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局限
女鬼名叫林之瑾, 就讀于慶城大學音樂學院。她彈得一手好鋼琴，是學院裏有名的才女。她前途無量, 已經被保送讀研。六月, 學院舉行畢業晚會。那一晚，她披着長發, 穿上白色的長禮裙, 已最自信的狀态彈奏了她最喜歡的鋼琴曲。
曲畢，臺下掌聲雷動。林之瑾以為, 她的人生正處絢爛，前方的路一片光明。
可誰也沒想到, 晚會結束, 在獨自回寝的路上, 她突地被人用棉布捂住口鼻。那棉布上，濃重的乙.醚味道，讓她至今都難以忘記。
這些, 都是女鬼所說的。
在第二天，幾人輾轉來到慶城大學詢問, 得到的信息也沒有太大出入。
在校這邊，林之瑾并沒有宣告死亡，而是失蹤半年。她的家人沒有放棄, 還在全國各地漫無目的地找她。警方也留有備案，記入了失蹤人口。
失蹤這麽久，誰都知道活着的可能性極低。但只要有一絲可能，她就不會被放棄。
當初判定失蹤, 是因為警方調查後并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沒有屍體，也沒有血跡。林之瑾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自晚會表演結束後再無蹤影。
“這個兇手一定還逍遙法外！”在學校了解到林之瑾的情況後，蘇鐵木氣呼呼地說。
“是啊，不然也不會現在還是失蹤的狀态。”稽淼說道。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吳柯遙問稽炎。
稽炎想了想，說：“報警撈屍立案。”
“也是，光靠我們的力量遠遠不夠。”陳厲贊同地說道。
劉蘇立即拿出手機，按下110，将屏幕對準幾人，問：“現在報案嗎？”
稽炎搖頭：“回到河邊再報。”
“不過，警察的進度會比我們慢吧。我們已經知道這是林之瑾，警察查到的話估計要個一兩天。”吳柯遙顧慮道，“我們又不可能和他們說：我們知道這屍體是林之瑾，她剛才自己和我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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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報案，不是為了讓警察查，而是為了讓我們自己查。”
稽炎說着，托腮繼續。
“現在林之瑾的活動範圍局限于那條河，撈出屍體後，她的活動範圍會變大。到時候，我們需要将她帶到身邊。”
“火火，你怕她變成厲鬼，帶在身邊防患于未然？”稽淼問。
“不單如此。不僅要防範，還需要合作。”稽炎說道，“無論抓住兇手，還是渡化她，都需要她完全配合。”
劉蘇報案了，一個小時後，撈屍隊和警方一同到了河邊下游。撈屍隊撈屍，警察做筆錄。
問題無非是怎麽發現屍體的，時間和過程。幾人早就商量好了，所以筆錄一致，警察對他們也未在意。
沒過多久，屍體便被撈出來了。
那屍體已被泡得浮腫，面目全非。她沒有手臂，與幾人看到的鬼完全一致。而她脖頸上腳腕上的勒痕，是兇手為了屍體不浮起被發現，而将大塊石頭與她脖頸腳腕捆綁連接而留下的。
警方将屍體運走，問稽炎他們要了聯系方式便撤離了。警方一離開，女鬼在衆人面前顯現出來。
此時，她已經不再被局限于河裏，竟可以站在路邊了。
對于這個改變，女鬼也是很驚喜。
稽炎說道：“因為你的屍體剛剛被撈出在這裏有所停留，所以你可以暫時在岸上活動。”
“暫時？”吳柯遙不懂，問了句。
稽炎點頭，科普鬼怪小知識：“鬼魂的活動範圍根據等級是有所限制的。而限制他們的因素有兩種，一種是由屍體所在點局限，一種是由執念所在點局限。”
蘇鐵木“诶”了一聲，說：“屍體所在點局限？她屍體剛剛不是被運走了嗎？”
“所以，我說暫時。”稽炎回道。
“那之後怎麽辦？”
“轉移。”稽炎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對衆人晃了晃，說，“帶她和我們一起去學校，也就是執念所在地。”
“把她裝在這個瓶子裏？”劉蘇好奇地打量這個瓶子。
“可別小看這個瓶子。”稽淼從稽炎手中拿過瓶子，一邊玩着一邊給衆人解釋，“這是稽家老前輩留下的，專門乘鬼的器皿。在這裏的鬼可以不受地域限制，放出來後可以短暫的停留。”
“學校應該是她的執念所在點，所以到了那裏她應該可以長時間停留。”稽炎說。
說着，他看向林之瑾，問。
“回到那裏，你願意嗎？”
林之瑾“嗯”了一聲，說：“我要去。”
她眼神移向自己的手臂，眼簾微垂。
“我要找到我的手，然後漂漂亮亮地離開。”
稽淼将瓶子還給稽炎，說：“火火，你來吧。”
稽炎點頭，将瓶口對着林之瑾，開口，一字一頓。
“嗯，會找到的。”
幾人在慶城大學旁邊的大酒店住下了，原本要訂三間房，還是和上次一樣，兩個男生一間，兩個女生一間。最後一間，讓稽炎和吳柯遙同住。陳厲一聽，死活不幹，非要訂六間房，說他來出錢。
既然有人願意出錢給大家花，稽炎也沒反對，欣然接受。
晚飯過後，一群人湊到稽炎的房間開會。
坐的坐，站的站，看電視的看電視，玩手機的玩手機。
外邊，夜已暗沉。
林之瑾已被放出了瓷瓶，此時，正站在落地窗邊看外邊的風景。酒店的窗戶，正對慶城大學校園。她站在這裏，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慶城大學的全景。
而她一直在看的，就是學校的演出會場。
“你之前說過，你昏迷途中醒來過？”稽炎坐在靠椅上問她。
林之瑾收回看外邊的視線，點頭，緩而想了想，說：“是的，那個時候，我什麽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是被蒙住了眼，還是壓根就睜不開眼。但我聽到了買賣交談的聲音，還有……聞到了燒烤的香味。那感覺，就像是在燒烤攤一樣。再之後，我就沒意識了。再次醒來，已是這副模樣……”
“那你在被捂住口鼻的時候，有感覺到兇手嗎？”吳柯遙問她。
林之瑾搖頭，說：“我不知道……當時因為晚會演出非常成功我很興奮，被捂住口鼻根本沒有時間想，就失去意識了。對于當時的感覺，我除了莫名其妙沒有再多了。”
“如此看來，我們無法确定兇手的性別和身高。”稽淼托腮，嘆了口氣。
“殺人抛屍這很平常，但是砍去兩只手就不平常了。”稽炎眉頭緊蹙，分析着，“這說明，兇手對于你的手有極端的感覺，要麽是嫉妒，要麽是熱愛。”
“沒錯。”劉蘇贊同，也表達自己的看法，“兇手是在你的晚會後動手的，我覺得對方一定是看了你的演出，并且知道你的離開時間。”
陳厲說：“根據我開火鍋店的經驗，林之瑾醒來的地方立即就在燒烤攤附近。能聽到聲音又能聞到味道，說明隔音效果和房屋設施并不怎麽好。”
……
都說三個臭皮匠，抵過一個諸葛亮，這話還真沒錯。這會兒，六個臭皮匠組合，智商都蹭蹭蹭上線，感覺個個都是推理高手。
根據分析和猜測，幾人一致認為：燒烤攤應是學校大門口小吃一條街上的，而這條街的後面的住房，幾乎都是對外出租的。所以兇手，應當是其中一住房的租客，在房內完成了殺人砍手。這名租客，同時能夠自由出入慶城大學，并且參加了那天的晚會。
幾條綜合，兇手的範圍瞬間縮小。
“不過我們該從哪查起啊？”劉蘇問。
“從房屋出租查起，先确定那裏的範圍，再逐個排查是否去過晚會。”稽炎回道。
“我們又不是警察，要怎麽查啊？”陳厲指提出了疑問。
之前裝了記者，劉蘇原本想說“裝警察”，但轉念一想，警察可是有權威的，要是到時候被真警察抓到，他們可會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她沒出聲，将話咽了回去。
稽炎還沒回答，蘇鐵木攤了攤手說：“怎麽查？用魅力征服啊！”
陳厲瞪他：“行啊，魅力是吧，你來！”
蘇鐵木一聽，立即來精神了，從座位上跳起，嘴角咧開。
“好，我來！”
☆、線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