢王豈不是要被舞天欺負的很慘?”
韋英向她建議不妨往好的方面想想,“也許,國王看在她是大左人的份上,會給九賢王幾分薄面,現如今我們也只有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想,盡量不讓兩人單獨見面,偷偷的給九賢王提個醒,讓她多帶點武林高手。”
南宮明秀連連說對,“有空得和九賢王透露透露,丞相,你說我怎麽就這麽慘,為什麽我的女兒,就不能和你女兒似的,溫柔賢淑美麗大方,那才是我心目中的女兒!”
前任國王又在‘怨慘’了,韋英摸着南宮明秀的頭,心裏無數次在呼,‘乖啊,我的小國王,乖啊,別再怨念了,乖啊,千萬不要把眼淚鼻涕擦在我的袖子上,乖啊,不然我又要換衣服了……’
之後,兩人商量完歸期,就面見了左銘志。
“怎麽?要回去了?這才玩了幾天。”
南宮明秀回道:“多謝陛下款待,這幾日住的吃的玩的,算是長了見識,大左國家昌盛,非小國可比,慚愧慚愧。”
這一說,左銘志還是很高興的。“公主太謙虛了,朕聞得女兒國亦有許多好女兒,朕也很羨慕,若朕不是皇帝,怕這皇夫之位,朕就搶着先做了,呵呵。”
南宮明秀亦回笑,講定歸期,左銘志也不虛留。“朕會讓下面的人做好準備,讓人沿路護送你們,直到出了大左的國界。”
“多謝皇上厚愛。”
南宮明秀走後,左銘志喊過明安,要他把這件事告訴左銘源。“讓九賢王做好離開的準備,離開前,讓他去看看太後。”
“是,奴才明白。”
到了第二日,明安才将左銘志的口谕傳到。“謝謝明公公,麻煩你告訴皇兄,說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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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安離開之後,左銘源喚蓮蓉過來給她換衣服,她要去辭太後,蓮蓉知道之後怏怏不樂。
左銘源問她,“怎麽不開心了?”
“沒什麽。”蓮蓉不直視她的眼睛,反而有些逃避,左銘源用手指挑着蓮蓉的下巴。
“擡起頭來看着我。”蓮蓉頭擡了,但是目光卻移向別處。“這是怎麽說,不想見我?”
“不是,奴婢只是……難過。”
“這有什麽好難過的,早晚都要走的,知道了日期我反而心定了。”
“奴婢,奴婢離開之後,就再也見不到絲蘊了。”
“絲蘊?哦,就是太後身邊的那個宮女,她是你的好姐妹?我每次見她來,都跟你有說有笑,所以在想,你倆的關系不錯。”
蓮蓉應道:“奴婢和絲蘊同一年進的宮,一直在太後那邊當差,有一年,太後把奴婢指給了殿下。奴婢想着她一直想出宮走走,卻沒機會出來,要是這次能借着殿下的機會,出宮走一趟也好。”蓮蓉有了些底氣,她知道左銘源要去太後那邊,怕她這一去,就把絲蘊的事給忘了,所以又提醒她,剛才還忐忑不安來着,好在左銘源也不計較。
“這事你先前同我說過了,我記得,沒忘。真是的,好像我真的是‘貴人多忘事’,你放心我記着呢。”左銘源心裏虛,要不是蓮蓉提着,她可能真忘了。
左銘源去後,太後一聽她要走,就十分舍不得。急急的追問:“怎麽這樣快,就不能多待幾天嗎?”
“兒臣也想多待幾天,可是女兒國的人已經出國太久,大家都想家了,要回去了。兒臣特地來跟母後說一聲,免您記挂。”
“哀家怎麽可能不記挂,你是哀家的心頭肉啊。”她這一哀,嘩嘩淌下兩行淚來,牢牢看住左銘源,舍不得移開視線,“一晃,你都這樣大了,再過些許日子,就是你的生日了,銘源,你二十了吧!”
“母後還記得兒臣的生日。”左銘源有些心虛,她可沒有那麽青蔥般的歲月,妥妥的三十正了,要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她将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大學女校長。
“記得,當然記得,你的一切哀家都記得。你腳底板的朱紅色七星痣,在右腳上,對吧?你左手的食指上有刀疤,那是有一次你削蘋果皮的時候弄傷的,那時候你哭啊哭的,哀家聽得心都要碎了,可是你一看哀家心疼,馬上就不哭了,還安慰哀家說不痛,說你很勇敢,你的事,對哀家來說,彷如昨日。”
她一想起左銘源要遠嫁,就恨不得用鐵鏈子鎖住她,不讓她走,可是翅膀長硬了的鳥兒需要飛。左銘源安慰她,“母後,您不用擔心,兒臣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讓自己有事。”
“母後知道,可是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很難過,銘源你從小就很懂事,什麽都不讓母後擔心,母後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有時候,母後也會很難過,比如現在,母後就在想,要是當初不讓你當什麽皇子,是否你就不需要離開哀家了?”
“母後說傻氣話了,孩子大了,總要離開父母。”
“是,母後就是傻氣,你父皇在時,總說母後傻氣。”她吸吸鼻子,再難過也改變不了事實,罷了,要傷心的實在太多,她已得到很多,不該再貪心更多了。她喊過絲蘊,讓她把盒子拿過來。“哀家放在床榻上的那個。”那是一個小小小小的盒子,絲蘊遞給她,她感慨許久才打開,一邊用着充滿了回憶口吻的語氣說:“這是我娘送給我的嫁妝。”
盒子被打開了,裏面放着一只雪白的玉,玉的形狀像一只小羊,太後用指腹撫摸着它,一邊說:“當年我出嫁的時候,我娘送的,她說,戴着它,就會洋洋得意,我是屬羊的,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失敗過,嫁人,嫁了天底下最疼愛我,最富有,最有權勢的男人,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你父皇從來沒有讓我受過一丁點委屈,就算他這輩子有很多的女人,但是我知道,如果他可以選擇的話,他一定只會娶我一個,可是他是帝王,他有很多的責任,有為皇家開枝散葉的責任,我不能獨自霸着他,尤其是當我霸占光他所有的愛時,我總要大度一點,和別的女人分享他的身體,現在我把這只帶給我一生福氣的小羊送給你,願你一生洋洋得意,喜洋洋的過完一輩子。”
左銘源推卻不要,她不是真的左銘源,她沒有福氣去要屬于別人的東西。“母後萬萬不可,這是外祖母送給您的。”
“哀家都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還要這個做什麽,你還年輕,還有很長很長的日子要過,比哀家更需要它,所以你帶走它。”太後将那只小玉羊塞進左銘源的手裏,手中一股暖意,這是一塊暖玉。
左銘源撫摸着那只玉羊,說了謝謝。她餘光見到絲蘊,這才想起蓮蓉的拜托,她說:“母後,兒臣還有一件事要求您,希望您能答應。”
“什麽事?”
“兒臣身邊也沒幾個得心之人,看絲蘊就很好,所以就想讓絲蘊跟着兒臣去女兒國,就不知道母後舍不舍得,而且有她在,就能常常從她的口裏,聽母後的事了,兒臣就不會那樣想家了。”
太後別說一個絲蘊,就是一千個她也會為她找來。“你要是覺得絲蘊好,就帶她去吧。絲蘊。”她喊過絲蘊來,“像服侍哀家一樣服侍殿下,明白了嗎?”
絲蘊回道:“是。”她只是奇怪左銘源怎麽會好好的要她呢,就見左銘源的雙眼在笑,可是再仔細看時,又覺得自己眼花了。她不明白,又不敢多問。
太後發話說:“絲蘊你先下去打包行李,過會兒哀家還有東西要給你,還有話要囑咐你,然後你就去安慶殿,哀家的銘源以後就交給你和蓮蓉好好照顧了,你們要盡心盡力。”
絲蘊道:“是。”她下去了,走之前還是不解的看着左銘源,左銘源向她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她歪着頭,想不出所以然來,可是要離開的消息,還是讓她心中有些欣喜,離宮是她進宮以來一直的夢想,她自四五歲上就被人賣進了宮,就算有皇上的恩典,也得待到二十五歲上才能離宮嫁人。
她又沒個家人的地址,上哪找家去。現在卻突然來了這樣大的恩典,而且還可以旅行海外,以後會在女兒國定居?女兒國到底是怎樣的國度呢,她一想,為什麽心就怦怦的跳個不停,好緊張,好期待。也不知太後要跟她說些什麽。
絲蘊出來的時候,左銘源早走了。絲蘊說:“太後。”
“你來了,過來!”太後招呼她站到自己的身邊,“絲蘊你在哀家的身邊多少年了?”
“回太後的話,十五年了。”
“十五年,那就是宮裏的老人了,不過你看着還這樣的年輕,這次銘源嫁人,哀家真的很不放心,她要你去也好,有你和蓮蓉在,也可做她的左膀右臂,女兒國到底是個什麽情形,哀家不知道,但是,千萬千萬,護住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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