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目明三重
【第62章】
“不!!不!我沒有啊!我是清白的!我不去大理寺!不去大理寺!!”
府尹夫人雖然瘋狂的叫着, 不停的打挺, 但最後還是被扭送走, 往大理寺押去。
蘇懷瑾挑了挑眉, 全程都沒有說一個字兒,不過似乎收獲還不錯。
薛長瑜眼看府尹夫人被押走, 連忙說:“快, 回蘇府, 去叫禦醫在蘇府候着。”
衆人忙的團團轉,薛長瑜趕緊送蘇懷瑾上了馬車, 然後快極的回了蘇府。
一進蘇府,禦醫已經恭候多時了,蘇懷瑾需要先去換一件幹松的衣裳, 然後再讓禦醫看診。
那面兒薛長瑜也全身濕透了, 畢竟他剛才跳入湖中把蘇懷瑾救了上來, 現在狼狽的厲害。
怎麽說,薛長瑜也是幫了大忙,将府尹夫人投入了大理寺,蘇懷瑾就說:“王爺身上潮濕,如今是隆冬天氣, 恐怕王爺感染風寒,若是不棄, 請王爺進內, 換一件幹淨的衣裳。”
薛長瑜當然求之不得, 蘇懷瑾就讓蘇辰蘇午領着薛長瑜去客房換衣裳。
家裏頭自然沒有男子的新衣裳, 不過蘇懷瑾的兄長蘇懷缜常年不在家,衣裳倒是有很多,正好兩個人身量差不離,薛長瑜也沒有嫌棄,就謝過之後,換了上來。
等薛長瑜換好衣裳走出來的時候,禦醫已經給蘇懷瑾問診完畢,并沒有什麽大礙,只是有些受涼和受驚,調養兩日,吃些湯藥也就好了。
蘇懷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涼,反正受驚是沒有,頂多被肉包和薛長瑜氣了兩次罷了。
蘇懷瑾說:“多謝大人,請大人也幫忙看看王爺,王爺的手臂不知有沒有問題。”
薛長瑜方才直接跳進湖中去救蘇懷瑾,他的手臂本該打着繃帶,現在自然已經沒了繃帶,早就給弄開了。
距離薛長瑜受傷,也沒有多少日子,手臂的骨折還沒有複原,多少會有些疼痛,也不知現在如何,是不是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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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長瑜本沒太在意,畢竟他常年上戰場,這些個小傷都是小事兒,但是一聽蘇懷瑾竟然關心自己,竟然美得能飛起來。
禦醫恭敬的稱是,一回頭,險些吓一跳,燕王殿下竟然在笑……
而且笑的異常詭異瘆人,令人後脊梁發毛,果然深不可測……
薛長瑜立刻恭敬不如從命的坐下來,讓禦醫看診。
禦醫一面看,一面看試探的說:“王爺,這裏疼麽?這樣輕按會疼麽?”
禦醫想要看看薛長瑜的骨折是不是錯位了,畢竟有點紅腫,結果問了好幾句,都沒有回話,擡頭一看,又吓了一跳。
原來王爺正在走神兒,只見薛長瑜微微擡着頭,側目看着坐在一邊喝茶的蘇懷瑾,那眼神裏,簡直是柔情似水,恨不得能将人淹死。
薛長瑜因為英雄救美,在蘇家逗留很長時間,竟然還吃了一頓午膳,感覺已經異常的值了,最後下午才依依不舍的離開蘇府,回燕王府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懷瑾就起了床,綠衣趕緊來伺候,說:“小姐,天色還早呢,您昨日感染了風寒,今兒個怎麽起的如此早?再歇一會子罷!”
蘇懷瑾笑了笑,有些高深莫測的說:“不了,今兒個又要事。”
綠衣驚訝的說:“什麽要事?”
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也未到冬至這樣的大節日,不知道小姐說的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蘇懷瑾淡淡的說:“自然是去牢房,會一會府尹夫人。”
綠衣吓了一跳,但是沒有辦法,只好叫來蘇辰蘇午準備馬車,讓他們好生跟着。
蘇懷瑾梳洗妥當,就往牢獄而去,說起來,蘇懷瑾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因為府尹夫人還有個獄友,蘇懷瑾之前已經探望過,那自然是蘇錦兒了。
如今再來牢獄,牢卒們全都認識蘇懷瑾。
這次沒有方遷的囑咐,但是牢卒們也不敢怠慢,笑着說:“蘇姑娘!蘇姑娘大駕光臨!這次又是來探望嫌犯蘇錦兒的麽?”
蘇懷瑾一笑,說:“不是,蘇錦兒的事情,還要等待皇上發落,這期間,就勞煩各位大哥,好生照看蘇錦兒了。”
牢卒們受寵若驚,連連說不敢,又說:“這個……其實根本輪不到小人們照顧,那面兒……燕王殿下,幾乎每天都來,小的們若再幫忙照顧,恐怕蘇錦兒就……就等不到皇上發落了。”
蘇懷瑾一聽,頓時想起來,那日裏他看到薛長瑜提審蘇錦兒,完全沒有一點子舊情的感覺。
雖然蘇懷瑾心裏有所狐疑,難道薛長瑜一點子也不愛見蘇錦兒?
不過又覺得是這樣兒,畢竟薛長瑜受了內傷,斷了手臂,這新仇舊恨再加起來,很可能和皇位失之交臂,薛長瑜怎麽還能再愛見蘇錦兒?
牢卒說:“不知蘇姑娘今兒個要來探望誰?讓小的們給蘇姑娘引路。”
蘇懷瑾笑着說:“正是府尹夫人。”
牢卒們一打疊的說好,連忙讓着蘇懷瑾進了內裏,引着蘇懷瑾往關押府尹夫人的牢房而去。
府尹夫人蜷縮在陰霾的牢房之中,有些瑟瑟發抖,十分恍惚的模樣,聽到有腳步聲,立刻大喊着:“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要見順天府尹!你們這些喽啰!竟然這麽對我,你們知道我是誰麽!?我是順天府尹的嫡夫人!你們竟然敢這麽對我!我讓府尹砍了你們的腦袋!”
府尹夫人嘶聲大叫着,聲音陡然就斷了,睜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就聽到“沙沙”的聲音,蘇懷瑾款款走入府尹夫人的視線之中。
府尹夫人愣了一下,随即沖過去,隔着牢房門,狂拍着,大吼着:“是你!!你誣陷我!!我要跟你拼命!”
“刁婦!做什麽!”
牢卒們趕緊護着,雖然府尹夫人在牢房之中,也跑不出來,但是牢卒們還是要做足模樣,來讨好蘇懷瑾。
蘇懷瑾渾然不動,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似乎并不害怕,只是笑了笑,說:“幾位大哥,我有些體己話兒,想要與府尹夫人說兩句,敢請各位大哥回避一二。”
那些牢卒連忙笑着說:“是是,蘇姑娘請。小的們就在外面兒,若是有個什麽,只管叫小的們來。”
蘇懷瑾點了點頭,牢卒們趕緊退了出去,蘇懷瑾身邊的蘇辰蘇午也退下,一瞬間,牢房內只剩下了府尹夫人,牢門外只剩下蘇懷瑾,兩個人面對面站着。
府尹夫人尖叫着:“你!!你這個賤人!你誣陷我!!我根本沒有推你下水,是你自己跳下去的!你還在自己的杯子裏下毒,誣陷我!徹頭徹尾的誣陷我!!”
蘇懷瑾一笑,似乎并沒有當一回事兒,淡淡的說:“你若沒有害我的心,我又怎麽能順水推舟的誣陷你?”
府尹夫人一聽,愣了一瞬,随即嘶聲大喊着:“果然是你!!是你誣陷我!我是清白的!我是被冤枉的!!你好歹毒!”
蘇懷瑾聳了聳肩膀,說:“清白?府尹夫人,您适合這個詞兒麽?別說的那麽好聽,你和順天府丞在密謀什麽,當我不知道麽?”
“不不……”
府尹夫人連聲說:“你怎麽可能知道,當時都沒有第三個人在場……不對,不是,我沒有!我沒有密謀!”
府尹夫人吃驚的說漏了嘴,趕緊矢口否認,蘇懷瑾卻不在意她的否認,說:“我今兒個來,不是來和夫人您探讨,您清白不清白的問題,我是來……搭救府尹夫人的。”
府尹夫人狐疑的看向蘇懷瑾,蘇懷瑾一笑,在牢房門前踱了兩步,說:“如果夫人能大義滅親,用順天府丞和太子的黑料來交換,我相信府尹夫人很快就能從大理寺走出去。”
府尹夫人愣了一下,随即大吼着說:“我知了!我知了!你是為了五年前成楊府同知的事情!”
蘇懷瑾點了點頭,說:“正是。”
蘇懷瑾笑着又說:“只要府尹夫人能夠拿出府丞貪污并且誣陷的證據,再拿出這件事情與太子有關的證據,我立刻禀告大理寺,落水一事本是誤會,府尹夫人立時就能出獄,如何呢?”
府尹夫人聽罷了,氣得渾身顫抖,說:“你……你這個妖女!!你好生歹毒!你竟然陷害我,為了讓我揭發我的親侄兒!!”
蘇懷瑾笑着說:“親侄兒?親侄兒值得什麽?能比府尹夫人的命高貴麽?”
府尹夫人氣急敗壞,不過眼珠子狂轉了兩下,說:“蘇懷瑾!你如此歹毒,難道就不怕燕王殿下知道?!若是燕王殿下知道是你自己跳入水中,并且自己給自己下的毒,你說燕王殿下還會不會愛見你,會不會護着你!?”
蘇懷瑾面色不改,給人一副風輕雲淡,游刃有餘的表情,說:“別人愛怎麽樣兒,就怎麽樣兒,與我何幹?”
蘇懷瑾說着,轉過身來,冷笑一聲,說:“府尹夫人還是關心關心自己,我的耐心可不好。”
她說着,擡步就要往外走,府尹夫人大喊着:“等等!等一等!!”
蘇懷瑾笑了一聲,轉過頭來,說:“怎麽?府尹夫人準備大義滅親,改變主意了?”
府尹夫人抓着牢門的栅欄,全身瑟瑟發抖,說:“我若是揭發,你真的放過我!?”
蘇懷瑾說:“自是真的。”
府尹夫人一臉猙獰又糾結的模樣,喃喃自語的說:“我……我不想死啊,我還有榮華富貴沒有享完,我……我不能就這麽坐牢啊……”
府尹夫人說到這裏,擡起頭來看向蘇懷瑾,說:“我說!!我說!我告訴你,我全都說!”
蘇懷瑾一笑,點了點頭。
蘇懷瑾順利的抓到了順天府丞和太子的把柄,從牢房裏走出來。
結果這一轉出來,外面候着的不只是蘇辰蘇午和牢卒們,竟然還多了一個人,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勁袍,身材高大,長身而立,負這一只手,就是當今燕親王,薛長瑜了!
蘇懷瑾心裏陡然一跳,雖然衆人都在牢房外面候着,但是方才府尹夫人嚷的聲音很大,不知薛長瑜到底聽了多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