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整治明珠
德妃聽着太監說完, 情不自禁地冷哼一聲:“兩臺漲到六臺?大皇子他倒是有錢。”
“大皇子也太過分了。”心腹嬷嬷眉頭緊皺, “公主的嫁妝由內務府籌備,無一不是精品。四福晉給四公主添箱,物件不如內務府備下的也不能太次,六臺嫁妝少說得兩三千兩銀子,這不是為難四爺麽。”
“嬷嬷這麽一說,大皇子倒是真大方。”一等宮女想到胤禔的俸祿也不多, “難不成大福晉也像東宮那位在坊間開了幾間鋪子?”
德妃坐下道:“大福晉真有那個本事, 就不會連生四朵金花。”
“娘娘, 開鋪子和生孩子有甚關系?”嬷嬷很無語,“大福晉真開鋪子也是延禧宮那位教的。她若有這個本事,也不會等到聽說太子妃的鋪子賺錢才開。”
德妃嗤一聲:“惠妃?真生了個好兒子,也當本宮是死的。嬷嬷, 去把櫃子裏的紫檀木盒拿過來。”
“娘娘這是要……”嬷嬷不确定, “那些東西是給五公主的。”
德妃撩起眼皮:“五公主的嫁妝有內務府籌備,太後也不會虧着她。太子妃在太後面前說老四的媳婦兒給四公主準備兩臺妝奁, 這事被惠妃那個女人知道,指不定怎麽譏諷本宮。立刻給胤禛送五千兩銀子,老大準備多少, 他也得準備多少。”
“有了銀子,四爺也不知道大皇子準備多少。”嬷嬷提醒道。
德妃瞥她一眼:“你也當本宮是死的?”
“奴婢明白了。”
六月二十四,多雲, 上午, 四福晉去永和宮給德妃請安。然而, 出了永和宮就去毓慶宮。阿笙一聽小順子說四福晉又來了,張嘴就問:“四福晉有沒有去給德妃請安?”
“四福晉來宮裏肯定是先給德妃請安。”小順子不解,“阿笙姑娘為何這樣問?”
阿笙:“你是沒見過四福晉見着主子那股黏糊近,四福晉再矮點,說她是主子的閨女我都信。”
“渾說什麽呢。”石舜華見弘晏和弘曜只顧得擺弄九連環,便對他倆說:“額娘去前院見見你們四嬸,想額娘了就去前院找我。”
弘晏頭也不擡:“知道啦,額娘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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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嬸又想生小弟了嗎?”弘曜擡起頭問。
石舜華擰一下他的小臉:“知道就好,不準說出去。”
“大家都知道。”弘晏撇一下小嘴,“誰要說啊。”
石舜華頓時想笑,看來四福晉來東宮不是一般勤快。不過,這一次麽,石舜華很肯定四福晉不是為孩子而來。
“二嫂,昨兒額娘突然使人給我們送五千兩銀票,四爺慌的半夜沒睡着,您離永和宮近,知道出什麽事了嗎?”四福晉不等石舜華進來就問。
石舜華拍拍她的手:“別急,坐下說。”
“我坐不住啊。”四福晉很着急,“額娘從沒給過我們銀子。”
石舜華:“太子、四弟和大哥商議給四公主添箱的事,大概傳到德母妃耳朵裏了。我們準備八臺,大哥準備六臺,四弟的意思你們原本準備兩臺。德母妃是怕你們給她丢臉,才給你們銀子。
“後宮那四位母妃看起來一團和氣,其實誰都不服誰。一人遭難,另外三人恨不得昭告天下。德母妃倒是想叫你們準備六臺,可你們沒那個錢。她真派人過去跟四弟說,四弟一準告訴太子。太子在汗阿瑪面前漏一句,汗阿瑪即便不罰德母妃,也會冷着她一年半載。”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四福晉放心了,“我可着五千兩準備?”
石舜華想笑:“我一個太子妃才準備三千兩銀子的妝奁,你準備那麽多幹什麽?”
“啊?我,我一時忘了,對不起,二嫂。”四福晉連忙道歉。
石舜華給她倒杯水:“我沒怪你。你托人打聽打聽,蒙古那邊缺什麽,又不太貴的東西,買個幾百兩,裝滿滿六臺即可。”
“幾百兩?”四福晉訝異,“這麽少能買到什麽?”
石舜華:“四公主的生母雖說是個貴人,但她也是錦衣玉食養大的公主,什麽好東西沒見過?你給她添一些實用的,即便十分便宜,四公主也覺得你有心了。”
“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
“對的。”石舜華道,“弟妹聰明,一點即通。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找你額娘商議一下。她老人家吃的鹽比咱們吃的飯多,一準知道該送什麽。”
“剩下的銀子要還給額娘麽?”婆婆第一次發善心就給一疊銀票,四福晉很慌很慌。
石舜華皺眉:“你是不是傻?到手的銀子哪有還回去的道理。他日德母妃問起來,你就說東西難尋。她整日裏呆在宮裏,都不知道外面的雞蛋賣多少文一個,還不随便你糊弄。”
“可是我不敢糊弄額娘啊。”四福晉一臉怕怕。
石舜華道:“那就從這次開始,習慣就好了。若是怕德母妃罰你,就提前給你的宮女說一聲,使她來找我,我叫阿笙把你帶過來。”
“謝謝二嫂。二嫂這麽一說我就不怕了。”四福晉臉上的害怕驟然消失。
石舜華若不是聽到她心裏真怕德妃,還以為她跟自己做戲,“好了,快回去準備,天越來越熱,早點把禮單定下來,也能安心去暢春園避暑。”
“汗阿瑪今年還去暢春園?”四福晉問。
石舜華道:“太子說七月初二就去。”
“四弟妹怎麽又來了?”太子見西次間門口站着兩個分外眼熟的丫鬟,便知道東宮來客了。到後院一問謝嬷嬷,果然是東宮的常客,“這次是問你她有沒有吃胖,還是問你她有沒有長高?”
“來給德妃請安,順便過來看看我。”石舜華道,“爺今兒怎麽回來這麽早?還沒到十點呢。”
太子:“孤昨兒晚上有點受涼,今兒早朝沒忍住當衆咳嗽了兩聲,別提汗阿瑪多緊張。跟他說孤喝了藥,汗阿瑪還叫孤回來歇着。”
“今兒燥熱,汗阿瑪叫爺歇着爺就歇着。”石舜華道,“整天在冰盆旁邊,這倆小子壯得跟個小牛犢似的也會生病。到了暢春園,那邊比這邊涼快,陰天的時候不用冰也能睡着。只是弘晉晌午不能回來了。”
太子:“是他鬧着要去國子監,不能回來也是活該。”
“早上三點到上書房這點對正長身體的孩子來說真不好。”石舜華道,“比起弘晉以後拖着個病歪歪的身子,妾身倒是希望他無病無痛,即便因為在國子監讀書而一事無成。”
“孤和你一樣。”太子道,“否則也不會同意他去國子監。對了,明珠那事孤今兒跟索額圖說了,索額圖一聽孤要整明珠,別提多高興,恨不得飛起來。”
“福晉,晉江求見。”張起麟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太子:“叫他進來。”
“禀報爺,福晉,剛剛有個侍衛給奴才一封信。”晉江從袖筒裏掏出一封信,“那個侍衛說是您二哥托他送給你的。”
太子伸手接過來:“孤看看?”
“爺盡管看。”石舜華很清楚,若是非常重要的事,慶德不會托朋友送信,而是想法設法見她一面。
太子看到內容,不禁皺眉,“你二哥說要見你一面,福晉,你有事瞞孤?”
“沒有啊。”石舜華心中一凜,想了想,“妾身真沒有。”
太子見她還需要想,嗤一聲,“孤晚上再跟你算。現在先回你二哥,有事跟孤說,東宮離後宮太近,不适合接見外男。”
石舜華嘆了一口氣:“都說沒有瞞你,爺怎麽就不信呢。小順子,去書房把筆墨紙硯拿來,我當着爺的面寫。”
七月初一,上午,石舜華忙着收拾去暢春園的行禮,太子前往詹事府見慶德。索額圖派人滿京城找相貌端莊,玲珑身段,有心計又有手腕的女子。
太子聽到自鳴鐘做了出來,猛地起身:“在哪兒?帶來了嗎?孤聽福晉說那東西麻煩,怎麽就突然做出來了?”
慶德:“是挺麻煩。太子妃莊子上的工匠寧願做首飾都不願意做自鳴鐘,崔掌櫃要扣他們的月錢他們也不願意做。崔掌櫃沒辦法,就跟他們說,拆兩個自鳴鐘和兩塊懷表,比照自鳴鐘和懷表來做。那些工匠提不起勁,倒是幾個對西洋物件感興趣的小孩說他們想試試。
“崔掌櫃一見還有人願意試,也不管他們多大,總比英吉利語都學會了,突然停在那裏好。就擅做主張弄幾個懷表和自鳴鐘送過去。聽說那幾個孩子琢磨半個月,琢磨出來裏面的門道。莊上不缺能工巧匠,裏面的門道搞清,沒過幾天就做出來了。只是還不大準。崔掌櫃的意思等着時間準了他親自送過來。”
太子道:“是弘晏額娘後來叫崔掌櫃找的那些孩子麽?”
“聽崔掌櫃說太子妃叫他養那些孩子是為了以後接管鋪子。”慶德道,“崔掌櫃現在的意思他再去買幾個孩子,這幾個心靈手巧的就當工匠養着。”
太子:“難倒一群能工巧匠的懷表被他們琢磨出來,那幾個孩子不是一般聰慧。你回去告訴崔掌櫃,孤替弘晏額娘同意了。”
七月底,第一個時間準确,外觀精美的懷表送到暢春園太子居住的讨源書屋。納蘭明珠從暢春園回府的路上,遇到一個身段婀娜,頗為靈動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