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節
,就看到門口放着的拖鞋,床頭的桌上還放着他的睡衣,他在房間裏掃了一眼,沒看見顧決的身影。
沈哲南套上衣服出去,客廳裏沒人,書房也沒有,他着急慌亂就要出去找,還沒有出門,就見顧決從陽臺上進來,手裏還有剛收下來的衣服。
“去哪?”顧決看着他。
“……沒。”沈哲南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溫水,給自己壓壓驚,他還以為顧決又這麽不聲不響的走了。
顧決拿着衣服進了卧室,将沈哲南衣服的疊好放在衣櫃,一轉頭,沈哲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他後面,他撞個正着,面對面和沈哲南看着,呼吸全散在彼此的臉上,又熱又暖。
“抱歉。”沈哲南退了一步,轉身背對着顧決。
顧決無言看着他,默然無話。
沈哲南說:“睡吧。”
“嗯。”
兩個人各睡一邊,平躺在床上,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會他們還只是朋友的時候。
沈哲南翻了個身,背對着顧決,他咬了咬手指,發現真的很疼,不是做夢,大腦一直興奮,他閉上眼,忍着不讓自己高興得笑出聲。
而另一邊,顧決看着看他背,眼裏留下一片深深落寞,感覺沈哲南離他越來越遠,他的心一陣一陣的疼。
過了好一會兒,沈哲南的身體輕輕翻過來,确定顧決已經睡着了,他把自己慢慢挪了過去,撐着頭看着顧決,借着窗外的光,影影約約看得見顧決的輪廓。
他附身下去,忍不住輕輕吻了一下顧決的嘴唇,很快又離開,怕把人弄醒,又忍不住伸手過去,想要抱着他。
顧決突然動了一下,翻了個身,睡進沈哲南的懷裏。
沈哲南直接順勢把人抱着,輕輕摟着顧決,像是終于得償所願,他小心翼翼将頭埋在顧決的脖頸裏,像是嗅着他身上的氣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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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又熱又暖。
“對不起。”
黑暗裏,顧決低沉的聲音,穿進沈哲南的胸膛,落在他的心上。
沈哲南倏地收緊手臂,用力将人抱緊,頭埋深了些,張口便咬在顧決的脖頸上,像是在懲罰他的不告而別一樣,口下毫不留情。
顧決伸手,抱緊了沈哲南的腰,他埋在沈哲南的懷裏,一遍一遍說:“對不起,對不起……”
沈哲南口裏嘗到一絲腥味,松了口,緊緊抱着人,手輕輕撫着顧決的背,手指揉了揉他的後頸,溫柔安撫。
“沒關系,回來就好。”他輕輕微笑。
夜,寂寂無聲,漫長而多情……
次日清晨。
沈哲南嘗到失而複得的喜悅,細細看着顧決安谧恬靜的睡顏,一個月啊,他費盡手段,也找不到他,無聲無息,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确實冷靜了,冷靜想他們之間,是不是旁人的一句話就可以擊碎他們的感情?人世間,唯感情最經不起猜測和試探。經此一遭,他更加知道越發離不開他,這個人,叫他心亂如麻,叫他殚心竭慮,這日夜思念而不得滋味,他嘗夠了,再也不想經歷一遭。
他握着顧決的手,輕輕放好,輕手輕腳的下了床,他拉開窗簾,外頭已是陽光明媚,姹紫嫣紅。
顧決微微睜眼,看着背着陽光的人,笑容明豔,神采飛揚,眉眼裏帶着無盡的溫柔,一點一點靠過來,将所有的暖意傾注于唇間,細細纏綿,在春日的早晨,一并給了自己。
沈哲南語氣輕松地張口:“你不要亂跑嘛,我會擔心啊。”
這一日一日的思念,也化作一句在輕松不過的埋怨話,本想輕輕吹過顧決了的心間,一句閑話揭過,可他在意的人,在離愁別緒裏,讀到了背後所有的心酸,化成深重的自責。
“我去五臺山,為你求了平安符,可以保佑你平平安安。”顧決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紅色的平安符,上面寫着“護身符”,遞給了沈哲南。
沈哲南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顧決,明明是一個不信鬼神,不信神佛,卻千裏迢迢,跑去了五臺山,還求了一個“護身符”給他。
沈哲南拿着這枚小小的平安符,心中跌宕起伏,仿佛經歷人世的大起大落後,突然來到了一座世外桃源,那有個人站在那兒,笑着對你說,來吧,這兒可以保佑你平平安安。
“那你呢?有沒有給自己求一枚?”沈哲南握着那枚平安符,溫柔地看着顧決。
顧決搖頭,眉眼清澈如水,說:“求多了就不靈了。”
沈哲南心跳漏了一拍,覺得眼前人的可愛死了,揉着他頭,低頭又覆了下去,怎麽也舍不得放開,細細厮磨,溫柔纏綿。
“感覺瘦了很多。”沈哲南用手臂環了一下顧決的腰,感覺比一個月前更瘦了。
“天都熱了,衣服穿的少了。”顧決解釋說。
“不是,跟衣服沒關系,我沒按照穿着衣服的來看。”沈哲南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又說,“我們一會去黑衣吃飯,我讓白叔熬點雞湯,魚湯,還來點大骨湯,炒點紅燒肉吧,缺什麽補什麽嘛。”
顧決勸着說:“一餐喝不了那麽多,再說,白叔做起來也麻煩。”
沈哲南擺擺手,說:“不麻煩,他最喜歡熬湯,可以同時熬啊。你喝不完我喝,再喝不完就給猴子跟凡哥。”
“……好。”
沈哲南牽着顧決出門時,關了門,将一枚鑰匙遞給了顧決,說:“別在還給我了。”
“嗯。”顧決點頭。
黑衣主要的生意還是在晚上,其他時間段的客人并不算多,但也不是說沒有客人的。顧決跟沈哲南在公共場合還是會避諱一下關系,以往都是從後門進來,在去樓上,今天過來的時候,兩個人手牽手從正門進來的。
還沒有從顧決什麽時候回來的消息裏震驚出來,就看着兩個人将手牽在一塊,毫不避諱的走了進來,一些好事的客人都紛紛側目。
“你坐會,我去廚房。”沈哲南看着顧決說。
“嗯。”顧決安靜坐在廳裏的沙發上,看着凡哥正在削梨子,擡頭有着疑惑地看着他。
顧決難得解釋:“我做了錯事,去反省了,現在他原諒我了。”
凡哥難以置信地點頭:“……哦!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倒是覺得,沈哲南才是在反省的那個,一天到晚偷偷摸摸地找人,想起來還有點可伶。
顧決拿了一個蘋果起來削,整個一圈一圈下來,皮也沒有斷開,凡哥看着他的手,問:“你有學樂器嗎?”
“小時候學了段時間鋼琴。”顧決說。
凡哥盯着顧決的手指,以前沒注意到這麽好看,說:“手真好看,你知不知道小南有點手控?”
顧決微微一笑,說:“知道。”
“我估計他第一次看見你的手肯定直接上手摸了,其實他自己的手也挺好看的。”凡哥說。
“嗯。”顧決笑了笑,将蘋果切成塊,放在盤子裏,然後看了一眼後廚的方向。
凡哥擡頭無意看見顧決的脖頸上的口子,心道,沈哲南真是口下不留情,有點粗暴啊,他還擔心個什麽勁,男人到了床上,哪有不會的,他操什麽心送潤滑劑。
……
後廚。
“叔,顧決最近瘦了好多,你給熬點湯吧,吃什麽比較容易長肉?你要不教我兩招,我回去做給他吃。”
“人回來了?”
“嗯。”沈哲南眉頭一挑,“吃肉能補肉嗎?”
白叔沒好臉色給他,說:“你看猴子吃肉吃那麽多,他長肉了嗎?你跟凡凡長了嗎?滾一邊去,小心人又丢了!”
“哎,小的告退。”沈哲南一臉谄媚,心笑,白叔最知道疼人,現在怕是疼的就是顧決了。
魚頭湯,烏雞湯,排骨湯,大骨湯……
“決,好喝嗎?”沈哲南手臂環着顧決的腰,人工測量。
顧決:“……好喝。”
作者有話要說:
沈哲南:他回來啦,還給我求了平安符。
43、溫柔
自顧決去了一趟五臺山回來後,沈哲南發現顧決開始喝茶了,他把顧決送給他的那套茶具帶回了公寓,顧決沒課了就開始嘗試各種各樣的茶,換着花樣的泡。
沈哲南陪着一塊喝,他向來是豪飲,幾種茶喝下來感覺就是一個味,喝不出什麽特別的味道,更別說喝出什麽意境來。
他佩服顧決一弄可以弄半天,顧決佩服他一看可以看他弄半天,兩個人誰也不好意思嫌棄誰。
白天的時候,沈哲南将顧決這一個月的事問得清清楚楚,聽說顧決在五臺山跟一群和尚待了大半個月就一陣心慌。他心想,顧決萬一頓悟了,直接剃了頭當了和尚,回頭跟他說一句“哦彌陀佛”,他跟誰哭去!
那天晚上沈哲南半夜從夢中驚醒,出了一身冷汗,他夢見顧決真的剃了頭,成為一代大師,還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