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曲雲清原本就昏昏欲睡, 後來又被李攸寧糾纏着,深刻體驗了一番魚水之歡。事過之後內心雖有震撼,可還沒來得及作出太多的反應, 意識便開始不由自主的模糊起來。
隐約間他感覺到李攸寧伸出環住自己的腰身, 緊跟着胸口一陣溫熱,有什麽東西貼近了身體,大約是對方的臉。李攸寧拉着他的胳膊一引,曲雲清便順着她的力道微微側過身,自己的手臂落在了對方的腰上。他下意識的收緊臂膀,兩人就這樣以相對環抱的親近姿勢沉沉睡了過去。
就這樣過了一個晝夜, 曲雲清方才醒轉。他睜開眼,發現身旁的李攸寧不知道何時已經先于他醒了過來,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見他睜開眼睛,便朝着他溫柔一笑。曲雲清看着她眉目舒展,神态寧和, 不自覺露出笑意。
昨日入睡之後李攸寧原本做了一個噩夢。半夜驚醒後只覺得心驚肉跳再難入睡。
可看見曲雲清緊閉着雙眸睡的很熟, 大約是被自己刺激的狠了, 以至于心神俱疲。她心底升起一股柔情蜜意, 身體不敢翻動半點, 生怕驚醒了對方。
直至窗外晨曦初露, 才看見曲雲清睫毛輕輕顫動, 有了醒轉的跡象。只見對方一雙眼尚半張半合, 似乎是因為看見了她,嘴角不自覺的彎了彎, 好一抹寫意溫柔。
李攸寧心中柔情百轉,本已經盯着他瞧了半個晚上,卻像是怎麽看也看不夠。
“師傅可還滿意?”她低下頭, 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曲雲清的掌心。看着對方眼中露出一絲恍然,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阿寧伺候的可還入得了您的眼?”
曲雲清一下子明白對方意中所指,瞬間清醒了過來。
昨日因為放縱着李攸寧,讓她胡鬧的厲害,兩人具是□□的就睡着了,随着意識回歸,身體的觸感也越發清晰。當時雖然并不怎麽覺得,可眼下羞恥的感覺自然也就來了。曲雲清不禁感到十分為難,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作何舉動。
只不過對于一個強健的男人而言,軟玉溫香在懷,對象還是自己心之所屬,不能不說是一種香豔又振奮精神的刺激。
彼此交觸的肌膚柔滑細膩宛如絲緞,輕輕一蹭也能惹起無盡遐思。
更何況對方口中說出來的話,還時不時挑戰着曲掌教的承受能力。窘迫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浮上了眼角眉梢。
李攸寧笑意更甚,逗弄的心思愈發強烈。
看着對方呆若木雞的看着她,身體也微微有些發僵,不由想起當日在秘境中,那個自以為沒有入道,滿心憧憬新婚,卻又踟蹰不安的羞囧模樣。李攸寧福至心靈,戲精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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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好生厲害,奴家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呢……”她說到這裏,欲言又止,滿面嬌羞看了曲雲清一眼,随即扭過頭看向別處,身體卻是超對方胸口一埋,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曲雲清不由得想起昨日之事,只覺得腰間一陣麻軟。他喉頭微微一顫,別扭道:“別胡鬧。”
他心中腹诽:就算是招架不住,也應也輪不上你。我看你倒是意猶未盡,游刃有餘。
李攸寧聽見他的心口“咚咚”直跳,不禁越發來了精神。一雙手順着對方勁瘦剛健的腰身一路向下,有意無意的撩撥,卻始終避讓着,不肯直奔主題。
“夫君……可心悅奴家?”她故意拉長了調子,聲音又嬌又魅,直撩得向來清心寡欲的曲掌教心頭邪火直冒。
對方手一直在不停的作亂,嘴裏也一直胡說八道個不停。才徹底清醒沒過多久的曲雲清忍無可忍,猛然間一個翻身,天地倒轉,将一直喋喋不休,滿口胡言的李攸寧壓在身下,同時以吻封緘,将李攸寧的話語盡數吞入腹中。
曲雲清此舉雖然有些沖動,卻也是發自本能。然而李攸寧并非尋常女子,被對方如此強勢的“偷襲”一番,自然很快有了些不太尋常的反應。
她眼底閃過一絲紅光,心中也乍然升起一陣強烈又難以控制的沖動。身體卻更是很快作出反應,讓原本于他近在咫尺的曲雲清立刻感受到異樣。
李攸寧的體溫迅速升高,眨眼的功夫,已經開始微微發燙。曲雲清拉開彼此的距離,看着對方眸色深沉的臉,心中湧起一絲別樣的感覺。
“起身吧。”他故作平靜道。
李攸寧卻是突然伸出手,緊緊的将他的肩膀扣住,仿佛是想阻止對方遠離自己。
“別睡了,起身吧。”曲雲清不為所動,固執的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
李攸寧雙眼一眯,眼神中閃過一絲暴躁,只見她額角的青勁微微一跳,像是在強忍着什麽。
她突然想起了昨夜的夢境,心中的火頓時一冷。她閉上眼睛,大約過了好幾息的功夫,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曲雲清才感覺到她終于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嗯。”李攸寧睜開眼,眼神變得平和又寧靜,朝曲雲清笑意盈盈的點了點頭。
直至此時,自李攸寧昏迷中被曲雲清帶回玄霄派,已經連續十來日不曾出過掌教的寝房。想起多日前前來找過自己,鬧了一陣脾氣,最後還口出驚人之語的綠竹,李攸寧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跟小姑娘把話說清楚。
她跟曲雲清打過招呼,獨自出了門。曲雲清看着她轉身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晦暗不明的神色。
方才他留意了,李攸寧後勁處的符咒一如往昔,并未起半點變化。看來木靈精魄雖然能夠為她續命,其中的化生之力和魔氣卻對咒術并無半點效果,心存的最後一點僥幸也就此散去,他神色黯然的抿了抿嘴唇。
難道當真要走到那一步?那是一條千難萬險的路,為師該如何陪你走下去……
春末夏初,放眼入目,滿山都是蔥茏蒼翠之色,李攸寧踏着山間的青石板一路步行。
枝頭的山雀,黃鹂争相啼叫,鳥鳴聲歡快又清脆,聽在她的耳中卻有種莫名的煩亂。她擡起頭,看見一只壽帶從她眼前飛過,長長的尾羽在空中拖拽出一條斑斓的軌跡,她卻覺得那鳥顏色不純,心中頓生不喜。
察覺到自己情緒的異樣,李攸寧皺了皺眉頭。
她不由再次響起昨夜的那個夢……
夢境中李攸寧心神失守,徹底失去了控制。她的腦中似乎只剩下無休無止的欲望,而此生唯一牽動她內心渴求的不過一個曲雲清而已。
夢中的他面色蒼白如紙,身上幾乎被鮮血染透。她死命的抱着他不肯放手,可是她摟的越緊,他身上的血似乎就流的越多。
曲雲清望他笑了笑,神情憔悴攸虛弱,一雙眼睛也是毫無精神的聳拉着,似乎連睜開的力氣都沒有。
“放手吧,我和你終究不是同路。”
他的聲音很輕,被風輕輕一吹就徹底化散于無形。卻如同擂鼓般落在李攸寧心頭,一字一句重逾千鈞。
李攸寧不懂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或許正是因為得到了心頭的珍寶,才會變得患得患失。可夢中不詳的征兆仍舊是讓她覺得恐懼,那種痛徹心肺的感覺,她已經嘗過了,再也不想嘗第二次。
她停下腳步,凝神靜思,想要将心中的不安與沉郁盡數驅趕。紛亂的神思在腦海中千回百轉,卻發現一切只是徒勞而已。
看來精魄中的魔氣已然影響影響到了自己。李攸寧握緊雙拳,眸光幽暗。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倒要看看,這天魔之氣,究竟能奈我何。”
就在她站定凝神之季,李攸寧突然察覺有人停留在這附近。似乎是在暗處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是誰?”
“你連我也認不出了麽。”來人語氣淡漠,神情冷傲,一雙眼睛毫無溫度的看向李攸寧。
“靈樞師兄……”
說來她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過曲靈樞,對他靈力和氣息都陌生了許多。其實當年自己初入門派時,課業大多都是這位師兄親身所受,與曲素問一起,三人也曾有過近親無間的少年過往。
靈樞面無表情道:“師尊雖然駁回了将你逐出師門的決議,可并沒有将你重新認回座下。這一聲師兄,我當不起。”
之前的二十多年李攸寧盜寶出逃,曲靈樞不久之後便離開了玄霄山門尋找承影石的下落。
師兄妹間彼此對立又天各一方,沒有機會相見。而後李攸寧回歸玄霄,雖然深居簡出卻也曾見過曲素問和其他同門。唯獨這位過去曾經朝夕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二師兄,一直未曾得見。
如今看他如此疏離的态度,大約之前是有意躲着自己。
李攸寧:“師兄何處此言,再怎麽說你我畢竟是同門。你又入門在先,于我有授業的半師之恩,攸寧對師兄向來敬重,只因之前有傷在身才一直沒有機會前去拜谒。”
靈樞冷笑道:“恩義?呵呵……你心中竟然還知道這兩個字麽?”
李攸寧心知對方這是對門派之事遷怒自己,關于這一點,她自己也是無法辯駁。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世間因果,往往就是如此無常又無情。
見李攸寧沉默不語,曲靈樞繼續道:“雖然如今你有師尊作保,可你的身份仍舊敏感,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再惹出什麽亂子。”
說到這裏,他猶豫了一陣,接着說道:“我聽師姐說師尊為你去了一趟須彌山。你可知道天池有魔尊封印,魔族的分化之術千裏瞬行,須臾間便可抵達。當年師傅就是被魔族所傷才遭人暗算,你都忘了嗎?”
李攸寧也是在見到精魄的那一剎那才知道對方去過哪裏。如今想來,确實是一陣後怕。
靈樞:“原本我并不想見你,可是如今你融合了業火紅蓮的精魄,有些話別人不會提,我卻不得不說。
以你目前的修為和心性,勢必抵擋不了天魔血氣的魔化。特此前來告誡一句,若是有了入魔的征兆,我勸你早日前往淅川,不要讓師尊再為你陷入兩難之境。”
李攸寧眉峰一揚,眸光倏然銳利了起來。
“什麽叫做以我之心性?師兄安知我定力不夠,将來就一定會堕入魔道。”
曲靈樞聽聞對方反駁,突然變得有些激動,按耐不住自己的火氣:
“我說錯了嗎?一個對自己師傅都能心存不軌的人,你讓我寄期望于這種人的心性嗎?”
一句話,頓時讓李攸寧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對方,可是卻發現根本無從辯駁。
見李攸寧啞口無言,曲靈樞正打算多說幾句,卻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喝止。
他轉過頭,看見曲雲清神情嚴肅的看着自己,那雙平日裏威嚴又清正的眼睛裏滿是怒意,甚至還夾雜着一絲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5-21 18:12:22~2020-05-25 14:33: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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