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灰兔子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土地，啰嗦事還真不少”聽灰兔子嘚吧嘚吧說了半天，田野也算是對土地這個職務有了個大概其的了解。
田野本以為他這個土地，只要維護好管轄內的百姓，急他們之所急，想他們之所想，盡可能的滿足他們所提出的願望也就差不多了。可聽灰兔子這麽一說，敢情需要土地做的工作還要多的多。
比如初生人口的報備，亡者靈魂的引渡，莊稼百姓的安康……真可謂是，官不大責任不小。
聽完這些，田野是一個頭兩個大，本以為他這個土地爺随便混混就好，可誰曾想淪為了一個事事要管，件件要問的事兒媽，這不是毀他呢麽。
一想到今後再無安寧之日，田野真是悔不當初。可就算他現在把腸子悔青了，又能怎麽辦。
既已成為事實，再艱再難也得撐下去。好歹他也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型人才（差一點而已），就不信做不好個土地爺，不能帶領李家村上上下下幾十口子人奔個小康。
“對了，跟你聊了這麽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麽，你有名字嗎？”
“阿土伯都叫我小灰灰，你也可以這麽叫我。”
“那好。小灰灰，這天馬上就要亮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小灰灰一聽田野想要它離開，下意識的猛搖頭，說道：“那個……我可不可以留下來，住在這不走了？”
“留下來？”田野楞道：“你沒有地方可去嗎？還是你怕之前的黃鼠狼又要逮你？”
“小灰灰的爸爸媽媽和兄弟姐妹早都已經死掉了，只剩下小灰灰自己。小灰灰打不過黃小四，逃也不是它的對手。今天要不是土地爺您出手相救，小灰灰恐怕已經被黃小四給吃了。土地爺您就行行好，收留小灰灰吧。小灰灰保證不給您添麻煩，會乖乖做只好兔子……”
“收留你？你看我這裏空無一物寒酸的很，怎麽好收留你住下，你還是趁着現在天還沒有大亮，趕緊回山上去吧。”
田野并不想留下小灰灰，執意想讓它離開。
不過小灰灰似乎鐵定了心不走了，把身子蜷成一團，就這麽窩在角落裏，沒有半分想要離開的表現。
不過田野也不是個肯退步的人，只見他把手一揮，直接把小灰灰送出了土地廟，想賴他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土地廟作為土地爺唯一的栖身之所，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自由出入的地方。
明顯被嫌棄的小灰灰，自然不打算輕易放棄。屢次三番硬闖無門後，小灰灰索性就在這土地廟外面住下了。
小灰灰住下的事情，田野自然是十分清楚。不過為了能夠斷了它的念頭，索性不去理會它。
就這麽一來二去，小灰灰竟然在這賴了三四天。
山野鄉村別的沒有，野草叢生不短缺，足夠小灰灰填飽肚子的。再加上它行動敏捷，那些村民根本就逮不到它，三竄兩竄的就把想抓它的人給甩掉了。
這日子一長，李家村的村民都知道，村外塌了的土地廟附近，有只速度極快的灰兔子。
這些日子小灰灰過的滋潤，田野就更加懶得去理會它了，一心一意的努力修煉。只是這修煉對他來說畢竟陌生，就算有那本冊子輔助，但還是有不少地方琢磨不透。這修煉的進展嘛，就和蝸牛爬行一樣緩慢。
“這要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法力提升的遲緩，讓田野郁郁寡歡。
“土地爺，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你要不要出來賞個月呢？”這時，小灰灰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正郁悶着的田野，一聽這話，也懶得再去糾結，索性從土地廟裏出來，望着半空中的月亮，默默地出神。
“聽阿土伯說，月亮上也有一只兔子。只是它是只白兔子，不像我是只灰兔子……土地爺，你說這是真的嗎？兔子真的能飛上天？天上到底是個什麽樣子呢？是不是比咱們這要好？就是不知道，天上有沒有這麽好吃的草？要是……”
“我說你這只兔子能不能閉上嘴？叨叨叨叨的沒完沒了，你是唐僧轉世不成！安靜點，不然把你烤來吃掉。”
月亮越升越高，慢慢的鑽入一片淡淡的雲彩中，大地變的昏暗起來。
不一會兒，月亮又從雲彩中躍了出來，像個大玉盤一樣挂在空中。
無數的星星，簇擁着月亮，形成了一副極美的畫面。
“我說兔子，你就打算這麽一直賴下去，不回山上去了？”
“人家是真的想要留下來……”
“那好吧，反正我一個人在這也挺寂寞的，你就留下來，也算是陪陪我了。”
“啊？”小灰灰一聽這話，大腦有些沒轉過彎來，愣神的望着田野。
田野好笑的低頭看着它，“怎麽，不願意了？那就當我沒說過這話好了。夜深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咱們回見。”
田野說完，擡腿便往土地廟裏跨。
“誰說我不願意了。你堂堂一位土地爺，可不能說話不算數，等等我……”小灰灰見狀，後腿用力一蹬，直接蹦到了田野身上，死死抓着他，大有從此以後再不松手的架勢。
就這麽着，小灰灰算是正式入住李家村土地廟，成了田野手下第一位差役。
轉眼間，秋去冬來。幾場大雪過後，李家村徹底被白雪所覆蓋。打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仿佛冰雪世界一般。
由于今年的收成不錯，李家村家家戶戶都分了不少的口糧。盡管粗糧多，細糧少，但總歸不會像前些年一樣餓肚子。
轉眼就到了臘月三十，農歷大年。
在東北有個習俗，只有吃了餃子才算是過年，所以家家戶戶，都想方設法要包頓餃子給家裏人。一來犒勞一下忙活了一年的家人，二來也算是随了老祖宗留下的習俗，期盼來年有個好收成。
這年頭燒香祭祖，供奉神佛都成了封建迷信，也唯有吃餃子這一習俗還能維持，不然這村民百姓真就沒個寄托。
大年夜，村子裏歡聲笑語，土地廟裏卻冷冷清清，田野和小灰灰都不在。
大雪彌漫，幾乎所有的野草都凍死了。為了小灰灰不至于餓死在這個冬天，一大早田野就跟着小灰灰上了山，打算多弄些口糧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