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誓師大會
錄音室的門，是因顧棠而拆，讓全賠，她也認了。
去財務部辦好相關手續，回到自己那間狹小的辦公室，顧棠覺得渾身都輕松了。
金窩銀窩的确不如自己的狗窩！
褚靈的雙頰經過冷敷，消腫不少，得知要被停薪留職三個月，她委屈得不行，坐在那，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往下墜。
“又不是第一次聽她說我壞話了，你咋就那麽沉不住氣呢？”
顧棠抽出紙巾，輕輕拭去褚靈眼角的淚，越看那張臉，越心疼。
“棠姐，我……”褚靈喉頭一梗，淚水又湧上來。
“沒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顧棠輕聲道，眉峰一轉，似想到什麽，嘴角挑起一絲笑意，“放心，她也不會好過多少。”
就算把丁小小引見給柘湛又如何？人家柘教授會給她好臉色？
顧棠笑呵呵地拆開包裹，是江大文博學院這次活動的學生領隊寄來的。
裏面是本次活動的一些公開資料，包括發給全校的活動召集令，以及這次活動的主題、目的、行程等等內容。
其中還有最終的隊員名單以及通訊錄。
除了帶隊的柘湛之外，還有另外三位導師，接下來的就是學生隊員的名單，姓名、學院以及聯系方式全都在列。
顧棠快速拍下這張通訊錄，看到有個學生備注欄寫着“隊長”二字，她才慢慢反應過來，快遞應該就是這個“許銘勳”發過來的。
她根據上面的號碼撥過去，很快便接聽起來，乍一聽，話筒裏傳來的聲音過于成熟，她微微眯眸，不确定地問，“請問，是許銘勳同學嗎？”
“是，我是許銘勳，請問哪位找？”
真不知這孩子聲音本來就這麽低沉，還是因為學這個專業的都會這樣？
眼前閃過那張清隽的臉，顧棠心頭一陣砰砰直跳，對方連續喂幾聲，直到要挂電話，她才趕忙回答，“你好，我是顧棠，是……”
“您好！原來是顧老師啊。”許銘勳像是按下某個開關似的，聲音變得輕快許多。
不知是不是錯覺，顧棠總覺得……那聲音裏，似乎隐隐還有些興奮？
“您收到我寄的快遞了嗎？”
“哦對！您都給我打電話了，那一定是看到我們的通訊錄了。”
對方自言自語一輪，顧棠插不進話，只能靜靜聽他說。
“顧老師”這個稱呼……她可是從小聽到大，人家都是這麽稱呼顧誠，此時從一名江大學生，還是文博學院學生嘴裏喊出來，而且對象是她，她多少有些受驚，心頭一陣翻滾，嘴微微張開，卻沒有吭聲。
“抱歉？顧老師，您還在嗎？”許銘勳聽不到回音，還以為手機斷線了。
顧棠勾唇淺笑，聲線輕柔，“在的。”
“顧老師，實在不好意思，到現在才與您聯系。”
“大家都希望能在寒假前完成這個項目，現在所剩時間不多，情況比較緊急，所以想正式通知您……”
“後天早上出發。”
話筒裏沒有聲音傳來，許銘勳以為又斷線了，連續喂喂幾聲，“顧老師，您那邊沒問題吧？”
“沒問題。”顧棠收斂思緒，稍稍正色，“謝謝你的通知，許同學。”
“顧老師，您喊我小許就好。”許銘勳可是文博學院的積極分子，又特別喜歡研讀顧誠的文章，得知這次由顧棠作為媒體相關人員随隊，早就不知興奮多少天了！
如果不是導師特別交代下來，他恨不得親自把資料給顧棠送來呢。
“好，小許。”顧棠被他輕松愉悅的聲音感染，心情也放松不少，“我遲點加你微信，具體情況，再溝通。”
“好，好咧！”許銘勳好像樂得大呼一聲，激動不已，“等您！等您加我！”
坐在一旁的褚靈，見她終于挂掉電話，單手托着臉頰，想扯唇笑，卻拉到面部肌肉，痛得她龇牙咧嘴，直呼氣，“棠姐，是不是小迷弟？”
“哈？”顧棠瞧她一副又想笑，又痛得不行的樣子，連忙擺手，“忍着，還敢笑，痛死你！”
褚靈急得瞪眼，痛得連連倒抽氣，只好收聲，往通訊錄掃幾眼，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不過，這聯系方式上……這位柘教授，很特別啊！”
聯系方式那一欄，大家都是手機號碼，就他留的是郵箱地址！
“奇葩不常有，今年特別多！”顧棠忽然笑起來，要是把這個聯系方式發給丁小小，不知她會不會順着網線爬過去撓他？
褚靈聞言，眸光微閃，長睫毛閃動兩下，又道，“怎麽說都要一起相處那麽多天，姐，我建議……你要不要問問小迷弟，那位柘教授有什麽忌諱？免得不小心踩到雷區？”
經過這麽提醒，顧棠茅塞頓開，連連稱是。
她當然不會傻到直接問人家柘教授有什麽特殊癖好，先加上許銘勳的微信，再徐徐圖之也不遲。
稍晚時候，平臺下發通知，“古靈精怪”欄目組因公原因暫停錄制，恢複錄制時間待定。
褚靈沒多久也收到停薪留職的通知，欄目暫停，等于所有的資源也都收回。
幸好江大項目還有明禮集團贊助，要麽她們可真就揭不開鍋了。
臨近下班時間，許銘勳發來微信，說他們隊今晚在江大第三飯堂準備誓師大會，邀請她們一起。
褚靈的臉還沒完全消腫，自然不方便過去，猶豫再三，為了給學生們留下好印象，顧棠還是答應前去。
而丁小小那邊卻一直無動靜，顧棠也不着急，當衆道歉的事，就讓她先欠着。
一路上，顧棠都在與許銘勳聊微信。
她看似無意地問一句。
【甜甜：今晚所有的隊員都會參加嗎？】
【許銘勳：當然！】
顧棠默然，發去一個微笑的表情，不再說話。
不過這一問也是多餘，人家是帶隊導師，誓師大會怎可能不參加？
顧棠下地鐵，正往江大的方向走，手機又震了一下，還以為是許銘勳，沒想到是蔗糖。
【蔗糖：吃飯了嗎？】
還沒到七點，蔗糖今晚問的有點早，顧棠微微擡頭。
夕陽灑下餘晖，清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樹影斑駁，葉片仿佛鑲上一層金邊，仿古教學樓的青色屋頂若隐若現，透着絲絲古韻，有種說不出的美。
顧棠趕緊拿出手機，捕捉下這一刻的美景，按下發送鍵。
【蔗糖：很美。】
【甜甜：當然！也不看是誰拍的。狗頭。jpg】
【蔗糖：嗯，都美。】
顧棠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鎖屏繼續往前走。
十來秒後，蔗糖站在同一位置，拍下一張幾乎一模一樣的照片。
好在提前訂包廂，要麽這時候去第三飯堂，簡直無異于與餓狼搶食，連縫都鑽不進去，更別想打到好吃的菜了。
上一次來三飯，還是去年年底過冬至那會，顧誠忙得不可開交，讓顧棠抽空過來這邊和他吃一餐飯，吃完還要繼續開工。
看着“第三飯堂”四個大字，顧棠鼻尖泛酸，情緒突然有些低落。
到明天，就是顧誠失聯滿三個月的日子，她後天又要出發，明天必須得報警了，不能再這樣等下去。
“顧老師？”一道輕快的男聲在旁響起。
顧棠稍稍仰頭，吸吸鼻子，偏頭看到身材高大的男生，輕輕一笑，“你是，許銘勳？”
“哇！顧老師你好厲害！你居然認得我！”
想象與現實中的形象合二為一，顧棠實在好奇，這孩子第一聲那個“喂”怎就那麽成熟呢？一點都不像他的性格！
“在這，只有你喊我顧老師。”顧棠頗為無語，仰望着比她高出好大一截的男生。
五官端正，身形高大，性格陽光，的确适合當這個學生隊長。
沒走兩步，許銘勳忽然轉過來，往顧棠身後望幾眼，才問，“那位褚老師沒來呀？”
他剛剛可是信誓旦旦與其他男生誇下海口，今晚有兩位大美女前來鎮場，定讓他們大飽眼福。
顧棠瞧見許銘勳眼中的急切，說不上什麽感覺，只能如實回答，“她今天身子不适，我讓她早點回去休息，免得耽誤後面的工作。”
“那好吧。”許銘勳理解地點點頭，雖然多少有些失望，但來日方長，也不急于今晚。
一推開包廂門，喧鬧的聲音傳出，一張張年輕的臉上熱情洋溢，掌聲更是不絕于耳。
許銘勳領着顧棠進入，把她介紹給大家。
一瞧見是美女，男生們更加賣力地拍手。
顧棠受到感染，在職場翻滾幾年漸漸如死水般的心湖，在這一刻就像煥發新生一般，鮮活地跳動起來。
隊裏的女孩子不多，顧棠之前看名單的時候，專門留意過女孩子的情況，一共有四個人，其中就有姜娜提到過的那一位中文學院的學生，另外三位分別來自本院，還有新聞和管理學院。
新聞學院的那位女生尤其興奮，立馬上前，雙手抱拳，“師姐，我是19屆新聞學院的李曉曉，請您多多指教！”
“哇哦！是哦！”許銘勳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顧老師，您還是我們的師姐呢！”
“不！是我的同系師姐，你們只是校友！”李曉曉才不給許銘勳套近乎的機會，往前一擋，橫在中間。
“不止是校友……”
作者有話要說：
李曉曉：柘老師這話……幾個意思？
許銘勳：這時候……你最好閉嘴。
李曉曉：為啥？
許銘勳：這是身為同系的……直覺！愛信不信，随你。
